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西狼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足。
就在四个大男人一时还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小鬼之际——
“你们老大的腿,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吧?”安胜吾冷不防说出一句。
这下子,四个人再也难掩惊诧的神色。
“小鬼,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是吗?”安胜吾依旧老神在在.
照道理说.齐天放手术的消息已经被严密封锁,外界应该无从得知才对,为什么跟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女娃竟知道?
“只要是我想知道的,别说是全台湾各大医院的网路.就达美国太空总署,我也照闯不误。”
美国太空总署?
“小鬼,你牛皮吹得也未免太大了些。”北狮看扁她没那个能耐。
安胜吾面无农情的注视了北狮半晌,跟着二话不说立即开口,“北狮,现年三十四岁,平日给人正经八百的假象,实属闷骚型,高中时为了泡图书馆工读的妹妹.刻意体装成书呆子.每天抱着一叠书在心仪的妹妹面前闲晃……”
不会吧?连这她也知道?
“够、够了,我相信,你行,不用再说下去了、”年少轻狂的蠢事被摊在阳光底下,对一个年过三十的男人而言.实在是一件颜面无光的事。
“不会吧?!这么怂,北狮,你也未免太逊了吧!”西狼忍不住使他。
“你闭嘴!”对安胜吾没辙的北狮只能将自己的闷气一古子宣泄在西狼身上。
“嘿!风度、风度,掀你底的人可不是我。”
如果说安胜吾调查的对象只有他们.那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齐天放也牵滞来,“小鬼,想活着走出车外,最好老老实实的招供,你到底想做什么?”必要时,东虎也可以是非常心很手辣。
“好凶喔……怕怕、伯伯。”安胜吾难得配合的表现出自己年纪该有的怯意,“雏怪人家怀了孕也不敢告诉你,宁可偷偷收拾行李走人。”
趁齐天放手术治愈腿伤的空档,安胜否已经将他们一行人的底细给摸得一清二楚。
其余三个男人一听,全都有志一同的将视线调到东虎身上。
难怪他今天相外沉默、原来是心爱的女人跑啦,只不过,“你还当不当我们是朋友!出了这种事居然还用不吭一声。连个商量也没有。”
此时的东虎可没空理睬好友的埋怨,他的一颗心全悬在安胜吾地的一席话上头。“你说什么?!她怀孕了?!”他的情绪明显的激动起来。
天啊!他要当爸爸了.他居然当爸爸了?!
“对嘛,这样才像个人,哪像平常.老是冷冰冰,一点温度也没有。”安胜吾慢条斯理地说着,压根没把他的激动看在眼里。
“她在哪里?”东虎确信安胜吾一定知道。
俗话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记得,你欠了我一次。”安胜吾提出自己的交换条件。
那怎么成?如此一来,好友岂不就得受制于这个可恶的小鬼?
北狮三人争劝说要东虎别做傻事,千万不可以答应。此时的东虎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告诉我她在哪里。”这话等于是允诺了安胜吾的条件。
顿时,三名好友全都捶胸顿足,替东虎感到不值。
至于安胜吾,则是爽快的透露消息给他。
“好啦,现在你们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们老大的腿伤好得差不多了吧?”
“小鬼.你到底想做什么?”南豹觉得自己快被眼前的臭小鬼搞疯了。
“当然是一一”安胜吾存心吊他们胃口,“找他算帐!”笑容诡异得很。
“算帐!”东虎四人眉心微松。
其实就算没能听到他们亲口证实,安胜吾也略微从他们的神色中看出了大概。
看来,也差不多该进行下一个行动了。
安胜吾连声招呼也没打.径自推开车门下了车。
眼睁睁看着她直直往警局走去.沿路还不时跟过道的警察热络寒暄,轿车里的四个男人全看傻了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居然是真的。
原来那个小鬼并没有唬弄他们,她真的跟警察处得相当熟捻。
累了一天,安宁儿寮在想好好休息,可惜她不能。
将车钥匙搁在电话旁边,安宁儿才转过身,就见女儿蹑手蹑脚想躲回自己的房间。
“安胜吾,过来!”
转角的小人儿立刻被定住。
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可以安全地躲回自己的堡垒。
安胜吾下巴抵着胸口,头低得不能再低.两侧肩膀沮丧的垂下,认命的踅回客厅。
知道女儿又在装乖,也清楚这不过是她一贯的伎俩,安宁儿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或许,我该认真考虑学校的提议.让你跳级就读。”课业如果加重.女儿调皮捣蛋的时间或许就能缩短些。
“妈咪……”安胜吾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根据专家学者的研究显示.小孩子如果不能跟同年龄的小朋友一起成长,将来长大以后.人际关系的发展会产生窒碍……”她试图劝母亲打消念头。
她才没那么笨呢.将吃喝玩乐的时间耗在乏味的课业上。
明知道以女儿的聪慧和伶俐,人际关系的发展决计不成问题.安宁儿就是忍不下心来剥夺女儿的童年,这也是她迟迟无法下定决心让女儿越级就读的原因。
即便软了心,安宁儿表面上仍道:“像你这样三天两头跷课,我真要怀疑,能有多少时间让你和小朋友一起成长。”
冠冕堂皇的借口当场被母亲激破的安胜吾,只能以讪笑蒙混带过。
“对了妈咪,今天到警察局参观的那些人是眼间外企图引开母亲的注意力。
正所相知女莫若母,安宁儿可不上当、“又想转移话题?”
