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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夫如蝎 page 21 作者:子纹

  为什么他要如此待她?她明明差点就害死了他,还让靳氏一门毁在她的手里,甚至被下旨一生都不能再回京,亦不能再靠近他半步,原以为他没有她也没差,她不过是他一个友伴,但现在,她被搞胡涂了——没有人会吻自己的朋友吧?!

  看到靳永贞,怜儿脸上狂喜。

  “小姐。”怜儿红着眼,冲上前握着靳永贞的手,“真的是你!王爷没骗我。”

  看着怜儿的泪,靳永贞的心一紧,“傻丫头,哭什么?”

  怜儿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直掉。“小姐好狠的心,竟然一走多年,无半点音讯。”

  靳永贞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被逐出家门,早走晚走都一样。你别哭,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年圣旨下了之后,老太爷便将卫国公府里的奴仆全都遣的遣,散的散,只留下十数个人伺候。我与锦儿也一起离开了卫国公府,却被玉王爷带回王府,王爷说小姐念旧情,回京后一定会想找我们,所以代小姐留下我们。”

  回京?他指望她有回京的一日?她露出苦笑,“他难道不知圣旨吗?”

  “圣旨……”怜儿抹去脸上的泪,“圣旨已经被王爷一把火烧了。”

  靳永贞只觉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他烧了圣旨?”

  怜儿用力的点了下头,“王爷闯进卫国公府,找到圣旨就放火烧了。”

  靳永贞被怜儿的话给震懵了,放火烧圣旨?温良玉的行事作风益发荒唐。

  久久,她才找到声音,“圣上不知此事?”

  “怎么可能不知,”怜儿想起那个时候,有些惧意的缩了缩脖子,“圣上知悉之后大怒,把王爷叫进宫,王爷人是进宫了,但我听跟着进宫的张公公说,王爷根本没给圣上开口的机会,就直批圣上昏庸,还说此生若小姐不能回皇城,那他也不屑待在那个肮脏的地方。”

  肮脏的地方?靳永贞听得一愣一愣的,“荒唐……”她摇着头,喃喃说:“荒唐。”

  靳永贞分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觉,嘴里虽说他荒唐,心头却有一丝莫名的感动。

  “王爷这是冲天一怒为红颜。”

  靳永贞的脸微红了下,“别胡说。我与他只是——”她顿住,竟想不起半句足以形容她与温良玉两人关系的话。

  想起那个吻,想起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她熟悉那种眼神,毕竟跟着温良玉进出青楼多次,之后又跟在战天身边多年,她看过各色男女上演男欢女爱、情欲流转的戏码。

  “王爷现在在何处?”

  “方才见王爷离去的方向,该是四知苑。”

  这四个字立刻如雷似的打回了靳永贞的理智,“四知苑?连这里都有他的美人。”

  美人?怜儿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姐,你实在该去四知苑看看。”

  “这个四知苑除非有他首肯,不然任何人都不得擅入。”

  怜儿打趣的看着靳永贞,“小姐什么时候对王爷的话言听计从起来了?这么多年来,小姐真对王爷的四知苑没兴趣?”

  “不过就是他风花雪月与美人翻雨覆雨的地方——没兴趣。”

  “小姐在嫉妒吧?”

  靳永贞咬着牙,倔强的摇着头,不承认。

  “其实小姐真该想想,为什么由始至终你都不愿踏足王爷各处的四知苑,只为了王爷的命令?不是,肯定不是,小姐只是不想看到王爷与别的美人搂搂抱抱的模样罢了。把话挑开来说,就是嫉妒了。”

  靳永贞一怔,没有说话。

  怜儿也识趣的闭上了嘴,拿来了衣物,“小姐,怜儿替你换上。”

  那是一套淡雅鹅黄的女装,她的手轻抚过,是上好的衣料,手缓缓握拳,收了回来,“我是战靳。”

  怜儿微愣了下。

  “怜儿,纵使圣旨被毁,但皇命难违,他能胡闹,可我不能……”她顿了一会儿,想起当年在殿上爷爷一手扭碎了她的肩头,“爷爷不愿再与朝廷、皇室中人有所牵扯,若让他知道我抗旨,只怕真会自刎谢罪。”

  怜儿沉默,这一点她还真是无法反驳,老太爷刚烈,可以狠心的废小姐一臂,若小姐真抗旨,确实可能拿命谢罪。

  纵使温良玉交代,怜儿还是把女装给放到了一旁。

  第8章(2)

  “我爷爷和姊姊可好?”

  怜儿低着头,没说话。

  靳永贞的心凉了半截,微吸了口气,定住心神,“说吧!我听着。我爷爷和姊姊现在如何?”

  “老太爷这阵子身子不好,但小姐你放心,王爷派了个高人在一旁伺候,是天下第一神医,很厉害的,所以老太爷一定无事。至于大小姐……”

  看她欲言又止,靳永贞心一紧,小心翼翼的试探,“姊姊应该成亲了吧?”

