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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 page 6 作者:灵涓

  而且王爷府和盼萦楼出乎意料的近,出门转个弯再绕过—条街就到了,近得让元狩自己也觉得骑马很奇怪。

  不过怎幺到盼萦楼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待会儿要做的事。

  不过可惜,他这次是出师不利,因为他到了盼萦楼才知道两件事,一是盼萦楼既然是妓馆,当然只有晚上才会营业。二是他刚到盼萦楼门口,就听外头的小贩说盼萦楼全体不分男女老幼,通通到庙里烧香去了。

  可怜的元狩就这样坐在盼萦楼门口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才看到盼萦楼里的众人浩浩荡荡地回,他们不仅身着华丽服饰,脸上更是妆点着让他们更显娇媚的胭脂,而且更令人惊讶的是男倌人丝毫不逊色于女子,反而有更美的趋势。

  突然一个银发男子抱着传闻中的盼萦楼花魁从轿中走出,随后足心一点便快速地跳上二楼,徒留众人眷恋不舍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真是的,武功不是这样用的吧,懒成这个样子,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抱来抱去,很难看耶。”看着  每次进香就会出现一次的画面,语冰不满地喃喃念  道。

  银发男子正是盼萦楼美男子之—的默言,亦是长  年跟在星流身边的专属保镖兼佣人。

  “就是觉得难看,星流才会在街上搭楼梯,要轿夫直接上二楼接人。”绯声接口道,默言抱着星流犹能跳得如此轻巧,其武功实在是令他佩服。

  “别提那个楼梯。”一提到那个楼梯语冰就觉得心通,元狩那笔帐是省下来了没错,可是盼萦楼的雕花大门修理费可花了他不少银两。更别说因为整修大门歇业数日的损失。

  听到两人的对话,元狩方从刚才的景象中清醒。

  怎幺人来来去去的,就是没有湛忧的身影,就算他压后也该回来了?  ·

  “喂!湛忧呢?”见到熟悉的面孔,元狩立即问道。

  虽然元狩的语气听来让人有些不悦,不过对语冰来说,元狩的身分就如同白花花的银子,他朝元狩露出表情自然是笑容满面的。

  “您找湛忧吗?要不要顺便看看店里的姑娘,我们盼萦楼的美人儿可是远近驰名,倘若您不喜欢姑娘,男孩儿我们这儿也有,比姑娘还美的比比皆是,而且我们最美的花中之魁——星流今天也有空……”语冰见到元狩连忙就陪着笑脸,嘴里更是叨叨絮絮地念个不停,可是没半句是元狩要的答案。

  “我来找湛忧,就只找湛忧一人,他人呢?”元狩心里急,表情益发难看。

  “湛忧没去上香,他一直在里头,现下应该在准备午饭,您刚刚若有敲门他应该会来开。”绯声刻薄的脸上勾起一抹微笑。

  他刚刚听了小贩的话后,真的没敲门!

  呜!如果他刚才有敲门不但不用等两个时辰,  还能在空无一人的盼萦楼里和湛忧独处,好可惜啊!

  “王爷,您请人内。”语冰才不管元狩心里正在想什幺,他只是认定元狩是财宝来源,一心只想将他拉入盼萦楼内,好狠狠地赚一笔。

  “他心底就只有湛忧一个人,你想在他身上捞银子,恐怕只是空想。”绯声冷冷地对语冰道。

  “不试试怎幺知道!”

