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作家列表 > 法兰琪 > 真心换一生 >
繁體中文 上一页  真心换一生目录  下一页


真心换一生 page 10 作者:法兰琪

  就这么伴著回忆、伴著伤心的走走停停,直到她蓦然想起,亚伦也许会自医院打电话回家,她才迈起了脚步,小跑步的奔了回去。

  微弱的电话铃声像是配合她脚步般的乍然响起,顾不得飘动的裙摆被玫瑰花刺尖锐的划破,顾不得更深露重的湿气染上了她的衣衫,电话铃声带给她的企盼远远超过了这些。

  然而今夜的一切不仅仅像场闹剧,更像是恶作剧,在她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屋内立刻恢复了原先的死寂,电话--挂线了。

  不,不要这样对待我!她在心中无助地呐喊著,颓然的跌坐在地毯上,失神的瞪视著那具玩弄她的电话。

  一会儿之后,电话铃声再度响起,她跌趺撞撞的冲到茶几旁,拿起电话急急的送出自己的声音。

  “女儿呀!”是丁海强。

  阵阵的失望使她无精打彩的慵懒应著。

  “刚刚怎么没人接电话?是不是正在享受两人间的亲热啊?”她的父亲显然喝多了酒,毫不忌讳的说著。

  “爸,你在胡说些什么呀?”她不悦的皱起眉头问著。

  “呵呵!”他的笑声十分得意,接著说:“没什么、没什么,告诉你的丈夫,要他好好享受七百万吧!”啪的一声就挂断了。

  丁柔逸对他最后的一句话感到莫名其妙,但也只当是父亲喝了酒后的醉言醉语,倒也不再深思下去了。

  关亚伦的毫无音讯,让她对任何事都失去了思考的兴趣。

  过度的疲累与心瘁使她抵抗不住逐渐袭上的倦意,倚著沙发,她昏昏沉沉的睡去。

  清晨的寒意使丁柔逸打了阵哆嗦的醒来,随即她便知道自己病了。因为她的头发胀得厉害,浑身酸软,又仿佛掉入冰窖一般,感觉到无尽的寒冷。

  看看墙上的挂钟,才七点多,她的丈夫也许快回来了,她不想让他瞧见自己的憔悴,勉强的起身到浴室打开了热水,浸满了整个浴缸。

  泡了个热水澡后,她端坐在梳妆台前,修饰自己浮肿的双眼和因一夜无好眠而产生的眼袋。

  今天是他们蜜月的第一天,亚伦和她计画好的,要到夏威夷玩一个礼拜,他们事先订好了旅馆、订好了中午的飞机票,她的丈夫应该会赶回来的。因著这层信念,她静静的在家中收拾衣物,听著时钟滴滴答答的辗过心头。

  十点半。依然未见到关亚伦的踪影,电话也像是坏了般的一片静默,她盘算著如果亚伦再不出现,他们将会赶不上飞机了。

  十一点整,她确定他们已错过班机时,她决心不再守候,拖著发烫的身子,她叫了车直赴医院。

  ※※※

  丁柔逸难以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一切。

  病房里只有亚伦和朱蝶衣两个人,她的丈夫正握著朱蝶衣的手,低低切切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样的情景却令她感到一阵昏眩。

  她发觉自己的步伐有些迟疑、有些颤抖,这样的场面令她进退维谷,因为自始至终,那两人仿佛形成独立的世界,始终未曾发觉她的存在。

  背后突然出现的护士,一句简单的“借过!”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她尴尬的立在那儿,无所逃避的承受著朱蝶衣仇恨的眼光。

  “小逸!”像是未料到她会出现,关亚伦惊呼一声,随即放开朱蝶衣的手想朝她走来。

  不甘遭受被遗弃的感觉,朱蝶衣迅速抓回关亚伦的手,对著丁柔逸歇斯底里的大叫:“你走!我不要看见你,亚伦,你快点儿叫她走啊!”

  护士见状,立即克尽职守的说,为了不再刺激病人的情绪,客气的请她先出去。

  她原以为她的丈夫会制止朱蝶衣那无礼的辱骂,而走过来安慰她,却没料到他也只是用著一种祈求谅解的眼光看著她,然后劝慰那躺在床上的“病人”,要朱蝶衣镇定自己的情绪,别引发伤口的疼痛。

  她心痛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虚弱的提起脚步,巍巍颠颠的退出了病房。

  捂著嘴,她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却止不住那如决堤的泪水。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种情况?为什么只有她看得见朱蝶衣眼里的挑衅?为什么只有她看得见朱蝶衣那份得意的笑容?为什么、为什么呢?

  走出医院,挥手拦了部车,她很自然的向司机报出了陈克华公司的住址……“小逸!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陈克华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关心的问候。

  她露出了凄惨的笑容,不知该说什么?说她病了?或是咋晚独守空闺的凄凉?

  “才新婚,不会就吵架了吧?”陈克华试探性的猜测道。

  吵架?

  争吵起码是一种沟通,而她却连和她新婚丈夫吵架的机会都没有!

