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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的过火 page 13 作者:刘小凝

  别太苛求她!他想起聂彻的话。什么嘛!这种小孩就是太欠缺管教了,才会自甘堕落。

  动作漂亮地把炒饭撩起锅,霎时,厨房内香味四溢,令人垂涎。

  “黑岩冷凌,反省过了,就可以出来吃饭了。”他敲着浴室的门,语气仍是不怎么友善。

  咦?没有动静?

  “黑岩冷凌?”

  搞什么鬼?他打开原本就没上锁的浴室门。

  “该死!”又是一声咒骂!

  严浩迅速地抱起用刮胡刀割腕自杀的冷凌。

  该死!割一刀还不够,手碗上满是刀痕,整个人冰冰得像一具死尸。

  该死!这么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活,你知不知道有些人想活得久一点都无能为力?

  不知怎么的,当年他抱着迎秋的感觉又浮现了,他居然不希望她就这样离开。

  第十章

  冬末了。

  清晨,小雪飘舞了起来。

  第二十四天了。

  聂彻早上在梳洗过后,也顺便帮蓝可情做清洁工作,日复一日。

  湿毛巾轻轻拭过她的脸庞。

  “阿彻……”突然间,一阵好细的声音,从可情的嘴中逸出。

  聂彻拿毛巾的手霎时停住了动作。

  “阿彻,是你吗?”她缓缓地睁开那双仍无焦距的美眸。“阿彻?”

  “是我,是我!”一颗泪珠笔直地掉落,他就知道她一定会回来的!回到他的怀中。

  “你哭了?”她的脸上有他的泪。那是一种压抑很久很久的情绪,混合着深情,滴落下来。

  他紧紧地拥着她,不肯松开。

  她则是顺着他,没有半点挣扎、半丝儿抗拒。

  “阿彻,你一直都在这里。”这句话是肯定句。昏睡当中,隐隐约约,她就是能感觉到他一直都在她身边。

  “嗯。”

  “我看见了妈妈,她说你希望我回来。”在他怀中抬起头。“是真的吗?”

  “嗯。”

  “阿彻,你的伤要不要紧?”他记得他也中弹了,语气有些焦急。

  “没事。”他感受到拥抱她的温暖。

  “真的不要紧吗?”

  “嗯。”他的下巴抵住她的发丝。“永远不允许你再拿身体去挡子弹了,听见没?”

  她虚弱地漾起个微笑。“阿彻,我好渴。”

  聂彻转身倒了一杯温水。“慢慢喝,不要呛到了。”

  “阿彻,我觉得现在好幸福。”不管他爱不爱她,最起码,他不再恶言相向,不是吗?

  “我们可不可以这样一辈子,再也没有争吵,没有仇恨……”声音愈来愈小,却是无比的坚定。“阿彻,我好爱好爱你。”

  聂彻被她的话震动了,激动莫名地搂紧她。“赶快好起来,你还得帮我生好多好多宝宝,听见没?”

  她在他怀中轻轻地点头。

  这就够了,虽然他还是没有说出那三个字,但他肯让她生他的宝宝了。这就够了,她该满足了。

  “阿彻,你可不可以帮我找个女护士过来?”她大概是躺大久了,全身都好酸痛;如果可以洗个热水澡,应该会舒服点。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聂彻立刻紧张起来,伸手掀开衣服,打算看看她的脸前的伤口,另一手摸上她的额头。

  “不是啦!”他的举动让她脸红,想推开他的手。“我想洗澡,躺太久了,怪怪的。”

  “我帮你。”他看着她因害羞而泛起的两片红晕。“该看的早看光了,这是丈夫的权利和义气。况且,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他轻捏她的小鼻子。

  丈夫?他说他是她的丈夫?

  他的转变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反而忸怩了起来。“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是你最亲密的人,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对。”他扶她坐好。“我去帮你放水,乖乖地等着。”

  不一会儿,浴室里弥漫着氤氲热气,泛满水意。

  “来吧!”他横抱起她。“记住,不可以乱动,伤口不可以沾到水。”

  她无言地让他除去身上的衣服,然后聂彻用特殊材质的防水布条把伤口围住。

  就是这样的自然、这样的亲昵,没有一丝丝不妥,没有一丝丝不安。

  两个人都是用心地感受这份感动与心悸。

  沐浴后,他为她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将她轻置在床上。

  他把她的头发撩开,慢慢地揉搓她颈部的肌肉。

  “阿彻!”

