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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多情郎 page 5 作者:水蓝

  心上人的一言一行,皆落入了舒梦涵的眼中,纵使她心里恨苍月恨得咬牙切齿,却也不得不挂上虚伪的笑容,先侦察敌情一番。

  “请问这位面生的姑娘是?”

  “苍月姑娘身染重病,暂住在慈济堂里。”熙真十分热切地回答梦涵的疑惑。

  梦涵心想,原来不过是个重病在身的病美人嘛!看她脸色苍白成那样,说不定熬不过一个月,这种一脚踩进棺材的女人,就算有多美,她都不必放在眼里。

  她暗地露出一抹阴狠的冷笑,随即巧笑倩兮地朝着风云扬说道:

  “表哥,刚才听你说起武林大会一事,不知可否再多谈一些,涵儿很有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涵儿也想跟表哥一起去见识见识这难得的武林盛事。”

  “武林大会举办之地,远在京城。京城与金陵相距甚远,你是千金之躯,绝对受不了长途跋涉之苦。”风云扬断然拒绝梦涵的要求。

  但从小就娇生惯养的舒梦涵,哪会这样就罢手,她一时情急,又露出了往常任性的一面。

  “我不管,总之表哥到哪儿,梦涵就要跟到哪儿。既然像柳熙真那种乡野鄙夫都能去了,为什么我不能去?”

  “住口!”

  看见了风云扬眼中的怒火,梦涵这才意识到自己再度犯了大忌。她哭个不停,妄想泪水能软化表哥的心。

  “对不起!表哥,涵儿只是一时口快,绝没有……”

  “什么都不必说,你现在立刻就回舒府,慈济堂不欢迎像你这么不知分寸的人前来作客。”

  “表哥……求你……不要赶我走……”

  熙真见梦涵哭成泪人儿的可怜模样,于心不忍地为她求情。

  “风兄,舒姑娘向来心直口快,才会……请风兄不要与她计较,更不要因此而怪罪舒姑娘。”

  “既然你都宽宏大量地不予计较了,那我自然不能不给你面子。但酒兴既然被破坏,今夜的酒宴就到此结束吧!风某先走一步了,下次再会。”

  风云扬看也不看梦涵一眼,只是礼貌地向熙真和苍月一揖,便施展起轻功,消失在众人眼前。

  “表哥……不要走……”

  见心上人已离去,舒梦涵更是哭得伤心不已。

  熙真看了既心痛又暗自神伤,伸手想安慰她一番,却被她用力地挥开。

  “不要碰我,本姑娘才不需要你的怜悯。都是你这只癞蛤蟆妄想要吃天鹅肉,才害得表哥如此对我。

  哼!我贵为金陵首富的千金,就凭你一个乡野村夫,配得起本姑娘吗?”

  熙真闻言哑然。

  惊愕与伤心,同时在熙真的眼中浮现。

  “若不是你这个貌不惊人的鄙夫,对我百般的纠缠,表哥也不会一再的漠视我对他的感情。就算你曾经救过他一命,那又有什么了不起?你可知道,我愿意为表哥做任何的事,就算为他舍命,我也在所不惜。你只不过是因缘际会地帮了表哥一次忙,就自以为是地要表哥为了你而放弃我,对不对?你这个卑鄙的小人,居然利用这种手段来拆散我和表哥,你实在是……”

  “住口!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苍月冷漠的嗓音,透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你说什么?你这个病入膏盲的女人,凭什么教训我?”

  伤心到极点的舒梦涵,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此时的她,就像个骂街的泼妇,全然看不见自己的丑态。

  “你不该污辱他。”看不见的杀意,倏然在苍月的眼中凝聚。

  “哼!我污辱他又如何?这是他自找的。”

  梦涵转头继续辱骂熙真:“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表哥永远都将你放在比我重要的位置?为什么他看不见我对他的一片真心,只记得你这个家世平庸又一无是处的朋友,曾救过他的一命之恩?哼!就算全天下的男人全死光了,我也绝不会爱上你这个丑八怪。”

  “熙真绝对不是如你所言那般一无是处,他也绝不是什么丑八怪,你才是这个慈济堂里最丑陋的人。”

  “哼!你这个病得快死的女人,想诅咒我也没多久的时间了。小容,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扶本小姐离开这里!我可不想沾染到将死之人的秽气。”

  “是,小姐。”

  柳熙真只是哀戚地望着梦涵离去,心中有着深沉的忧伤,被她伤得千疮百孔的心,更是在承受她的句句辱骂之后,碎成了千万片。

  第六章

  夏日午后,十分的闷热。

  熙真来到院后的小溪,伸手掬取清凉的冷泉,洗去脸上的汗水。

  溪水沾湿了他的胡须,在阳光下闪动着水光。

  突地,他想起那日,苍月在他怀中偏过脸去,似要避开他那刺人胡子的模样。

  熙真低头看着水中的倒影,头一次发现自己的胡子似乎真的过长,该好好的整理了。

  突然,喊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大夫,不得了了。快回慈济堂!”

