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庭把资料递上去之后,他们是怕对不起自己的眼睛或浪费她的美貌,更正大光明地忘情扫瞄过瘾了才问林紫瞳:“你的自传呢?”
“你看——”她顽皮地展示一身“寒酸”,反问:“我像是来应徵的吗?”
他们非但没变脸,反而点头笑了。将自传还给蓝庭,便朝女人堆走去。
“我们好像是最后报到的!”林紫瞳说。
蓝庭没回答,困惑不解地拿出迷茫和她分享。
林紫瞳随意一瞄——不对吧!重新眨了眨1.2视力的大眼睛,认真地看一遍。天啊!她真的不是故意这么表示她的讶异,上面的号码居然是三位数!?这……这……是编号还是给分啊!她怀疑地和蓝庭一块看向那群“同志”——
“你怎么在这?”祁军尘高兴地由后搭着她的香肩。
林紫瞳的心差点蹦出了喉咙。看清肩上手臂的主人后,她真后悔没学柔道,至少把那一脸的笑给摔掉,才能弥补自己所受的惊吓。她不够善良地回应:“来这被‘鬼’吓都不行吗?”
祁军尘瞅着抗议的眼神看着她。好一会——
“不是说好打电话给我?”他等了一天。
电话?她全忘了,就算记得也不太可能会打,她被动得很。
他像解读了她的表情含意,只泄气地挑了眉,并无言地表示再度邀约。
她能怎么办?摇头喽!略带歉意。
“这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蓝庭,我专程陪她来面试,下午要赶回去上课。”
“应徵秘书?”祁军尘指着那群“花瓶”问。看她们同时一起点头,便拍胸脯保证。“包在我身上,走!”
大手霸气地往林紫瞳的纤腰一揽,直闯考场,她想抗议问分明的时间都没有,只来得及拖着蓝庭一块站在试场——让屋里的人莫名其妙地睁着大眼,目不转睛地“观赏”。
“你们继续,我们可以等一会。”祁军尘大方地说着。
“你做事都不徵询别人的意见吗?”林紫瞳低声质问。
他不以为然地低下头,不安分地盯着她瞧:“问别人尚能考虑,问你——就免啦!别忘了还欠我一顿饭。”
“我说过,时间我选。”
“我有生之年等得到吗?”
“不要侮辱我的承诺!”林紫瞳严厉地警告:“离我远一点!祁少校。”
祁军尘更反其道而行,紧紧靠着她,并在其耳畔低语:“你能奈我何?”
是吗?她冷眼睥睨。灵机一动——玉手直捣他的胳肢窝。立即的!他急忙跳开,匆忙抓住作怪的柔荑严阵以待。林紫瞳忍不住笑了,连明眸都化成两道弯月,不信地问:“你也会怕痒?”
“能让你开心也值得!”祁军尘欣赏着她也尽情的开怀。
这时——
“开心完了,派个代表说明来意吧!”祁军毅权充恶人,打断他们的欢乐。
林紫瞳这才发现,他们已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祁军尘拥着她往中央一站:“她是林紫瞳,请记清楚,别忘记!”他字字有力。
这是介绍辞中的第几式?还要密码来破解吗?她不得不抬头,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记得我做什么?”
他却展露高深莫测的诡笑,无谓地轻晃摇头。接着,指着长桌后的那排男女:“他们是我的家人及朋友。不过,你只要记得我爸妈就好!”
两位被“点名”的长辈闻言,马上和蔼地起身微笑。林紫瞳大方地回礼后,便将眼睛定位在大手始终放在她腰际的祁军尘,狠狠地瞪视,瞪到他开口:“你有个不合理的表情。”
“为了配合你不正常的言辞。”她反唇相稽。
他的兄长也从长桌后走出,神色自若地加入他们。
之前好像见过,并不觉得陌生,不过,他大哥是在哪里见过的呢?
她过于专心注视苦思,惹得祁军尘心里乱不是滋味的。一个劲儿地拉她藏到身后的转而指点着蓝庭,说道:“她是蓝庭,势在必得秘书缺,你们看着办吧!我们先告退了。”
林紫瞳却没急着走,明亮的大眼闪着惊异的光芒,脸上也泛着兴奋的甜笑。她想起来了!
“BMW?”
没人懂她的天外语,祁军毅却笑着点头,那是他的车。
不过,她怎么会知道?
“早上在顶楼——”林紫瞳开心地提示。
哦!他如梦初醒。怪不得眼熟!
“真巧!你也住那里?”
她轻皱眉心摇头否认,不安好心地指着蓝庭,重演“她要你去死”的剧。
祁军毅会意地点头,风度翩翩地转向当事者:“小姐,早上的事很抱歉!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郑重的道歉叫蓝庭着实不解。他说得很清楚,她听得也很清楚,却只想问为什么?林紫瞳适时在耳边解惑:“他就是早上看你表演脱衣秀的‘色情狂’。”
刹那间——她傻到最高点!首次尝到脑里一片空白的滋味。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也不想相信!自己居然被这么好看的男人给——她真无言以对,毅然转身。
“这份工作我不要了!”她宁可回深山修行。
林紫瞳立刻挡住她的去路,不怀好意地推着她回到祁军毅面前,大肆宣传:“你都被人家看光了!他不愿意去死,就是你以身相许喽!”故意问祁军毅:“对不对?”
