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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红颜 page 11 作者:夏墨薰

  华筝望了眼关震,淡淡的垂不眼睑,像个木头娃娃一样,转向爹的方向缓慢的走去。

  关震愕然的看著这一幕,直觉的伸手拉住她的小手,不解的询问:“等等,你要去哪儿?”

  华晏雄厚的声音具威严的命令著,“放开她,她不会同你一块下山的。”

  关震因为前辈的话而纳闷不已,然而今日的一切似乎都存在著诡异,让他完全迷糊,却又不知该从何寻求答案。

  他看著前辈不怀好意的眼柙,又低头凝挸默然不语的华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筝,回答我!”

  华晏冷笑了几声,昂首挑贸的誽:“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华筝是我的女儿,也就是我口中的筝儿,而你今日可以得到仙丹安然下山,全是她答应永远留在谷里不再涉世,才说服我将此药大方赠送给一个外人。如今你已顺利得到仙丹,劝你还是快快赶路吧,不会有人同你一块下山的。”

  关震闻言,当场傻住了,想不到...她就是前辈的女儿,也就是江湖上盛传的女华佗。

  “不,不可能,你怎么会是……”他几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只能错愕的呆站著。

  细细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其实她的身分已经在行动中表露出来,就连她舞的那一套“玉手芙蓉”,也不只引来他一度的猜测,可惜他没有深入探究她与白眉神医的关联,现下想想,难怪她会对峪出的一切如此了解,甚至连破解迷阵都易如反掌,原来其中果真有蹊跷。

  他用著错综复雓的眼神看向华筝,捉住她皓腕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些。“为什么要瞒我?”

  华筝不敢看他质问的眼神,选择逃避的别开目光,“何必多问?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问再多也都没有意义了。”

  关震难过的蹙眉摇头,想不到他今日的顺利,完全是因为她的牺牲,这教他如何能放她一个人留在谷里,独自离开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一个与你无关的云儿而牺牲自己,值得吗?”他难过地问。

  华筝深深吸了口气,不想因为他的怜惜而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你快下山去吧,我属于这里,理当留在这里。”

  “不,你不属于这里。”关震清楚华筝的个性,若是她甘愿留在谷里,当初就不可能隐藏她身分浪迹江湖,甚至还让前辈以留住地做为交换仙丹的条件。“走,同我一块离开峪山。”他索性强拉住华筝的手,极力将她带离此地。

  华筝连忙阻止他的动作,并且指责他的感情用事,“快放手,难道你忘了这么多年来的辛苦是为了什么吗?“关震被她这么一问,急得浮躁起来,“我当然没忘,只是”

  华晏眯起双眸,抚著长须刁难道:“小子,你若真心想要筝兄回你一块离开,很简单,就拿你手中的仙丹来换取她的自由,如何?”

  “这……”

  华筝看著他为难的表情,心里感到相当欣慰,他的两难是因为在乎自己,所以无法泱择。“回去吧,云儿正在等著你的仙丹,你又何必在此儿女情长呢?”她微笑的安慰著。

  关震看著左手的药瓶、右手的皓腕,两者在他心中占著同样重要的分量,一时之间要他选择,实在是种折磨。

  “可是你”

  华筝伸手按著他的唇瓣,露出凄然的笑容,对他摇了摇头,“回去吧!”

