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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到极品老公 page 5 作者:惜之

  关上计算机,手在后脑勺交叉,往后仰躺,略略下沉的皮椅带出短暂舒适感。

  很少女人敢像她这般当面唠叨,而她不但念了,还一次次反复,非要他将就她的想法不可。特殊吧,她是他认识的女人中的少数特殊。

  他从不认为一个爱哭到这等程度的女人可爱,可是没办法,他就是直觉她可爱,对她,他拒绝用美丽这类词汇,他见过、相处过的女人里,比她美艳的大有人在。

  她缺乏女人的娇妍风情,没有足够的野媚艳丽,却让他有不舍释手的怜惜。还有机会碰到她吗?应该没有机会了,台湾说大不大,说小也没小到可以时时在街头碰上同样一个女性。

  电话铃响,他接起,没有表情的眉毛先是向上扬了扬,然后,往下弯出完美弧度。

  他联想到「她」,嘴角往上飘,飘出一枚七月太阳。

  「把她带进我的办公室!」

  命令下达,他起身,倒来一杯五百西西开水,准备在泪人儿上门时替她补充水分。

  刚刚的电话是秘书拨进来的,May说--一个很漂亮的小姐坐在办公大楼外头流眼泪,她头上绑着控诉,手里提着「要公道、要正义」,连续哭了整整两小时,没有休息。

  过路人劝不了她,记者先生小姐也没本事阻止,麦克风围住她绕好几圈,绕不出他们想挖掘的「真相」。

  光从「连哭了两小时」几个字上,英铧就猜到应该是她,这种嗜哭的特异能力若非平日努力练习,是无法在需要的时候派上用场,而「她」--英铧相信她绝对有足够功力。

  是她吧!是他连想过几天的女人,那个泪腺忘记安装关闭装置的女人,她红红的粉颊、嫩嫩的香腮,在泪水浸渍后,更显得丰润动人。

  见到他,她是否仍将唠叨不停?是否仍将告诉他做人要如何、如何,然后举头三尺有神明,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结论是--你不可以拿走项链!

  眼睛盯住门扇,他满心期待。

  门开,英铧抬眉。宾果!是她!

  泪洒过的脸庞船初雨夏荷,粉粉的柔嫩中衬着清新,让他看傻了。虽然她头上的白布条多少突兀,虽然她手上的鸡蛋和纸牌让她看来狼狈,但,他看她,仍旧看得发呆。

  再度强调,她不美,真的,至少不比那些床上功夫强的女人美。

  孟姜望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见着他,见着了、见着了,阿波罗在睽违一星期之后,重返人间,照耀人类心田,瞬间,心田中的桃李梅杏纷纷开花、吐露芬芳,爱情随着春天的阳光到来。

