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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要成亲 page 2 作者:寄秋

  “那你活着干什么,直接从高楼往下跳不是更刺激,享受迎风而展的快感,落地时砰的一声,脑浆四溢。”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窦青青忍不住说两句挖苦话。

  她看不惯他生死由命的态度,一点也不爱惜父母给予的生命,从没想过他身边关心他的人,失去双亲的她知道那种心挖空的痛,若能时光倒流,她希望爸妈还能活过来。

  “怕你孤独,给你送热饮来。”他并未正面回答,眉一挑,带着几许痞子的意味,好似他专为护花而来。

  窦青青面色不变,但心跳略微加快。“我下班了。”

  意思是她下班了,不用他这个老板费心,他们的关系没好到他特意多此一举,她走她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彼此不相干。

  “下班了也要关心,你在餐馆工作了十几年,也算是老员工,我这是老板福利。”深夜送热饮,爱心满满。

  “你是来找我吵架的吗?”一想到她原本要升的总经理位置被他占了,积了好几天的不满一下子爆发开来。

  看她脸色一沉,目中含怒,笑意一僵的谢明朗赶紧灭火。“非也、非也,跟我无关,我对餐馆一点兴趣也没有,你要怪去怪我外公,走,我陪你去骂他。”

  他说着便拉起她的手,神色自若、旁若无人,彷佛两人常常有这举动,习以为常。

  事实上他俩的确是众人口中的欢喜冤家,然而平常吵归吵却少有肢体接触,更别说做出现在这种主动“牵手”的动作,甚至表现出如此理直气壮,一副“你是自己人,我牵你是理所当然”的态度。

  “放……放手,谢明朗,你又在发什么疯,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吃亏的人是她,他这个既得利益者却在一旁帮她跳脚,实在让她心情复杂。

  “咱们认识几年了,你还连名带姓的喊我,不别扭吗?改口喊我明朗。”这种称呼彷佛和她相隔千山万水,多生疏。

  当他出任务时发现自己被同伴出卖,从奔驰的货柜车车顶推落,在他落地前,脑海中浮现出的不是回顾一生的跑马灯,而是一张神采飞扬的笑脸——

  她手上拿着大学毕业证书在他面前炫耀,虽然晚了一年,可也半工半读完成学业,她可以成为“福记餐馆”的正式员工了。

  那时候他才忽然明白,原来他的心里一直有她,不管他走得多远、去了哪里,她就是拉着风筝线的人,只要手指轻轻一扯,他便会回头,不需催促地回到她手中。

  这是一个烙印,烙在心坎里,在面临多次的生死关头时硬将他拉回来,而在这次浮浮沉沉的生与死之间,他撑着一口气在心里想着,他一定要活下来,亲口告诉她——

  “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让我们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只是他真的活下来后,那一句“喜欢”偏就说不出口,每每一见到面,没讲三句话就如平日一般的斗嘴,告白的话好几次冲到嘴边,可是总会遇到种种的意外阻拦,不是刚好有人从旁边经过,便是路边有人按喇叭,甚至还有直升机低空掠过,将他的声音掩盖掉……

  他的运气比踩到狗屎还糟糕,没一次是顺利的。

  窦青青用古怪的眼神看他,“你真的病了。”

  而且病得不轻,他们之间一向是互喊全名,有时还“窦胖子、谢疯子”的喊。

  窦青青年少时期是有点胖,肉肉的,但自从被取笑后就不敢多吃,力行节食,还研究了不少健康的轻食吃法,这才瘦回标准体重。

  “我没病,我是想对你说……”手心有点冒汗的谢明朗吞了吞口水,准备大胆示爱。

  “咦!你看,那两个人在干什么?”不太对劲。

  手被握住,窦青青有些不自在的连他的手一起抬高,指向对街的小吃店。

  小吃店的隔壁是瓦斯行,一对中年男女正在门口拉拉扯扯,男人拿着打火机状似要点,好像威胁要烧女人,女人一边大叫一边闪避,男人见状更加激动,对女人又打又骂,女人不甘示弱,还手打了回去,男人愤怒不已,啪的一声点燃了手上的打火机。

  “青青小心!”

  基于国际刑警察觉危险的本能,谢明朗反身抱住身高只到他肩头的窦青青,顺势将她压倒在地。

  同时轰地一声,地面产生一股剧烈震动,一波强大的气旋由对街冲出,瞬间的气爆将瓦斯行连同停在路边的车辆通通炸毁,爆炸声和玻璃碎裂声混杂其中,随着气爆冲出的各种碎屑残骸,让附近甚至对面的人事物都受到波及。

  先前吵架的男女首当其冲,已经鲜血淋漓的倒在地上,火光冲天,瓦斯行烈火熊熊、浓烟密布,被炸出的铁门、家俱等等满地都是。

  而窦青青和谢明朗呢?

  第一章  穿越成为九岁娃(1)

  唔!好痛!

  头痛、喉咙痛、胸口是烧灼的闷痛,这是气爆造成的后遗症吗?

  她全身都在痛,而且很热,热到快烧起来了……

  呃!不对,谢明朗呢!