  一位好心的邻居,匆忙地跑来通知熙真回去一趟。

  “发生什么事情?”

  “王家的孩子跌断腿了,刚被人送到慈济堂来。”

  两人火速地赶回慈济堂,见到一名年方八岁的小男孩,坚强地忍着断腿的痛苦,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男子汉大丈夫,就算再痛也不准哭。”男孩的父亲要求稚龄的儿子,从小就要当个真正的男子汉。

  小男孩脸上的泪水一滴滴地滑落,显示他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熙真看了一眼他的伤势,皱眉问道:

  “怎么会伤成这样?”

  “小虎爬到树上,想取下卡在树梢的纸鸢,谁晓得树枝断了,他便从树上跌了下来,摔断了腿。”小虎的母亲泪眼汪汪地诉说着才发生不久的事。

  正当熙真走近男孩,动手要替他处理伤势之际,那名强忍着痛楚的坚强男孩,一见满面虯髯的熙真逼近自己,立即放声大哭:

  “哇啊!强盗来了!呜呜呜……爹爹,我们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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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苍月再度闻到那阵熟悉的药香,带着些许的腥味,那是她吃过最难忘的食物之一——熙真特地为她调制的药膳粥。

  原以为一回头会看到那张熟悉的笑脸,谁知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另一个眉清目秀、有着书生气质的儒雅男子。

  苍月愕然地望着眼前的陌生人,晶灿的星眸隐约带了一丝警觉与敌意。

  “昨夜睡得好吗?胸口觉不觉得闷?”

  俊雅的男子一开口,似曾相识的嗓音,令她疑惑。

  “你是……”

  “我的样子真的变了很多吗?”

  他腼腆地笑着,不太习惯地摸了摸突然变得光滑的下巴,不好意思说出他刚剃掉胡子时,众人看了皆哈哈大笑地寻他开心,只因那天满面虯髯的他,居然被个八岁大的孩子误认为是强盗。

  少了那些扎人的胡须,他那双会笑的眼睛,似乎更加澄澈。

  “熙真。”她认出了他。

  “喝了这碗药膳粥,你的身子会舒坦些。”

  苍月接过药膳粥,一口一口吃着,这一次,她居然不觉得这粥难吃了。因为心里漾着某种甜蜜的感觉,令带点苦涩的药膳粥也变得不那么难以入口了。

  当然,每喝完一碗药膳粥,熙真都会细心地为她准备清甜美味的杏仁雪花糕。那种入口即化的甘甜清香,再伴着熙真那温柔的笑意,就算是再苦的药,也会变得甜美可口了。

  那股熟悉的偷窥感又来了。

  苍月灵动的眼波一流转,立时瞥见了窗边那三双好奇的大眼睛,正贼贼地偷窥着他们。

  三双眼眸流露出来的,是同样渴望亲情的温暖。

  有爹没娘的孩子,在想念娘亲时,一定就是这个眼神吧?

  虽然她很想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但不小心浮现在眼角眉梢的笑意,却被细心的熙真捕捉到。

  他好奇地回头一看,却对上了三双好奇的眼睛。

  “爹爹,我们……只是……来向你和月姨请安。”机灵的子棋,在转眼间便想好了藉口。

  伯宁接着说道:“对啊!我们绝对没有打扰月姨的意思哦!”

  子棋朝着伯宁使了一个眼色,随即说道:

  “呃……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去学堂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对,我们该去教夫子念书了。不,我是说,我们该去用功念夫子教的书了。”

  两个较机灵的男孩一见偷窥之事东窗事发,连忙闪人。

  而小女孩一看两个哥哥跑了,立刻追了上去,嘴里还忙问着:

  “大哥、二哥,你们觉得月姨什么时候可以变成我们的娘?”

  熙真看着三个小家伙一溜烟地跑了,一脸哭笑不得。

  再回头,望进苍月那柔情似水的眼眸,他一时愕然。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子棋的喊叫声:

  “爹,杨婆婆来了。婆婆说,她的腿又疼了。”

  片刻后,换伯宁叫了:

  “爹,婆婆叫你不必急着出来,她的腿现在不疼了。还说她忙着回家劈柴、洗衣兼清猪舍,明天有空再来。婆婆又说,你可以放心地和月姨聊久一点,不必理她没关系。”

  最后,小雪接着喊道:

  “婆婆还说,等你搞定了月姨,要我们优先通知她一声。”

  然后,子棋和伯宁同时懊恼地大叫:

  “住口!小雪。”

  “那句不必讲啦!呆子。”

  “人家又不知道,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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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她居然没死?”