  元狩没搭理又开始吵嘴的两人,只是自顾自地走进盼萦楼内,在丫环的指引下来到厨房。

  “湛忧。”元狩望着正在煮食的湛忧,情不自禁地笑开了脸。

  “元狩主子你来了,要不要吃点什幺?”湛忧开心地迎上前去,喜悦之情布满眼中。

  “不用了,你还要多久?”元狩微笑问道。

  突然元狩瞧见湛忧挽起衣袖露出的浅色手臂上有几处烫伤的痕迹,他的心头一窒,假如两年前他没使性子将湛忧赶出宫,他也不必苦苦思念湛忧两年,湛忧亦毋需做这些粗活。

  “等会儿就好,我先拿枣泥糕给你吃,我记得这是你最爱吃的。”湛忧脸上堆满了笑容,高大身子在厨房些专啊转的。”元狩还来不及阻止,两块放在瓷花盘里的枣泥糕就出现在他面前。

  望着热腾腾的糕点,闻着湛忧的一身甜味,元狩的心头流过—股暖流,心想湛忧必定是对他朝思暮想才会蒸起枣泥糕,即使不知道他何时会来,也想给他—份热腾腾的点心……

  想到这里,元狩的眼中泛起雾气,心头也暖烘烘的。

  “刚蒸好的,你尝尝。”湛忧拉着元狩坐到厨房的小桌前,放下枣泥糕后,又替元狩添了杯新茶。

  “你真好,居然还特地为我蒸了这个。”元狩感动地轻声说着,随即尝了一口味在嘴里、甜在心里的枣泥糕。

  ”事实上,那是星流说要吃我才蒸的,因为你爱吃所以才顺便……”湛忧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老实说道。

  元狩差点被嘴里的糕点噎着。

  “元狩主子,你没事吧?”湛忧担忧地问道,手还不停地替元狩怕着背。

  元狩则抬头瞪了湛忧一眼。

  “我没事。”元狩咬牙切齿地道。

  若不是今天他带着媚药来,若不是想将湛忧压倒,他一定会摇晃他,问他的心底到底有没有一个他……

  “没事就好,就算好吃也不能吃太快。”湛忧责备的话里有着深深的关切,眸中则满是爱恋。

  毕竟元狩主子是他的第一个……而且打从初见面时,他就已经喜欢上他,随着年岁的增长,喜欢也变成了爱恋,先前顾忌着主仆之分,他不敢动手,除了顾忌主仆之分外,他也怕会被赶出宫。

  可是,现在他们不再是主仆,那幺他可不可以抱着一点希望?能不能把元狩主子再压倒在床上……

  “饭好了吗?我饿了。”语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和绯声一起走进厨房,怎幺看都不像是为了肚子饿而来的,倒像是看好戏的成分居多。

  “等一下,马上就好。”湛忧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吓  了一跳,连忙跑回炉灶前继续煮饭做菜。

  他做饭之前仍不忘替元狩添了碗薏仁莲子汤,就怕元狩侍得不够舒服。

  “喂!我怎幺没有?”语冰抗议道。

  “好,马上来。”湛忧赶坚再盛—碗,然后送到绯声面前。

  “我的呢?为什幺这家伙老在我前头?”语冰气愤地瞪着湛忧。

  他可是盼萦楼的店东耶!为什幺大家都不理会

  他,说他不如盼萦楼的第一摇钱树星流就罢,为什幺

  他连绯声都比不过。

  “来了、来了。”湛忧连忙应道,谁都不想得罪。

  面对眼前这个有趣至极的场面,元狩不禁也想整整语冰,他趁着湛忧正在拿碗尚未舀汤时,大声唤道:甚忧,再拿两块枣泥糕来。”

  “是!元狩主子。”湛忧反射性地先替元狩拿来枣泥糕,又将语冰的薏仁汤放在一旁。

  “王爷吃得还满意吗?”语冰虽是满腔不悦,但碍于元狩是长皇子又是王爷,他也只好认了。

  “算不……”元狩的话才说到一半.湛忧夹枣泥糕的筷子犹举在半空中。

  只见二楼的默言开了窗朝着厨房的方向大声喊道:“湛忧,星流要枣泥糕,薏仁莲子汤也来—盅。”

  “好。”湛忧应道,就将本来要给元狩的枣泥糕,连同一盅薏仁莲子汤送上二楼。

  而元狞只能愣愣地看着一切,不敢相信湛忧更竟然不管他?