  关震看著她,剑眉紧锁,最后重重的闭起双眼,握著她皓腕的力道加紧了些,痛苦的抉择让他额际沁出冷汗。

  “该死!”他最后只能硬生生的放开了她的手,任由她的手腕由掌心滑落。

  华筝感觉自己的一颗心仿佛坠入了地狱之中,虽然她心中期盼他将仙丹还给爹,带著她远走高飞,不过现实的选择教她看清了一切。

  关震突然冲上前紧紧抱著表情呆然的华筝,喘息不已的神情宛如经过一番生死的挣扎,他抬头以炽热的目光凝睇著她。

  “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语毕,他立刻低下头深深吻住她微张的檀口。

  辗转缠绵的狂吻透露出他对华筝的强烈情意,无奈残酷的现实逼个他不得不迅速结速这个吻,暂时离开华筝的身边。

  关震强迫自己狠下心肠转身离开,带著任谁都无法改变的决心他必定要重返此地带走华筝。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华筝仍是沉醉在他突如其来的狂吻中,感觉唇上的温度还是热的,鼻间还有他的味道,当泪水滑落眼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的心……也是热的。

  兮兮兮石洞中,华晏看著正在打坐运气的筝儿,眉心频频紧蹙,看得出她虽然表面沉静,内心却是紊乱不堪,这样无法静下心来习武,只怕会伤到内脏。

  他索性点了她的穴道,阻止她继续运气,同时藉此缓和她体内血液的流速,好让她不至于因为心神不宁而伤了自己。

  华筝在父亲的帮助下,感觉胸口瞬间舒畅许多,就像是在窒热的密室中,突然得到新鲜空气,全身细胞获得了解放。

  她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将自己调适到轻松的状态,尔后仍是闭目静坐,让肌肉慢慢恢复松弛。

  华晏轻轻抚弄著长发,叹了口气,“筝儿,你不够专心。”

  华筝紧闭双眼回答:“别勉强我,我已经答应留在谷底了。”

  “这并不是我们当初所谈好的条件内容。”

  “我努力在做了。”

  华晏摇摇头,不满意她的答案,“你的心定不下来,努力只是在伤害自己。”

  “我说过,就算我留在这里,心永远不在,自然定不下来。”

  看著筝儿不为所动的容颜,华晏感觉女儿离自己愈来愈远了,她已经不单单是心不在此,就连父女亲情也早已遗忘了。“你的心当然不在,因为你已经将它献给那小子了,留下来的只不过是一副躯壳罢了。”

  华筝表面上沉默以对,心中却因父亲这段话而凄然不已。

  华晏面对筝儿的默认,既是忧愁也是欣喜。忧的是从小最爱对他撒娇的女儿已经不存在:喜的是女儿在感情上终于有了寄托。然而这两种感受在他心里产生冲突,让他实在不知该拿什么态度看待筝儿的冷淡。

  “你既然爱上那小子,为什么又甘愿留在谷里?”

  “你永远不会了解这其中的含意。”

  “是你不肯说,怎能断言我不能了解?”

  “若是你能够了解,当年就不会在娘极需要这颗救命仙丹时,仍是不顾夫妻情义将它献给先帝。”

  “你每次都一定要跟我谈论过去的事情吗?”

  华筝蓦地睁开美丽的双瞳看向父亲,“这不是过去的事,而是我心中永远无法理解的疑惑,即使事过十年之久,我仍是无法了解爹当年的选择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官位头衔会比同甘共苦的妻子还重要吗?”

  华晏被女儿指责得哑口无言,“筝儿……”

  “算了,”华筝淡然的站起身子,执起一旁的芙蓉剑,冷冷的看向父亲,“十年前你都无法回答我的疑问,十年后我也不盼望你能给我一个理由,我只希望爹爹别再过问我的事了。”她黯然的转身离去,不想再与父亲谈论这个永远的伤痛。

  华晏抬手想要挽留女儿的步伐,却碍于不知如何表达内心的感受而迟疑,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女儿拂袖离去。他心中所承受的痛,就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被压制住一样,让他感到窒息且难受。

  缓缓放下布满皱纹的手,他绝望的逸了声长叹,皓眉之间流露出哀愁之意。

  “你有与你母亲一样的仁慈,也和你母亲一样缺乏理性的思考。”他幽幽地说著。

  抬头仰望凋零的树木,感受迎面吹拂的秋风,华晏感伤的沉浸在这今人怀念的季节。

  恍惚之间,仿佛看见了娘子温婉的笑颜在眼前浮动著,他轻轻的闭上眼睛,娘子悦耳的笑声宛如近在耳边,今他无法自己的扬起笑颜。

  多么美好的回忆啊!

