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泼辣的女人,够性格!这下钮雨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只是这女人怎么以前他从 没见过?欧祖立十分纳闷。
欧祖立没马上还她皮夹的意思,只是兀自低头思索咕哝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你叫叶什么来著?……哦!对了,叫叶婷!”
眼瞎耳聋了?这家伙是怎么混上七楼的?整栋大楼谁胆敢不知“美丽的刺猬”
这响亮的名号,它的真正主人就是叶婷!她诧异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你以前是哪个单位?怎么没见过像你这么有个性、有味道,又美丽得令人惊叹的 女人!”欧祖立啧啧称奇地盯量著叶婷,那贪婪的眼神仿佛恨不得把她给一口
吞掉似的。
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为免得他被扎得满身刺,钮雨急忙地拉他到角落窃窃私语— —“她的外号叫“美丽的刺猬”,楼上楼下没人不知道,也没人敢招惹!怎么你在总公 司这么久,会不知道这一号危险人物?”
荣幸!荣幸!始终威名如雷贯耳,今天总算见了庐山真面目。赫!果然名不虚传, 有意思!美丽的刺猬?欧祖立似乎有意想试试被刺札的滋味。
“喂!你们两在耍什么诡计?少啰嗦,把皮夹还我!”全是一丘之络,一个让她倒 楣透顶;一个害她平白走了一趟警察局。
﹁物归原主实乃天经地义,只是不知你要怎么酬谢我这个拾金不昧者?﹂﹁那你倒 说看看我该如何酬谢你?﹂叶婷冷冷她笑,嘲讽说:﹁是要我以身相许呢?还是学你这 个老同学,先请我吃顿饭,再把我调到你的部门,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主 意听起来倒不癞!如果可能的话,我倒也不反对!﹂欧祖立和她卯上了,这女人够呛 的,他喜欢!
“在机场捡到人家东西,就该马上交给航警局,你害我白跑了一趟警察局,我还没 找你算帐,你居然敢向我要起人情来了!”叶婷展现泼辣本色,开骂了起来。
冷眼观战的钮雨,幸灾乐祸地瞧著欧祖立。怎么样?这回可遇上对手了吧?
“老同学,看来你以后的日子要在水深火热中度过了,保重!保重!”第一回交手 不是殊死战,欧祖立没打算杀个你死我活,不过,他可不放过任何机会,先消遣钮雨一 番,依然是那洒脱神情,泰然自若地离去。
“喂!我的皮夹还我!”叶婷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
“我会拿给钮经理的。”
“喂!你得负责帮我要回来。”叶婷转身对钮雨说。
这算哪门子的道理?秘书上任都还没替经理办到事,他反倒先得听她使唤,替她跑 腿。
***
是和关如倩朝夕相处十来天的关系吗?一下子和丁琳独处,欧祖立反倒觉得不习惯 ,甚至有些尴尬了;同时,他也看得出丁琳的紧张。不过,不管怎么说,擅于掩饰的他 ,毕竟也是打破尴尬沉默的高手“十几天没见,过得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丁琳刻意回避欧祖立,把目光闪躲到窗外,僵硬地笑。“度假还 愉快吗?”
“放松心情,什么都不想,只是尽情玩个痛快——就这么回事。”欧祖立轻描淡写 ,他清楚那是丁琳的痛,说得太多,恐怕伤她更深。“我想,这几天你和钮而共同工作 ,应该要比跟著我愉快多了。”
丁琳沉默不语,这的确是事实,至少和钮雨,没有任何感情困扰牵扯著她。
“三年不见的钮雨,倒是令我刮目相看了。看不出以前愣头楞脑的小毛头,现在胆 子居然比我还大,连咱们公司最厉害的女人都敢碰,如果以前那场爱情追逐战搬到现在 来上演。谁胜谁负可就难说了。”欧祖立话中有话。
只是,丁琳听不明白,是他想再挑起这场追逐战吗?那他又将关如倩置于何处? 况且,她也不想再成为被竞逐的猎物了;昔日被他视若珍宝的猎物,终究还不是被他弃 之不顾了?
“钮雨好像有意思追叶婷。”丁琳似想表明三年前的追逐战,将不可能重演。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这次可真是玩大了!”那女人,连他都没把握,钮雨这温吞 的家伙又怎么玩得起?
“感情这东西很难说,没有谁玩得起、玩不起的道理,我倒觉得他们俩挺登对的。 ”这是她从欧祖立身上学来的,如今反倒讽刺地反丢给他。不过,钮雨和叶婷两人郎才 女貌倒是事实,她甚至都莫名地嫉妒起叶婷了。
“也对!钮雨这小子,是该有人教他怎么谈恋爱了。”欧祖立有些恍惚。
他自己又懂得什么叫恋爱?什么是爱情吗?露骨一点地说,他不过是玩弄爱情游戏 的无赖!天哪!她竟成了被他伤得最深、最无辜的受害者。
“对了,你母亲最近病情怎么样了?”欧祖立关心地问。
“最近她气色好多了。”他还懂得关心吗?他向来不是从不过问的吗?
