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儿眼中透露出强烈的憎恶,表情瞬间变得冰冷。
“请华姑娘前去知府府邸走一趟,替我向我爹解释,我才能交差。”黄邦歆伸手便要摸华容儿细滑的脸蛋。
趁华家两老不在,把她骗到家里去,让她进得去出不来,等她爹娘回来,生米早已煮成熟饭,嘿嘿!
华容儿双眼一眯,在他还未碰到她的脸前,快速的举起脚欲往他的胯下踢去。
黄邦歆反应极快的曲起身子,双手护住自个儿的命根子,邪笑道:“早知有一便有二,我会笨到让你踢第二次吗?”
“知道自己笨就别说出口,因为我要踢的不是那里。”接着她的脚阳向他的下巴,把他踢倒在地上。
敢轻薄她,一次教训还不够,想再来一次吗?没关系,她很乐意接受他虚心的讨教。
黄邦歆捧着下巴哀号不已。
这婆娘真狠,害他咬到舌头了。
身旁的手下赶紧扶起他,担心地问:“公子,你没事吧?”
他朝旁边呸去口中的血腥,辱骂道:“饭桶,还不赶紧把她抓起来,要让她再次溜掉吗?”
“是。”
他们迅速包围住想逃跑的华容儿,架住她,等着主子上前。
糟了,被他们逮着,这下她可死定了。华容儿虽害怕,但还是怒瞪着黄邦歆,不愿示弱。
黄邦歆抹去嘴角的血渍,哼笑着爬起,走到她面前,举高右手朝她脸颊挥去。
自知难逃一劫,华容儿紧闭双眼接受现实,等了许久,巴掌未落下,反而听到一声惊讶的喘息,她张眼一瞧,只见冷天潍站在黄邦歆身后,紧抓住他举起的右手。
黄邦饮气愤的扭头看向他,“你、你是谁?敢管我的闲事,小心吃不完兜着走。”
冷天潍双目狠厉地瞪着自己抓住黄邦歆的那只“猪手”。
哼!这家伙以为他很想管吗?
谁教他的身体又不由自主跑出来管她的闲事,明明早上才发过誓绝不理会她的生死,那料到不到三个时辰,他就破了自己的誓言。
方才他明明在旁边看热闹,见她要被打时,心里还想着,她是该被人教训一番,但不知为何,他忽然不受控制跑出来制止黄邦歆,他也很想哭好不好?
原来他真是只大笨猪!
“天潍!”华容儿惊喜地大叫。
唉!冷天潍心里一叹,之后对黄邦歆道:“放了她。”
“不放。”
冷天潍用力一掐,黄邦歆不住哀哀叫。
“我的手、我的手!”
“哼!你的手?你的手有点气血不顺,都快变成黑色的了。”语毕,他抬高黄邦歆的手,让他好好仔细瞧瞧。“现在放还是不放?”
冷天潍把所有的不悦发泄在他身上,他不受控制的跑出来救她已经很不高兴了,这家伙还敢违背他说的话,简直欠打。
“放,快放了她。”黄邦歆赶紧对手下命令。
华容儿一被放开,便走向冷天潍,瞧着黄邦歆痛苦的脸,微笑道:“黄公子,下次还敢来闹事吗?”
“不,不敢了!”他脸色青白,直摇头。
那就好。天潍,放了他吧。”她虽不信他会信守承诺,但抓着他也挺麻烦的,不知要如何处理他也是个挺大的问题。
“嗯。”冷天潍松开手,将他往前一推,推到那群属下的面前。
黄邦歆一脱离他的掌控,仗着人多势众,便对冷天潍咆哮,“你是谁?竟敢多管闲事,我爹是堂堂知府大人,扬州可是由我爹掌管,知道吗?还有,华容儿,别以为这样就不用解释不卖人参的理由,本公子怀疑你蓄意囤积药材,你必须跟我回府,跟我爹详细说明原因。”
别以为这样他就会缩手,他要她要定了,那个好管闲事的人也不能阻止他带人回去问事。
冷天潍冷睨他一眼,不开口。
没看他心情不好吗?还敢对他大声质问。
明白黄邦歆心里打的肮脏主意,华容儿眼眸一转,蓦地勾住冷天潍的手臂,笑嘻嘻地道:“他啊!他可是我的未婚夫喔,要我去解释原因也行,让他和我一起去吧。”
冷天潍瞬间拉开与她的距离,惊愕的俯视她得意的脸。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别吓死他行不行?
“他……怎么可能?这方圆百里的大小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跟这陌生男子怎会是未婚夫妻?”黄邦歆一脸不信。想骗他?苏州城哪家闺女是否许了人家,他比媒婆还清楚。
“为报救命之恩,因此以身相许,你没听过吗?”
