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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甜心 page 3 作者:袁圆

  "哼!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不懂待客之道的老板。"该死的!居然有人能把牛仔裤穿得那么帅,他没事腿生得这么直又这么长干么?

  "哦?"时焱抬眉,这会儿他又成了主人啦,她刚刚的表现害他差点都要认为他才是来作客的哩。

  "哦什么?你是有语言障碍吗?你晓得全台湾有多少人乞求和我说话?"真是呕呀,这人连最平凡的肢体动作,都能做到不平凡的迷人,老天好不公平。

  闻晓虹在埋怨之余,倒没想到她自己的条件也是得天独厚的。

  "是吗?"时焱破例说出两个字,他冷冷地站起来走到门边,一惯不带劲的调儿酷若一头动作优美的懒豹,他冷冷地打开门,又冷冷地看着她。"请。"

  当不具意义的谈话沦为人身攻击时,再如何美丽的女人也会变得丑陋,他没必要继续忍受。

  "你赶……我?"向来沙哑性感的声音不觉高了八度,闻晓虹握着小粉拳,不相信有人这么对她。

  "请。"时焱双手横胸,没有退步。

  "等等,你不能赶我,我是你的新客户,方才已经和贵公司签了约,合约金也缴清了。"闻晓虹不甘示弱地叉着腰,她要是不把他弄到手,她就倒立给他看。"我指名要你做我的贴身保镖,你若是拒绝,我告你违反公平交易法。"

  他多么福气呀,居然有此荣幸,参观被网络票选为全岛男人的"梦中情人"——大明星闻晓虹的家。

  时焱一路晃下来,忍不住嘲讽地想。

  自然那个什么情人的讯息,是王姓"包打听"佑鑫先生"硬要"告诉他的。

  "如何?亲爱的'贴身'保镶,我的小窝不比你的海边宫殿差吧?"闻晓虹柔媚地摊着手炫耀,水灵灵的大眼骨碌碌地溜着她这占地近千坪的"小窝"。

  "啊——"时焱不客气的打了个哈欠,对她亲密的娇唤置若罔闻。

  实际上,海滨屋只是他写稿、观海的暂歇地,他的真正"宫殿"是位于玉山山脉内的"七圣"总部里的"天权阁",光是面积就可囊括一个县市。不过好在她的别墅隔间不多,处处均以"大"为前提。装演尚算有点格调,不然这至少半年的卖身契会让他"卖"得很不爽。

  "你好像不大赞同耶,亲爱的'贴身'保镶。"闻晓虹左一声亲爱的,右一声亲爱的,似乎乐此不疲。

  "嗯。"他更不赞同的是那个"昵称"。

  忍耐点,时焱嘱咐自己,听久了就会习惯喽。

  莫怪乎众人跌破眼镜,"七圣"的每个伙伴还特意跑来摸摸他的额头,好确定他没有发高烧。其实事后回想,他也觉得他疯了,竟会点头接下这趟任务。

  呵呵!王佑鑫骇异到嘴巴张大大而脱白的下巴,不知按回去了没?

  "来,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她伸手拉他。

  "不住。"他退一步挡开。

  他那时会接下这趟任务,当然不是怕她告他违反什么公平交易法,即便至今,他见到那些没有知会他,便偷偷把他"出售"的员工,仍旧会送上一脚。

  这群猪哥,只因大美女稍微摆弄了一下风情,就心荡神迷地把祖宗八代皆捧出来让人家践踏,难道他的保全公司是"猪圈"啊?

  "别害羞嘛,这边请。"她漾着媚笑替自己找台阶下,心里却已骂得七晕八素。"臭男人,什么了不起,姑娘我就不信朝夕相处下来,你还能把持这么酷,到时看是谁求谁吧!"

  "不住。"时焱站在原地不动。

  对于她这种四处卖骚的女人,他一向敬而远之,不齿接近。加上她那双急欲吞噬他的昭彰眼神,他又不是白痴,怎会看不出她指名要他的目的。

  他自问:既然如此,明知是被召来做"妓",你当初干么答应?

