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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福晋 page 8 作者:心宠

  “女儿?”这话却让东莹讶异。

  “对啊,董先生有一个女儿,姊姊你知道吗?”和婉侧睨她。

  “似乎……听他提过。”

  “姊姊可知道他的女儿是谁。”

  “我哪里知道,”她越发奇怪,“别人私事,我从不会去打听的。”

  “假如我说,他的女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和婉的眼神让她心里发毛。

  “眼前?”东莹眉一凝。

  “对啊,比如——姊姊你。”

  “开什么玩笑?”她的身子弹了一下,“和婉,你疯了吗?”

  “我可是有凭有据。”和婉淡淡一笑。

  “你少信口开河,这种事情是混说的吗?”东莹忍不住嚷起来。

  “你可记得,额娘最喜欢杏花?可惜每年她生日的时候,杏花花期已过,为此她不能赏花设宴,十分扫兴,可是每年都会有人从宫外给她寄来一株绢制的杏花树,手工精致,以假乱真。自她入宫后,年年如此,风雨不改。”

  “那又怎样?”东莹咬唇听着。

  “我不信你没怀疑过这绢制花树的来历,反正我自小就认为,这送礼的人一定是个男子,而且,是曾经与额娘感情深厚的男子。”

  “你觉得……他就是我的父亲?”东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额娘从前亦是大家出生,娘家管教甚严,不可能跟太多男子有交集,除了你的父亲,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

  “就算如此,那与董先生又有什么关系?”

  “问得好,”和婉洋洋得意地道,“不久前,我无意得知那绢制花树的来历,原来是苏州‘栖雪坊’所制,我托人去打听,终于探出这订作的客人到底是谁——”

  东莹只觉得顷刻间,她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那客人姓董。”和婉继续道,“我捎了董先生的画像去让伙计确认,他们说,的确是同一个人。”

  不……这不可能……东莹感到自己快要失聪了一般,四周一片静寂。

  “如此一来,有些疑问就迎刃而解了,”和婉一一推论,“为什么别人请不动董思成,你一去,他就乖乖来了。为什么他要帮助玄铎,哪怕冒死犯下欺君之罪,因为你,是他的女儿!”

  “胡说、胡说!”东莹捂住耳朵,“假如他真是那个人……皇阿玛会放过他?”

  “皇阿玛哪里会知道这些?”和她婉耸肩,“难道额娘会告诉他?还是董思成自己会招认?你那额驸,就更不可能说了。”

  “这关玄铎什么事?”东莹听出她话中有话。

  “他知道。”和婉简短的三个字,就像一根针,直刺她的耳膜。

  “你……说什么?”东莹凝眸,“玄铎……怎么会知道?”

  “信不信由你,我派人去苏州打听的时候,栖雪坊的伙计说,早些日子有个叫玄铎的贝勒来,已经问过同样的话了。”

  他去问过?没有理由啊,他为何对这花树的来历感兴趣?居然好事到抢先一步不远千里前去打听?

  这一连串事件如此诡异,让她想破头也想不出所以然。

  “姊姊,我真是同情你——”和婉继续搅动她的心池,“本以为嫁了全心全意疼爱你的丈夫,谁料到,他居然在利用你。”

  “闭嘴!”东莹第一次用这样憎怒的目光瞪着这个所谓的妹妹,“你凭什么这样说?玄铎知道一切,就等于他在利用我吗?”

  “他知道了一切,却不告诉你,存心瞒着你,还刻意领着你去见董思成,这说明什么?”和婉轻蔑地笑,“姊姊,我原以为你很聪明,怎么成亲之后,反倒变傻了?”

  无论和婉的话有多夸张,但她不得不承认,有一点,她说对了……为什么他要瞒着她?

  若非心里有鬼,何必瞒着她?

  他们是夫妻,有什么不能坦白?何况,这是件关系到她身世的大事……

  彷佛心电感应似的,她赫然回首,发现门槛处站着一个身影。

  玄铎!

  他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只立在屋外默然无语,从他脸上的表情,便可知道,他已经听清了方才的对话。

  “贝勒爷回来了……”和婉盈盈而笑,不怀好意地上前道:“来得正好,方才我所说的,可有虚言?贝勒爷你要替我作证啊,否则姊姊不信我!”

  “这是……真的吗?”东莹的目光透过幸灾乐祸的妹妹,直视他的脸庞。

  这一刻,她只希望他摇头,一如既往的微笑,告诉她,一切只是和婉的离间。然而,她错了。

  “是真的。”没料到他竟然颔首,答案令她撕心裂肺,“成亲之前,我就知道董思成,是那个人。”

  成亲之前?他瞒着她已经罪不可恕,还瞒了这么久,罪加一等。

  东莹觉得自己的眼泪潸然而落,万般复杂的情绪涌动心间,嘴里五味杂陈,遭遇到前所未有的难堪……

  “公主,额驸求见——”

  已经不知有多久没听到这句话了,两人的关系倏忽又回到从前,本来已经融化的冰,再度冻结,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重解……

  “不见。”东莹低哑地答,坐在镜前,看着自己一张憔悴的面庞,只一夜的时间,彷佛鲜花凋零。

  “公主,还是见一见吧……”婢女劝道,“额驸的脾气你也知道,他会硬闯进来的。”

  “他若硬闯进来,我就罚你杖责一百!”深知玄铎不会连累别人,她故意如此大声说道。

  婢女一惊,蹙眉万分忧心的步出房。

  而门外的人显然听见了,也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此刻缓缓地答,“好,我不进来,就在这儿说几句话,成吗?”