  方一眼,她被他的帅气迷惑,他的笑脸蒸散了她的泪水……

  不对、这是不对的,他是抢劫的坏蛋,虽然他有阿波罗的魅力,却也有地狱之王的邪恶。

  在孟姜心中,对英铧的感觉形成矛盾,喜欢与讨厌相互缠斗。崇拜他、看轻他?她解不来心中想法。

  她竟然不说话?英铧讶异。

  「不说话?是不是口渴?」

  趋近,英铧牵起她的手,彷佛他们早认识几百年,这种亲昵是自然而然,是天经地义,全然忘记,之前他们是敌军,壁垒分明。

  「来,喝点水。」

  英铧用开水换掉她提在手上的鸡蛋和纸牌,望一眼上面的「要正义」,他想大笑,不过在刚刚结束大哭的人面前大笑,是种差劲行为,绅士绝不会对淑女做出这类不道德表现。

  拿掉她额间白布条,五指轻轻梳理她的长发,细腻温柔。

  他是大众情人,对女人做这种动作并不特别,特别的是,他在对她做这个动作时不带欲念、只存爱怜,没在心中计划如何哄她上床,只心心念念想亲干她的泪水。

  「好点了吗?」英铧问。

  「我没怎样啊!」她否认。

  「哭两个钟头还没怎样?大部分的人若是这种哭法,会头痛。」揉揉她的头,他有淡淡不舍。

  「嗯,我大姊就是这样,所以再难过都不流泪水,可是,我不懂,要是眼泪不用来发泄情绪,要用来做什么?」

  孟汶、孟穗很难理解孟姜怎能把哭泣当成生活常态,一天三大哭,就像一天要吃三餐饭,睡足八小时一样。

  「很有趣的看法,眼泪是该用来发泄情绪,可是,妳的情绪会不会太多?」英铧打趣道。

  「你的问法很不礼貌,我都没问你,你精力是不是太充沛,否则为什么要四处找女人发泄,你凭什么来管我的眼泪?」

  她看过那本夸大但真实的报导?英铧笑望她。

  这本杂志让许多「旧雨新知」纷纷上门,扰了他的工作情绪,原本,他火大,想出手让杂志社倒闭,但它的报导引来孟姜,看在这点份上,他决定放出版社一马。

  「有道理,我们都是体质特异的人类。」

  接手她喝干的杯子,英铧拉她到沙发上坐下,他贴在她身边,很近,近到她可以闻到他的味道,和他的气息亲密接触。

  孟姜挪挪屁股,想挪出安全范围。

  她对男性缺乏经验,不了解钟英铧这种男生,不会给予女人安全范围,他愿意给,只代表一件事情--这个范围是他能控制的部分。

  「先说,妳找我有什么事情。」他打出主题。

  对哦!居然忘记正经事,她不该让那些乱七八糟女人,不该让一杯水,几个亲昵动作,乱了她的目的。

  「请你把项链还给丁爷爷,别人的东西没经过同意,私自夺取,绝对是强盗的行径,你那么有钱……」

  她开始他预计中的唠叨,而更怪的是,他竟然感觉这女人的唠叨……亲切?

  为了这份亲切,他不反对她的叨念,索性支起头,往后仰靠,欣赏她的卖力演出。

  「丁爷爷是个大肚量的男人,他不跟你计较,并不代表你可以理直气壮地掠夺,这是错误的,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我们不应该让人生蒙上污点,趁现在  一切还来得及,请你把东西交出来,我拿去还给丁爷爷。」孟姜伸出手,手心向上,摊平。

