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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恋变身爱人 page 4 作者:唐婧

  蛋黄低鸣吐气,似是对这样的提议没好气。

  “嘿,小蛋黄!”

  她搂着金狼在明亮圆月下,在如茵草地上坐下。

  “这几年你都在哪里混的?过得还好吗?有要好的朋友了吗?”俯下身,她在金黄色的长毛里抽动着鼻端,“一定是受了那次我帮你洗澡的影响,你变成了一只很爱干净的小狼了唷。

  “看见天上的月亮了吗?今天,是我们中国人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节日,叫做中秋节,这个节日代表着团圆的意思,它希望着人们也能像月亮一样圆圆满满、开开心心.所以这一天,我们都要和自己喜欢的亲人在一起的唷,如果你听懂了我的话,不管你身在何处,往后的中秋节你都得来看看我唷,要不然,我会很想你的。”

  白苹抱起它指了指满月,继之吐舌轻笑。

  “看看我,又忘了,妈妈说过小孩子是不能用手指月亮,这样做会惹来月神割人耳朵的,”她摸了摸蛋黄的尖耳朵咯咯笑,“不管是人还是狼,没了耳朵可就难看了。”

  抱着蛋黄,她叽哩咕噜又说了一大串,金狼倒也温驯,窝在她怀里由着她捏捏揉揉。

  “小蛋黄,你一定觉得我很吵吧!”

  她笑了笑再吐了舌,她常会有些很孩子气的动作,可却因为控制得好而鲜少在人前显现,蛋黄却不同,它是不会笑她的。

  “没法子,整日在学校里像个小哑巴,也不知道有多久没这么好好说过话了,不过,你别为我担心,下回你再来时我就不会这样子了,知道吗?我现在有个新朋友,他叫渥夫,他还答应要陪我练习会话呢!下一回你来,也许我就可以和你说说意大利话喽!”

  这一夜,白苹和蛋黄过了个很尽兴的中秋夜,他们玩了飞盘也玩了躲迷藏,已长大的蛋黄甚至还可以驮起她在深夜无人的巷道间穿梭跳跃,吓得她趴在它背上,紧揪着它长毛不放。

  一个女孩儿和一头狼,在皎洁的月色夜里玩得几近疯狂。

  之后,白苹见着了蛋黄一身泥渍而想帮它洗个香香的澡,她笑嘻嘻扔下叮咛。

  “别走,我去拿些东西就过来,要等我唷!”

  她只花了一分钟就跑回来了,手上分别提着大毛巾、鬃刷和沐浴乳。

  可这回蛋黄并没像三年前一样打算让她如愿,一感觉出白苹要帮它洗澡,它吓得飞遁离去。

  留下回到院里的白苹望着空荡荡的院落,顿然心生失落。

  第三章

  渥夫没有食言,从他们相识的第二天起,他就每天都来接送白苹上下课,风雨无阻。

  不仅于此,他还每天帮她温习学校里的功课,也是那时起,白苹才知道他除了是学校里的各项体育竞赛的常胜冠军得主外,还是个很会读书的模范学生。

  事实上,他在学校里一直是个出尽风头的风云人物,之前她不知道他,是她孤陋寡闻。

  和渥夫一起,白苹不但逐渐熟谙了她向来视若畏途的语言,还有一点,也没人敢再欺负她或趁机占占她的小便宜了。

  有一回在渥夫等她回家时,发现了那本来应该和白苹一块儿刷厕所的家伙正准备脚底抹油,他眯眯蓝眸拦下对方,他没开揍,只是很单纯地在对方惊惧的眼神里卷高袖管,露出了结实的臂肌。