  隔着窗纸,东莹可以看见他的侧影,虽然朦胧不见轮廓,感觉却褪去了平日的风华,略显伤感。

  依旧对着镜子梳理自己的长发,他的问语,她置若枉闻,沉默不答。

  好半晌,不见他再次说话,她以为他已经走了,抬眸间,却见窗上人影犹在,她的心忽然抽搐一下,怎么也狠不起来。

  “你说吧。”终于,她如此道。

  “我八岁那年,在御花园的池子边,看到一个小女孩,当时她独自一个人,哭得很伤心,我问身边的宫婢,她是什么人,分明一副格格的打扮,我却从没见过……”玄铎缓缓回忆道,“宫婢告诉我,这是新进宫的忻贵人的女儿。忻贵人是再嫁之身,却得皇上万分宠爱,她的女儿也因此得以住进宫来,权当公主教养。”

  这是在说她吗?原来那么久以前,他已经注意到她,而她却一点也没有察觉。

  “从那天起,我知道了那个女孩子的名字叫东莹,”玄铎涩笑,“宫里的人都说她脾气很大,比真正的公主还刁蛮跋扈,可我却一直不信,因为刁蛮的女孩子不会像她那般,独自哭泣。”

  原来素未相识之前,他就已经懂得她,难怪世间有“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说法,似乎是专门来形容他俩。

  东莹只觉得心里的怨气消退了一半,她不自觉地起身,踱到窗前,聆听他的倾诉。

  “后来,忻贵人晋封为忻贵妃,诞下了和婉公主,宫里的人又传说,东莹格格十分嫉妒和婉公主,打小就看妹妹不顺眼,有什么好东西不让着妹妹,反而伸手就抢,可我却能理解她的心情——与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相处,假如不是正出,难免心中会有自卑,为了掩饰自卑,最好的方法,就是跋扈。”

  原来他们是这样同病相怜的两个人,有些话,外人未必能体会,唯有他,一语即中,一针见血,道出她的心情。

  “其实,我很想亲近她……”玄铎的声音越发温柔,像微颤的弦音,让她听了心碎,“因此我特意以送礼为名,第一次,勇敢地对她说话,可惜,她却把我大骂一顿,还大打出手……呵,我是真的觉得那岫玉簪子比较美,若知道她不喜欢,就算寻遍天下美玉,又有何妨?”

  东莹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泛热,眼前的事物开始从清晰变得水雾蒙胧。为什么当初那样冲动?否则她便多了一个童年伙伴,不必如此孤寂。

  “我总是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暗中打听她的喜好,却不敢再度亲近她……长大以后,我听说她喜欢上我大哥……我喝酒是从来不醉的,听闻这消息的那天晚上,我却醉了。”

  他……一直在暗中注意她?就像她默默注视纳也一样?

  “不料,皇上却赐婚,把她送到了我的身边,”玄铎似有哽咽,“我满心欢喜,却又担忧。欢喜是因为可以娶到她,担忧却是害怕她的心向着大哥……所以我故意当众说她是河东狮,只因为不想再让人抢走她。”

  呵,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时候他要那样给她难堪,气得她几乎想杀了他,原来是这样“自私”的理由。

  可她喜欢这个藉口,这让她觉得,世上原来真有人如此在乎她……

  “东莹,我的确在成亲之前打听过你所有的事,包括你的父亲是谁。我知道每年都会有人固定送忻贵妃绢花,其中蹊跷引起我的好奇,当我得知是董先生所赠时,我比谁都吃惊,可我打算瞒着你,只希望你不必徒增烦恼,可以在一个遮风避雨的环境里无忧无虑的生活。”

  爱一个人的至高境界,就是什么都为她准备,什么都为她着想,保留她的清净与单纯。这是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最大的宠溺。

  东莹再也忍不住,泪盈于睫,扶住窗棂,久久啜泣。

  他没有再说话,沉默半晌,彷佛人已离开,窗上亦无剪影,一片空白。

  第6章(2)

  不知为何,东莹忽然心里一紧,害怕他会从此消失似的,猛地将门一拉,傍晚的夕阳映进她的双眼,金灿灿地看不清四周。

  冷不防,一个修长身躯挡住她的视野,强而有力的双臂搂住她纤腰,吓得她尖叫起来。

  “嘘——是我……”玄铎在她耳边轻声道。

  她惊魂稍定,这才发现,原来真的是他。

  “谁让你吓我、谁让你吓我!”东莹的泪水直往外涌,说不清是惊还是喜,挥动拳头直打他的胸膛。

  他掩上门,大掌包覆住她的双手,微微笑道:“别闹了,当心外头听见——”

  “谁让你进来的?谁允许你进来的”她咬着唇,瞪着他。

  “你不希望我进来吗?”玄铎低柔地说,“那你为什么开门?”