安宁儿警觉性之强,安胜吾心里不住慨叹,妈咪真是越来越难糊弄了。
“不是啦,妈咪,人家是真的很好奇!”
“你在局里混了一个下午,他们是谁要我来告诉你?”安宁儿心知肚明。
为了接待国会大老,累得她脖子到现在还酸疼不已。
见母亲已无意追究自己跷课一事,安胜在于是打蛇顺棍上,旁敲侧击的问:“里头有妈咪认识的熟人吗?”
那些个达官显贵?“要真有啊,妈咪今天就不只是个警察局长啦!”觉得女儿实在异想天开。
“这样啊……”
“好啦,这回就放你最后一马,要是你再让我递着跷课一次,就是天是老子来说情,也没得商量。”
总是这样,每回时她俩斗法,未了总是如此作结,即使安宁儿明知道,女儿肯定又是左耳进右耳出。
见母亲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安胜吾提问:“对了,妈咪上回在麦当劳只提到爹地,却没有告诉我,爹地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他的家人……”要知这是安宁儿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直到女儿此刻间起.她才惊觉自己对他的了解居然如此有限。
想不到当时的自己会爱得那样浓烈,连向来引以为理智也全抛到脑后,除了爱他,什么枝枝末节都不顾,一头便纷进爱情的漩涡。
安宁儿在回想起来、当时的盲目实在不像她.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感性的人,或许、这次除了那个男人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人能让她的情感凌驾于理智之上。
将母亲迷茫的神色行在眼里,安胜否做出不可思议的假设,“妈咪该不会对爹地的家世一无所知吧!”果真是如此,那就太不可思议了,一向理智冷静的母亲,居然会严重失常到这种地步。
“那是因为……”安宁儿试图为自己的失常寻找合理的借口,“妈咪和爹地认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不是很长的时间就可以生下我吗?”看来母亲当时还真不是普通的失常,安胜吾刻意装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被女儿这么一挪渝,安宁儿顿时窘得说不出话来。
难怪人家说,再怎么理智的人,一辈子至少也会疯狂个一、两次。安宁儿不断以此自我安慰。
“妈咪,你还爱爹地吗?”安胜吾小心翼翼的确认。
这一回,安宁儿没有再规避,她忑出一抹柔情似水的笑颜,淡淡点了点头。
那个男人,自己应该会爱他一辈子吧……
第五章
安宁儿克尽职责的在骑楼取缔路霸,突然,前面转角有人抢劫,她二话不说就往事发地点快跑过去。
转角不远的地方,一名妇人正趴倒在地上,前方的歹徒手里抓着妇人的皮包,准备坐进接应的同伙所驾驶的汽车。
“站住!别跑!”安宁儿立即出声阻止,同时脚步飞快往歹徒所在的位置移动。两名歹徒一见有人追来,随即发动车子呼啸而去。
望着组尘而去的车子,安宁儿没来得及喘一口气,旋即转身冲进路中央的车道,“停车!”摊开双臂拦阻迎面而来的敞篷式法拉利跑车。
就在安宁儿以身挡车的同时,一阵极其刺耳的煞车声紧接着响起。
不等跑车的驾驶下车开骂,安宁儿已自动向发绕到法拉利右侧拉开车门,“警察,麻烦追上前面那辆墨绿色的喜美。”前后不到三秒的时间,她已经收起证件并坐进驾驶右侧的座位。
驾驶座上的人不发一语,深深的凝视了安宁儿一眼后,竞也真发动车子去追逐歹徒逃逸的车辆。
此时的安宁儿一颗心全悬在企因驾车逃逸的两名歹徒身上,视线始终不曾与身旁的驾驶人产生交集。
而对时速最高可达三百二十公里的法拉利跑车,喜美相较之下可要逊色许多,在车速不及对方的情况下,歹徒只得在市区的街道上蛇行乱窜,希望能借此摆脱后面紧迫的法拉利。
出乎意料的.法拉刊的驾驶尽管追着歹徒在大街小巷中穿梭,车迎却依然没有减缓,高超的驾驶技术可见一斑。
由于是胡开乱窜,事先并不了解前方路况,当歹徒将车子开进一条狭窄的巷弄时,才赫然发现前面居然是条死巷,无路可逃的他们顿时被困在楼子里动弹不得。紧跟在后的安宁儿一见夕徒的车辆终于被堵住,也顾不得法拉利尚未停稳,匆匆拉开车门就要上前。
原本已经准备来京沈擒的两名歹徒,一见到从法拉利上走下来的居然是一名身着交通警察制服的女警时,胆子立刻又大了起来,面目狰狞的从容荣两边的车门走下来。
安宁儿才想开口要他们乖乖就擒、歹徒已早她一步先声夺人,“臭女人!活得不耐烦想找死是不是!”
