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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妻楚楚(上) page 15 作者:阳光晴子

  接下来的日子,三小厮开始想着,或许他们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聪明。

  在牵红线这件事上,他们常常弄巧成拙,最大的问题,当然出自知道他们想干什么的楚心恬,但他们百折不挠,越挫越勇,结果却是连看不出他们在牵红线的主子也对他们有了微词,搞得他们里外不是人。最后连四大暗卫都看不下去,推派长卿出去跟三小厮谈。

  「主子不爱别人管他的私事。」

  「我们是关心。」栀子不平的强调。

  「还是别多事。」长卿也坚持。

  「就是你们不多事,我们也不多事,王爷才会到现在还没有半个娃儿。」莲子也开口,他们二人从小就在街上流浪,见识绝对不会比四大暗卫少,至少他们看过的所谓幸福的男女,大多是有妻有儿之人,福王是他们的贵人,他们没能力报答,只希望他幸福。

  「你们应该跟我们同心,有你们的帮忙,成功的机会更大。」栀子像个老憎,严肃的看着四大暗卫,他们三小厮不会功夫,很多事情帮不了福王,再加上福王也不希望他们涉入太多,只要求他们专心习医。

  但就他们所知,福王的功夫比四大暗卫更强,只是这也是不能说的秘密,不然他们好想告诉楚心恬,王爷不仅医术好、功夫高,心地又很善良,至于那放浪好色的外在表现只是假象,为混淆太后一派的视听而已。

  她若知道王爷这么优秀,一定会爱上王爷的,但偏偏他们很多都不能说。

  此刻,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三小厮同住的舱房,再加上长卿,其实已显得有些拥挤,又因壁垒分明,三对一,两方面对峙,长卿的位置变显得宽多了。

  这时候,决明跟远志也轻轻敲门进来,向房里的人道:「南昱守在楚姑娘的舱房外。」

  这是解释四大暗卫为何少一人,但也突显了楚心恬在福王心中的重要性,栀子马上提出这一点。

  长卿、远志跟决明长期轮流潜伏在暗处,说是监视她,但他们都清楚主子下的命令是——不得有人伤她分毫。

  他们也知道她在主子心中的重量不轻,但以主子此刻的状态,他们也觉得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但三小厮可不依,发挥辩论长才,力图劝四大暗卫成为盟友,栀子还提及让四大暗卫扮刺客让楚心恬遇险,再让主子上演一出英雄救美。

  「不成,依主子的功夫,我们应该会先丢了半条命,在主子知道我们做了什么蠢事后,再去掉半条命,那我们直接去死就好了。」长卿鲜少说这么长的一串话,可见这事,他私下也斟酌许久了。

  远志跟决明也点头附和。

  三小厮差点没抓狂,跟死脑筋的人沟通也快要了他们的小命。

  尽管他们口沫横飞的拉拢再拉拢,但牛牵到北京还是牛,长卿等人仍认为他们不该干涉主子的私事,就离开了。

  三小厮怒不可遏,在愤怒过后,他们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

  他们互看一眼,心有灵犀,眼睛陡地一亮,一起跑去找楚心恬,没想到她没在侍候主子,也没在舱房,而是到厨房去了。

  她在做饼干,心情杂乱时,专注在厨艺上,可让她的心定一些。

  「小楚楚,我可以要求饼干的形状吗?像是动物?」栀子问。

  她点点头,「只要我会做,都行。」

  「那我要做猪的样子。」

  「我要做狗的样子

  「我的要像牛。」

  片刻之后,厨房飘着烤饼干的香气,楚心恬将三小厮的饼干各别放在盘子里交给他们。

  三小厮说了谢谢,却要厨房里的其它奴仆先离开。

  三小厮是福王身边的人,他们发话,其它人也只能先停下手边的工作,鱼贯的出去。

  楚心恬看着三人,真不知道他们吃个饼干还要这么麻烦,还得清场?

  诃子已经忍不住先吃了起来,但莲子打了他的手一下,栀子咳了一声,喊了句,「是长卿还是谁在啊?」

  话语则歇,一抹黑影飞掠入内,进来的人是决明。

  栀子走近他,将一个放了三种动物造型饼干的盘子塞到他手中,「别说我们对你们四大暗卫不好,这要请你们四人的,你听好喔,你是猪,」他指着猪饼干,「长卿也是猪,远志。」他改指另一种,「是狗,南昱是牛。」他再指另一种。

  决明表情变幻,有点无奈,但还是好脾气的说了声,「谢谢。」

  身形一个飞掠,就消失在窗外了。

  三小厮却哈哈大笑起来。

  楚心恬眼角抽搐,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小厮,这三小厮不仅整人,骂人也不带脏字,而她还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成了帮手。