  “我是想看看你这混蛋滚了没有!”她赌气道。

  “气还没消呢?”他轻轻搓揉着她的双手,“我真的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吗?你真相信和婉说的,我在利用你?”

  不,她从来就不信……看人要看对方的眼睛,她从他的眼里,从来只看见真诚。

  “我只是气你……”她垂眉,“气你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连和婉都知道的事,我却不知道——”

  其实,这才是关键所在。自幼对和婉的羡慕,让她容不得自己比对方少了什么、缺了什么,何况这次事关她的生父,没道理连外人都一清二楚了,唯独瞒着她这个当事人。

  “以后有什么事,我头一个告诉你。”玄铎轻抚她凌乱的发丝,莞尔道。

  “真的?”她睁大眼睛,怔怔地问。

  “至少,和婉知道的事,我会先一步告诉你。”他毕竟明白她的心境,不必多加解释,亦能道出她的心声。

  东莹笑了,终于云开雾散,露出破晓的喜悦。

  玄铎凝视她,眼神变得深邃,忽然一把将她抱起来,送到床榻间。

  她虽错愕,心却狂跳不已,与此同时,亦听到他的喘息。

  “不要怕……不要怕……”她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说,“我只想看看你……就这样看着你……”

  这瞬间,他的脸庞离她这样近,目光彷佛能在她颊上烫下烙印,让她越发全身燥热。

  四周静悄悄的,就连院中似乎也没人了,天地间只剩他俩,就像故意在制造一次机会,供他俩独处。

  “东莹……东莹……”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嘴唇俯下来,像蜂吸蜜一般,轻啄了她一下。

  东莹只觉得自己四肢一时间无比酥软,搂着他腰间的手深探进他肌肤。

  “玄铎……”忍不住,回应他——不仅名字,还有情不自禁的唇吻。

  他长吁一口气,所有隐忍在这一刻爆发,彷佛要把自己整个人融进她的身体里,不让她有任何退缩的空隙。

  “东莹,你知道吗?等这一天,我已经等很久了……”

  这是她记得的最后一句话,之后的天旋地转,让她无暇再听、无暇再想……

  顺着这条山道直驰而下,便可以看到霜染的枫林,熟透了的野苹果似樱桃一般落在地上,堆积成一条果泥的小径,马儿且行且停,忍不住咀嚼这路边的美食。

  “我以前最怕秋天,因为觉得很冷。”东莹笑道。

  “有我在,还怕吗?”他的大氅紧紧包覆住她,两人同乘一匹坐骑,她在他怀中信马由缰。

  自从有了肌肤之亲,她与他几乎寸步不离,真奇怪从前那些疏离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他们居然隐忍了那么久,浪费了许多大好时光……

  “过几天,我带你去热河,好吗?”玄铎忽然道。

  “热河?”她马上领悟,“可是第二场比试要开始了?”

  “阿玛说,趁着陪皇上打秋围,顺便把武试给比了。”他颔首。

  “这一次的题目,又是什么呢?”若论文试,她并不担心他会输,可武功骑射一向是纳也所长,她怕他这次胜算不大。

  “传说热河郊林中,有一种雪鹿,极为稀有罕见,阿玛说,谁若能先猎得此物,便算胜出。”

  “所以……这一次,你又打算故意输给纳也吗?”她微微侧眸。她知道文试时他真正的心意,却意外获胜。

  “你希望我输,还是赢?”他贴着她的耳垂问。

  “玄铎,你想听真话吗?”事到如今,她不再瞒他,“天下没有哪个妻子会希望自己的丈夫输,无论什么理由。”

  “呵——”他笑了,明朗地笑,“我懂了,福晋——这一次,我不会故意输的。”

  “真的?”她一时间难以置信,是什么能让他抛下兄弟亲情?

  “因为我现在有了自己的妻子,凡事,我要多为她的将来考虑。”他贴住她的面颊,无限柔情地道。

  闭上眼睛,她沉默地微笑。

  为了她,他竟然可以暂时抛开兄弟亲情,这样的痴恋,让她实在无以回报,唯有紧紧地倚在他怀中,与他一同享受这个并不太冷的秋天。

  从小到大,虽然她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但她的一颗心总是悬着,彷佛随时之间,天地都会崩塌一般,但现在,终于有了踏实的感觉。

  他是上苍赐予的垂怜,让她孤寂的生命里终于多了陪伴,有了依靠。

  忽然,一阵喧嚣之声从林子外侧传来,惊得她睁开双眸。

  “好像有人?”东莹迷惑,“这荒郊野外的,哪儿来这么多人?”

  听那人声鼎沸,肯定不只三两过客那么简单,反倒像集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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