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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情正浓 page 11 作者:袁圆

  她蹲了下来,双手横胸,与它面对面,然后正经八百地问:“布雷克,当狗是不是很累?”

  “汪。”布雷克摇摇尾巴。

  “不然累就累嘛,人家为什么不用累得像猪,或累得像牛,却偏偏用‘累得像条狗’似地来形容呢?”季惜枫歪着头,有感而发。

  “汪汪。”布雷克也跟着歪头看她。

  冷浒一开门见到的就是这一幅可笑又可爱的景致。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冷浒不由自主地拍拍这二个眼睛和神情皆极为相似的小家伙。

  “汪。”布雷克和主人打完招呼后,又继续跑回去挖土。它计划在季冷两家的围墙下挖出一条地道,以方便它来回行动。

  “睡不着。”季惜枫老实地嘟着嘴。

  “怎么啦?是不是烫伤的地方还在痛?”冷浒关心地拉过她的胳臂。

  “唉……嗯。”季惜枫支吾地点点头。

  其实玛丽亚昨晚说的事,委实困扰她得很,故而她早就忘了烫伤这档事。

  “来。”冷浒转身已从屋里取出了烫伤药,然后帮她敷上。就会弄破她般地,心中不禁有了很大的迷惘。

  冷浒这人虽然看似粗手粗脚,外形粗枝大叶,当初她若没勇气跨出第一步来认识他,她也不会料到这鲁男于竟有着如此细腻温柔的一面。

  单就这一点,她实在不相信他会做出玛丽亚所言的那种恶意遗弃之事,可是以她人性本善的天性;她又不愿去怀疑玛丽亚。

  然而事实很明显,这二人之中,必定有一个人说谎,只是到底谁是谁非,她不想探悉,却又忍不住想确认,这种矛盾的心态搅得她很难受,而更让她耿耿于怀的是他颊上那道疤痕的由来。

  “怎么啦?”她是那种眼睛睁开,嘴巴就会开始跟着动的小麻雀,所以突然像现在的安静无声,冷浒反而担心。

  “你今天……要带玛丽亚出去玩吗?”她的眉心打了个结。

  哦——原来是为了这事不开心呀。

  冷浒揉揉她的脑门,又惯宠地捏捏她的小鼻头。“你不可以跟,要等烫伤好了,知道吗?”

  “不是啦,是……”她深感不安,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如果不愿意,我就留在家里陪你,”冷浒根本是她肚里的蛔虫。

  “不,我怎会不愿意呢?我只是……”季惜枫欲言又止。

  说穿了,她不就是担忧这二个“旧识”会不会旧情复燃。

  “我是说真的。”冷浒以手背轻抚她的粉腮,眼神相当认真。

  “但是……玛丽亚要怎么办?”

  明明自己燥烦得要命,却仍有闲功夫去设想别人,普天下会做这种事的大概也只有她吧。

  不过也因为她这份善良,使得他更放不下她。

  “这你大可安心,她有的是办法,我相信愿意为她服务的男人多得是。”冷浒以前住在玛丽亚隔壁时,就常见到不同的男人在她家出入。

  “你觉得她漂亮吗?”季惜枫忽然问。

  “嗯。”冷浒点头。

  “我呢?”

  人嘛,总是喜欢多此一“问”。

  “这……唉……呃……”

  冷浒一手环胸,一手支着下巴,锁眉做出很努力的思索状。

  “好可恶喔!”季惜枫不禁大发娇嗔地赏来一记美女拳。“刚刚你答得那么快,现在却想了半天都还没吭气,你也未免大老实了吧。”

  “不然你叫我怎么办呢?”冷浒无奈地滩开两手。

  “人家一般人这样问你时,通常就算对方长得很抱歉,你起码也要美言几句说不错啊,长得很可爱、笑起来很甜之类的恭维话嘛,”季惜枫连白了他好几个卫生眼。

  “可这要是在法庭上,做伪证是要被关的耶。”冷浒一丝不苟地和她讨价还价。

  “你偶尔说说善意的谎言会少块肉啊?”季惜枫咬牙切齿,周身弥漫着浓厚的火药味。

  “喂,你的头顶上面在冒烟那。”冷浒以手当扇,替她煽着那团假想的烟雾,依旧一副无辜的铁板脸。

  “你、你、你……”季惜枫当场气炸,正想再送他一拳,抬起瞪他的目光恰巧撞见隐藏在他眸底的促狭,她淬然察觉自己遭人戏诘了。

  “好哇,你又故意捉弄我!”