  「你们这样太过分了,他们比你们年纪都大,而且,骂人不好,也让我的饼干委屈了。」她双手叉腰的瞪着三人。

  莲子耸耸肩,「小楚楚,你替他们说话,他们不会因此感激你,不再监视你的。」

  「就是,我们三人功夫不好,上回王爷要我们到一座高山去釆一种草药,我们请他们用轻功带我们去,他们去是去了,却是在整座山飞来飞去,什么也找不到。」

  「还有啊,我们在山上要汲水煮药炼丹,他们拿水桶取水,易如反掌,偏偏很计较,要我们自己去,年纪大我们那么多岁,心却很狭小,这不是枉过岁月吗?」

  三小厮对四大暗卫的怨怒也是一大堆,虽然很多事是因为他们对王爷唯命是从,不肯对他们施援手,但他们因此吃了不少苦头也是事实。

  楚心恬不知该说什么,她只知道她想念陆地的生活,船上的空间太小,娱乐太少,大家天天没事做,只能找些无聊的事来打发时间。

  看着还有剩余的面团,她巧手捏了另一种动物,不多,就六块,因是薄片,在灶火上供烤一会儿就能入口了。

  「喏,你是乌龟,你是乌龟,你也是乌龟。」没错,她做的是乌龟造形的饼干。

  三小厮看着手里即使摆放在小盘子里,仍可以感受到温度还透着香气的饼干,他们的眼角跟嘴角都在抽搐。

  窗外不小心逬出一个压抑的笑声,三小厮听得出来好像就是决明的声音,难怪他开心,有人替他们教训他们呢。

  「小楚楚,我们对你比较好耶。」诃子很委屈,嘴巴还咬着热腾腾的乌龟饼干。

  「我只是帮理,你们都是王爷最重要的人,要相亲相爱,好好相处。」她说。

  「你不也是王爷最重要的人吗?」莲子问得犀利。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轻快的道:「是啊,因为我做点心的手艺无人能比。」

  「不只这个啦,你好好想想。」

  「就是嘛,小楚楚,王爷对你比对我们都要好。」三小厮抗议了。

  她如果对自己诚实,就知道他们说的是对的,光看那放在舱房柜子里,一大木盒里上下共三十六小瓶为治寒毒的药丸就知道。

  但又如何,就这样要她以身相许,跟其它女人一起分享他、排班侍候他?她办不到。

  三小厮见她陷入沉思,互相挤眉弄眼,然后拿着饼干走人。

  她会想就好,定能想到王爷对她的好,然后,爱上王爷。

  稍晚,决明将饼干拿给其他三名暗卫吃时,也将楚心恬做乌龟饼干让三小厮脸黑一半一事告知。

  长卿思考一会儿后,见六名美人儿离开上层寝楼,笑闹着要到甲板练习新舞,他主动将饼干的事报告给魏兰舟。

  魏兰舟哈哈大笑,他好不容易将那些黏人的美人们支开,还在想那丫头偷懒了大半天不见人,原来是窝到厨房去了,而他错过一件好玩的事,太可惜了!

  长卿离开后,楚心恬也进到寝楼来,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上那一盘造型饼干,好奇给他的会是什么。

  只见圆盘上的薄饼干造型是茶壶?

  他看了看战战兢兢杵在一旁的楚心恬,再看着桌上的一壶多杯……难道是指,茶壶的水一个个杯子倒来倒去,总会倒光的?她是在暗暗嘲讽,他再不节制,总有一天会——

  「精尽人亡?」

  她脸色一变,诧异的看向他,他怎么会猜到她的意思?

  瞧她脸上一副像见鬼的表情,让魏兰舟确定自己的猜测无误,他啧啧两声,高高挑起浓眉,「小楚楚,你——」

  「咳、咳……我想到咳……厨房里还有东西没处理,咳咳咳……我得赶紧咳……去整理了。」她只能假装咳嗽的夺门而出。

  她没想到他会猜到,三小厮那些造型饼干让她突然兴起,也想做个东西调侃魏兰舟,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人都说只懂玩乐的纨裤王爷,脑子并非装饰用,可惜了,他的聪明没有用在正途上。

  不然,她或许会……也许会……愿意爱他。

  第八章  三小厮当红娘(2)

  京城街道,一辆马车快速行驶,一路来到皇宫门前,宫门守卫一看到马车上驾车的熟悉面孔,点了个头,就让马车快步进宫门。

  马车停下,聂相下了马车,一顶轿子已经在等候,他匆匆上轿,让轿夫一路扛着往太后寝宫去。

  他是被太后急召而来,一步入寝宫,朝坐在上位的太后拱手行礼,太后已经不耐的挥挥手,「快把信看了,替哀家想想到底要怎么办?!」

  聂相还搞不清楚,太后身旁的老嬷嬷已经将一封信及一块无优阁令牌交给他。

  他连忙接过手展信一看,原来是徐善派快马送来的急信,他一看完,面色凝重的看向脸色铁青的太后。

  「你怎么看?真的是无优阁做的好事?」她急急的问。

  信中所述,徐善要毒杀福王不成,虽然没被发现,但他放在暗格内的多本密帐与准备孝敬给太后的几十万两银票也不翼而飞,仅留下一只无优阁令牌。

  密帐里的内容,多是一些与奸商勾结图利,甚至卖官关说等等藏污纳垢见不得光的事,恐怕还有一些被牵连的名单。

  「事情很棘手,尤其是那些密帐,恐怕也记录了他孝敬太后的帐目。」聂相看着太后,可以理解她此时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太后拿了杯茶喝了一口,定了定慌乱的心,「哀家在你来之前,已经思忖再三,而今之计,只能先下手为强,才能弃车保帅,徐善是留不得了。」