  然而当他睁开眼睛,面对空渴遢的周遭,他知道自己又陷入了幻想之中,而这种现象似乎日趋严重了。

  看著陪伴自己数年依旧不变的环境,眼下改变的只有他自己,日益苍老且郁郁寡欢,他不由得苦笑起来。

  “筝儿啊筝儿,虽然你已是双十年华,不过看待男女之间的感情却还是那么的青涩,教我如何能放手任你陷入红尘?”华晏仰头悲伤的长叹,“无奈你无法了解爹的所作所为:而这世间又有谁能了解我言不由衷的苦处呢?唉……”

  第八章

  峪山虽然长长年覆云的偏远高山,由于山中有绵延不绝的温泉涌现,所以深入山中走个两天两夜,便能发现它其实是个世外桃源。

  靠近温泉源头的地方有一个四季皆不结冰的湖泊,那是冰川与温泉交汇而成的宁静之湖,蓝天白云倒映在波光潋滟的湖面上,别有一番特色。

  放眼望夫,一整片绿意盎然的草坪上还有丰富的红花黄蕊点缀其中,使得整个山谷生气勃勃。若是到了初冬,湖旁的绿叶便会绽放出朵朵鲜艳夺目的醉芙蓉,早晚不同色系的花朵更是增添此景美色的重要角色,所以即使终年居住此地也不会感到发慌或无趣。

  若是偶尔心血来潮,还可在湖中泛舟,享受与天地合而为一的感觉,抑或是钓钓小鱼,享受与鱼斗智的乐趣。

  华筝近些日子喜欢一个人站在这里享受美景,尤其最爱眺望可媲美镜面的明净“雪湖”,加上远方一座座交叠到天边的山峦,整个人的心胸不禁跟著开朗起来。

  她闭上双眸怡然自得的吐纳,眼前的宁静让她的心思沉淀了不少,她需要涤尽思绪,想清楚未来的路该怎么去走。

  然而在她沉醉于鸟语花香、水流草动的世界里头时,耳边突然听见细微的脚步声,惹来它的蹙眉。

  华筝不为所动的闭著双眼,任凭那脚步声缓缓趋近身边。

  华晏瞧著筝儿闭目养神的模样,几乎误以为是蓉儿回来了,然而在他几次拭眼之后,筝儿稚气的容颜覆盖了他的想像,他才清楚自己看见的是筝儿,而非思念多年的蓉儿。

  他轻悄悄的走到女儿身边,与她齐肩而立的眺望远方,声音低沉的说:“雪湖一直是你母亲生前最喜爱的地方,因为它总会在瑞雪来临前绽放鲜艳欲滴的醉芙蓉。而我则喜爱站在湖边欣赏你母亲惬意的笑容,直到现在,我仍常常想像著你母亲倚靠在湖边石块上观赏醉芙蓉的模样。”

  华筝在爹说话时,缓缓掀开了眼睑,“我还记得娘喜欢这儿的宁静,所以总是常到这儿来不想片刻。”

  “是的,蓉儿喜欢宁静,也常常待在雪湖流连忘返,我每回只要见不到蓉儿的身影,到雪湖来找准是没错。”华晏在誽话时,目光还不时地张望四周,感觉娘子似乎就在身边,只是她忘了回家的时间,所以迟迟没有回去。

  华筝注意到爹的动作,也留意到爹眼中透露出思念的哀愁。

  难道爹来这儿是为了找娘不成?华筝怀疑的想著。

  “这儿已经大不如前了,就连醉芙蓉也都不再美丽。”她望著一旁的几株芙蓉树,现在已经是初冬时节,向来不曾迟开的醉芙蓉似乎已经有数年不曾开过花了。

  华晏顺著筝儿的目光望向了醉芙蓉,轻笑了几声,笑脸上虽然有些哀伤,却也掩饰得体。“或许万物皆有灵性,它们因为知道你母亲不会再来探望它们,所以就忠心的随著你母亲离我而去。”

  华筝对于父亲的回答只感到相当讽刺;想不到连植物都有感情,为何爹当年就没想到极力救娘呢?