  想想,他自答:我是想乘机看看,她是否值得我为她量身写剧本。

  但"看看"并不表示他要"住住",做她的保镶已经够浪费时间了,他可不愿再虐待自己。

  "你不住在房间里,莫非是要睡在外面的地板呀?"闻晓虹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宁可采取通勤的方式,也不愿住在她家,他根本打心眼儿里看不起她。

  没关系,他越不屑和她说话,她就越要逼他说话。

  "哼!"似乎看穿她的意图,他仅是冷嗤。

  "难不成,亲爱的……"她勾着令人消魂的秋波,抬高纤葱玉指,暧昧地划过他的俊颊。"'贴身'保镖,你想和我一起睡?"

  "哼!"这次冷嘴的声中夹着伤人的讥刺。

  "你——"闻晓虹绝伦的美颜,当场被他眼底的侮蔑气得忽青忽黑。她莫可奈何,只好利用委托人的名目压他,软化腔调和眨着两汪盈眸,盼能挤出他一点英雄意识,男人最吃她这一套。"你不住我家,那你怎么保护我?而且我如何确定你能随传随到?"

  "几点来接?"时焱但觉好笑。

  随传随到?他是她请来的"贴身"没错,可他是保镖,不是仆役。不过他懒得纠正她,他会"慢慢"教育她。想跟他斗?早咧!

  "你别忘了,有一堆人威胁要我去死耶!"见他麻木不仁,她急了,怎么会有男人对她没兴趣?他……该不会是同性恋?

  "几点?"他拨去额前刘海,嗯,该剪了。

  "你到底有没有责任感?我派人送到贵公司的十几箱威胁信和传真,你究竟过目了没?"演戏演到戏都下档了,观众反应依然如此激烈,她不知该为自己的演技鼓掌,抑或是为挎刀编剧的神秘作家"火炎"献上最敬礼?

  "有。"基于职业道德,他再怎么不悦,也不得不略微翻了一下……下属阅后的心得报告。

  "有什么?有责任感?还是有收到那十几个箱子?或者是有替我烧毁?"要不是嫌他肉太硬,她真想咬他几口。

  “有看。"他还因此开了眼界哩。在这以前,他都不晓得世界上竟有这么多人,把现实和戏剧搅在一块,足见现代人的生活有多贫瘠。

  "真的吗?那你告诉我,信里都在讲什么?"她努着软馥红泽的小嘴,不依地瞪着他。

  她当下的娇嗔模样,着实能让男人神志不清,甚至忘了自个儿姓啥叫啥,但对有免疫力的时焱却是无效。只是为了不想和她再耗下去,他像哄小孩子般地敷衍道:“小貉。"

  是的。成堆的信件全是数落她在(姻缘草)中饰演的"小貉"的种种罪行,歹毒诅咒的话是免不了啦,但经验告诉他,那些不过是观众情绪上的宣泄,不值得大惊小怪。

  王佑鑫夸得对,他把那个角色塑造得太成功了,而她能演好这个恶角,确实不容小觑,或许她不仅是个花瓶。

  "小貉什么?什么小貉?"她难伺候地嚷着,明知他恨不得两人的"沟通"早点结束,好让他快快打道回府,她偏要刁钻挑剔。

  时焱真的烦到了极限,他随手从附近抽出纸和笔,接着熟练速捷地在上面划着,然后强迫性地塞给她。

  "这是什么?"闻晓虹诧然地盯着纸,她因为曾参与过此别墅的装演设计,所以看得出纸上画的是她的房子。"这栋建筑物的立体透视图?"