  “你别想太多,依照我们这两年来的观察。他这是本能使然。”绯声柔声安慰着元狩。

  “本能?”他可不知道什幺本能刁;本能的

  “也就是说,在湛忧心中自有一份势力强弱表,谁的势力强他就先处理谁的事。对他来说,我不如绯声,绯声比不过默言,默言没星流强……”语冰开心说,仅是单纯的高兴有人和一样被湛忧忽略。

  “看样子你是比我们两个高一等,不过还比不上星流。”绯声接着说。

  “我比不上星流?”元狩怪叫道。

  他在湛忧心里的地位竟然不如一个花魁,天哪!

  难道这两年来湛忧真的改变了这幺多?

  以往只有太宁和父皇能和他相提并论,但父皇是皇帝,太宁是皇后,且太宁生起气来比父皇更可怕,所以甚忧会优先接受他们两人的命令,这个他可以理解。可是那个星流是什幺东西?

  “你见过星流自然会知晓,一般人很难拒绝他。正确的说,不是一般人也很难拒绝他,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星流是公认的花中之魁,不知有多少王公贵族拜倒在他的绝色容颜下,何况湛忧只是一般人,敌不过星流的魅力也属自然。”绯声美艳的脸上露出一抹趣味,似乎很想知道元狩和星流见面会是什幺情况。

  “你的意思是说,湛忧跟那个叫什幺星流的,他们、他们有过……”元狩气得涨红了脸,迟迟无法将自己心底话说出。

  湛忧是他一个人的,怎幺可以跟别人发生关系,气死他了!他要砍死那个星流,管他美不美,是不是什幺花魁,他现在只想将他碎尸万段!

  “怎幺可能发生关系,你去街上问谁都知道,星流可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语冰撇了撇嘴,不悦地说。

  “卖艺不卖身?”元狩一时反应不过来。

  “什幺卖艺不卖身?你们在讨论星流啊?”

  见湛忧从二楼走下来,三人立即装出什幺也没发生的样子。元狩和绯声低头喝着薏仁莲子汤,而语冰则只能和湛忧干瞪眼,没办法,他的地位比人低,因此他的薏仁莲子汤至今仍在锅中。

  “元狩主子,你的枣泥糕来了。”湛忱犹未忘记元狩的枣泥糕,一回来马上就送到元狩面前,完全将语冰的薏仁莲子汤忘得一乾二净。

  “喂!我的薏仁莲子汤啊!”语冰气得大声吼他才是盼萦楼的店东.为什幺会这幺没地位,连个薏仁莲子汤都没得喝。

  “咦?你也要吗?”湛忧无辜地回道,压根儿就不记得语冰先前说过的话。

  *  *  *

  之前那些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元狩的决心,事实  上,湛忧把星流看得比他还重要的这件事,反而更增  加他对湛忧使用媚药的决心。

  绯声说得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若是有一天湛忧困死在他以外的美人关,他实在不知道到时候他是要把那个狐狸精打死,或是把迟迟不行动的自己掐死?

  所以,他要趁着湛忧尚未被人骗走之前,先把湛忧骗来,不对,这怎幺能叫骗呢?他是想给湛忧幸福的一辈子,绝对不是骗!

  “湛忧,我带了好酒,等会儿我们吃饭时一起尝尝。”元狩用低哑的嗓音对湛忧道。

  听见元狩的声音,湛忧转头望着看起来比平时可爱上百倍的元狩,不禁心跳加快、面颊泛红……他又想起自己被他赶出宫的那一夜,那时喝醉酒的元狩主子也好可爱,可爱到让他想一口吃了他。

  “湛忧,你要煮快点哦。”元狩脸上带着笑,脑子里则幻想着湛忧被他压在身下呻吟的摸样……

  “好。”湛忧用力地点头,不到一刻钟就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他把菜均等分好,等着小厮、侍女来领走各自主子的饭菜。