“晚上我没事,陪你去探望她,好吗?”
丁琳迟疑半晌,终究还是摇头拒绝。“不用了,医生交代尽量让她多休息,避免有 太多访客来打搅。”
“丁琳……”他清楚丁琳拒绝的原因,难得地诚恳说:“我知道,目前你还没办法 重新接受我,但至少我们的关系应该不至于只是个同事,难道,连做个朋友的机会也不 给我吗?”
在丁琳惶恐的心态上,她和欧祖立之间,朋友这关系早已不复存在了,在她单纯的 心思里,朋友几乎和爱情划上了相同的等号,在她已经释放情感之后,又如何能苛求她 对于朋友与爱情问的感情,能划线分明地收放自如?这——她办不到!
“你……你和关如倩怎么样了?该……该结婚了吧?”笨噢!干嘛亲手去戳伤自己 的痛!
“就这么回事,大家玩得高兴!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欢让婚姻来束缚我。”欧祖 立忽略了她的感受,说得轻松自在、毫不避讳。
“你不怕到时候给踢出这栋大楼?”万一关如倩逼婚不成,这工作,欧祖立肯定也 干不下去了。
“再说吧!”对于感情,他从不去考虑后果的。“也许很多人以为我想攀裙带关系 ,直步青云,但是你应该清楚我的个性。对爱情,我虽然……放任了些,但我绝不会拿 爱情来当成为了达成某个目的的手段。”
这是欧祖立对爱情的放任哲学。三年来,丁琳始终无力反驳,至少在欧祖立的哲学 里,爱情并非是个廉价商品!
“在夏威夷,我没买什么东西,只选了这个送给你。”是只雕工精细的银制胸针。
当时关如倩也看上这个胸针,欧祖立没送给她,更大胆地向她表示要送给他一生中 最爱的女人。
“难道我不是你最爱的女人吗?”当时关如倩的醋劲,比夏威夷的海浪还吓人。
欧祖立还是没给她答案,因为在他内心深处最钟爱的女人是——丁琳!
“我不能收。”丁琳克制著企图伸出的手。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没资格了,你应该送给如倩才是。”
“这个礼物,除了你以外,没有人有资格可以拥有它。”欧祖立又闪出那足以令丁 琳窒息的深情眼眸。
办公室外传来急促地蹬蹬的高跟鞋声,欧祖立极为熟悉那脚步声,慌乱里急忙将胸 针塞进丁琳手中。
“没打搅你们吧?”阙如倩先俏皮地探个头,再走进去。
丁琳心虚地紧张含笑摇头,忙将双手藏到身后。
“什么事?”在丁琳面前,他居然还有办法对另一个人做出温柔体贴的模样。
“没有啊!人家在一家百货公司看上一件衣服,不知道好不好看,要你陪我去做 决定。”阙如倩撒娇。
丁琳别过头,破碎的心叉开始滴血,她恨不得将手上的胸针朝欧祖立脸上砸去。
“可是我现在正在上班。”欧祖立推辞。
“十几天的假都放了,也不差这半天,丁秘书应付得过来的。”关如倩转头问丁琳 :“丁琳,你应该没问题吧?”
“没关系,你们尽管去,我应付得过来。”丁琳怀疑自己怎么还笑得出来,她只希 望这残酷的情景,尽快在她眼前消失。
无奈,欧祖立还是被关如倩给硬拉出公司。
只觉一阵恍惚晕眩,丁琳无力地撑住桌面,几滴泪水也随之消落在桌面上,溅起破 碎的水花!
天哪!什么时候他才能停止对她的折磨,她怕自己再也支撑不住了……***
跟个娇宠成性,不知烦恼及忧愁是什么东西的富家千金出门,难道只为了买件衣服 那么简单?
当然不是!不过对欧祖立来说,这倒也不是件苦差事。买了衣服后,索性藉“顺道 ”理由,又逛了几家百货公司,再吃了顿浪漫的烛光晚餐,之后关如倩仍然不打算就这 么放过他,兴匆匆地又栽进了迪斯可舞厅,在五光十色、震人耳膜的舞厅中待了整晚, 直到近凌晨才两腿发软地出来——这还算早哩!
只是在回家途中,关如倩那开朗的个性,却一反常态,沉默地凝望窗外。
“怎么了?今天玩得还不痛快?”虽然对关如倩关怀询问,但他可没有精力再陪她 疯下去了。
“还好啊!”转头间,关知情又露出阳光般的笑靥。“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有什么 魔力,会让我放弃那群阿猫阿狗,而宁愿只跟你在一起?”
“你都说他们是阿猫阿狗了,他们当然就不能和我相提并论。”
“而且跟你出来,反倒比跟那一票还要玩得痛快尽兴。”她就是喜欢他那充满自 信的傲气。
“要不要我告诉你秘笈在哪里?”
瞎掰!玩嘛!不就尽情地疯,哪还有什么秘岌?不过她倒想听听,他能掰出什么歪 理!