  在这件事以后,学校里的人都“确实无误”地明白了白苹是由渥夫·道格拉斯罩着的事实,换言之,除非是活得不耐烦的人才会敢再去惹这个柔柔弱弱的东方娃娃。

  渥夫并不崇尚暴力,也不是混黑道的小混混,他甚至是个德智体群四育俱优的顶尖模范生,对老师有礼,与同学和乐,不沾烟酒大麻,爱护小动物,不乱丢垃圾,不攀折花木,过马路时会看看红绿灯,可这一切的一切,都绝不包括在他发脾气的时候。

  他爽朗可亲、崇尚和平、容易相处,平时的他极少恼火,他在学校里,只发过三次的脾气。

  只有三次,不过,都很惊天动地吓死人。

  怪的是,他发脾气的原因有时都不太能让人轻易理解,他的第一回发火据说是为了个高年级学生拿石头扔掷水潭里的白天鹅致死,第二回是为着校工弄错了饲料害得校园里动物园的猫头鹰狂泻至死。

  为了天鹅和猫头鹰不顾校规揍人,这使得渥夫另有了个视动物如人的“动物大使”美名。

  他的这两次怒火虽然也很吓人,但比起第三次,都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而渥夫的成名,也是系于那最后一次的大发脾气。

  那次他替个遭老师诬陷而沦落退学命运的学生上校长室打抱不平,得不到校长理会,他火起来索性捣毁了校长室,据说,连墙都被打穿了一个洞,屋顶也发发可危。

  渥夫的暴力引来了关爱的眼神,一个愤怒的小学生砸毁了校长办公室毕竟不是天天可以有的新闻,它被搬上了电视,甚至教育局官员还派员彻查,末了,那原该被退学的学生得到了平反,老师被调职,而校长室另辟他处重盖。

  而没人提及惩处渥夫的事,一方面因着他发怒时骇人的气势连校长看了都怕,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经此一役,竟成了意大利小学生们心目中新的英雄代名词,惩处他将会引起公愤。

  所以,只要是见过他发脾气的人,通常都不会想再见一次的,这个平素乖巧的模范生在发火时竟有着兽似的暴戾之气。

  就由于渥夫对于白苹的不寻常,众人眼底,上自校长下到校工,都将这个东方小女孩儿视成他的小女友。

  不过,当事人似乎并不做如是想。

  在渥夫眼里,白苹只是他希冀守护的天使,不得亵渎。

  在白苹眼里,渥夫是个比白芜还要尽职的好哥哥。

  这样的温馨接送维系了整整两年,直到渥夫上了中学,白苹才再度落了单。

  但这两年的带领已帮白苹建立起足够的自信与基础,她的学业上了轨道,甚至还跻为名列前茅的好学生,她已经可以和人用意语甚至德语侃侃而谈、应答如流,但多半的时间里,她还是习惯独来独往,渥夫说她性格封闭是真的,许是本性羞涩,许是自卫心过强,总之,她就是不太懂得如何和人结交。

  她只能在很熟很熟的人面前安然自若,像是对家人,像是对渥夫,或者,像是在蛋黄面前。

  来去无踪的蛋黄每年都会来看她一回,每回,它都选在中秋夜。

  也不知道它究竟懂不懂得她曾说过的中秋团圆的意思,只是它还真的乖乖地都选在中秋夜里来和她团圆相见。

  渥夫上中学后只在假日里会出现在白苹的生活里,他和白芜由于同样是学校里的顶尖活跃份子,两人很快便投契相熟了。

  又过了两年,白苹十三岁,终于可以步上哥哥白芜和渥夫的脚步进到那所极有名气的雅德斯学苑寄宿就读了。

  白苹的新生校园巡札是由白芜和渥夫一块儿带领的,但在回程时,白芜的传呼机大响,他和渥夫立刻赶回学生会参加一项紧急的会议。

  “小妹,你可以自己走回女舍吗?”