对!每个人都被这番语带玄机的话给吸引住,全围了过来。
她快速凑到蓝庭的耳边说:“你自行解决,我先走了!”
林紫瞳一不作、二不休,舍弃江湖道义——跑啦!把一围混乱丢给蓝庭,是残忍了点,不过只有傻瓜才会留在那团混乱中,她知道自己不够笨,所以跑是应该的!好想仰天长笑,痛快地大笑三声。得意之余,身后一股强大拉力和向前疾走的身躯两相抗衡,令她煞车不及,猛然往后倾——结实地落入等待接收的拥抱中,那是个值得信赖的胸膛。
“畏罪潜逃?”祁军尘又贴近她的脸庞轻语。
惊魂未定的林紫瞳没好气地翻个大白眼,靠在他怀里略为喘息宁神一番,才松开加诸身上的束缚,朝电梯走去。
“我是版权所有,不要乱碰。”
有个性的双眉微蹙着,他有些不开心地追上前。
“这话你还对谁说过?”
“没了!”谁敢碰她。
“真的?”祁军尘的口气充满了怀疑,脸上的质疑加强了不相信的态度。
“废话!”林紫瞳生生按着楼层键,不吝啬让他知道自己的不悦。她厌恶不被信任,何况没人敢用那种不上道的表情质问她。“只有你敢放肆地罔人权。”
“罗纪呢?”他可是亲眼目睹那家伙上下其手。
“他不算!”
“为什么?”一问完祁军尘便想给自己生生地一拳。怎么老在问蠢问题!
没想到林紫瞳反而因此展开笑颜,被他的天真模样给逗笑了。她该拿他如何呢?想忘都忘不了。侧过脸庞:“你没问他?”
“问了,他都不肯回答。”他实话实说。
那晚送她回营区后,马上奔回俱乐部找人,起先何罗纪一笑置之,含糊带过,后来不断追问便闪烁其辞,什么也没证实。
小哥不说是很正常,也是必然的!命再不值钱,还得靠它苟延残喘,她也无能为力。这对他很重要吗?为什么?林紫瞳不解地低头走出电梯。
“怎么不讲话?”祁军尘不禁搭上她的肩。垂首不语的她,似橱窗展示的陶瓷娃娃——散发着淡淡孤寂的无奈。他喜欢林紫瞳神采飞扬的开怀笑脸,也爱她婉约的浅浅甜笑,就讨厌她若有所思地无精打采。故意激她:“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饭。”
“那还等什么?”
“你是说——”他难以相信。
林紫瞳微微地点头,提出附带条件。
“但是我没多少时间,而且你得送我回学校上课。”
“这简单!”祁军尘高兴地带着她,双双坐上“你爱她”。
第四章
一顿饭吃得心里忐忑难安,送林紫瞳回中正楼后,祁军尘毅然决定去找何罗纪问清楚令自己坐立难安的“暖昧关系”。在停车场找到人,摇下车窗,探出头喊道:“恐龙!我要知道答案。”
他专心擦拭着心爱的“小老婆”,忘了叫“恐龙”就是有事的代名词,连头都不回。只简单抓了话尾反问:“什么答案?”
“你跟林紫瞳到底是什么关系?”
“跟你说过,没有关系。”他仍忙着做最后的OK检视。
老套的烂答案逼使心急的祁军尘离开座椅,毫不客气地坐上金龟车的引击盖右手握拳,有节奏地敲打着光亮的板金。有摇滚乐的味道,抑或是他的心情吧!
“没关系!她为什么不说?偏要我来问你?赁咱们的交情,你都不能说实话吗?”他有些牵怒地动气,忿忿地直线加速重捶。
何罗纪心疼地扫视那一拳的后遗症,才正式丢下抹布,认真望着这个同窗兼同袍加好朋友的拜把兄弟。论交情是非比寻常没话说!但事关重大,为了小妹,更为了自己不被碎尸万段、乱刀砍死,他不得不小心。正色问:“对你——很重要吗?”
好一会,祁军尘的目光才不回避地直视他锐利的眼眸——坚定地点头。
何罗纪相信他深思后的肯定,但那还不够!
“给我心服的理由。”
这回他没犹豫,认真的俊容因想到她而浮现一丝笑意。淡而足以腻死人的甜蜜!
“我喜欢她。”温和却不容置疑地简单表白。
“玩玩?”
