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已经收到一张面额不小的支票。”柏亭手一挥阻断她的话。
“柏亭,我不想要支票。”一千万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他可以轻易付出一千万,但是,从头至尾冷艳萍想要的却不是这种他会轻易付出,对他无任何意义的金钱。
她要更多。
“别说你爱我,这种话我听过太多了。”柏亨嫌恶的撇撇嘴,今生他只想听到从思樵口中说出这三个字,冷艳萍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他比谁都清楚。“艳萍,你真的不了解我,在男女关系中,我最不想要听到的就是那三个字,聪明如你,最好也别说出口。”
“柏亨,我知道你是气我安排那次的冲突,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会任性而为,我会听话的。”冷艳萍用力挤出一滴眼泪,企图博取他的同情心,而一时忘了他对女人的冷酷无情是出了名的。
“如果听话,就请你立刻从我面前消失。”柏亨来到汽车旁,铁林已恭敬的在一旁等候。“顺便一提,关于那晚在餐厅发生的事,我并不怪你,你别太自责了。”
“可是你好生气……”他明明气她利用他,现在又说不怪她,冷艳萍心里十分不解。
“艳萍,你和我的关系已经画下句点,你最好别再来找我,否则后果自行负责。”说完,柏亭便坐进发动的车子里,油门一加,驶出冷艳萍的视线范围。
铁林转过身准备到地下停车场开另一部车回家时,冷艳萍却一脸高傲的挡住他的去路,方才柔弱的小绵羊霎时成为凶狠的母老虎。
“你的主人是不是有别的女人?”这个问题冷艳萍不敢直接问孙柏亨,只有从这个面无表情的下人着手。
好狂妄的口气,他铁林可不是被吓大的。
“无可奉告。”铁林冷冷的回了一句。
“你是他的司机,应该什么事你都会知道。”冷艳萍本来还只是怀疑,在看了孙柏亨对她的态度之后,这个怀疑已逐渐成真。
“无可奉告。”铁林还是同样一句话。
“区区一个下人,竟然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冷艳萍对铁林怒道,自以为是脾睨一切的尊贵女王。
当铁林以冰冷的目光扫向她时,冷艳萍忍不住瑟缩一下,嚣张的怒焰收敛不少。
“冷小姐,如果不想明天的报纸出现有关你的头条新闻,我奉劝你赶快闪人,因为一个眼尖的记者已发现了你,正朝这里过来。”铁林露出一个恶意笑容。“我是不介意和大明星闹绯闻,至于你……”
冷艳萍慌张的左右寻找记者的踪影,果然左后方赶来一位女记者,记者手中的相机已呈备战状态,准备随时让它派上用场拍下她丑陋的一面。
她重新戴上墨镜,离开前丢下一句话——
“转告你的主人,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只怕不放弃的后果是没有好下场。
铁林见过大多和冷艳萍一样怀着野心跟随孙先生的女人,最后都落得同样的下场。也有不死心的女人,眼前这位就是,只是死缠烂打的结果,下场还是一样,甚至更糟。
铁林实在想不透那些女人的想法,难怪千古以来流传着一句话:女人心海底针。
当孙柏亨提议要带思樵上法国餐厅用餐,受到思樵的婉拒,接着又听到要给他一个惊喜时,心里还在猜想会是什么惊喜?
直到此刻,见她从容不迫的为两人准备晚餐,他终于了解这就是她所谓的惊喜。
“好香!”被禁止进入厨房重地的柏亨,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地来到思樵的身后,一双手从背后抱住她。
炉子上冒着袅袅烟雾,餐桌上已摆着一道糖醋排骨,一道清蒸鲜鱼,只要再下锅炒个青莱,热汤摆上桌,就是满分的晚餐。
“快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我再炒个青菜就可以开饭了。”思樵拍拍腰上一双大手,忙着切菜的同时,还不时要提防大手的骚扰。
柏亭不想离开,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闻这莱香,闻着怀中人儿的清香,一种家的感觉盘踞在他心头,难言的悸动令他收紧双臂。
“你是不是饿坏了?我动作会尽量快的,平常只有我一个人也就懒得下厨,都变生疏了,早知道你已经这么饿了,我就不该献丑,去餐厅吃就好了。”思樵加快动作,手中利落的刀子看起来挺吓人的。
“你小心点,别伤了手,我会心疼的。”柏亨盯着她手上的刀子,实在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听多了他的甜言蜜语,思樵已逐渐习惯,习惯到会有窝心的感觉,她常奢望的想着他的甜言蜜语只对她一人说,但是终究是她心里的奢望,事实究竟是如何,她没有勇气知道。