黄邦歆扯起一丝冷笑。“刚救完命就许给他了?你也当真快速。”
“不,这可是第二次罗!两年前,我的未婚夫救了我,我就以身相许了,你说是不是?天潍。”她扯扯他的手臂,双眼看似询问的望着他,实则充满威胁之意。
接受到她杀人般的视线,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道:“是。”
是以身相许没错,但她想以身相许的对象可不是英雄救美的他,而是他大哥。
第四章
见冷天潍点头,华容儿得意地对黄邦歆道:“你看,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下次你再来这儿闹事,小心我未婚夫不悦,错手杀了你可就不好了。”
今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拿他来威胁别人?他可不可以另觅贤人代他担此重责大任,他怕他干没多久,她所有的的仇家便会找上他,杀他抵命。
“哼!”黄邦歆眯起眼。当他看不出那名男子不甘愿的表情吗?“我看他未必是,别随便找个人来唬我,就能把我骗倒。”
“真奇怪,明明是,你硬说不是,我也没办法,反正我们的关系不会因为你质疑就不存在了。”她脸上笑着,但暗地里一直扯着冷天潍的手。
死天潍,表现得高兴点好不好,别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连猪都会看穿他们是假的。
“要我信也行,拿出证据。”她分明是想利用这懂得武功的男子逼他放弃她,当他不知道吗?
“拿出来,你也不见得会信吧?”证据,她哪有证据?
“哼!不拿也行,教他亲你一下,我就信。”黄邦歆见他脸黑了一大半,便知自己下对了药。
“他……”她顿时气弱,这比拿出证据给他看还难。
“心虚了?”黄邦歆得意了起来,他终于扳倒她一次了。
“不。”她脸上迅速堆起微笑,“他很怕羞,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姑娘。”他连姑娘家碰他的手就已经脸红不止,教他亲她,岂不是让他狂流鼻血,因失血过多而亡?
“是吗?”见她身旁男子一副想摆脱她的神情,黄邦歆又开口:“那么换成你亲他好了,不过嘴对嘴。”
嘴对嘴!冷天潍往旁边挪了几寸,生怕她真的照做。
“哼!你说我就得做吗?”要她一个姑娘家当着大家的面亲男人?笑话。
“被我戳破你的鬼话了?华容儿,乖乖同我回府,跟我爹解释不卖我人参的原因吧!”顺便解决他的饥渴。
“我哪有鬼话让你戳破,不就是个吻而已?”
说完,她迅速踩住身旁想开溜的那人的大脚。
“天潍。”想跑?戏都还没演完呢!
她猛然抓住他的手,踮起脚尖,拉下他的头,唇对准他的嘴凑了上去,在众人的惊叹声中与他亲吻。
冷天潍愣住了,唇上那柔软的触感夺走他的心神,不可思议的感觉在他胸中翻腾,久久不退。
她放开失神的冷天潍,强自镇定地对黄邦歆道:“好了,亲过了,要我去你府上,先问过我未婚夫再说。”
“哼!”自知手下的能耐不敌眼前的男子,黄邦歆只好悻悻然的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见麻烦已离去,华容儿终于松口气。
她转过头,看到冷天潍仍一脸呆滞,有些好笑地道:“喂,该醒神了。”
才亲一下就吓成这样,真没用。
冷天潍涨红了脸,伸出手指着她,“你、你竟然对我做这等亲密的事……”
“做都做了,还计较什么,大不了让你亲回来。”她闭上眼,噘高红唇等着。
冷天潍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全身直冒汗。
过了半晌,华容儿张开眼,狡诈的看他,无赖地道:“是你不要的,可别说我占你便宜喔!”
冷天潍不自在的转开头,不发一语。
见他无话可说,华容儿一笑,走向药铺门口安慰起吴叔。
“吴叔,那家伙已经走了,别再伤心了。”
“小姐,我对不起老爷和你,好好的一间铺子,现今变成这样,这是华家祖传的铺子啊……”吴叔泪流满面。
华容儿劝道:“吴叔,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人没事就好,铺子整理整理就恢复原状了,不是吗?”
“可是我差点害小姐被那衣冠禽兽带走……”这也是他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
谁都知道黄邦歆那畜生专爱糟蹋良家妇女,小姐若被带走,下场是他不敢想象的。
“只是差点,他又没有成功,而且他也不见得能占我便宜啊。吴叔,你再继续自责,我可要生气了。”
“是。”
“那我们赶快动手整理吧。”然后她开口叫着不远处那个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天潍,快来帮忙!”
“喔。”冷天潍只好低着头往药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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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潍。”华容儿叫着前方的男子,只见他肩头一缩,像只耗子似的往前直窜,逃之夭夭。
还跑!
这几天都跑给她追,藏给她找。
她最近才发现其实自个儿的家挺大的,连找个人都这么困难。
“别跑!”气死她也,她今天一定要逮到他,否则就跟他姓。
冷天潍不理会身后人的频频叫喊威胁,匆匆的在回廊上奔跑。
然而在转个弯后,他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转进死路里,他慌张的转过身,看到气喘吁吁的华容儿正目露凶光,一步一步朝他接近。
未等他有进一步的动作,华容儿便先开口:“你敢施展轻功跑掉,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他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忙不迭地道:“嗨!容儿,真是巧遇啊!”