何罗纪不信任的反应,使他收起了笑容,且投射出两道冰冷的寒光。
何罗纪感慨地苦笑,陪他加重“爱妾”的负担,遥望远处的学生教室。没有一个飞官会花心,多情只是为了不被牵绊。女孩们只见到他们光鲜炫目的威风,却体会不了他们为了理想、抱负而孤注一掷的无奈,想爱又怕爱得不完整,只有把爱转移——移给抚摸着的爱妾。之所以叫妾因为将来要把最爱留给老婆!他缓缓躺下远眺目前心中的最爱——蓝天。
“紫瞳是个成功的军人,也是个好军官,可以无私地将一切奉献给国家。但是——她不喜欢军人,空军更是榜首!”
何罗纪做了深呼吸。接着说:“军人的天职是捍卫国家,却得舍下自己的家园;保护了同胞,徒留失落与不安留给最爱。我们尤其是!”
没错、祁军尘也明白。每个弟兄都深刻了解这项认知,所以有人毫不留恋地褪下一身蓝装,舍弃他们热爱的天空——因为最爱只有一个,而且是有生命的那一个。
“你能保证不伤害她吗?”何罗纪问。
他用研究的眼眸看了何罗纪一眼,为这严肃得近乎警告的问话感到不解,仍是毅然点头。只听何罗纪继续说道:“你想知道的答案我暂时不讲。不过,想约她有条捷径走——可以找她的直属上级长官挑战。”
“传说”中的三宝之一吗?他曾耳闻。“五百障碍的纪录保持人——不败将军白书生?”
“宾果!”何罗纪奋力弹跳起来。双手交叉护在胸前,诡异地笑了。很邪门的!“只要他引见,挑战成功就算数。”
“这叫捷径?”祁军尘不可思议地挑眉。那游泳去日本吃寿司不就成了方便!
何罗纪明确地点头加以肯定:“而且是唯一的!否则就只有玩拉距战比耐力。她只接受最好的军人,不要东亚病夫。”
祁军尘有些想不透他所听到的矛盾,遂说:“你说紫瞳不喜欢军人!”
“不要怀疑。这是你可以进攻的关口——心之所属和脑之所想,有时不能相连贯,会各事其主。身为老朋友只能帮你这些,其它的要靠自己了!”言尽于此,何罗纪重拾那块旧抹布,努力将爱妾擦得明体照人。它也是自己骄傲的成就!见祁军尘依然四平八稳地端坐在爱妾身上,他托出最后建言提醒:“快下课了!去试试你的运气吧!战术运用——请将不如激将。”
祁军尘很感谢老友的帮忙。他现在反倒不急着知道他们的关系,当务之急是向学生教室勇往直前!
“谢啦!”
“不客气!”何罗纪目送他昂扬的背影,轻声说道:“将来知道真相别来杀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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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堂上的她爽朗地侃侃而谈,尤其是不时出现的笑颜,叫站在走廊上远远注视她的祁军尘深深着迷,久久移不开视线。教室内的学生却因他深情得近乎呆滞的驻足,而有了好奇的蠢动。讲台上的林紫瞳也发现他们飘忽不定的眼神。
“注意!”她唤回学生注意力。“教官的课程无趣吗?”
“报告教官,不会!”他们齐声回答。
“或者教官的口才有待加强了?”
“报告教官,不用!”
林紫瞳慢慢步下讲台,走到中间位置,再问:“莫非教官面目可憎?”
爱说笑!怎么可能嘛!上回不惜得罪同袍,为她的花容月貌而战是假的吗?学生们立即否认。
“报告教官,不是!”
“不会,不用,不是!全部肯定而确切的否定。那么——”她来回打量这一刻正襟危坐的一张张专注脸孔,问:“谁能告诉教官问题所在?为什么你们的心会长翅膀呢?”
一秒钟、二秒钟、三秒钟……
“报告教官——”
很好!不负所望。她满意地望着他头垂得愈来愈低,直到快和地面说完“哈啰!”才听到小声的回答。
“有人想侵占回避的宝座。”
依言朝走廊看去,只见祁军尘正望着自己傻笑,申诉他的无辜。她不住地摇头。难怪学生会分神!
“都浴翰!”
“是,教官。”他抬头答应。
“教官现在丢给你一个全新正常已拉开保险栓的手榴弹,你有多少时间逃避它?”
这道故意设下陷阱的题目不只令他犹豫,也带动全班学生进入模拟假想,目标都放在“全新正常”上头,因为课堂中并未提到这类用辞。久久——
“报告——”
“不用报告,你已经阵亡了。”她立刻截住了答话。
全班一阵庆幸地哄堂大笑。林紫瞳接着制止他们:“其他人慢点笑!你们也可能一块陪葬了。手榴弹的威力只会波及一个人吗?”
顿时鸦雀无声。
“武器是可死可活的操作运用科目。你们能注意教官所提的陷阱是对的,但教官在课堂上讲的知识,都在‘全新正常’的大前提下。所以日后要小心的是放了十年以上的老爷武器,或受潮之类的字眼,拿到实物也一样,懂吗?”她约略讲解。
“报告教官,懂!”
台下大声回答时,下课铃声也响起。
“注意!”她再次高声喊着:“还有人没给教官‘见面礼’,请尽快补上,不要把它变成毕业论文,因为教官吃不到你们的谢师筵。下课!”
“谢谢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