  “亚伦他欺负你了?”他再问道。

  这句话却让她眼眶一红,好不容易才克制往的情绪立即崩溃。她嘤嘤的诉说著朱蝶衣的自杀,和刚才在医院所受到的待遇。

  “亚伦他太不像话了,如果朱蝶衣一直这么任性下去,他是不是就要一直这么守著她?这算什么呢?”陈克华义愤填膺的说著。

  他的话使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她从未想过一件事,倘若朱蝶衣的自杀不只一次,倘若她一直这般以死相胁,那么关亚伦会怎么做?是否会如陈克华所言,尽著他所谓该负的道义责任?

  “小逸,给他一点儿时间想清楚,就这么闹僵的话,岂不便宜了那女人,正中下怀了吗?”陈克华语重心长的说。

  是需要点时间的,丁柔逸在心中念著,该想清的人不只是他,还有她。

  离开了陈克华的公司,她直接回到了家,却意外的看见关亚伦在沙发上熟睡著。

  才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她看他,竟是有点儿陌生了。

  俊美的轮廓冒出些新的胡髭,未经梳整的头发凌乱的散在额头上……原本对他的怨忽而转化成一股心惜,她轻轻的抚著他的脸颊,轻柔的动作里灌满了疼惜的情绪。

  关亚伦微微的动了动眼,见到是她,随即清醒似的睁亮了眼,拉著她坐在身旁,又是抱歉、又是关心的说:“你上哪儿去了?我一回来看不见你,心里好焦急,以为你生我的气而回了娘家,打电话过去又无人接听,然后……”他露出了极为歉疚的笑容又说:“然后我就累得睡著了。”

  她静静的听他说,内心却还是因为他的回家而感到高兴,他们的夫妻生活才刚刚开始,漫长的幸福未来不应被这小小的不愉快阻碍了。

  “你先去洗个澡,睡得会更舒服些。”她仍是个温柔可人的妻,拉他起身的说。

  关亚伦笑嘻嘻的吻了她的面颊,问:“你不生气了?”

  “原谅你啦!”她也笑著回答。

  关亚伦揽过她的身,将她圈在自己怀中,在她耳畔厮磨著说:“对不起,昨夜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我真的没料到蝶衣会这样傻……”他的身子僵了僵。

  丁柔逸心细的察觉到他的变化,稍微退开了身,摸著那参差不齐的胡碴子说:“别再说了,你乖乖的听话先去洗个澡,我帮你弄点吃的,反正你已经回来了,我们有得是时间,对不对?”

  关亚伦有些欲言又止的看著她,到了喉头的话就是说不出口,小逸正推著他走向浴室,看她脸上那喜悦的笑容,他实在难以启齿……丁柔逸将他推进浴室后,满心喜悦的走向厨房,她想著未来的日子就该是如此了,为她的丈夫料理三餐,整理两人爱的小窝,做个贤慧的好妻子、称职的好母亲!

  哦!想到“母亲”这两个字眼,不由得让她绯红了脸颊,结婚后到现在,亚伦根本就没有碰过她,她连想成为母亲的资格都还没有呢!

  细心的弄妥了一碗鸡蓉粥,亚伦却一直未走出来,她走进房间才发现他早已仰躺在床上,赤裸结实的胸膛底下只裹著一条大浴巾,连被子都没盖的就这么睡了!

  他的半裸仍令她没由来的感到脸红,但他的睡容却又是她所喜爱的平静。轻轻的拉起被子替他盖上,她不想吵醒他,只要他回来了,她悉心准备的鸡蓉粥可以放在微波炉里再热过,她可以等他起来再和他共进晚餐。

  ※※※

  关亚伦翻了身,因感受到丝绸被光滑的接触而醒来,睁开了眼,看见了一旁支著头看他的妻子。

  “你在看什么?”他伸了手将她拉向自己身旁。

  “看一个恶魔在睡觉。”她偎向他的颈边说。

  “恶魔?我看起来像恶魔吗?”他不解的问。

  其实一点也不。

  他刮干净了胡子,也养足了精神,又回到了令人心折的他,但是她仍旧用指甲轻刮著他赤裸的胸膛,用著娇柔的语调说:“你就像个撒旦般,带著股不可抗拒的魔力占据了我的心,让我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法停止想你,你说你不是恶魔,是什么呢?”

  关亚伦的喉头发出一声干涩的呼唤,他粗嘎著声音说:“你知不知道你正在引诱我犯罪?”

  她明白了他话里的含意后,立即红著脸说:“我们已经是夫妻了,那个……应该是合法的。”

  他抓住了她的手,眼中燃烧著欲望之火的看著她,看得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她无意挑逗他,却在两人间引爆出另一种情绪。他转身将她的身子压在底下,带著股索求的开始吻她,她的热情回应更加令他感到血脉偾张,直到他抬起头微喘著气时,不经意的瞥见了床头上的闹钟。

  他几乎是弹跳著离开了床。

  “你……你怎么啦?”她错愕的问他。

  “我……我该走了。”他支支吾吾的回答。

  “走?你才刚回家,又急著上哪儿去呢?”