  他明明覆在她身上,挡住气爆造成的冲击和热气还有喷飞的残骸,他肯定伤得比她更重,她得去瞧瞧他。

  突地,凉凉的东西往额头一覆,接着擦拭起她发热的颈子和后背,窦青青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勉强撑开一点点眼缝,以为自己身在医院的烧烫伤病房,医护人员正在照顾她。

  可是入目的却是老旧的纱帐,纱帐上有个鸡蛋大小的破洞,被用一块白布打上补丁。

  然后,她看见头顶上的房梁,房梁上面是一片叠一片的瓦片,而墙壁是用青砖砌成的,看来有些年月了,有些青砖已出现裂痕又用泥巴糊上,此外还有一扇井字窗,上头糊着浅紫色的窗纸,窗纸褪了色,有些地方泛着白。

  是她在作梦吗?

  还是有人在恶作剧?

  这时有人将躺在床上的她半扶起身,喂她喝了好几口苦到舌头发涩的中药,因为家里是开中药铺的,她多少喝得出是药,很苦很涩,没加蜂蜜和甘草。

  吃了药后的窦青青又沉沉睡去了,等她再清醒已是三天后的事,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二哥,大姊会不会死掉?”

  糯糯的童音带着很浓的鼻音,好似哭过了,又勉强忍住不哭。

  “胡说,大姊吉人天相,你不要乱听别人说的话,他们都见不得我们好,巴不得我们家倒楣!”

  另一道声音虽然也是童音,可显然少了糯气,多了一些气愤的软音。

  “可是大姊睡了好久都没睁开眼睛,二哥,我好怕!大伯、二伯都说大姊挺不过去,叫我们别白浪费银子请大夫,赔钱货一个还救什么……”

  小一点的男孩呜呜地哭起来。

  “别听大伯、二伯的,他们瞧不起我们又怕我们发达了,大姊只是太累了,多休息几日便会好了……”其实他也很担心,所以才寸步不离的守着,就怕大姊真的一觉不起,再也醒不过来。

  “但是……”

  “没有但是,我们听马大夫的,他是镇上最好的大夫,他说大姊只是撞破了头,血流得比较多而已。”

  一想到满地被血染红的青草,年纪大点的男孩身子颤抖了一下,战栗不已。

  “嗯!听大夫的。”较小的男孩重重一点头。

  手指头动了一下的窦青青感觉自己的手变小了,她不确定地又动了几下,发现手真的变小了,据她推测,这应该是七岁到九岁左右的小女孩的手,且这双手的指腹和手心十分细滑,没有茧子,应该不曾做过粗活,是被娇养着的。

  她猜得没错,这具身躯的原主便是今年九岁的霍青梅,底下是大弟弟霍青云,七岁,五岁的二弟弟霍青风,以及一足岁的小妹妹霍青霜,她父亲是中了秀才却反被赶出家门的霍家老三,还被家人嘲讽是穷酸秀才。

  至于为何中了秀才反被分家单过呢?这又是一笔说不清的糊涂帐,只能说利益当前无手足。

  “二哥、二哥,你看大姊,她张开眼睛了!”霍青风很兴奋的拉拉哥哥霍青云的手,指着床上面无血色的大姊。

  “你又在胡说什么,大姊她……啊!大姊,你醒了?”惊喜不已的霍青云咧开嘴叫道,忍不住直接蹦跳上床。

  看着小猴子似跳上床大吼大叫的两个男童,窦青青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你们……是谁?”

  略带沙哑的声音一出,两兄弟同时一怔,发不出半点声音,像是吓到了一般,顿时又跳下床。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小心翼翼的靠近,不敢大声地问着:“大姊,你不记得我们了?”

  “你们是?”她假装一脸困惑。

  “我是青云,他是青风,我们是你弟弟,还有个妹妹叫青霜。”霍青云急着把家里的人都介绍一遍,希望大姊赶快想起他们。

  “我发生什么事了?头好痛……”抚着头,她摸到缠了一圈又一圈的棉布条,而她两只细白的小手有明显的擦伤。

  霍青风闻言抢话,小拳头一握,忿忿地挥着。“还不是大伯家的大宝,爹要进城考举人需要银两,拜托祖父从公中出银子,可是爹光是秀才就考了三回,他们不相信爹会一次中举,不肯出银子,让爹自己想办法……”

  “然后呢?”

  看了看四周的摆设,再瞧瞧自己养得豆腐般的嫩白小手和一身的伤势,有擦伤割伤撞伤,却没有半点烧伤,窦青青再想自欺欺人,也不得不承认她已非原来的自己,而是两个弟弟、一个妹妹的姊姊。

  以前,她很羡慕别人有兄弟姊妹一同玩耍,不论争吵或欢笑都有人分享,觉得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如今她也有弟弟妹妹了,看起来十分乖巧,她会好好疼他们,让他们过上好生活,走上对的路。

  只是……她人在这儿,那谢明朗呢?

  霍青云接着说:“爹气不过就找大伯、二伯理论,大伯、二伯却像是早就准备好等着爹娘来闹似的,开口就说分家,他们说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分田地给他也种不了,不如直接给银子。”

  “给了多少?”她问。

  “四十两。”

  说到这,霍青云、霍青风气得泪流满腮,明明均分也该有七十两的。

  “不分家前咱们总共有多少亩田地?”