情势尽管对自己不利,安宁儿仍不打算退缩,“你们是绝对学不掉的,还是赶快举手投降吧!”她坚持非将犯案的歹徒绳之以法不可。
始终坐在法拉利驾驶座上的男人.将安宁儿与歹徒的对峙将在眼里,禁不住要怀疑她到底还有没有脑袋。
正常情况下,只要是还有点智商的人,而对眼前这样不利的局势,多半会选择暂时知难而退.保命要紧。哪会有人像她一样,脾气又倔又硬,固执的非跟歹徒拼个你死我活。
这下倒好,在歹徒坚持不肯投降,局势又对她不利的情况下,他倒要看看,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女警要怎么应付。
“臭娘们,分明是找死。”歹徒亮出预藏的水果刀,在安宁儿面前比划。安宁儿像是没瞧见歹徒手里握的凶器似的,态度依然正经八百。“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做傻事.蓄意杀害执法人员是会加重刑责的。”
他们被安宁儿的无动于衷给惹毛了,“臭女人,今天就让你知道好管闲事的下场。”两名歹徒分别从左右两侧夹攻她。
安宁儿外表虽然纤细,但毕竟是正规警校出身,拳脚功夫多少都有最起码的程度,她左门右躲地避开歹徒的攻势.并未主动出击.为的是希望他们能及时回头,弃械投降。
安宁儿的退让没能如愿唤醒歹徒的良知,反而招招狠毒,欲场她于死地。要和两个体格魁梧的歹徒对时,时间一久,安宁儿也不禁显露出疲态。一个不留神,其中一名歹徒手里的利刃已毫不留情的划过她的右手臂,鲜血瞬间染红她的衣衫。
车里的男人见状,咒骂了声.“愚蠢的女人!”反射性拉开车门冲了出去。以为已经胜券在握的两名歹徒没料到会有人突然加入战局,均是一愣。仅仅三秒不到的空档,男人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拳脚功夫.摆平了两名歹徒。当男人意识到自己居然主动出手时,两名歹徒已经倒在地上昏死过去,没有丁点逃脱能力。
“没事吧?”男人微微侧过脸.漠然的问。
“是你?!”那个违规停车又不听规劝的男人。
男人瞟了眼她受伤的右手臂,“这就是爱逞强的教训,你最好记住。”对她的愚蠢感到恼火。
安宁儿尽管感激他的仗义相助,却不能不开口为自己辩驳,“我不是在逞强。”身为人民的保姆,她有义务要保护每个小市民的生命财产不受侵犯。
“或者,你以为自己是女蓝波,可以只身对付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见她非但没有半点反省的意思,还振振有词,男人口气更差了。
当然不是!但是,“他们抢了妇人的钱包。”要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歹徒逍遥法外。
“为了一个钱包,据得连命也赔进去?”眼前的女人实在是愚蠢到让人生气。
“不会的,我能应付。”只怪她太过大意。
他嘲弄似的盯着她流血不止的右手臂。“你已经证明过了。”
“是真的,我只是……”
“走!”男人不由分说拉过她并未受伤的左手臂。
“等、等一下,你要拉我上哪去啊?”觉得眼前的男人无论何时,看起来部酷得不像话。“医院。”
“不行!”安宁儿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臂。
“不行?”男人挑了挑半边眉毛,显然很不高兴听到好的回答。
“我得押他们回警察局做笔录。”那是她的职责所在。
“现在?”男人的声音带有几分压抑。
“你是不是可以……”安宁儿有些厚颜的启齿,“我是说如果方便的话,是不是能麻烦你……”希望他能好人做到底,帮自己载这两名歹徒回警局。
不等安宁儿把话说完,男人冰冷到极点的眼神,已让她接下来的消求全冻在喉咙里。
“嗯……好似不怎么方便!”她向顾自说道,“没、没关系.你忙的话,我拦计程车就可以了。”心里其实不想就此跟他说再见,但又无可奈何。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利落的解开西装的钮扣,脱下西装呢住安宁儿血流不止的右手臂。
安宁儿想婉拒.“你的外套在起来不便宜,沾了血的话……”没能顺利把以说完,在接收到他不甚友善的目光时,到口的话突然止住。
包扎好她的手臂,男人回过头揪起地上两名昏死过去的歹徒,将他们塞进车后座,跟着重新绕过车头坐回驾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