  怜儿摇了摇头。

  靳永贞鼻子一酸,眼圈有点发红,她还记得宋鹰扬在殿上那副非卿莫娶的豪气,他们原是一对璧人,最后却被她的冲动给害惨了。

  “小姐别难过。大小姐虽说还未婚配,但日子看来过得挺自在。前几日我与张公公受王爷交代返京取宫灯,不够的还马不停蹄的去找百姓买花灯,怜儿去看了趟大小姐,大小姐也替你找了不少灯,她知道我们找到了小姐,不知有多高兴。”

  靳永贞有些听不懂怜儿的话,“替我找灯?”

  “是啊!小姐你都不晓得,我与张公公为了王爷这场只为美人回眸的墨城灯节,可忙得喘不过气。”

  “他……”想起街上的喜庆热闹,她有些不敢置信,“为了我?”

  怜儿点头,“小姐,王爷这番作为只想与你重新来过,王爷曾说,若没那日的花灯,你们之间走不在一起,如果要重新来过,就从灯节开始。怜儿虽知王爷多情,但从没见他对谁如此用心。”

  怜儿说完,靳永贞没有任何反应。心中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可他的用心却也令她心里难受。

  “小姐,纵使你对那道圣旨耿耿于怀,但为了王爷,小姐就别理会了。反正小姐可以隐姓埋名跟王爷在墨城过日子,一辈子不回皇城也无妨。”

  靳永贞的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纵使一辈子隐姓埋名,终究还是欺君,谁能保证消息真能不传进皇城里。怜儿,我已经害他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我还能任性吗?”

  怜儿无奈的看着她,最后气恼的跺脚,“这世间真不公平,那个讨人厌的宝公主嫁给了谢雁山,大小姐这么好的人却落得至今未有婚配,而小姐被逐出家门,归乡之日遥遥无期,还得顶个叫战靳的名字过日子,不能跟王爷相守,不公平——难道这世间恶人不该有恶报?”

  靳永贞没想到宝公主最后跟谢雁山成了一对,想到过去,她冷冷一哼,“他们俩一个无情,一个无义,倒是般配。”

  对于谢雁山,她没有太多的情绪,不过就是个懦夫罢了,至于宝公主,她不可能心中没恨,但追根究柢是自己冲动,让人捉了错处,当年她是卫国公府的靳家二小姐,宝公主都可以不留情的加以陷害,而今她不过是个被逐出门,连真实姓名都不能见人的战靳,难道还妄想着报仇雪恨,只怕到头来,吃亏的终是自己。

  靳永贞不再犹豫,拿起剑,站了起身。

  怜儿一惊,“小姐,你要去哪里?”

  “离开。”

  “去哪里?”

  “战天去哪里,我便去哪里。”这是她的承诺。

  怜儿傻了眼,“王爷不会让小姐走的。”

  温良玉的同意或不同意不在她的思量之中,纵使对她有情又如何,现在他人在四知苑,可见天下女人何其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靳永贞拉开了门,没料到墨寒却挡住了她的路。

  她的目光微寒,“你这是做什么?”

  “王爷交代,没他命令,靳二小姐不许出房半步。”

  温良玉竟然派了自己的贴身侍卫来守她?“他这是要软禁我?”

  墨寒没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动作。

  以前肩未伤,她都打不过墨寒,现在更不用说了。

  怜儿上前,把气呼呼的她给拉回房里去,好声好气的说:“小姐,反正时间不早,不如就在玉王府睡一夜,明日见了王爷,再走也不迟。小姐总不想这深夜还上四知苑找王爷吧?”

  靳永贞没好气的看了怜儿一眼。

  怜儿露出一脸的无辜。

  “王爷,靳二小姐要见你。”张公公看着状似轻松、斜卧在榻上神色自若的温良玉说道:“看来气得不轻。”

  “气气她好,就当这三年来,她让本王担心受怕的教训。”

  张公公在心中叹了口气,不管隔了多少年凑在一起,就是对爱吵爱闹的冤家。不过想着还真是欣慰,人终究找到了。

  “王爷,”柳若安从外头走来,目光还飘向王府大门方向,“战天已在王府外候了一天。”

  温良玉懒懒的抬头望了一眼,看来这个战天是不打算轻言放弃,“叫他进来。”

  柳若安立刻派人相迎。

  战天穿着一席象牙色宽袖长袍从容的步入大堂,看着榻上的温良玉一行礼,“玉王爷。”

  “起,”温良玉轻挥了挥手,“赐坐。”

  “谢王爷。”战天一张俊俏白净的脸上显得阴郁。

  温良玉缓缓起身,盘腿而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战公子急着求见本王所为何事?”

  战天恭敬的说:“昨夜舍弟对王爷多有冒犯,请王爷恕罪。”

  “你弟弟?”若论起装傻,温良玉可是一等一的高手,“战公子指的是昨夜救本王的……“小兄弟”?”