  白苹点点头,虽然有些胆怯,但她井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包袱。

  “你先去吧,我先送白苹回去再赶过去好了。”虽然白苹点头,可渥夫还是一脸的不放心。

  “你是担心她迷路还是担心她摔跤?”白芜拍了拍渥夫,笑眼睇着白苹。“渥夫·道格拉斯,我妹妹十三岁了,如果她连如何走回宿舍都会有问题,那么接下来她会连吃饭都得找人帮忙了。走吧,我是现任学生会长,你是下届候选人,无论少了哪一个,这场会议都会很麻烦的。”

  末了,渥夫是被白芜给硬拖着离开的。

  “到底你是她哥哥还是我是?”白芜含笑的嗓音远远传来,“别这么紧张兮兮的吧,苹不是孩子,除非你打算守护她一辈子,否则你总得偶尔放她独行体验人生。”

  见两人走远,白苹悠悠自在地漫步在翠绿的小石子路上,白芜说得对,她总觉得渥夫对她实在太过于保护。

  他就像是她的保姆。

  雅德斯校区包括整整一座山头,既大且美,她一路行去看了不少赏心悦目的美景,也碰触了不少古迹,她甚至还到了中途的望景小栈里啜饮了小有名气的薰衣草冰茶,她玩得很开心,只除了稍微延误了点时间,在她想起该回宿舍而匆匆赶路之际才发现日正当中,在众人午睡时刻,路上见不着半个人影,她有些心慌急着赶路,却找错了路愈走愈荒凉,直至眼前响起了人语,就在她以为遇上了可以指路的贵人之际,在看清楚来人打扮与说话语气时,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哇呜!老大!瞧瞧这,一个东方女娃娃!”

  “哦!我知道了,她就是传闻中这届新生里最漂亮的那个中国女娃娃嘛!嗯,不错、不错。”品鉴中的男人一脸充满了坏气的笑容。对着白苹满意地点头,“百闻不如一见,极品中的极品。”

  “小学妹,让学长们来为你做趟更详尽的校园巡礼,也顺便交个朋友吧?”

  眼见那六个将校服穿得流里流气,上衣扣子敞到腰际的坏笑男子向她靠拢聚来,白苹连连退了几步,继之她努力用她惟一可以使出的武器——冰颜,冷冷冰语,“我不需要。”

  放完话后,她转身试图移动方向,却发现男人们已围成了高大的人墙,将她环在圈子里。

  “不、需、要?”有人发出了怪笑,并学起她的嗓音,“听听这,老大,好冷的声音唷,咱们这可爱的小学妹据闻还是个冰山女王呢!”

  “美丽的女人多半又冷又多刺。”

  “冷不怕,因为我们有的正是热情,而有刺更别怕。”那被叫老大的男子拍拍胸膛,“老大我有的是拔刺的镊子。”

  “让开!”白苹继续冷着嗓,心里却早已失去了可以安然离去的自信。

  “别这么不近人情吧!小学妹,雅德斯的优良传统就是学弟妹要服从学长唷。”他伸出深褐色的大掌试图去摸白苹纤巧净白的下巴,却让她给闪掉了。“你这么不听话,将来会很难在校园里生存唷!”

  “是呀!小学妹,乖乖听话,我们几个学长,”另个男人逸出了淫笑,“就会好好‘疼’惜你的。”

  “学妹,听学长的准没错,女人嘛,总得有个第一次,不用怕。”男人笑声不绝,“只要尝过了滋味就会知道听话得人疼的好处了,前面就是绮恋之境了,在幸运路viaFortuna、恋爱路viaAmore、接吻路viaBacio和黑暗路viaBula上,可不许一个少女独行的唷,就让学长们陪你好好走一段建立感情嘛。”

  白苹维持冷嗓,“我哪儿都不去,待会儿我哥哥学生会长白芜就会来找我吃饭了。”

  “唷!还搬出了哥哥呢!学生会长耶!那可好,我都还不知道学生会长的妹妹尝起来是什么滋味,是不是比较香甜呢?”他倏然出手捉住她将她拉近,紧接着一股浓浓的烟臭和汗臭让她急急捂住了口鼻,男人见状恶笑依旧,

  “小学妹,别嫌恶了,活在当下吧,现在的你人可在我手里。”

  使劲朝对方命根子踹下,白苹得到了男人杀猪似的痛呼和一个小小的空档,但她没跑两步却又再度落人了对方手下的掌握里。

  “该死的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待会儿你可别怪学长动作粗鲁了!”