  “就因为娘的倩影早已不在,所以往事也都如烟消散。”她残酷的说,同时也暗讽父亲的无情。

  华晏摇了摇头,对女儿的态度一点也不以为忤,反而悠然地看著远方,“筝儿,你要切记,这世间有许多事物纵然已经不存在,但是记忆却犹如心头上的痕迹一样,永远无法磨灭,也绝对是岁月无法改变的。”

  华筝蹙眉的看著爹,有那么一刹那,她似乎看见了爹的眸中泛著泪光,但她宁可相信那是湖面光影让她产生错觉,因为她爹是个不会流泪的人。

  “爹,你怀念母亲吗?”她怀疑的问著。

  华晏完全没有反应,只是沉默的看著前方,就连眼睑也没有眨动一下。

  直到他轻叹了一声,缓缓的垂下眼睑,“是的,我怀念。”脑海就像被掷了一颗石子,慢慢的样开一圈圈涟漪,那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回忆。他感伤的闭上眼睛,感觉著记忆里的美好。“我怀念她的一颦一笑,怀念她的一字一语,她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我终究还是无法走出记忆的牢笼。”

  华筝在爹充满感情的告白中,看见了爹十年来从未展现的一面,也让她相信爹与娘终究是结发夫妻的事实。

  “如果十年前你能改变决定,那该有多好?”她感叹的说,言语中有著浓烈的怨气。

  “错了,纵然我改变决定,仍是无法扭转一切。”

  华筝不解的抬起头来,对著爹眨动纤睫,“为什么?”

  华晏叹了口气,恢复了他一贯的沉默与平静,他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后,随即转身往回头的方向走去。

  “爹,你究竟有什么事没有告诉筝儿?”华筝急忙开口追问。

  华晏没有回身看她,只是幽幽地回道:“筝儿,这世间有很多事不知道会比知道的人幸福,你懂吗?”

  “不,我不懂。”她拚命的摇头,对于爹的刻意隐瞒感到相当的不谅解。

  华晏对于女儿的追问仍是不予理会,继续往前迈开脚步,“筝儿,将来你一定会了解的。”

  看著爹爹远离的背影,华筝知道自己多年来的疑惑还是无法解开。

  她惆怅的仰望风中摇曳的树枝,不知何年何月才有解惑的一天。

  兮兮兮华筝原本打算到石洞里打坐练功,突然察觉到洞外似乎有闲人闯进,于是打消了习武的念头,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种圣如此大腯,竟敢闯人属于华氏的地盘。

  她拿起芙蓉剑,踩著无声的步伐来到洞口,只见一名黑衣人行动迅捷的穿过重重机关与陷阱,正逐步往她的方向探进。

  华筝最恨的就是这些为了仙丹而前来打扰之徒,若不是因为他们的争夺使仙丹变得重要,十年前爹早就让娘服下了,也不会献给那无能的庸君,还导致她与爹的关系绝裂。

  一股怨怒之气聚集成复仇之意,她以拇指顶开剑鞘,眯起一对眸子阴森森的盯著眼前不知好歹的黑衣人,打算今后遇到入侵者皆格杀毋论。

  她深深的闭上眼睛,等待猎物的欺近,趁著黑衣人环视周围之隙她瞬间拔剑出鞘,袭向入侵者。

  黑衣人灵敏的以剑鞘抵住剑锋,原本想要趁著空档拔剑应战,不过他看见华筝的容貌后,立刻打消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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