  战天微敛下眼,昨夜靳永贞一眨眼就跃下楼台,他根本来不及抓住她,楼台上的人又多,眨眼间就团团将他给围住,最后一眼只看到她拉着温良玉跑远。他的心一紧,不顾一切的追上去,却早已不见两人踪影。他当下立刻上玉王府找人,却只得到一个王爷已歇息的讯息。

  他不相信却又莫可奈何,王府的高墙大院让他只能打道回府,却一夜没等到靳永贞的半点消息。

  一大早再访玉王府,偏偏又是一句王爷有客。所以他等,等到温良玉点头见他,这一等又是一日——这一刻他肯定,靳永贞在王府里,只是温良玉不打算让他见她。

  “正是舍弟。”

  “战公子,”温良玉笑了,“她救了本王,怎是冒犯?是功——大功。本王见她甚是心喜,打算留她住上一段时候。”

  战天小心翼翼的掩去怒气,起身作了个揖,“在下惶恐,舍弟年幼冲动,就怕触怒王爷。”

  “我倒见她挺机灵。本王听闻她是战公子的异姓兄弟,两人感情甚笃,朝夕相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战天抬起头,直视着温良玉带着几丝慵懒、几丝嘲弄的明眸,一字一顿,仔细缓慢的说:“确有此事。”

  温良玉嘴角含笑,但眼神一冷,“看来所谓兄弟,不过是个幌子。”

  战天仰着头,浅浅一笑,“没错。王爷见多识广,这等情事王爷应该也是多有听闻。”

  “是啊!”温良玉深邃的眼直直盯着战天,微点着头,“确有听闻。”

  “既是如此,”战天不惊不惧,面上不见丝毫动容的回睇,“王爷该知君子不夺人所好的道理。”

  他的话语一出,堂上一片沉默。

  张公公不自觉的抬起手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

  柳若安暗呼了口气,这两人对峙,周遭空气紧张得几乎冻结。

  “请王爷高抬贵手,”战天依旧不退让半分,“把在下的人还给在下。”

  “本王说了,”温良玉的口气很冷,“此人本王甚喜,打算留下她。”

  “若舍弟愿留,在下绝无二话。”战天有把握,不论温良玉与靳永贞之间有何关系,她重诺——只要五年之期未尽,她一定会跟他走。“但在下肯定,她会跟我走。”

  温良玉气极,反而一笑,“战天,你真不怕死?”

  “为护心中珍宝,死又有何惧?北晋已亡,战天四海为家,靳弟无父无母,孑然一身,我们处境如此相似,缺了谁都不行。”

  温良玉几乎失控地想要动手了结他。他嫉妒,嫉妒在胸口掀起一股无法克制的狂怒。

  他派柳若安去查,没多久就查回来,原来这三年靳永贞真的都跟战天在一起,他找了她三年,一直以为她会独自一人行走江湖,他为她担心受怕,却从未想过原来她竟然隐身杂技团里,要不是这次偶然相遇,只怕他此生根本无一丝机会找到她。

  “北晋已亡,”温良玉讽刺一笑,“你可知你的国是被谁而亡?”

  战天敛下眼,“在下乃一介布衣,不知国家大事,只在乎儿女情长。”

  温良玉眼底的锐光一闪,战天知道靳永贞的身分?他不是不知北晋人对于靳家是抱着仇恨心思,而战天知道却不在乎?

  “王爷是北周的皇子,身分尊重,身旁不乏佳人艳妓相伴,”战天吸了口气,恭敬的跪下,“在下愿将手下八名清倌艳妓送给王爷。”

  这些艳妓是从各地挑来,容貌、身段皆是绝色的佳人,花了多年调教,是养来献艺并结交权贵的女人,这些年来,战天可以周游各地,靠的除了技艺更是手段,而这些女人便是手段之一——平时别说八位,就连能拥有一位都属难得,而今战天为了靳永贞一次送上八位。

  “看来,战公子真是护弟心切。好!本王就念在当家盛意惓惓,便收下你的美人。若安,”他沉声交代一旁的柳若安,“别为难战公子一行人,让他们顺利离开墨城。”

  “是。”柳若安立刻起身一揖。

  战天微愣,没想到温良玉竟如此容易就同意让他们离开。看来在温良玉的心中并非真要靳永贞不可,他不由暗松了口气,虽然这八个美人花了他很多精神,但为了靳永贞,一切都值得。

  “设宴备膳,”温良玉重新斜卧在榻上,恢复了一开始的慵懒自在,“本王可得好好谢谢战公子,传八位美人儿,本王可得好好看我的美人儿是多么千娇百媚,惹人心醉。”

  “小姐,你歇会儿吧。”怜儿看着靳永贞在房里转来转去,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靳永贞一脸气愤的停下脚步,被关了整整一天一夜,她的怒气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他当以为这样就能把我留住?”

  怜儿静了一下,才幽幽说道:“这是墨城,还是玉王府。”换言之就是玉王爷是主子,在他的地盘上,他最大。

  靳永贞没好气的扫了下怜儿。

  怜儿无辜的耸耸肩。

  “我要回方家庄,”她拉开了房门,只见墨寒抱着剑,倚着柱子静静的看着她,“战天现在肯定急坏了。”

  “小姐别担心,”怕靳永贞真的跟墨寒动手,怜儿连忙拉回她,“怜儿马上派人去给战公子捎个信。”

  “怜儿,这不是捎信的问题,而是我与战天有誓约。”

  “我的好小姐,”怜儿露出祈求的神情,“你这话可千千万万别在王爷面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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