  关亚伦心虚的回避著她的眼神,说:“我该回医院去了,蝶衣肯放我回来是因为我答应她,我只是回来洗个澡、换个衣服就走,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以她的脾气,她不知又会做出什么傻事了?”

  因为避著她的眼,所以看不见她伤心的脸。而她的伤心,却是因为她的丈夫竟然一点儿也不担心她,难道他忘了他们才刚新婚?

  是的,一定是忘了,否则他不会连没去夏威夷度蜜月的事都只字不提,连最基本的抱歉都没有!

  刚刚短暂的激情迅速降到冰点,她兀自瞪视著墙壁上放大的结婚照,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小逸,求求你别这样。在这非常时期里不要为难我,好不好?我很想待在你身边做一个尽职的好丈夫,但在良心上,我无法漠视她住在医院里而不去关心她……我答应你,只要她一康复出院,我对她的责任就算尽了,然后我会完完全全的陪著你,补偿对你的冷落,好吗?”他蹲下身,倚在她的腿边说。

  丁柔逸难过的想著,他对朱蝶衣有份责任,那么他对她呢?一个丈夫对妻子难道就没有应尽的责任吗?

  关亚伦心痛的看著她的沉默,他知道自己只能顾到一方,在他思考之后,他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是因为他认为小逸有足够成热的智慧与纯然的默契,能谅解他此番的行为,毕竟他们已成夫妻,还有好长的一生一世要走,他原以为她可以忍受这短暂的分离,他以为她可以的。

  但是他却忽略了她终究只是个女人,有著一颗平凡的女人心,无法包容圣人才能包容的事。

  “小逸。”他站起来,语气里多了份疲惫,说:“我认为你应该谅解我的行为,你知道我爱你哪一点吗?我爱你有颗包容的心和成熟的思考,在以前不管我做什么事,你总是处处为我著想,婚后的你不会就变了样吧?我知道自己有亏欠你的地方,但是我已经答应你,等这件事情过去,我会弥补你的,你还要我怎么样呢?”

  他的话深深的刺伤了她。静默,原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翻腾的悲伤,但经他那一番类似“指控”她不解人情世故的话,却让她忍不住的开了口说:“如果我也要求你留下别走呢?你会答应吗?不会的!因为她是个自杀未遂的病人,而我是个毫发无伤的正常人,在良心上,你只有负了她却对得起我,对不对?”

  一时间,他也无法回答她对或错,但她的话却是那么直而准的敲中了他的心坎。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尽量平稳自己的语调说:“不是所有的伤害都可以弥补的,你在我心口上插了一把刀,又怎能不让我喊疼呢?”

  受了风寒的身躯在此时显得有些儿摇榣欲坠,关亚伦想上前扶她,她却抗拒的退后一步,露出了平日的笑容,却是悲伤的说:“你走吧,去为自己的良心负责吧!就像你刚才说的,我应该处处为你设想,那么只要你在良心上觉得好过,而不必为此自责,就快些儿去吧!”

  说完就奔进了浴室,将自己反锁在里面,背靠著门无声无息的流下了泪。

  他们已经很久不曾这般针锋相对了,多数的日子里都是被浓情蜜意给灌醉,而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呢?

  关亚伦在门外敲的急促,他担心的喊著要她开门,在浴室内的丁柔逸用手捂住耳朵,拼命的摇头,她将水龙头的开关开到最大,想让哗哗的水流声盖住他的声音。

  不!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和他争吵了,她宁愿独自品尝满屋的孤寂,也不愿再和他正面冲突的伤了感情,一份感情能够经得起几次的摩擦呢!!

  一会儿之后,她听见了大门摔上的声音,她惊恐的关掉了水龙头,想听个仔细,他真的要走了吗?汽车的发动证实了她的猜测,她拉开门奔到客厅的窗边,黑色的保时捷正扬长而去,卷起的灰尘像是飞进了她的眼,泪珠迅速的滚落,为什么她的伤心仍然留不住他呢?

  ※※※

  关亚伦心情沉重的回到了医皖,小逸那番话始终在心头萦绕不去,他对她的疏忽,真的只是因为她是个健健康康的正常人吗?那心理上呢?看她那张憔悴伤心的容颜,在心灵上恐怕早已是千疮百孔了吧!

  了悟了自己对妻子的不公平后,他决心要和蝶衣说个明白,他不能再这般纵容她任性的要求了。

  到了病房后,果真见到朱蝶衣在那儿大吵大闹著,见到了他,随即又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病态。

  “亚伦,你怎么现在才来嘛?”

  “看样子我可以放心了,你的精神很好嘛!”他坐了下来,预备和她摊牌。

  “谁说的?”她抚著头说:“我老觉得头晕呢!”

  “蝶衣。”他很诚恳的唤她,说:“我不能再陪你了,对我的新婚妻子来说,我做了件对她不公平的事,而我现在就打算结束这件事。”

  朱蝶衣听明白了他的话,仗著以往对他的认识,她很冷静的点了头,像是十分理解他的话,却从眼里放出寒光。

  “你自己保重了。”他起身想走了。
 
 
 
言情小说作家列表: A B C D E F G H I J K L M N O P Q R S T U V W X Y Z 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