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老天爷够仁慈,让你们有美好的结局。”于丽文只能虔诚的祈祷,并轻轻的为他们带上房门。
介旻一直紧紧的握着小彤的手,不断的诉说这一个多月来的相思,直到小彤的眼眸好似疲惫的微闭,才温柔的轻碰她的脸颊,轻声的问道:“小彤累了,想休息了是吗?”小彤当然不可能回答他的问题。
他宠爱的一笑,温柔的说道:“来,我送你回房间休息。”他将小彤推回房中,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到床上,静静的看着她轻轻闭上双眼。
“你好好睡吧,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生命中,我一定会好好照你、保护你一辈子。”他怜惜的摸摸她的脸颊,静静的注视她的睡容好一阵子,才依依难舍的轻声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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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彤睡了吗?”于丽文抬头看向介旻,关心的问。
小彤虽然没有知觉,可是她的作息却很规律,现在是她休息的时间。
“嗯。”介旻轻轻点头。“她睡着了。”
面对这个突然闯人她们生活中的陌生男人,丽文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态度面对,拘谨礼貌的说道:“坐吧,别站在那里。”
“谢谢。”介旻坐在丽文面前的沙发上,开口问道:“一直都是你一个人照顾小彤吗?”
“不,白天我有工作,所以请看护来照顾小彤,只有在晚上或是假日配的时候,才由我亲自照顾她。”
“小彤被照顾得很好,从她的健康模样,可以看出你为她付出了不少心血。”向小彤的母亲说谢谢显然太过逾越,介旻只能感动的看着她。
“没有任何一个父母会觉得对儿女付出太多,我们的生命好像总是为着下一代燃烧,这就是生命的延续。”丽文淡然一笑。“我不求有什么回报,只希望能再看到小彤活泼健康的样子,那么一切的付出都值得了。”
“小彤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她服下安眠药自杀所造成的后遗症吗?医生有没有解释她的病况?”介旻关心的询问。
“嗯。”丽文轻轻点头。“我试过了所有知名的医生,他们却都无法解释小彤的情况,只给了我一个医学名词叫‘类植物人’。”
“小彤恢复正常的希望有多少?”
“这一点医生的看法倒是挺一致的,”丽文遗憾的看了介旻一眼,悲哀的说道:“他们认为这需要奇迹。”
“是吗?”介旻心痛的闭上双眼,好一会才张开,诚恳的说道:“伯母,请你把小彤嫁给我好吗?让我照顾、呵护她一生,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恢复健康,我愿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守候。”
“我不能把小彤嫁给你。现在的她并没有自主能力,我无权决定她的一生,而且我相信,小彤也不会同意嫁给你的。”
“为什么?”
“因为她不会愿意成为你的累赘,让自己牵绊你一生。”
“我不在乎,我心甘情愿为她守候一生呀!”
“可是小彤在乎,如果你们真的彼此相爱,她必定不愿你如此牺牲,我是她的母亲,我知道她的个性,所以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丽文坚定的回绝。
知道丽文不可能将女儿嫁给自己,介旻改而要求道:“那么请你答应我,让我每天来看她,陪她度过未来的每一天,让我可以永远留在她的生命中,好吗?”
“永远是一个漫长的承诺。”丽文深深的凝视着介旻。
“是的,它的确是,但我的生命有多长,承诺就有多长,我跟小彤的爱情也是。”介旻坚定的回答。
丽文颦眉的说道:“我不希望你为小彤而牺牲自己的人生。”
“不,我什么也没有牺牲,我爱小彤,如果真的注定我这一生只能如此守候在她身旁,那么我甘之如饴。”
“你……”面对介旻的痴傻,丽文不知道该说什么。
介旻感伤的一笑。“以前我可以看得到小彤,可以与她说话,却无法碰触到她,现在的情况则完全相反,我想这是老天爷对我跟小彤的试炼吧。或许当我们通过这个试炼后,便可以长相厮守,所以请让我留在她的生命中,一起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好吗?”