  “哈哈一一”形迹既然败露,冷浒于是放声大笑。

  “好坏呀你,还笑?还笑?”季惜枫跳着吼着,还七手八脚地想要捂住他的嘴,不许他继续发出与“笑”有关的音符。

  “哈——哈哈哈——”她这种幼稚的举止和娇羞逗人的神态,反而愈加倍增他腹里的笑气。

  “好,有本事你就笑好了!”真是的,没事长那么高做啥,害她跳了半天还没碰到他的嘴。

  恼急之下,季惜枫猛地揪住他的衣领,旋即将他整个人往下拉,然后以嘴攻嘴,做出了她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事。

  “呃……”冷浒从没料到她会出此奇招,笑声总算停了。冷浒立即从被动转为主动,紧紧地拥吻住她不放,烫人的双掌几乎要将她揉进胸怀里,若非玛丽亚选在此刻跳出来棒打鸳鸯,接下来恐怕会出现更火辣的场面。

  “咳咳咳。”她先发出一连串的声音,然后口是心非地笑着道:“真对不起呀,我好像打扰你们了。”

  她一睁开眼没看到人就觉得不对劲,果然这长不大的小鬼头,竟背着她在偷情,看来她不盯紧点是不行。

  “嗄……”  季惜枫忙不迭松开仍攀在他襟前的柔荑,急急地躲到他的身后去,花容月貌早让艳红云霞所覆盖。

  “浒,今天天气真好,咱们早点出发去玩吧。”玛丽亚照例拉着冷浒,巴不得他离那小鬼越远越好。

  “嗯。”冷浒看看季惜枫,算是做最后的确认。

  “你别忘了,你昨天可是答应过我的喔。”玛丽亚当下搬出大帽子压他,因为她很清楚他是非常重承诺的人。

  “好好去玩吧。”虽说对玛丽亚先前的那番话,季惜枫多少仍会耿耿于怀,但她偷偷拉拉他的衣角。

  “我会早点回来,”冷浒抓住她那只手,然后拿在唇边啄了一下。

  “嗯。”季惜枫郝然乖巧地颔着首。

  这人真是的,每次都这么出人意表,害她老是被他弄得耳热心跳。

  “走吧。”一旁的玛丽亚早失了耐性,赶紧拿出拆散他俩的本职。

  她一直相信他只是一时新鲜,凭她出众的条件,他迟早还是会回到她的身边的,现在她差的只是时间而已,所以呢……

  她斜睨季惜枫,在嘴里嘀咕:“笑呀,趁你还能笑的时候尽管笑吧。”

  事情当然没那么容易。

  玛丽亚得意不到两分钟,似曾相识的旧事便重新开演,难得热闹的季家门前又多了位金发美女按铃。

  她一见到玛丽亚就嗲笑,“你果然在这里。”

  又是一口标准的国语。

  季惜枫忽然感到头皮发麻。

  紧接着她就听到玛丽亚诧叫:“妈咪?!”

  “什么?”季惜枫闻声不禁瞠目结舌。“妈咪?!”