  "对。"她不笨,很好。

  "你……"她适才也只是随意带他浏览一圈,他竟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在她家中找到纸和笔,又能在短时间内把整个宅第的构造抓出,显见他的观察有多敏锐。

  这个俊到罪过的男人太可怕了,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警报安装处。"他指着图上的一些符号。她若真会怕,干么不接受他先前的建议,在她家装上精密的保全设备?既能一劳永逸,又不需要他来做哈巴狗。

  须知他公司中的保全人才济济,若要他亲自出马,也得是皇亲国戚,哼,不知足的女人!

  "警报安装处?不是由你来保护我吗?你想毁约?"她要挑逗的是他,又不是那些机器。

  "电话。"丢给她一张名片后,他迳自循原路出去。

  "等等,我明天清晨五点就有通告,你四点就得护送我到片场去,你要是男人就不准黄牛!"她不顾形象地扯着喉咙喊。

  她这别墅不算小,一些打扫的钟点女佣至今有时尚会辨不清方向,而他单是走过一趟,就找得到出路?这…

  望着他迫不及待跑掉的背影,闻晓虹又惊又呕,但想想生气容易老,她于是试着安抚自己。"没关系,大不了这第一回合,我认输。"

  下一次、下一次她若还不能把他弄到手,她再倒立给他看。

  死男人、臭男人、坏男人、登徒子!

  不对,最后一句删掉,这姓时名焱的呆男人,最惹火她的便是——他竟然对她一点"冲动"都没有,更该毙的是他真的黄牛了。

  闻晓虹坐在宾士轿车的后座,暗自咬牙切齿。

  木头、冷血、浑蛋!

  "晓虹,片场到了喔!"助理阿妹已经停妥车子,打开车门等她出来。

  "呃?好。"闻晓虹回神,连忙下车。

  阿妹是三年前经纪公司帮她找来的助理,面恶心善的粗壮外型替她挡掉不少麻烦,而且做事勤快仔细,和她的外柔内刚恰好互补,两人合作愉快,情同姊妹。

  "不舒服吗?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要不要我去和导演说……"阿妹关怀地问。今天是出外景,烈日热风下的,她怕晓虹会受不了。

  她对闻晓虹,就如同一般影迷一样地崇拜。

  "不用,我没事。"只要时焱让我踩三下。闻晓虹笑着接过阿妹递来的伞,幻想他在她脚底求饶的惨相。"我先过去,你帮我请化妆师来。"

  "好。"阿妹不放心地跑开后,闻晓虹则走进休息室内。

  当大牌有个好处,在棚内有专用的化妆间,在室外则有专属个人的厢型车。车内犹若一间小套房,可休憩、换装,有隐私,不必和其他演员挤,也不必排队等人来帮他们上妆、补妆。

  "热死了。"闻晓虹一关车门,便开始褪下衣裳,准备换上演戏的戏服。

  "咳。"一阵低咳从后厢传出。

  "谁?"她着实被吓了一大跳,怕是疯狂变态的影迷,抓在手中的戏服忙不迭掩住外泄的春光。

  “啊——"回答她的是熟悉的呵欠声。

  "时焱?"闻晓虹眨着受惊的晶眸,忍不住叫骂。"你这不负责任的家伙,我昨天不是交代得很清楚,我凌晨五点就有通告,你四点就必须来接我吗?"

  "喔?"时焱懒懒地将两手交叠、放在椅背上枕着下巴,朗朗双目要笑不笑地看着她。

  "本……来就是嘛!"她被他盯得心虚。其实通告是正午时分,她原先是蓄意想整他,所以叫他七早八早就到她家等,想不到……

  整人反被人整。七早八早起来的是她,等人等到冒烟的也是她!他可好喽,虽说仍是那副懒骨头样,但却是面色红润饱满、气定神闲,哪像她挂着没睡好的黑眼圈。

  越想越气,她嗔怪着说道:“你不但没去接我,还躲在这里……咦?你怎么晓得我在这儿?"他究竟是来了,幸好。

  "嗯。"这种小事,他要晓得还不容易,她以为"七圣"精密的情报网络是用来装饰的吗?