“我答应你,只要你愿意,这个家的大门永远为你而开,让我们一同迎接奇迹的到来吧。”丽文感动的点头。
她安心的想,至少这样的结果不会牵绊介旻的一生,而当他对小彤失去耐心时,小彤还是安稳的留在自己身旁。
并非她不相信爱情,只是历尽沧桑的她,更相信现实人生的残酷。
“谢谢伯母!”介旻喜不自胜的说。
第八章
从第二天开始,介旻总是准时的出现在白家,温柔的喂小彤吃早餐,带她散步晒太阳,陪她说话聊天,除了一些不方便男人做的事外,他一手包办了所有照顾小彤的生活。
在小彤睡午觉时,他会把所有关于昏睡症、植物人,以及各种灵魂出窍的相关书籍,拿出来仔细的研究,试图找出奇迹。
别人可能认为他痴傻,可是失而复得,使他更懂得珍惜。他觉得能够守候在心爱的人身旁,也是一种幸福。
他微笑的放下书本,抬头望向小彤,发现她已经醒来,于是温柔的唤道:“宝贝,你醒了吗?来,我抱你下床。”
他小心的将她安置在轮椅上,自己则蹲在一旁,宠爱的拍拍她的脸蛋,温柔的说:“小彤你想不想出去外面走走?我们去凯蒂猫专卖店,买一些你喜欢的东西,然后再到百货公司买一些影碟,好吗?”小彤依然无神的望着前方。
“好,那我们出发吧。不过我们得先去问问你妈咪才行。”介旻推着小彤来到客厅,开口问道:“伯母,我想带小彤去逛街,可以吗?”
“可是小彤这个样子不太方便吧。”自从女儿受伤后,除了带她上医院,或是偶尔推她到公园散步外,丽文根本没想过要带她到其它地方。
“没关系,我会抱她上下车,到店里的时候可以让她坐轮椅,另外看护也会跟我们一起,随时可以帮忙照顾小彤,伯母别担心小彤会出任何状况。”
“你觉得带她到外面的世界有意义吗?”
“当然有,虽然她现在看起来好像没有反应,可是说不定她可以感觉到周遭的事物,只是无法回应罢了。她一向那么活泼好动,把她整天闷在屋子中,她可能会不习惯。”说着他蹲身拍拍小彤的脸蛋,温柔的问道:“小彤,我说得对不对,你一定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你怎么突然想带她去逛街呢?”介旻对小彤的柔情,自然令丽文心中倍感欣慰,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想带她去买一些她喜欢的凯蒂猫产品,再为她布置一间以凯蒂猫为题的房间。”介旻微笑的解释。
“小彤喜欢凯蒂猫吗?”丽文惊讶的问。
“嗯!她很喜欢,我曾在我的别墅帮她布置了一间充满凯蒂猫的房间,她喜欢极了,每天早上总是赖在床上不起来。”介旻宠溺的看着小彤,仿佛她可以听到他的话。
“她本来就喜欢赖床。”丽文好笑的说。
“我想也是。”介旻咧嘴一笑,与丽文交换着会心一笑的目光。
“你为什么不直接把那里的东西移过来就好了呢?”
“不,那是小彤住过而且最喜爱的房间,所以我将保留原状,一直到小彤恢复意识,我希望她知道我永远等着她。”
“我了解你的心意,你带她一起去选购吧。”丽文眼眶湿润的点头。
“谢谢伯母。”介旻开心的推着小彤出门。
丽文感动的看着介旻与小彤的背影。她绝对相信他深爱着小彤,因为没有多少人可以像他这样,对一个没有知觉的女孩付出如此的深情与耐心。
答应介旻可以来陪小彤的时候,她以为他通不过时间的试炼,毕竟这只是一种得不到任何回应的单向付出。可是三个月过去了,他非但没有丝毫的不耐,反而比以前更加殷勤。
她相信就算过了三年、三十年,他还是不会改变对小彤的爱。
这三个月来,介旻为小彤做了不少的事,除了定期陪她到医院复诊,还透过许多管道,找寻国内外权威的医生,只为了寻求医师所说的“奇迹”。尽管失望一次接着一次的打击他,他依然墅强的面对一切,而支持他的,只有他对小彤的深深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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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彤伤心欲绝的看着介旻。她并没有离开他身旁,从来都没有,只是他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再也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就算她叫哑了嗓子,就算她流干了泪水
“小彤,我们现在就到凯蒂猫专卖店,我要抱你上车喽,你要乖乖的喔!”介旻小心翼翼的将小彤抱上车。
“麻烦你小心的扶着她。”介旻细心的交代看护。
“好的。”看护跟着坐在小彤身旁。
“介旻,我就在你身旁,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小彤在一旁哭喊。可是介旻依然只是一心一意的呵护着她的躯体,根本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说来可笑,她竟然吃起自己的醋。
小彤泪眼汪汪的跟着坐到前座,鼻酸的瞅着介旻,情不自禁的伸手轻触他的脸颊,却依然只能像微风般,轻轻吹拂他的脸。
介旻突然惊愕的呆了几秒,他突然感觉到小彤轻触了他的脸颊,悸动的将手放在脸上,转头看向后座的小彤,她依然无神的坐在那里。他不由暗笑自己的痴傻,这样的她,怎么可能轻抚他的脸颊呢?