  「东西不在我这里。」

  握住她小小手心,英铧一脸无奈,就算想交还,他也没东西可交。

  前几天,丁进泰亲自上门拜访爷爷,有Sammi在中间当润滑剂,在两人的摩擦减到最少的情况下,他们展开冷战多年后的首次对话。

  谈话内容他不晓得,只晓得结果是Sammi住在他们家,丁进泰天天上门开讲,有时一聊整个上午,三人皆尽兴。

  英铧的理论是,当荷尔蒙停止作用,费洛蒙用途不再,情敌间的仇恨也随之降低。

  「你把它卖掉了?转赠了?说!你拿去送给哪个女生?」孟姜惊呼。

  吃醋?太无聊,但胃酸却不讲道理地直冒上来,红红眼睛宣告她的心情不好。

  「妳好像认为我有很多女朋友?」

  「不是吗?这种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妳是指那些八卦杂志的不实报导?」

  不实报导?他说谎的姿态太优雅,优雅到让人无法与「作假」联想到一块。

  「很多女人的照片被刊登出来,她们向媒体保证自己才是你真正的女人,怎可能作假?她们不顾自己的名声了吗?」

  「这是妳不懂得商场上的尔虞我诈。」

  他的姿态高高在上,彷佛是她的笨造成情势误判,问题不出在他身上。

  「男女之间又不是生意,怎扯得上尔虞我诈?」她善良,但不笨。

  「我是虥皇集团未来的接班人,当然有许多应酬邀约,这些应酬当中不乏富家千金的相亲行动,礼貌上的介绍、吃饭是避免不了的后续活动,你不能直接拒绝。」

  英铧没提到后续的再后续,那个带上颜色的部分是他可以拒绝,却舍不得拒绝的部分。

  往往清晨醒来,他怀疑自己怎会和这样的女人来往,更怀疑昨晚自己的欲望出自何方。

  「你的意思是,身不由己?」

  「大部分时候是这样子,」他的说谎能力已臻完美境地,

  「你很可怜,我二姊看许多言情小说,小说里面经常提到企业家的第二代没有婚姻自主权,我以为那只是小说剧情,作不得准,原来是真有其事。后来呢?她们因此赖上你,非要逼你娶她们不可?」

  「没这么严重,但尽管我不断向她们表明,两人之间只是朋友关系,可是她们仍常以我的女朋友自居,然后拿合作企画书要求……」

  「要求婚姻?太可恶了,你又不是靠身体脸蛋吃饭,你应该把企画书扔回她们脸上,告诉她们要企画书的话,你写得比她们更好。」她义愤填膺。

  「绅士不会把企画书扔回女人脸上,不过,我暗示她们,这种合作方式我不接受。」

  「对,有骨气,我欣赏你!」拍拍他的肩,孟姜眼里写满赞许。

  「这么欣赏我,想不想和我做朋友?」英铧顺势问。

  「朋友……」咬咬下唇,想起他们的初识,想起他的要求,孟姜认真想过半晌,然后郑重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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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竟然摇头!

  晓不晓得多少女人为得到他的青睐挤破头?晓不晓得多少女人用计,只求他多看一眼,她居然对他的提议弃如敝屣?

  「为什么不?」

  英铧问得很用力,从来只有她有本事左右他的情绪,他的阳光笑脸被后羿神箭射到,折兵损将,笑脸变天。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们家不富裕,但家世清白,几代间没出过作奸犯科的坏人物,假如我和强盗做朋友,爸爸妈妈九泉之下不会瞑目。」

  「我几时当过强盗?」英铧反问,理直气壮。

  「那天你明明……」

  「我明明怎样?把妳从一堆踩死人的人潮中解救出来?花两个钟头听妳骂人?还是好心替妳付饭店费用,让妳安安稳稳睡觉?」

  他颠倒乾坤、白布染黑的能力,强到令人咋舌。

  「你拿走项链。」她可不让他三言两语轻易卸责。

  「好吧!妳等等。」他拿出手机,拨下几个号码。「喂,我是钟英铧,丁董事长吗?您好。有一位……」他转脸向她,小声问:「妳叫什么名字?」

  「程孟姜。」

  孟姜女?难怪她有哭倒万里长城的本事。

  「丁董,有位程孟姜小姐,到虥皇来举白旗抗议,她坚持要我『退』您钻石项链,这件事情闹得有点大,不少媒体记者过来关照,我担心会『压』不下去,可否请您和孟小姐『仔细』谈谈?解开她心中疑问,免得不该曝光的陈年往事曝光,我怕对进泰多少有『影响』。」

  英铧强调了某些字眼,让对方了解他很不爽。

  为了孟姜恐吓他?老奸巨猾的丁进泰眉头扬扬,若有所思。

  「放心,都是些旧事,没多少八卦杂志对老头子感兴趣。」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要是我祖母的日记,不小心流出去,不晓得Sammi奶奶和您还当不当得成朋友?」