思樵将青莱丢入锅里,熟练的翻炒几下,放人调味料后立刻盛上盘子。一盘兼具色香味的青莱完美的呈现在柏亭面前。
“说老实话,我从没想过你会做莱,现在看你如此熟练的做出这一顿晚餐,真是令我感到惊讶。”柏亭将青莱摆上桌后,又帮忙排好碗筷。
“不能光凭外表来了解一个人,我会下厨并不稀奇,你之所以会惊讶就表示和你交往过的女人都是宁愿上高级餐厅吃饭,也不愿把时间耗在厨房,让油烟味毁了她细致的肌肤。所以,你也就很自然的把我归类成那一种女人。”思樵边端出热汤,边发表高论。
“我喜欢会洗手做羹汤的女人。”柏亨拿出手巾为她擦拭额上的小汗珠。“而且你身上一点油烟味也没有,还是和平常一样好闻,淡淡的茉莉清香。”他在她颊上偷了个香。
“坐下吃饭了。”她怒嗔道,对他愈来愈逾距的行为一点办法也没有。
柏亭听话的坐下,在尝了一口鲜鱼肉后发表感受。
“我现在终于能体会一句话。”
“什么话?”思樵看着他吃完后的表情,虽然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但她仍不免想听到从他口中说出的赞美。
“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该先抓往他的胃。”他说出结论。
“像你这么挑的男人,只怕再好的手艺都抓不住你的心。”思樵故意揶揄道,以为他想说些什么高见,没想到却是句古老谚语。“你不是肚子饿坏了吗?还不快吃饭。”然后专心吃起她的饭,暂停两人的唇舌之战。
柏亨满足地享用每一道由她亲手烹调的菜肴,原本不怎么饿的胃,最后竟装下两碗白饭,和大部分的排骨、鲜鱼、青莱,以及两碗热腾腾的汤。
用完餐,两人移坐客厅,思樵特地准备一壶玫瑰花茶,闲情的享受饭后的恬静时光。
“刚才的排骨太老了。”思樵曲起双膝依偎在柏亨身旁,双手捧着一杯热呼呼的花茶。
“不会啊!我觉得刚刚好。”柏亭一手搂着她,一手拿着茶杯。
“汤也太咸了。”思樵又挑出一项缺点,大概是太久没下厨了,今天这几道莱吃起来就是怪怪的。
“反正我没有高血压,多吃一点盐巴对身体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柏亭放下杯子,调整坐姿后将她揽进怀中,并取走她手中的杯子。
他撩起她耳边的一缕发丝,轻轻地把玩着。
“孙柏亨,关于刚才我说你太挑.并不是指对真正的食物,而是指对女人这方面,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受不了实话,尽管说出缺点。”尽管他的怀抱让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她的心还是与他保持距离,不肯轻易放下防备。
柏亨怎么会听不懂她话中的含意,不反驳并不表示他不在意,怀中的女人也未免欺人太甚,看样子不能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她会当他默认了她的话。
“你已经很了解我了?”柏亨拉高她,和她四目相对,一双闪着捉弄的美眸来不及闪躲地跳进他的视线范围。“我是很挑.不过那也要品尝过后才会知道合不合我冒口。所以……”
捉弄的眼神闪过一丝怀疑,思樵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盯着他逐渐放大的五官,她忍不住扬起唇角。
“所以等我尝过之后,我就能明确的告诉你,你合不合我胃口。现在由你自己决定,我该从哪里开始品尝起?”柏亨慢慢地靠近她,打算好好地惩罚她。
“不可以!”思樵这才意识到逞一时之快的下场,方才占上风的得意,全在他的靠近下一点一点的流失,她扬着笑容伸手捂往他逐渐接近的嘴,“你不可以趁人之危,这样不公平。”
柏亨用戏谑的眼神向她表明没有人能阻挡他,然后眼神一转变得邪恶无比。
他突然伸出舌头舔她细嫩的手心。
“啊!”思樵惊呼出声,立刻缩回手,却在半空中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柏亨抓着她的手送往嘴边,将每根纤细的手措头放进嘴内,施以同样的惩罚,留下粘湿的吻。
思樵的笑容僵在嘴边,瞪着他微微起变化的表情,呼吸愈来愈加快。
“你不能这样吻我!”她气若游丝。
这场游戏起了化学变化,在他炽热的眼神中多了一点稍早没有的专注,两人之间亲密又暧昧的行为如同烈焰,将惩罚游戏燃烧,剩余的只有毋需理智的感官游戏。
思樵发现他的改变后,大大的眼眸混合着陌生的兴奋和些许的不安,她的情感正逐渐超越理智,而且还有失控之虞,她抓着理智的尾巴拉开两人不留缝隙的距离,身子往后退。
柏亨见她起了退意,于是步步逼近她,直到她的背抵着沙发的扶手,没有退路。
“我去切水果。”思樵装出轻快的语气。
“你想当胆小鬼!”柏亨的声音从上方飘下来。
她不敢正视他,发烫的双颊正显示她内心的不安。
“柏亨,你上次不是说我煮的咖啡很好喝,我现在去煮一壶咖啡给你喝,好……好不好?”最后一句话是理智向她挥手时,硬生生吐出来的。
