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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情人节 page 3 作者:子澄

  「谁?」嗓音沙哑不清,是没有完全清醒的迹象。

  「是我,你的丈夫。」声音跟动作一起上了床,拉开的丝被显示他正躺进床位。

  浑厚低沈的嗓音在第一时间唤醒她的睡意,她瞬间瞠大双眼,下意识搂紧身上的被子,周身所有司掌敏感的神经全警戒了起来。

  「你想睡了吗?」在不算亮的晕黄小灯下,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响在她的耳畔,与她相并的另一个枕头上。

  「……嗯。」她没敢回头,感觉他吐纳间传来的淡淡酒气,显然他在婚宴上喝了不少酒,当然,也为她挡了不少。

  「你是不是忘了什麽?芷蔷。」他让声音保持平稳,听起来不至於像头饥渴的狼。

  他其实不怎麽肉欲,但由於今晚是新婚之夜,加上喝了些酒,他有点控制不住体内流窜的血液;而且新婚夜不做点什麽好像说不过去,他总不能让新进门的娇妻觉得备受冷落,进而有了胡思乱想的藉口。

  蓟芷蔷急促地吸了口气,他身上的酒味让她感到微醺,她轻而浅地强迫自己开口。

  「我……对不起,我有点害怕……」逃避不是办法,她总得试著让他知道自己的感觉,毕竟往後他就是她最亲密的枕边人,她不想以隐瞒作为他们夫妻之间的起始。

  虽然现在她无法欺骗自己对他有感情,但她至少做得到诚实。

  「你?害怕?」靳仲骐弯起手肘撑高上身瞪著她的背,对她的反应感到惊讶极了。

  「是,我的确害怕。」闭上眼,感谢晕黄小灯免去她的尴尬。

  「……你今年几岁了?」微皱的眉心显不出丝毫恼怒,相反地,过分晶亮的深邃眼瞳闪动著饶富兴味的眸光。

  「三十。」她赧红了脸。三十岁是个老小姐了,虚长三十的她甚至不曾有过恋爱的经验,更遑论与男人有任何肉体上的接触。

  她的青春岁月全奉献给蓟氏,她没有多馀的心力去注意和配合异性的追求,因此就「某方面」而言,她单纯得像张白纸。

  「喔。」还小他一岁。「然後呢?!你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

  也难怪他会觉得讶异。毕竟在男女交往过从甚密的现代,一个三十岁的女人竟然还能保持纯净的完璧之身,这不能称之为特别,简直可以称为神话!

  而他,当真捡到一个上帝派下来的天女,一个纯洁无垢的天女。

  蓟芷蔷几乎羞惭而死,她紧咬著下唇,揪著被角的指尖微微泛白,赧然且僵硬地将头埋进枕头里。

  她自认自己表达得够清楚了,如果他还不懂,她宁可当只鸵鸟,最起码不用再面对他令人难以启齿的问题。

  「很抱歉,我没办法等你适应我的存在,但我可以教你。」这个过程是令人期待又充满幻想的,他开始有点跃跃欲试的冲动。

  感觉他的指尖滑过她裸露在发外的耳翼,她的神经线在瞬间绷至最紧,却没有任何嗯心或被亵渎的感觉,她甚至觉得一股酥麻感由耳後传至颈背,令她舒服得喉咙发痒!

  「你……要教我?」她艰涩地吞口口水,敏感地感觉到他的指尖游移至颈背之间。

  「你试过接吻吗?」他突兀地问了句。如果她连亲吻的经验都没有,那真是天大的奇迹!

  蓟芷蔷简直无地自容,她当真连最基本的接吻都没试过,这令她觉得无限沮丧!