  “嗯?”他认真地想帮她解除肌肉的酸痛,不愿让有一丝丝的不舒服。

  她却握住她的手,将之搁置在她的肚子上。“这里以后会有你的宝宝喔!”她的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幸福,怀有他的孩子,是她最大的心愿。

  “会有很多很多,起码四个。”

  “阿彻,”可情回过头来,寻找他的胸膛,紧紧靠着。“阿彻,我没有让别人碰过我的身体,真的,除了你以外。”

  “我知道了。”

  “你不可以再误会我了。”她比了比心脏。“这里会痛的。”

  “嗯。”他轻轻点头。

  聂彻用被子围住他们俩,围住暖暖的爱意。

  ###################

  没有星子的夜晚,黑岩冷凌冷冷地瞪着天花板。

  哈!好个“祸害遗千年”,连妈妈也不要了。

  “为什么闹自杀?”严浩进门来,劈头便问。

  冷凌理都不理,当他是空气。

  “我问你,为什么自杀?”口气不甚耐烦。

  冷凌缓缓回过头,直盯着他。“我什么都玩过了,就差‘死’这一样,试试看也碍着你啦?”

  “无知!”他厌恶地骂道。

  “我就是。”

  “孩子是谁的?”他有权过问,她的命兼肚子里的那个都是他救的。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

  “真的厉害呀!滥交到连孩子的爸是谁都不知道,佩服!”

  “是你的。”如果真是他的孩子就好了,她也用不着受那么多苦,不用这么烦恼。她会好好地生下宝宝,全心全意地照顾。

  “无聊!”他真是受不了她!对这种不知死活的女孩,他一向没什么耐性。

  他要是黑岩羽龙,早就把她给捏死了,不会留她活到现在。他瞪她一眼,旋即甩门而出。

  走吧!走吧!她不稀罕,一点儿也不稀罕。

  她会去找个很爱她的人,然后他会疼她、会关心她、会照顾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孩子是谁的?

  她无助地摇摇头。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如果……

  不可以,千万不可以!

  她慌慌张张地下床,找到在客厅的严浩。

  “我不要孩子了。”

  他看了她一眼,继续盯着荧幕。

  “我想要拿掉小孩。”

  这回换他当她是空气。

  她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拿……掉?”她一个人会怕。

  “孩子是谁的?”他坚持要知道,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在意。

  “不知道。”她诚实地回答。

  “等你想清楚再来跟我……”

  “我真的不知道!”她打断他,声音有些尖锐。为什么没有人肯相信她?

  “随你。”他关上电视,往卧室走去。

  “你好残忍。”他非得逼她说出那么难堪地过往吗?她是那么努力想忘掉啊!

  “我恨你,恨你……”她在他身后尖叫,虚弱的身子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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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严浩点起了烟。

  但他就是看不懂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女孩,如此荒唐的生活。

  脑中浮现了她慌张无助的脸孔。明明害怕得要死,却又倔强得想隐藏起来。

  他不会害她的,他只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十七岁的孩子,却堕落至此。

  他烦躁地捻熄了烟头。他必须要和她好好谈谈,他不愿她毁了自己。

  冷凌蜷首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冷凌!”他急忙跑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脸颊。

  该死!他居然忘了她的身体还虚弱得很。

  “冷凌!”他急唤。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迎上他布满焦虑的双眼。

  他这个举动算是关心她吗?“放心,要死也不会死在这里。”她仍是死要面子。而她所认为的“面子”,只是想保有她最后一点点自尊而已。

  他抱起她,走向她的房间。“我没有和孕妇吵架的习惯,尤其是只有十七岁的女孩。”

  “好巧,我现在也没有力气和你吵架。”

  “先睡一觉,有事等睡醒再说。”他把她安置在床上,拉起了棉被。

  “带我去拿掉……”她的声音没有了以往的任性与蛮横。“求求你。”

  她的眼睛飘向别处,不愿再看到他对她的嫌恶。

  敢情她从没有低声下气过?连求人都这么没有礼貌,看起来一点诚意也没有。

  “睡醒后,想清楚再来跟我说。”这算是答应了吧?

  他拧熄了床头电视机,准备离去。

  “谢谢你。”

  “快睡吧!”

  ###################

  一星期后。

  车了疾驰在道路上,景物飞逝而过。

  黑岩冷凌把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情绪复杂得连自己也分不清。

  她,杀了自己的小孩。

  如果,宝宝不是在那种情况下有的,她会好好爱Bɑby的,她会带着Bɑby好好过日子,过新的生活。

  “下车。”严浩叫回神游虚的冷凌,车子停在聂彻的临时别墅车库中。

  他带她进入别墅,在花园里看见了聂彻和蓝可情。

  “阿彻。”严浩开口跟好友打了声招呼。

  “阿彻,是严浩吗?”可情问道,她似乎听见了严浩的声音。

  “嗯。”聂彻轻声回答。

  冬天的阳光暖暖和和的,舒服得令人想晒个够。

  此刻,可情倚偎在聂彻的怀里,感受大自然的呼吸。

  好美好美的画面——看在黑岩冷凌的眼里,却有如针扎般的难受,嫉妨啃蚀着她的心……什么也没有,没有人愿意疼她。

  “冷凌,你也来了?”聂彻把冷凌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小莲的年纪也跟她差不多呢!“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语气充满关心。

  “我……没事。”只不过刚刚杀死了自己的小孩,她嘲弄地在心里加上一句。

  “阿彻,我有事想和你谈谈。”严浩言下之意,就是要清场的意思。

  “我先把小情抱回房。”