柏亨轻轻舔噬她光滑的颈项,一双大手忙着将她半挂在沙发外的身体往下拉,直到她平躺在沙发上,躺在他庞大的身躯下方。
“咖啡可以待会儿再喝。”他整张脸埋进她的颈间,舔噬,啃咬,在每一处留下爱的痕迹。
思樵咬着下唇,不让细碎的低吟溜出口。察觉他不安分的嘴已不满足的欲继续往下时,她赶紧用双手费力的将他执意往下的脸捧住,她直视他盛满情欲的眼睛。
“刚才你说在等一通非常重要的电话,必须早一点回去,现在时间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她企图用公事唤回他的理智。
他突然低下头深深地吻住她娇艳的红唇,唇舌交缠,久久才放开她。
“你的心要比嘴巴诚实多了。”他看着她红如苹果的双颊,忍不住又在她颊上轻啄一口。“现在别再开口说话,好好享受我特地为你准备的晚餐。”
“晚餐才吃过。”
“那就把我当做是饭后甜点。”柏亨在她如婴儿般细嫩的肌肤留下一串细碎的吻,双手不安分的从颈间下滑到她不盈一握的腰身。
思樵有点后悔没有将全身包裹得紧紧的,身上仅有的圆领针织衫在他的大手下,似乎随时会有惨遭破坏的下场。
“你的注意力神游到哪里去了?”柏亨轻舔她的耳骨,阵阵的热气呵得她心痒难耐,全身酥麻得几乎要弃械投降。
“电视上有你喜欢看的节目……”
柏亨用遥控器关上电视,原本光线就不怎么亮的客厅,少了萤光幕的光线后,显得更昏暗。
“你的手是否放错了位置?”
思樵并不觉得,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是唯一没有背叛理智,还能受她控制的肢体,要是再听命于他,只怕被情感带着走的心智会抡落得更快。
柏亨没有忽略她内心尚存的一丝抗拒,丝微的挣扎显现在她脸上。罢了!就任由她抓住理智的尾巴,他有自信最后她会自动投入他的怀抱中。
柏亨的手撩起她的衣摆,探进她的衣服下抚摸她柔细的肌肤,慢慢地在她平滑的腰腹画上好几个圆,他正在编织一张诱人的网吸引她的进入。
思樵紧闭着双眼,奋力抗拒他施下的魔咒,然后徒劳无功地感觉他的手正逐渐往上移,就要攻下要地。
“思樵。”他低吼一声,隔着簿衫,他将脸埋进她柔软的双峰间,吸取她芬芳的味道。
思樵知道她永远也抗拒不了他,心里的声音已离她而去,她的手悄悄地爬上他强健精瘦的背部,隔着衬衫爱抚着无一丝赘肉的肌肤。
从她手心传来的热力令他勃发的欲望更加昂扬,他不确定惊人的自制力是否还能派得上用场。
“思樵?”他的声音因欲望而沙哑。
她也想要他。这惊人的发现今思樵忍不住打了个轻颤。
柏亭抬起头,乍见她眼底的欲望,心里一阵狂喜。
“你确定?”他给她回头的机会。
思樵用行动证明,她解开他衬杉上的第一个扣子,在他的胸膛印下一个吻。现在除了彼此的需要,再也没有任何事可以打断他们。
柏亭用一双欲火狂燃的眼眸凝视着思樵,慢慢地低下头,用灼热、缠绵的吻深锁住她的柔媚,霎时,温柔的抚触变成强烈的需索,浓烈的激情迅速在两人之间燃烧。
一个浪漫旖旎的夜晚正开始,情人间的浓情蜜意,连月神看了都羞怯地躲开,只轻洒一地的月光祝福他俩。
姚震桓再也忍不住了,他将手上的资料连同金笔一起放在桌上,暂停这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
柏亨抬起头瞪着他,没费神去关心他突来的情绪。
“怎么了?一大早吃了炸药!”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我是吃了炸药,而且还是威力强大的黄色炸药。”姚震桓悻悻然地说道。这一把火从昨天烧到现在,原不想向柏亨提起,但是今早见到他春风满面,他心里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柏亨在这段关系中所投注的认真程度超乎他的想像,为了避免他在这段关系中受到伤害,震桓不得不将心里的忿忿不平发泄出来,让他看清事实。
柏亭挑着眉,心里在斟酌此话是真是假。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得罪姚总?”柏亭揶揄道。
“柏亨,你是真的喜欢上那个解思樵,是不是?”姚震桓的口气隐约透露出不赞同。
“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柏亨没有否认。
“自从文峻告诉我,大巫生日那天你带解思樵出席,我心里就有个底,你是真的打算追求她,否则不会让她在众好友面前现身。”姚震桓暂时撇开心中的愤怒,先了解柏亨对那个女人的态度。
“她很特别,和我以前交往过的女人不一样。”一想到思樵,柏亭的脸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会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