“呵呵!对呀,这真是太巧了。”巧到她跑遍整个华宅,弄得满身大汗后才“遇上”他。
见她越走越近,他露出体贴的微笑,道:“既然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那我们先在此别过吧。”
“不,再累,见到你后一点也不累了,天潍。”还想溜?
他慢慢退了几步,背部便抵上围墙,他扬起十分无邪的笑容回应,“呵呵!容儿,你真是会说笑。”
她停在他前方一步远之处,拿起手巾为他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多谢你捧场,我还不知道自己说的笑话会让你笑到满头大汗。”
“嗯!容儿,你真是太贴心了,有谁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他绷紧身子,不敢躲避她明为擦拭,暗地里却是捏他的那只玉手。
“是喔!那对于如此贴心的我,你还老是躲着,是什么意思呢?”别以为称赞她,她便会忘掉这件事。
他满脸无辜。“我没躲啊!”
“那我刚刚叫你,你怎么不回应?”哼,想装胡涂?
“唉!最近我眼睛抽筋,嘴里生疮,又有点失聪,可能因此没听清楚你的叫喊吧。”
“是喔,有病不医不太好吧?跟我说一声,我会立刻替你这可怜的病患治病的。”有病是吗?让她医,即刻药到人死。
“不,不用了,怎么好老是麻烦你呢?”
“不麻烦,谁教我们住在一起,你又是我的宝贝病人呢?”她勾起迷人的微笑,从腰带中抽出一根银针。
又抽出针来?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和那根东西。
“容儿,我想,医病也不急在这时嘛!”
“你不急,我可急了,医者父母心,身为病人的你是不会懂的。”
“我懂,但我怕这么仓卒会累着你的。”
“不,我说过,为了你,我一点也不累。”
“容儿,听到你这么说,我实在太感动了,我不忍让你这么受委屈。”
“我无所谓,天潍。”
再演啊!她就不信逼不出他的真话来。
“唉!容儿,我过去真是错看你了,没想到你是这么好心肠的大夫。”
“既然你都如此赞扬我了,那我不医还真不行。”
冷天潍一见银针朝他脸扎来,立时往左侧闪躲。
华容儿扑了个空,银针深深的插入石墙里。
他咋舌看着她。天,她真要他的命不成?
“哎呀,你可别躲,万一扎到眼珠子可就不得了了。”她好整以暇地微笑,暗暗施力拔出银针,在他面前抹去上头的白灰。
明明对着他的眼睛扎还这么说。“容儿,我忽然好了很多,不必你费力医治我了。”
“这说不定是回光反照,还是好好医病才是正途,不是吗?天潍。”
见她再次举起手,冷天潍马上漾着讨好的微笑。“是,但病好了就不用再医了,不是吗?容儿。”
“是没错,但你的大夫可没说你痊愈了,天潍。”
“可是大夫也没把过脉、看过病,怎知我的病没好呢?”
“因为你的大夫懂得看病人的气色呀!天潍。”
针又再次朝他扎去,他赶紧扣住她的右手腕,针就在他脸部前约莫一寸的地方摇晃着。
“病人可真顽皮,捉住大夫的手怎么行呢?”华容儿将身躯挨近冷天潍,轻笑道。
感受到她如兰的气息吹吐在脸上,他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语气不稳地道:“那、那是因为大夫不顾病人的意愿,病人才会制止她。”
“那病人的脸为什么会越来越红呢?”她眼瞳中闪烁着笑意,直盯着他无措的眼。
他把脸偏向一旁,放下她的手。“因为天气热,自然会脸红。”
最近他不知怎么回事,心里头老是怪怪的,而让他有这种怪异感觉的人便是华容儿。
不知为什么,一见着她,内心便涌起莫名的骚动,让他不安又恐惧,想见她和不想见她的念头不停反复,令他不知所措。
他是哪里出错了?会不会是因为天气太热了,才害得他出现种种异常的情绪?
“是吗?”华容儿收起银针,抚着被他抓得有些疼的手腕,悄悄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是啊。”冷天潍则悄悄地往墙角移动,躲避她无形的束缚。
这时一道询问声传来,“小姐,冷公子,你们在那儿做啥?”
小梅听到庭院的角落传出对话声,不由得前来采看,见着两人身体似乎快要贴在一起,她不禁好奇的问。
哎呀,真可惜。华容儿敛去眼里的捉弄,回头对她道:“我在跟天潍讨论针灸对失聪是否有疗效。”
跟冷公子讨论?他失聪了吗?小梅一脸不解。“喔,那讨论的结果呢?”
她盯住他欲躲避的眼神,意味深长地笑着,“看样子好像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