  见着对方再度伸过来的魔掌,白苹一边挣动一边发出了失声呼救。

  就在此时,一阵引擎声呼啸过来,那是部重型机车,车原是向着绮恋之境去的,可在听见了白苹的呼救声后,车子略停了停却没熄火的意思,车上男人稳稳坐着伸长了两条长长的腿,戴着墨镜的眼睛缓缓向这边扫了扫。

  “杰斯·卓久勒!”捉着白苹的男人发出了警语,“去跷你的课睡你的午觉,像你平日的作风一样,别插手管你不该管的事情。”

  “我是正打算这么做。”机车上的男子淡淡出语,“可这丫头的尖叫声会扰乱了我的睡眠品质,而如果没睡好,”他漫不在乎伸手拂了拂那被风吹到了额前的长发,“我的脾气通常都会很差。”

  透过被吓出的盈眶泪水,白苹半天才能将那叫杰斯·卓久勒的男人端详清楚。

  艳阳下,他戴着副帅气却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的墨镜,上着黑皮衣,下身是同样黝黑的皮裤,在这么热的天气里,他却由脖子到脚包扎得密实,像是厌恶极了阳光的夜行动物。

  他的脸上满是帅气而剽悍的气焰,那是个全然男性的男人,一个浑身散发着危险而致命吸引力的男人。

  “别担心。”擒着白苹的男人扯着她离开,“为了不影响你的睡眠品质,我们换地方就是了。”

  男人的动作再度让白苹拔高了尖叫.就在那些男人决定要堵住她的嘴时,杰斯冷冷出了声音。

  “放开吧!几位同学,这妞看起来并不怎么喜欢玩你们想玩的游戏,为什么你们不去找想玩的人呢?”

  “别管我们的事。杰斯,像你平日做的一样——少管闲事。”男子使了眼色,瞬间他身边的五个男人各自从怀中取出了弹簧小刀,“我不坏你的睡眠,而你也别来扰我的兴头!”

  “我也很想,只不过太迟——”杰斯摇摇头由机车上大步跨下,他的眼透过墨镜注视着那在艳阳下灿着炫光的刀子,见了刀他的眸子竟微微灿出亮芒,语带遗憾的他道:“你的玩具把我吵醒了。”

  接着在白苹还弄不清楚的状况下,杰斯已旋风似地出拳掠腿,三两下便把那六个家伙打到跪地求饶,他没让对方有机会用到小刀,而他自己更是不屑使用,但即便只是用腿,他一样打出了那些原本恶形恶状的男子们迸飞的血丝和哭嚎求饶的声音。见了血,他非但没有惧意,且似乎更兴奋了,他打得十足痛快,下手更加狠准。

  片刻后,在对方浑身肿胀得几乎不成人形时,他才停下了手冷冷下令,“滚!”

  仅仅一字却对恶男们形同天籁,没有多做一分钟的停留,他们像群被只恶猫彻底凌辱过的老鼠们,一跛一跋没命地逃走。

  鼠辈们离去后,白苹强自振作站直了身,她望着救命恩人一脸的感激与感动,她开了口却连句谢谢都还没来得及说,对方已然上引擎还燃着的机车,呼啸之后他绝尘离去。

  打发恶徒对他只是个好玩的游戏,只是求个安静,并不是为了白苹。

  他无动于衷,白苹却不行,她的眼睛自那一刻开始,就执意地想为那个叫杰斯的男人而燃烧了。

  *  *  *

  “哇塞!好香好漂亮的饼干!”

  渥夫伸出了手却在半途遭人击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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