  一探听到苍月没死的消息,朱姬大为震怒地遣退了跟随她多年的心腹。

  枉费她处心积虑地想出了这个借刀杀人的计谋,还放出了那么多的消息,将金陵附近所有与地狱门有仇的门派,全引去对付苍月,想不到竟然没人对付得了她。

  最玄的是,当时她明明已将至毒的九阴针射入她的体内,居然没能毒死她!难道除了组织中的药神外,尚有人能解这种至阴的罕见剧毒?

  不过,既然现在苍月受了重伤,卧病在床,她想取她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朱姬得意地冷笑。

  今夜,星月双绝之一的苍月,即将永远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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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黑暗吞噬大地,千面朱姬趁着四下无人,潜进了慈济堂。

  一见到重病在床的苍月,朱姬不怀好意地冷笑着。

  “看你伤成这副德行,我真不明白,爹爹怎么会将所有重大的任务,都交由你去执行?唉……早知如此,还不如将这件任务交给我,说不定早完成了。总比交给你,让你个把月都耗在床上要来得快多了。”

  苍月无视于她尖酸刻薄的嘲讽,冷静说道:

  “果然是你。故意泄露我的行踪,引来所有跟组织有仇隙的敌人追杀我。”

  “是我干的又如何?可惜你发现得太迟了。现在的你,伤势太重,又能奈我何?哈哈哈……你一定没想过,今天会裁在我的手里吧?”

  朱姬得意地笑着,缓缓抽出弯刀,指向苍月。

  “想不到你居然会笨到与全组织为敌。”神色淡漠的苍月,傲然冷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朱姬不解地问。

  “你难道不知道背着组织,杀害同门,会有什么下场?”

  “贱人,死到临头还敢出言威吓我,本姑娘可不是被吓大的。”

  “凡违反组织律令,杀害同门者,必遭全组织的所有成员猎杀,你如果真的下定决心非杀我不可,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哼!你再怎么做垂死的挣扎也没用,今天既无第三人在场,谁晓得你是被我所杀?只要我回组织禀告父亲,你任务失败被杀,谁敢怀疑到我头上?”

  朱姬有恃无恐地将弯刀缓缓地逼近苍月的玉颈。

  “就这么轻易的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不如先毁了你的容貌,再慢慢地折磨你至死。”

  凌厉的一刀,刺向苍月的脸庞,却在尚有一寸之距时,被弹了开来。

  “是谁胆敢坏了本姑娘的好事?”

  夜里的冷风静静地吹着,附近没有任何人的踪影,甚至连一丝异常的气息都没有。

  照理说,就算有高手出手救人,朱姬也该感受到对方的存在,但她却连对方是从哪个方位出手将她的刀格开,都不晓得!

  朱姬不死心地再度下手,一样还没沾上苍月的衣裳,弯刀就被莫名的弹开。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胆敢跟地狱门作对,还不快快现身?”

  回应她的仍只是无尽的黑暗,和恐怖的寂静,可见对方武功之高,绝对远胜于她。

  她执行组织的任务多年,却从未碰过如此可怕的敌人。

  眼见情况对她十分的不利,朱姬只好暂时放弃杀苍月的念头,先安全地离开此地要紧。

  “既然今天不是取你性命的好时机,本姑娘就暂时饶你一命。”

  朱姬施展起轻功,一溜烟地跑了。

  苍月则仍然专注地环视着周遭的一切,注意身边的任何风吹草动,企图找出那个暗中出手相助的人。

  但一直到天色渐白,她都不曾感受到任何的气息,仿佛那个人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般。

  难道那个人的武功已高至“物我相忘,天人合一”的境界了吗?若真是如此,武林中能与之匹敌的人物,绝对屈指可数。

  今天她被一位有着绝顶武艺的高手相救,究竟是幸或不幸?对方是谁?为何出手救她?

  这一连串的谜团,就连她也理不出任何的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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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之后,在熙真细心的照料下,苍月的伤势已痊愈,但元气大伤的她,如今也只恢复了二成的功力。

  然而,既然她的伤势已痊愈,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苍月明知一离开这里,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但她从来就未曾怕死过。

  但在离开之前,依照组织的规矩,所有知道她真正身分的人,都得死。熙真……她是否该杀了他?

  不,一想到他那温柔的笑容、醇厚的嗓音,她实在下不了手。

  再说,这段日子以来,他的细心照顾,也算对她有恩,恩将仇报不是她的作风。

  那么,不告而别,是最好的方法。毕竟他们本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就像太阳与月亮一般,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走出屋外,见熙真如往常一般,忙着替一大群病患看诊,苍月默默地提着月魂剑,穿过人来人往的大厅。

  “柳大夫,不好了,大哥的伤势……”

  苍月尚未踏出慈济堂,却差点迎面撞上另一名女子——周玉霞。

  玉霞立刻认出了眼前的苍月,正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是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我们金鸣府寻找已久的人,竟然就躲在附近。”

  熙真惊觉有异,立即问道:“二位是旧识?”

  “不算是旧识,但就算是她化成了灰,我也认得。”玉霞愤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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