  “没关系,阿彻。”可情微笑地摇了摇头。“我想多晒一下太阳。”

  这些日子她感动于他的体贴,却也难过地发现她造成他多大的不便,非但不能替他分担一些工作,还处处给他添麻烦。

  “嗯,那你跟冷凌聊聊,冷凌的母亲是台湾人,她会说国语的。”聂彻转向冷凌。“帮我照顾她。”

  “知道了。”

  于是两人大男人走进书房,留下可情和冷凌。

  “白尚礼在被警方缉捕时,意外地从二十九层的高楼摔下,当场毙命,死相甚为难看。”

  孬种,连承担自己所为的勇气都没有,他就不相信是“意外”。不过人都死了,他也懒得去查证,把时间花在那种人渣身上太浪费了。

  “嗯。”聂彻点点头,这个消息他今天也接。“那白氏现在的情形呢?”

  “一片混乱,孟老大在等你做决定。”严浩转了转笔杆。“毕竟现在股权最大的是你,只是白氏里面的那几个败类还不知道而已。”

  “嗯,告诉孟老大,我会处理的。”聂彻整个人向椅背靠去,心中无限感慨。

  仇,他报了。但横在眼前的却是他和小情两人彼此的残缺和伤害。发生过的事,怎么也补救不回来了。由玻璃窗看出去,小情正好背对着他。

  呵!他的女人啊。

  他会用一辈子来照顾她的,弥补不回来折就让它过去吧。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为她建造一个更安适的城堡,让她快乐。他们禁不住再一次的互相伤害罢了,至少,他绝不允许自己再伤害她了。

  八年的感情让他明白了很多、体会得很多,后半辈子的他是被派来为她遮风挡雨的。

  “冷凌在你那边还适应吧?”照顾黑岩冷凌是飞鹰组头头黑岩羽龙所开出的条件。而他在听了那个小女孩的遭遇后,更把照顾黑岩冷凌当成责任了;而且严格说来,他们都是间接伤害她至此的凶手。

  没想到后来发生了许多事,在告知黑岩羽龙后,这个“重责大任”便落在严浩身去。

  “刚去医院回来。”他想替她保留一些。

  “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得出来严浩在隐瞒某些事,是为了保护冷凌吗?“她看起来神色不对,难不成……”他想到她在川崎手上的那些日子。

  而这些,严浩并不知道。

  “就如同你所想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带个未成年的女孩上医院堕胎。“十七岁的年纪却自甘堕落得可以。”语气中没有半点儿的嘲弄,只有关心。

  “别对她太苛求。”聂彻语重心长。也许拿掉孩子是件好事,至少冷凌可以重新来过。

  “莫非……你知道些什么?”聂彻向来不替别人说话的,只要事不关己,他绝不插手。

  “不美丽的故事。”聂彻轻声叹息。

  “我有权知道!如果她是我的责任的话。”他问过她,却死也不说。

  于是,聂彻开始说起冷凌的故事——

  “在黑岩冷凌七岁以前,她没有过过一天正常的日子。

  “那时候,黑岩羽龙四面受敌,在不得己的状况下,只好带着她们母女四处逃亡,有一餐没一餐的,有时候甚至连条可以御寒的被子都没有,冷凌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童年。

  “七岁那年,黑岩羽龙受到日本飞鹰组的老大川崎造一——也就是川崎造二的父亲重用,生活才安定些。

  “但因为黑岩羽龙所掌管的地盘尽是些声色场所,所以冷凌不肯去学校上课,那时候她甚至学起那些混混来闹场子,要不就学舞娘,让黑岩羽龙伤透脑筋。

  十二那年,川崎造一意外地在临终前把位子让给黑岩羽龙,据说是因为他得知川崎造二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川崎夫人红杏出墙下的孽种,于是一气之下便断了父子之情。”

  聂彻点了根烟,续道:“冷凌十四岁那年,黑岩夫人因癌症去世。过没多久,黑岩羽龙因为思妻太甚,又加上被人下药,强暴了自己的女儿。”

  “你是说……”严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黑岩羽龙在现场,肯定被他给海扁一顿。他为她心疼。

  “他强暴了黑岩冷凌,尽管事后他想过以死来解脱,但他仍选择活下来,毕竟那年冷凌才十四岁,还需要照顾。

  “没有人知道冷凌当时的心情,她一个人自己走了过来。后来的事,黑岩羽龙自己也不太清楚,或许是因为对冷凌的愧疚感,所以对冷凌放任得很。

  “至于之后的事,黑岩羽龙没说,当然他也不可能会知道。我想,冷凌肚子里小孩子是在川崎造二手上的时候有的。”

  故事说完了,非但不美丽,还残忍得很。

  室内一片沉默,两个男人各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我要带冷凌回台湾。”严浩开口打破沉默。

  “嗯。”严浩会这样说,就表示他愿意负起照顾黑岩冷凌的责任了。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全心全意地照顾小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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