  只要没有人证,有物证又如何?物证还能推说是虚造的。

  他眉头一皱,「可是若是与咱们一党的人知道是太后与臣所为,怕会产生异心。」

  「那还不简单,他那条命就算在无优阁头上,反正,咱们手上不是有无优阁的令牌?」她冷笑一声。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聂相心里这么想,开口却是,「太后好计谋,臣立刻去安排。」

  太后点头,她跟他都很清楚必须赶在无优阁将那些密帐送到皇帝或一些顽固的清官面前之前先除去徐善,免得日后衍生的麻烦一大串。

  这种事前两年也曾发生过,好在她安排在皇帝身边的耳目发现,及时将帐本偷过来给她,但为免夜长梦多,她还是让人将该本帐本的拥有者给杀了,虽然少了一名亲信,至少,他没有机会说出她曾指使他做出栽赃忠臣而得到数百万两的事。

  她可以确定,无优阁视她为敌人,可她想不通,她不曾与任何江湖人来往,又为何会成为这个江湖组织的眼中钌?

  思绪间,杜嬷嬷上前一步,「太后娘娘,嫔妃们过来要向您请安呢。」

  「好吧,让她们进来。」她实在没心情理那些女人,但坐在太后这个位置上,也有不少的身不由己。

  不一会儿,妆点得美丽动人的年轻嫔妃一一进来,向太后请安行礼。

  太后给她们赐了坐,关切的问了几句,这才注意到,这几个都是刚入选不过半年的嫔妃,而皇上至今竟都没有临幸她们。

  她脸色凝重的看着老嬷嬷,「去,把皇上给哀家请过来。」

  老嬷嬷连忙退了出去。

  片刻功夫,年轻少帝在老嬷嬷与多名太监的随侍下进来。

  他如此顺从及重视,让太后脸上露出笑容,在嫔妃们起身向皇上行礼后,她看着走到她面前的少帝,「皇帝虽然国事繁忙,但为皇室开枝散叶亦是不容推辞的要事。」

  「朕明白。」

  于是之后一连三天,皇上都夜宿三名新妃宫殿。

  再五天后,一名侍卫抱着一只信鸽快步的进到太后寝宫。

  太后一看,头又疼了,她再度急召聂相进宫。

  「你说,福王到底想干什么,他哪来的钱买下那两艘船上的货物?」

  「福王做事一向荒唐,只凭喜好,实难猜铡,不过……」他突然有了另一种猜测。

  「你快说,你想到什么了?」太后问。

  「太后莫忘了,两艘船上载运的全是民生用品。」

  经他这一提醒,她顿时懂了,在尼丹国,那些民生用品价值不菲,最主要是因为取得不易,多年来,她的人与尼丹国的三皇子和几名官员勾结,走私进货,双方互利,赚得荷包满满,福王那两艘船的货量若打进市场,自然有损利益。

  只是……她蹙眉看着忧心忡忡的聂相,「走私一事,一向是天高皇帝远,那里又由哀家的人盯着,从来也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猫腻,若说福王事先清楚并有意打乱咱们的布局,哀家实在无法相信。」

  聂相想了想,也点点头,「是臣多想了,其实信中亦陈述当日福王与陈三的交易情形,在看货时,福王也是一脸后悔无趣,想来他是误打误撞,想打肿脸充胖子,摆阔而已。」

  他这么说,太后也就放心了。

  聂相注意到她的气色不佳,「太后近日没睡好吗?」

  她揺揺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看向在一旁侍候的老嬷嬷,点点头。

  老嬷嬷知道有些话太后难以启齿,她连忙走到聂相身边,小小声的说了些话。

  聂相有些讶异,三名年轻力壮的少年竟然满足不了太后的欲望?但他很快稳下心绪,朝太后拱手道:「臣会尽快安排。」

  她一脸庄重的点点头,即让他退下。

  她也没错过他一闪而过的诧异眼神,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三个少年在床上侍候,她也有得到满足,但就是没有以前那么淋漓畅快,总觉得不够销魂,这让她近日心情欠佳,于是才要聂相再安排人进来。

  要忧心的事太多,才无法在欲海中放纵吧,太后是这么想的。

  船日复一日的行驶,终于从海面进入江面。

  楚心恬的日子过得充实,虽然得侍候某个惬意到近乎堕落的主子,要忍受他腹黑的口舌攻击,偶而被他那张俊脸闪了神,小小心动一下,又急急回魂,还得应付三个老气横秋还想牵红线的上屁孩,以及六个争风吃醋的美人……忙得她不要不要的。

  这段期间也因为固定吃治寒毒的药,让她几乎忘了在过去几年来,每每有一个月或最长至一个半月就来个五、六天,被她定为「特别孤单寂寞觉得冷的鬼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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