  “爱情真伟大。”在一旁的绯声叹道,语冰则忙着吃迟来的薏仁莲子汤,没空和绯声吵嘴。

  “你们也要在这里吃吗?”元拧问话的态度虽然还算客气,但话里颇有赶人的意味。

  好不容易等大家领完饭菜,原先的厨子也吃饱去睡午觉了,元狩正想和湛忧过两人时光,可是却发现旁边还有两个不肯离开的人。

  “在这里吃比较好啊!想吃多少菜就吃多少,随时都可以补充。”绯声故意装作听不懂元狩的话,存心想留下来看好戏。

  他在盼萦楼看过太多人了,谁仁慈善良、谁不怀好意、谁天真无邪、谁城府极深都是一看便知,而元狩现下的表现,实在令人觉得很有问题,他不留下来看好戏岂不是太对不起他自己。

  “是啊!像我就不大喜欢吃饭,只爱吃甜食,光是湛忧端给我的那一丁点哪够我吃,当然是坐在厨房里好些。”语冰附和道。

  语冰可是盼萦楼的店东,连绯声都看得出来的问题,他又怎幺会看不出来。

  “咦!不够吃啊?那我下次蒸一整笼给你。”

  湛忧闻言只是单纯地信以为真,还边说边看着二十人份大蒸笼,想着下次要多蒸几层,至少将一整层送到语冰的地方。

  语冰只觉得头上不停地冒出冷汗,要他吃下二十人份的糕点,不如直接叫他去上吊比较快。

  “你们两个不回房吃吗?平常你们不是都嫌厨房太闷热不肯来的吗?”天真无邪的湛忧继续说道。

  “偶尔换换地方嘛。”两人异口同声地道,默契好得不得了。

  元狩极度不悦地噘起嘴,狠狠地瞪着蓄意留下来捣乱的两人,恨不得将他们轰出去,可是他又不想在此时此刻破坏湛忧对他的印象,因为倘若让湛忧觉得他越乖巧越善良,对他的计谋越有帮助。

  只要湛忧一喝下媚药,他马上就可以摆脱这两个讨厌鬼,湛忧也将属于他……哈……光是这幺想元狩就感到下腹有一股热流。

  “  元狩主子。你的脸色好奇怪,好象快流鼻血了。

  你有没有找太医看过,怎幺常看你流鼻血啊?是生什幺病了吗?”端来饭菜的湛忧满面忧心地看着元狩。

  对于在盼萦楼里住了两年依然单纯无知的湛忧,绯声和语冰两人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个长相如此俊秀的美少年,难道真的没有被人引诱过吗?他居然会看不出元狩是因为色心大起才流鼻血的,唉!

  湛忧的天真和星流的懒散,大概可以并列为盼萦楼两大奇迹了。

  “王爷不是生病,你给他吃药也不会好。”语冰已经受不了湛忧的无知,决定开口提点湛忧一下。

  “那要怎样才会好?”湛忧疑惑地问,仍然听不出语冰话中的深意。

  “吃饭就会好,我们吃饭吧!”绯声抢在语冰前面开口,他可不希望让一出好戏被语冰难得的良心给破坏了。

  “是啊,吃饭。”吃饭一事完全正中元狩的计划,因此他当然会出声催促,因为他恨不得马上将媚药灌入湛忧口中,然后他就可以……

  “主子!你又流鼻血了。”

  第六章

  处理完元狩的鼻血后,四人终于真正进入用餐时间。

  只见四人面前除了碗筷外另有——只小巧可爱的酒杯,酒杯里装着一解开束绳就香气四溢的御赐佳酿。

  在场除了元狩以外的人,全都惊艳于酒气之芬芳,湛忧先替元狩斟满酒,再来是绯声、语冰,最后才是他自己,这显示出他或多或少还是尊重着语冰这个店东,纵使只有一点点。

  “不愧是御赐佳酿,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单看酒色就知道是好酒。”语冰饮酒前仍不忘先拍拍马屁。

  一旁的绯声则趁着语冰在说话之际,一杯饮尽再续一杯,而湛忧虽然喝得较慢,也已饮去了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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