  可不是嘛。

  新来的金发美女无论是外貌或体型,几乎都和玛丽亚相仿,二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同一个模子雕出来的,差别仅在于前者看起来年龄稍长些。

  “噢,不!”冷浒则在一旁抚额叹息。

  “你来做什么?”玛丽亚横眉竖眼,丝毫没有母女不期而遇的兴奋。

  “真是的,见到妈咪也不先问声好,也不想想我十七岁那年生你时还险些难产,在我和你爹地离婚后,我又是怎么辛苦把你带大的,”金发女郎不悦地捏捏她的脸,再转身握握季惜枫的手。“你好,我是珍妮。”

  旋即又朝向冷浒丢了个秋波。“好久不见啦。”

  “当然是翻你的记事本噗。想不到你居然不通知我一声,就偷偷跑来找人。”珍妮怨声责怪。

  “浒、你有空帮我说说她嘛。”

  “浒?”又来个女人叫他浒?季惜枫睁大眼眸瞪向冷浒。

  “嗳。”冷浒只能百般无奈地揉着眉心,但求这个梦魔赶快结束。

  “我告诉你了还得了?”玛丽亚很不友善地挡在冷浒的前面,阻止母亲再接近他半步。“这次,你休想从我手中抢走他!”

  “现在是公平竞争,你没资格命令我什么事。”珍妮不甘示弱。

  “汪,”布雷克嗅到敌意,朝着两女怒吠。

  “唷,哪来的流浪狗呀,”珍妮嫌弃地拧着眉,在她想踢开它时,季惜枫忙出手把它抱起。

  “布雷克才不是流浪狗呢。”她抗议。

  现阶段谁会去计较一只土狗的血统。玛丽亚睨着母亲,反唇相稽:“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的年纪。”

  “若要论年纪,我配他才是刚好,况且根据统计,女大男小的婚姻会更长久。”珍妮立刻顶了回去。

  “这……这……”季惜枫越听越头大。

  事情是她想的那样吗?玛丽亚先前的“来台散心”一说纯粹仅是骗她的吗?而冷浒不仅和女儿有一手,还和人家的妈咪也有牵扯,也就是他左右逢源,同时和这对母女乱来喽?

  她实在不敢相信这种事,只好再度求助于肇事者。

  “唉。”冷浒更是一个头十个大,他抱歉地望着她,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别瞧他外表看似凶神恶煞,其实他这辈子还不曾对人大小声过,尤其是对女人。当然,他不用吼已够吓人了啦。

  “你到底想怎么样?!”玛丽亚吼。

  “你又想怎样?”珍妮也插腰。

  眼看双方就要在她的地盘打起来,季惜枫忙出面劝架。“等等,你们有话慢慢说……”

  “可是……”不管冷浒以前跟准有过什么,这帐她日后自会和他好好地清算,但好歹她是他的现任女友吧,她们母女俩竟然当着她的面前如此喧嚣,未免也太不把她当回事了嘛。

  只是无人给她发表高论的机会,而整桩事件中的男主角从头到尾更是没有插嘴的余地。

  “这一次我不会让你的。”珍妮已对着女儿宣战。

  “你也别以为你是我妈咪,我就会让你。”玛丽亚傲慢地接下战帖。

  “那个……”季惜枫试图降低两人的火气。

  仇视的双方依然没把她放在眼里。

  “对不起,我们现在要出去玩,你请自便。”玛丽亚勾住冷浒的臂弯,踌躇满志地向母亲炫耀。

  “那还用说,我当然是跟你们一块儿去喽。”珍妮挽着冷浒的另一只手。“你别忘了一一一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就公平竞争,谁怕谁?哼!”单凭她比较年轻这一点,玛丽亚便觉胜券在握。

  原本是针锋相对的两个人,登时犹如左右护法,硬拖着冷浒出去。

  “喝……”季惜枫错愕不已。

  这结局怎会一下子演变成“三人行”,那她这个“正室”要怎么办?

  “我会早点回来。”冷浒莫可奈何地朝她扬扬眉。或许一趟玩回来,玛丽亚和珍妮就会想通吧,而他也会适时地向她俩说明自己的心意。

  “这……这……”季惜枫瞪着渐行渐远的三道背影,已然傻了眼。

  大底下哪有这种母女呀?

  而她,在此次的角逐赛中又算什么?

  “天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第九章

  什么叫“度日如年”?