  恐吓老人不道德,但他被孟姜的拒绝弄得火大。

  英铧的态度表明他对孟姜的兴趣?丁进泰抓到英铧小辫子,恨不得立时报一箭之仇。

  「好吧,你让孟姜听电话。」

  英铧把话筒交给孟姜,孟姜轻声打招呼:「丁爷爷您好。」

  「孟姜,丁爷爷不是说不计较了吗?妳怎么又跑去找英铧?」

  「项链在我手上弄掉,我觉得自己有责任追回来。」

  「别这么想,反正项链已经在Sammi手上,我不会再去计较英铧的作法是否不恰当。」

  「丁爷爷,我不懂您的意思。」

  他偷走项链的目的是要交给Sammi?所以他不是偷而是帮?只不过帮的方法太「激烈」?孟姜被弄得一头雾水。

  「英铧没事先知会我,就把项链交给Sammi,这中间牵扯到一些陈年往事。总之无所谓了,我已经和Sammi联络上,年轻人做事多少有点莽撞,妳别再和英铧翻旧帐。」

  「我懂,丁爷爷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孟姜觉得抱歉。

  「没关系,我很喜欢妳这个女娃儿,改天有空和丁爷爷吃顿饭,我介绍我的孙子给妳认识好不?」

  「不、不用了。」孟姜尴尬,脸红熟透,答起话支支吾吾。

  「什么不用,丁爷爷的孙子可是人中菁英,品格高尚的好男人。」

  「真、真的、真的不用……」

  孟姜连连摇头,紧张的表情逗乐英铧,孟姜是藏不住心事的女人,说谎是最困难的举动。

  「妳要是没认识我孙子,绝对后悔,不是我自夸……」

  孟姜的冷汗冒出来,从额头上一滴一滴往下落,拒绝的话含在嘴边,腼腆得说不出口。

  丁老头威胁孟姜?要不,她怎满脸潮红、冷汗直流,一颗头颅摇得像波浪鼓?

  英铧二话不说,接过电话,电话的那头丁进泰说得正过瘾。

  「孟姜,除非妳有男朋友,不然不应该拒绝丁爷爷的要求,这让丁爷爷很没面子,几天前,我告诉我孙子有关妳的事情,他希望我能介绍你们认识,就明天晚上怎样?我让我孙子到妳家接妳吃饭……」

  「丁董!」英铧的声音截下对方的话。

  呵呵,小子踩入陷阱,丁进泰沉默,静待他的反击。

  「她是我的人。」

  一句话,英铧宣示所有权,不必在孟姜头上插旗子,他说是她就是。

  「你指孟姜?恐怕你弄错次序,我认识她在先,她敬重我就像敬重自己的爷爷。」他在生气?丁进泰捻捻胡须,得意。

  套亲情?不管用。「她对老人家的兴趣恐怕不高。」

  不过见第二次,英铧就作主起孟姜的兴趣?「无所谓,我们家族的健壮青年不少。」

  「是吗?」冷冷的,他接下挑衅。

  「没错,哈佛的、耶鲁的、史丹佛的,我们家可以举办全世界排名前二十名大学的校友会。」

  照过来、照过来,菁英全在他们丁家摇篮,至于钟意承,代代独传,再厉害也不过两个剑桥的独生子、独生孙,还想比吗?省省。

  看来,他执意要和自己抢女人?话锋一转,英铧语带恐吓。

  「丁董,您认为中部开发案,进泰企业得标率有多高?」初生之犊不畏虎,在英铧眼里,他是只垂垂老矣的无毛虎。

  「百分之百!」小虾米对上大鲸鱼,丁进泰自认可以一口气吞掉他这只无足轻重的浮游生物。

  「那么很恭喜,您现在的机率变成百分之零。」他的狂妄嚣张和丁进泰年轻时一模一样。

  「是吗?这么有把握?」丁进泰冷笑年轻人不懂自敛,锋芒毕露向来是致命伤。

  「对,所以请您别老想着吃饭问题,有时问多去检视您的『把握率』。」

  「年轻人别太嚣张,要了解姜是老的辣。」

  「老年人请懂得步步维艰,长江后浪向来推着前浪跑,至于前浪……沙滩是不错的归宿。」

  「走着瞧,我保证到最后,孟姜和中部开发案都会落在我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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