  「转过来,你不能一直背对著我,这样我们什麽都不能做。」僵硬的肢体诉说著她的无措和困窘,他几乎想大笑出声。

  全然懵懂和不解的她,是个极容易塑造的对象,端看他如何启发她的情欲,将她在床上变成自己想要的性感尤物,当然,这或多或少可以满足他潜藏的大男人心态。

  蓟芷蔷羞怯地翻转过身。她不能有异议,因为他是她的丈夫,他有权利得到自己的所有,而肉体是最基本的要求。

  「别紧张,尽量放松自己。」这是第一步骤,如果她不能克服,接下来将会变得困难重重。「感觉我为你做的一切,然後,你可以对我做相同的事。」

  他的声音沙哑且性感,深邃的黑瞳在昏黄的灯光下闪动著她所不懂的光芒;随著他说话间的吐纳,由他口中散发出更为浓郁的酒气,此刻,那含带酒精的浓烈气味巧妙地化为催情剂,软化她的惊惧。

  她一向不喜欢酒味,但此时她感谢每一位曾灌过他酒的亲朋好友,这让她微醺的脑袋有了放纵的理由和藉口。

  温热柔软的唇贴上她光洁的额,缓慢地滑过她的眉、眼,顺著她小巧秀气的鼻管往下延伸;感觉不到他急躁的意图,当真使她逐渐放松,缓缓松开揪紧的丝被,恍惚间有种被珍视的错觉——

  当她有些失神地迷醉在他轻柔的吻花之际,他霍地伸出舌尖舔舐她圆润的鼻头,她不敢置信地瞠大双眸,小嘴微微张开。他……怎麽像小狗一般舔人?!

  轻浅笑意漾上他好看的嘴角,趁她一阵错愕,软热的舌尖滑过她微张的唇线,在她惊喘一声、还来不及闭口之前,长舌堂而皇之地侵入她芳香的檀口,极缓地舔过她柔细的口腔内壁,让她适应突如其来的亲密。

  唔……轻浅的叹息在喉间漾开,她感觉自己醉了,醉倒在他唇舌间浓郁的酒味里。

  这就是吻吗?

  好温暖、好舒服,她无法将想像中口水传来传去的嗯心画面,跟此刻头重脚轻的虚软感重叠在一起。

  如果这就是情人间的亲吻、爱情童话里的神奇迷咒,那麽她不排除自己会沈迷其中的可能……

  没有推拒,感觉到她柔顺且全然接受,靳仲骐的长舌穿过她整齐的贝齿,触碰她和自己同样柔软的舌尖,他便很难再保持君子风度,瞬间变得狂肆了起来。

  他的舌勾绕著她的,并逐渐施压,逗勾她与自己嬉戏、共舞;略微急躁的大手窜进丝被底下,抚触她稍嫌瘦削的女性胴体,意外地感觉到她并不如想像中平板。

  「看不出来其实你满丰满的。」放开她喘息的诱人红唇,微促却慵懒的嗓音愉悦地在新房里漾开。

  「噢……」发觉自己似乎过於投入,并听出他话里的调侃,她羞赧地以手掩面,颊侧的双耳泛起美丽的娇红。

  又是一大惊奇!

  靳仲骐不记得自己有多久不曾再看见会脸红的女性,况且还红至耳朵?他的新婚妻子真令人感到惊喜!

  怀著探险的亢奋心情,放肆的大手开始游移在她微颤的娇胴之间,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挑情的机会,带著电力的唇舌在她白皙的胸颈间留下一个又一个殷红的吮痕;从此这便是只属於他的领地,他莫名地因这煽情的认知而感到欢愉。

  蓟芷蔷紧咬著唇,她不懂在喉管里骚动的麻痒是什麽,彷佛有什麽东西一直想冲出喉头,她无助地揪紧身下的床单,那股陌生的骚动让她心慌。

  「喊出来,喊出来你会舒服些。」发觉她的压抑,他试著提供释放压力的方法。

  没想到适得其反,他的声音反而让蓟芷蔷变得紧张和羞窘,她原本发软的身躯竟变得僵硬了起来。

  靳仲骐不是一个懂得放弃的男人,她的反应自然挑起他更旺盛的征服欲。他俯身舔吻她胸前敏感的粉色红莓,邪恶且挑逗地轻嚼绽放的莓果;藏在丝被下的大手游移在她大腿内侧,且有直逼禁区的强烈意图,执意挑勾她放声尖叫!