  问季惜枫最清楚。

  她甚至有一度以为是家里的钟表坏了,不然时间为何过得那么慢,每次她抬头去看,分针还爬不到一格。

  “我当初应该问清楚的,他说的‘早点回来’到底是多早。”她懊恼地在院里踱着方步。

  “汪。”无聊的布雷克则一直好奇地在她脚边打转。

  此时就算余震再来,她只怕也无心去理会。

  “唉一一一”脚好酸喔。

  季惜枫随地往门槛前一坐,两手再往脸颊上一撑,嘴里频频哀声叹气:“我怎会那么苦命,这三角习题已经够令人头痛了,现在平白又多了一角,到了明天,会不会又蹦出了五角,六角,或七角呢?”

  喔,老天,她光是用膝盖想,就已经抓狂了。

  “早知道我拼死也该跟去的。”她真恨那时她为何只会发呆。

  “汪。”布雷克不懂女主人在做什么,怎么一会儿敛眉,一会儿大叫,一会儿又像它便秘时的神色。

  “对啦,老四是恋爱高手,这种问题我找她帮忙解决准错不了。”季惜枫兴奋地跳起来,并奖励地拍拍狗儿的小黑头。“布雷克,谢谢你提醒我。”

  “汪汪。”虽然它其实什么都没做,布雷克仍兴奋地跳起来。

  季惜枫乒乒乓乓地跑进屋,抓起电话,迅速地拨着熟悉的十位数,全然忘了前些日子她才把人家视为情敌。

  大哥大响不到二声就被接起一一一

  “襄雪……”她开场白都没来得及说,就遭那端刻意压低的声音打断。

  “要死啦你,我正在上课,有事等下再说。”季襄雪劈头就骂。

  "襄雪等等!”季惜枫岂能让她挂电话,襄雪可是她唯一的希望呀!

  “是我啦。”

  “我也知道是你,因为我认识的人没有一个像你这么白痴,打电话也不看时间。”音量压低归压低,季襄雪对待手足的刻薄却是一点也没少。

  “……噢。”季惜枫求救失败,登时黯然无力。

  季襄雪原想不睬的,然而听老三的语气似乎不对,她只好叹息抱怨:“真受不了你,你等一下啦。”

  透过话筒,季惜枫听到她向教授请了几分钟的假,接着是阵脚步声,她再开口时已恢复了正常音量。

  “好啦,我现在人在教室外面了,你有屁快放吧。”她大刺刺地警告。“不过你可别只是为了要告诉我,家里浴室的灯泡坏了喔。”

  越是旁惶无助待,越显得亲情的可贵,季惜枫从来没料到自己会那么想念老四的恶劣言词,本来就脆弱的心灵,不禁刮起白浪滔滔。

  “襄……雪……”她哽咽。

  “干么呀你,又不是在唱歌仔戏。”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季襄雪揶瑜:“怎么?不会是冷大哥了吧?”…:)一:、:

  “哇----”一语让人戳到伤痛处,季惜枫忍不住呜咽哭出

  他现在被二个厉害的角色缠住,她说什么也不是敌手,因此对她而言,他跟死去就快没两样。

  “不会吧?”季襄雪对自家人讲话是向来不留口德。“于你老实说,他是不是被你烦死的?”

  连老四都这么说她,可见冷浒对她的看法大概也好不到哪去。

  “哇哇!”季惜枫伤心欲绝。

  “你别光是哭嘛。”季襄雪猛翻白眼。

  “呜……”回应她的还是哭声。

  季襄雪的耐心已被磨光。“我限你三秒钟之内把话讲清楚,不然可别怪我要挂电话了。”

  “有个叫玛丽亚的金发美女找上门,听说是冷浒以前的邻居,也曾是他的女朋友,而她的身上还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刺青,现在美女的母亲又来插一脚,这三人的关系看起来似乎并不单纯,”季惜枫以最敏捷的速度讲完故事的重点大纲。

  所以说,人的无穷潜力是可以被激发的。

  “唷——”季襄雪精神随之抖擞,兴致勃勃,一扫起初的不耐和懒散,“这倒有趣,快把全部的细节说来听听,至于你何时去上厕所,吃了几碗饭的伟大功绩,就请省略不必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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