小彤几乎以为介旻感受到她的轻抚,但他只是淡然一笑,专心的开着车子前进。
绝望的轻啜声,从小彤的口中传出,她肝肠寸断的看着她的爱人,她曾答应过他,不会离开他,她真的做到了,可是,他却不知道。
在玮慈的记者会上,她一直站在他旁边,可是一刹那间,介旻突然看不到她,疯狂的在会场中找寻她,她跟在他身后不断的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却始终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于是,她只能每日以泪洗面,茹泣吞悲的看着他憔悴的模样,陪他度过每一个寂寞的日子。
当他轻声细语的对着她的躯体说话,当他温柔的呵护照顾时,她只能泪眼愁眉的看着他。
介旻的深情、母亲的慈爱,将她细心的呵护着。而她的躯壳,无法做任何的回应,她的灵魂,也无法言语。
如果这一辈子她只能这样度过,她怎么忍心拖累他们一辈子呢?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为什么?小彤凄楚的想,耳旁不时传来介旻温柔的细语声,更让她的心纠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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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玮慈的事业才刚起步,为了所影响她的工作,介旻一直等到她的事业稳定后,才通知她前来探视小彤。
小彤一看到玮慈来访,怀着一丝希望大声的喊:“玮慈,你可以听得到我的声音吗?’’可是结果仍然一样,还是没人可以感觉到她的存在。她潸然泪下的跌坐在一旁。
“这就是小彤吗?”玮慈眼眶湿润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小彤。一直以来,陪伴她度过黑暗期的,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声音,她从没见过声音的主人,这算是她第一次与小彤见面。
“嗯。”介旻轻轻地点头,蹲在小彤身旁,温柔的说道:“小彤,玮慈来看你了喔。你可以放心,她现在过得很好。”
介旻的痴情表现,让玮慈的眼眶不由红了起来。
有道是“痴情女子薄情郎”,哪来如此多情汉呢?!多少女人的心伤因男人的薄幸,她身旁就有无数个例子,可是眼前的男人却甘愿为爱付出一切,就算耗尽青春终不悔,这怎不叫她感动呢?
“玮慈,你怎么会在这里?”刚回家的于丽文,惊讶的看着宋玮慈。
“丽文?”玮慈同样惊讶的看着丽文。“你呢?你又怎么会来这?”
“这是我家呀!你认识介旻吗?”丽文好奇的问道。
“嗯。”玮慈轻轻点头,接着问道:“这是你家?那小彤是你的……’,
“她是我的女儿,”说着她走到女儿身旁,亲吻一下她的额头。“宝贝,妈咪回家了,你今天乖不乖?”
“她很乖,吃了一整碗的稀饭。”介旻微笑的回答。
“这才是妈咪的乖女孩。”丽文慈爱的拍拍女儿的脸颊,站起来招呼道:“玮慈,别站在那里,咱们坐下来喝杯咖啡吧。”
“好啊。”许多年没有联络的好友,却总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重逢,命运还真是捉弄人。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在她们说话的空档,介旻问出心中的疑问。
“是啊,我们是多年的好友了。”丽文与玮慈一同微笑的点头。
“那小彤怎么不认识玮慈呢?”介旻疑惑的问。
“因为我们已经十多年没有来往,所以小彤当然不可能认识玮慈。”
“原来如此。”介旻了然的点头,微笑的说道:“你们好好的聊聊天吧,我带小彤到公园走走。”
“好啊,你们小心慢走。”丽文微笑的点头。一直到他走出大门,才轻叹一声。“真苦了这个孩子。”
“是啊,明明彼此深爱着却无法结合,的确令人扼腕,可是这对介旻来说却已是难得的幸福,至少他可以陪在小彤身旁。你不知道当他失去小彤的踪影时,差点就崩溃了,还好他及时找到了你们。”
“嗯。介旻真的是一个痴情的男人,希望小彤有福气可以与他共度一生。”
“会的,一定会,像小彤这么善良的女孩,老天爷一定会给他们美好的结局。”
“对了,你是怎么认识介旻跟小彤的?”丽文好奇的问道。
“因为小彤与介旻……”玮慈将他们之间的因缘仔细的说了一遍,问道:“介旻没有告诉你这些事吗?”
“介旻曾跟我提过,但并没有告诉我他们帮助的人是谁,当初我还很怀疑介旻的话,因为这些事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这一切的确是很不可思议,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有一种做梦的感觉,我没想到帮助我的女孩,竟是好友的女儿,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玮慈没有想到小彤居然是丽文唯一的女儿,面对好友的遭遇,让她的心情更加沉重。
丽文豁达的拍拍好友的手。“也许这就是缘份吧。人与人之间都有着一条看不到的丝线紧紧相扣,时间与空间都很难阻隔彼此的因缘。”
“嗯。”玮慈亦有同感的点头,然后感慨的说道:“你跟小彤都是这么善良的好人,我想老天爷不会狠心让你们永远陷人这种困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