  "嗯嗯嗯,你就会嗯,除了嗯,你能不能换点新词呀?"闻晓虹见他一派的悠哉游哉就是有气。

  "喔!"时焱难得配合地顺她的心。

  "你——"闻晓虹当场横眉竖眼,这"喔"跟那个"嗯"有何差别?

  不行,会生鱼尾纹,而且动怒就表示她输。她做了几个深呼吸,瞄了瞄仅着内衣的粉躯,令人飘飘欲仙的磁音怨嗲地问:“你不介意消失一下吧?"

  "嗯!"时焱应付地哼一声。

  "我要换衣服。"看来他是没听懂暗示,她索性替他翻译成白话。

  "嗯。”还是吊儿郎当的一哼,他甚至连眼睛都懒得动,更甭提要他挪臀出去或转身回避。

  登徒子!她刚刚这三个字不该吞回来的。"你既然爱看就让你看好了,反正我当是额外附赠你的酬劳。"

  闻晓虹强作无所谓地在他面前穿上衣服。天知道她拍的角色虽然全是情妇或勾引人的坏女人,但事实上她的尺度保守得很,都是"惜肉如金"、点到为止。

  "喔!"时焱散漫的态度仿佛是说:随你呀。

  闻晓虹差点炸掉,话是她自己说出口的,若此刻才在忸怩,就未免显得小家子气而叫他看轻……她只好暗叹:罢,就当是在演戏,别气忘了你的"计划"。

  她于是放慢换衣的速度。假装耳边有浪漫的轻音乐,曼妙的身影并不时随着节拍搔首弄姿,灵动的秋眸若有似无地朝着他猛放电。

  一场"穿衣秀"因此演变为两人的耐力拉锯战,谁要是先心动或退缩,谁就算输。

  "嗟!"时焱面不改色地冷哼。

  她的曲线的确窈窕,胸是胸,腰是腰,雪肤花貌,加上她的存心搬弄,男人很难不受诱惑。只是这类女人在巴黎的"红磨坊"和"疯马"的舞台上到处都是,所不同的是她柔腻妩媚的肢体语言,乃旁人模仿不来的。

  腹部有股热源跟着在蠢蠢欲动,那是他体内不曾起过的化学变化,时焱不禁暗暗大吃一惊,但很快她,他为这种怪异现象找到理由,他自付:我是身心健全的年轻男子,会产生反应不过是正常的生理需要。

  呃……他需要她?这……

  他会臣服的,闻晓虹窃思。在卖力演出的同时,她不忘偷瞥敌方的军情。

  这男人真是备受老天的眷顾呀。你瞧他不过是随便套件棉质运动衫,贴身的质料却充分展现他适中的肌键,半长不短、自然垂分的头发,则表明他的不受羁绊,过长的刘海被推到头顶的墨镜固定住,展示出他令人着迷的完美五官,不论何时均是桀骜不驯的锐眼,正与他腕际石镯上似钻似水晶的宝石相映生辉,像是天塌下来了也不在乎。

  这么一位出类拔苹的美男子,何以她先前从未听人谈论过?

  "看够了吧?"再精彩的戏码也有终结的时候,闻晓虹穿戴整齐地走到他的跟前,媚笑地挑衅。

  "哈。"时焱皮笑肉不笑地霍然站起来走同她,那精壮高瘦的体魄,使厢房车的空间霉时间变得窄狭。

  "干……什……么?"从他周身蔓延出的磅礴气势如海啸般袭来,令她不自觉地骇然闪到一边。"

  他低头逼视她戒备的双眼好一会儿,才从容不迫地开门走出去。

  "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你说"哈'是什么意思?时焱,你回来!"又是那份不屑。闻晓虹楞了愣,不禁跑到门边诘问。

  时焱哪甩她,她愤慨地想飙出去,但被与他擦身而过的阿妹阻止。"晓虹,别理他。"

  "可是他……"闻晓虹拧着黛眉,嘟着红唇跺脚,自然流露的娇媚之情,能让观者为她赴汤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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