  「呜……」被逼到极限的蓟芷蔷逸出哽咽,她无法释放堆积在体内即将爆发的陌生热力,眼眶便自然地被逼出水液。

  「不要哭,试著叫出来真的会好一点。」靳仲骐吮去她颊边的水花,看著她眼里泛出的水气,一股说不出的气闷陡地撞入他心头,让他的动作不知不觉地变得轻柔。

  「真、真的?」她不懂,真的不懂,就因如此,她只能选择相信「经验」比自己多的他。

  「嗯。」起身褪去自己的睡袍,在试著启发她的过程里,他自己也被逼到极限;而他,不想再等待。

  蓟芷蔷害羞地撇开脸,不敢看他赤身露体的模样,然後,她感觉自己的睡衣正被剥离躯体,顿时让她心慌得无以复加。

  「我……我自己来——」

  「为妻子脱衣服,也是一种闺房乐趣。」他浅浅地笑开,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红潮一路由脖颈间窜下胸骨,蓟芷蔷仍无法适应他那露骨的言辞。

  「一开始会有点痛,你忍耐点。」俯身压上她柔若无骨的娇胴,他深吸口气,试著让自己缓下急躁的冲动,并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你……请你——啊!」温柔点。她来不及将话讲完,便感觉巨大的疼痛在瞬间将自己撕裂,也狠狠地逼出她来不及稍歇的泪花。

  好痛!他所说的根本不及千分之一—!

  凝著她梨花带泪的秀颜,他咬牙问道:「还好吗?」

  他的亢奋并未因入侵的动作而感到减压,反而因她紧室的内壁肌肉环绕包裹而更显兴奋,他忍不住想冲锋陷阵了!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蓟芷蔷咬唇在心里呐喊,却仍无意识地点了头。

  「对不起,我没办法再等了。」看她紧蹙的眉心,白痴都猜得出来她在强忍疼痛,但他真的不能等了,否则在她适应自己的存在之前,他会先行崩溃。「你再忍忍好不好?」他柔声安慰并开始移动臀部,缓慢却坚定地侵占她的美丽。

  「唔……」她无法止住奔流的眼泪,直到痛楚渐渐散去,体内因而衍生出的陌生骚动让她嘤咛出声。

  「好点了吧?」轻啄她微颤的唇,他的眸晶亮得几乎将她烧尽。

  「……嗯。」老天!他非得问这种令人羞愧至死的问题吗?

  「那我可以开始了吗?」对他而言,之前种种只是前奏,而且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等她适应,所以不能称之为「开始」。

  「嘎?!」她瞠大美眸,不敢置信地瞅著他。

  不是早就「开始」了吗?在自己痛得快晕过去那刻不算数吗?而且不是「应该」要结束了吗?他怎麽说现在才要开始?

  如果说那些痛入心扉的疼痛不能称之为「开始」,那麽,她的苦难要延续到何时才能结束?

  「有问题吗?」看她有点失神,他微愠地蹙起眉心。

  在这种「非常时期」,他的妻子竟还可以神游太虚?看来他可得再卖力一点才行,免得被耻笑为「辨事不力」!

  心想意动,他倏地加深撞击的力量,在她虚软的柔躯上卖力地制造出更多更炫目的燃点,燃烧出让人意乱情迷的灿烂火花。

  「不……轻、一点……」她不敢相信这虚软的声音发自自己口中,但这恍若是不争的事实。

  「我没办法。」他苦笑,力道不减。

  就算他有心放慢脚步,但叫嚣的欲望却无法同意他这麽做;他从没体验过如此诱人的女体,除了让他想得到更多的她之外,他想不起来自己还想得到什麽?