  从她这几天隐约听到的话语判断,这四十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加上笔墨纸砚文房四宝的花费,那一定是捉襟见肘、不够花用,更别提还要养活一家六口人。

  “三十二亩。”

  “一亩田可换银两几许?”

  “下等田六两、中等田九两、上等田十二两,而我们有八亩上等田、十亩中等田,四亩下等田,还有十亩沙地……”

  “十亩沙地分了吗?”

  窦青青想到沙地可以种瓜,她最喜欢果肉红澄澄的西瓜,汁多又甜,西瓜皮能腌成腌菜,配粥、煮汤都好吃,也能用在蒸鱼上,鱼肉吃起来会特别鲜美。

  “还没,沙地太贫瘠了,根本种不出粮食,全是沙子,大伯、二伯一直想推给我们,让我们吃亏!”

  大伯、二伯真的太坏了,水都留不住的沙地怎么种植粮食?而且再贫瘠的地,一年也要缴一百文税金,十亩沙地就是一两,分明坑人!

  “青云,你去跟爹说,把那十亩沙地要过来。”只要知道如何种植,变废为宝,银子就能滚滚而来。

  为了控管好蔬果的品质,窦青青曾下乡看农民怎么种地,同时收购他们的菜蔬,农民们看她如此热情又善良,还愿意免费下地帮他们采收,不怕辛苦不怕累,于是每个人都不吝啬地教她施肥、翻地、播种、授粉什么的,想到什么就教什么。

  而窦青青也是乐于学习的好学生,她把每个人所教导她的东西都整理成笔记,试着在自家后院将原本晒草药的空地改成菜园,种起南瓜、黄瓜、哈蜜瓜、西瓜和番茄,还嫁接了两棵水梨树和苹果树,种了一排葡萄和百香果以及一棵可可树。

  不过这些植物的主要照顾者是她爷爷,有爷爷的照顾,这些植物长得还不错,谁让她忙于餐馆的事,回到家往往都晚上十一、二点了,最多早上起来浇浇水,摘几片枯叶,看有没有长虫,发现有虫就一把捏死,观察一下蔬果的生长,除此之外还真没心力照顾。

  “为什么?”霍青云苦着脸,不懂为什么要没用的沙地。

  “是呀,为什么?我的闺女呀!你受苦了,一醒过来就犯糊涂了,我苦命的闺女呀……”

  嚎啕声如蛮牛咆哮,震耳欲聋,肉肉的双臂紧紧抱住瘦了一大圈的女儿。

  “我、我不能……”呼吸。

  她抱太紧了,两团肉迎面而来,她的头脸顿时陷入软肉之中,窒息感让窦青青差点喘不过气,她挣扎着将人推开些才能大口喘气。

  “都是那杀千刀的,居然怂恿大宝那孩子想把银子抢回去,说是给大宝成亲用的聘礼,缺心眼的大宝信以为真,便当银子是你拿的,心那么狠呀!一把将你推倒在地……”

  原本摔倒顶多擦破皮而已,不会太严重,偏偏霍青梅摔倒的地方是个斜坡,又没什么草,都是尖锐的石子,她就这么滚呀滚的滚得遍体鳞伤,直到头撞到拱出地面的石头才停下来,血流如柱,昏迷不醒。

  “闺女呀!别担心,娘为你讨回公道,把你大宝哥打了一顿,又把你大伯母、二伯母骂得狗血淋头,让她们拿了二两银子给你看大夫,咱们是没他们膀粗腰壮,可咱们有理呀!有理还怕她们咬人吗?”周氏头一抬,气势如虹。

  她好崇拜呀!原主的娘亲太剽悍了,这才是为母则强的标竿,有这样凶悍的娘,走到哪都无所畏惧。

  窦青青一双眼睛澄亮发光,对周氏这张保护网十分满意,是居家必备的“恶犬”,谁敢使坏心眼就咬住不放,甚至咬下一块肉来!

  “嗯!娘,那十亩沙地……”

  没等她说完,一只肉多的厚掌往她额上一贴,看她有没有发烧。

  “没烧着呀!怎么满嘴胡话?”那些沙地根本不能种,拿来干什么,想到那些废地不长粮食还得交钱,周氏就想发火。

  “娘,反正不拿白不拿,爹是秀才老爷了,他名下的田地免缴税,咱们拿了沙地也没关系,请人种些花生、黄豆也行,花生、黄豆能榨油,黄豆还能做豆浆、豆腐,亏不了……”

  “花生、黄豆真的能榨油?”周氏一脸惊讶。

  看到原主的娘满脸讶异,窦青青心里惊了一下,难道没人知晓花生、黄豆能榨油?

  “真的。”

  “那十亩沙地……呵呵呵!人家不要咱们就捡来用。”周氏一张脸快笑成菊花了,有点贪财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

  “娘,不过我想要种西瓜。”别人无,而我有,那便是商机。

  “可是花生、黄豆能榨油呀!”多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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