“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是彼此不要给对方任何的压力与负担。”
“什么压力、负担?”她听得满头雾水。
“你难道没有听过“有点黏,又不会太黏”这个广告词?这是最聪明的女人,不要 把男朋友黏得太紧,以免过大的压力压得男人喘不过气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只要 尽情的享受,千万不要逼男人给你一些不切实际的承诺,不要一次又一次想要从男人身 上印证他究竟爱你有多深!更笨的女人就是想用婚姻来束缚住男人,如果是这样,即使 再爱你的男人,也会被吓跑的。简单地说,尽情享受眼前的浪漫快乐,让爱情顺其自然 ,别去强求!”
“哦!——”关如倩似懂非懂,鬼灵精的思索半晌,诡异一笑。“那以后我找你出 来,你可得小心喽!”
“怎么说?”欧祖立哭得有点不安。
“搞不好,哪天我就直接拉著你上法院。”
“上法院干什么?”告他欺骗感情不成?
“当然是公证结婚喽!宣告我的所有权,判你婚姻监狱无期徒刑。”
欧祖立顿时一脸错愕!他险些被她的话吓出一身冷汗,或许以后他真会娶关如倩也 不定;但目前为止,至少在这两年——免谈!他老兄可还没玩够,要踏进婚姻那可怕的 坟墓,无异是宣判他无期徒刑!
“你不是开玩笑吧?”欧祖立笑得心惊肉跳,这女人到底和丁琳不同,没料准什么 疯狂事干不出来,而且真要闹起来可不是好玩的,肯定比“美丽的刺猬”更教人吃不消 。
“那可说不定。”关如倩一副随时都准备付诸行动般,她忍不住替女人出气:“女 人哪有你们男人那么“伟大”,将所有精神放在工作上,而把爱情当做生活调剂品! 爱情可是女人生命的全部,最终期望的结果当然是披上婚纱走进礼堂,你把女人一生最 大的赌注当游戏来玩,实在是太自私了!如果我是命运之神,肯定立刻判你下地狱!”
欧祖立闻言一阵心悸!这番话仿佛是关如倩在为丁琳出气。难道是他失算了,当真 天下女人都将婚姻当成是一生最大的事业?包括眼前这个娇娇女?所不同的,只是性格 差异而已?
送阙如倩回到关家门口,他甚至吓得不敢再进去喝杯茶!
不想直接回家的,但途中有家花店正要拉下铁门,他匆忙地买了束花——丁琳应该 还在医院照顾丁母吧?
他不暇思索地立即驱车住医院方向驶去。
悄悄走进病房,聘雇的看护不在病房,只见丁琳柔弱的身子,压著手臂趴睡在床沿 ;而病榻上,丁母死白的病容,看不出是熟睡,还是……他蹑著脚步,将花摆在丁琳那 惹人疼怜的睡脸旁,将挂在床尾的外套披在她薄弱的身子上。欧祖立悄悄进门,又悄然 无声地离去。
放弃丁琳,难道真是错了吗?回家途中,欧祖立不断思索著。
***
叶婷接任秘书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协助钮雨与国内一家大工厂签定外销合作的事宜 。
是个大cAsE,自然疏忽不得。昨晚她与瞌睡虫、周公大战了三百回合,好不容易才 做好了签约前的所有完整的准备资料,并且备妥了台约书。一大早,她第一个冲进公司 ,战战兢兢地准备迎接第一项挑战!
紧张什么嘛!一旦砸锅,不正好又可悠哉地回三楼干她轻松的课长?但是——面对 钮雨,这面子怎么挂得住?她可拉不下这个脸!
“钮雨这家伙怎么到现在还不来?明明知道今天要签约的。”叶婷嘀咕著,谨慎地 重新检阅了昨晚在脑筋昏沉下整理出来的资料后,还没见钮雨的影子,怎不教她忐忑坐 立不安啊!
其实,在公司人事纪律里,主管迟到是件相当严重的事,更何况身为高级主管的 钮雨,她料定那家伙没多大的胆子敢迟到,所以她大可不必操这个心。说来好笑,要说 她担心钮雨赶不上这个签约,倒不如说是自己期望钮雨的出现,能使她一颗此忑不安的 心到一种可依靠的踏实感。
哈!怎么窝囊起来了?不过是第一件任务,居然就对那家伙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感! 毁了!毁了!
想安抚不安的情绪,叶婷开了电脑准备将今天的签约资料输进档案,以待日后备查 ,哪知萤幕才打开,竟跳出了几个字昨天晚上谢谢你为我披上外套,还有你送的花。丁 琳!
丁琳?不就是丁秘书吗?哇!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挺温柔浪漫的嘛!既披外套又送 花的,不把丁琳感动得痛哭流涕才怪哩!
他们的关系,到底好到什么程度了?初恋?热恋?还是已经两心相许、论及婚嫁了 ?莫名地,叶婷搞不懂怎么心底会浮现一丝似有若无的惆怅,像是……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