  当一波波无力阻止的快感在体内爆炸,蓟芷蔷终於放开矜持,被他逼得放声尖叫,然後,在他粗喘的低吼声中,他们在彼此的身上获得极致的满足——

  第三章

  渐渐将蓟氏的业务移转到靳仲麒手上,蓟芷蔷就像一颗不停运转的陀螺突然有了休憩的空间,顿时变得轻松又自在。

  她不用再每天忙於总是处理不完的公事,也不用签署那些永远签不完的公文,加上余敏秀有计划的「补身行动」,她瘦削的体态逐渐丰腴了起来。

  一晃半年过去了,夫妻俩因相聚时间的增长,慢慢地适应了彼此的存在,生活模式也趋於固定;原本因为靳仲骐大部分的时间仍留在「骐骥」,所以她还是每天到蓟氏坐镇,而这情况将在一席话之间改变——

  「芷蔷,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处理完公事,靳仲骐由书房回到房间,他敲了敲敞开的门板,询问正坐在梳妆抬前擦拭湿发的蓟芷蔷。

  「嗯?好啊。」她停下擦拭的动作,把大毛巾揪在掌心。

  人跟人之间相处久了,自然或多或少会产生微妙的感情变化,蓟芷蔷也不例外,她已逐渐适应他的存在、他的生活步调,让他成为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

  有时她也厘不清自己对他是依赖还是习惯,但她却无法否认,他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明显加重,这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

  但他对自己的态度一向是敦厚而有礼,她经常感觉两人之间似乎有道无形的墙阻挡其间,完全不像一般平常夫妻那般……该怎麽说?是直接吧?!

  就是不像一般夫妻那样直接,有什麽话就挑明了说,就算是负面的情绪发泄也好,但她从没在他身上感受到这些。

  也许因为他们的结合方式,不若其他夫妻般经过谈恋爱的浪漫过程,因此才会令她有这种感觉,但这是一种极真实的感受,绝不是她的错觉。

  像现在,他明明可以直接切入主题,但他却先礼貌性地询问自己的意愿;说不出为什麽,她心里总有那麽点淡淡的落寞……

  「你现在每天到蓟氏上班,还得处理很多事吗?」先前他已指派一支专业团队进驻蓟氏,理论上已接手她大部分的工作,虽然如此,他还是尊重她对蓟氏的付出和存在意义。

  「没有。你的团队帮了很大的忙,而且重要的事都交给丁大哥处理了,我其实只是到公司间晃而已。」也许因为他略显生疏的态度,她也自然而然表现得拘谨。

  「有事吗?」

  「不,我只是想,你能不能留在家里,别去上班?!」他拉了张椅子坐下,奇妙地化解了有点紧绷的压迫感。

  她眨著眼,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说,你知道妈最近心情不太好?」他不清楚她是不是个事业心重的女人,所以在对话的措词上显得小心翼翼,恍若担心误触地雷。

  「嗯。」她明白,因为余敏秀的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就算她有心想忽略都很难;何况她根本没打算这麽做,她是真心喜欢那个自己称之为「婆婆」的老妇人。「是因为巧姨的关系吧?」

  巧姨是余敏秀最好的朋友,前几天因心肌梗塞突然去世,也难怪婆婆会伤心难过。

  「是啊!」他抿唇,很高兴她主动注意母亲的情绪波动。「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多花点时间陪陪她。」说得白话一点,就是要她留在家里,当个名副其实的家庭主妇。

  「我知道了。」用手掠过潮湿的发,她了解他对母亲的重视,如同自己关心父亲的心情是一样的。「明天我到公司跟丁大哥交代一下,然後就回来陪妈妈,好吗?」

  「就这样?」她答应得如此乾脆,靳仲骐反而显得别扭起来。「你不反对?」

  「我为什麽要反对?」蓟芷蔷觉得好笑,也真的笑了出来。「你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这之间有差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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