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关耿一弯身,温柔地问。
「我……我以为你去找紫柔了……」
低沈的笑声充满愉悦。「我真喜欢妳嫉妒的模样,那让我感觉到妳也是爱着我的。」
「我不管啦!你说,她是谁?」
关耿一一向不喜欢骄蛮的女人,可显现在夏易蓉的身上,却别有一番独特的风情,使得他心痒难耐。
他不顾两个小鬼的暧昧笑声,一把将夏易蓉搂进怀里。「她只是个朋友,受婆家欺凌,离婚了,我正好适时地伸出援手。」心中不禁捏了把冷汗,幸好当初没跟紫柔有亲密关系,否则为了夏易蓉,现在恐怕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你喜欢她?」
关耿一亲亲夏易蓉的脸。「我喜欢她。」感觉她的身子一僵,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可我爱妳。」
是谁说科技人士是罗曼蒂克的杀手?想不到他三百两语就把她给摆平了。
「蓉?」关耿一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魅惑。
「嗯?」夏易蓉静静地倚偎在他怀里。
「嫁给我,好不好?」
「……好。」她不想再担心未来了,此刻,她只想嫁给他。
关耿一、夏易萍、夏易安闻言皆大声欢呼,关耿一更是立刻拿出无瑕的钻石戒指,快速地将它套进夏易蓉的手指,然后抱起她,转得头昏脑胀后,又亲密地握着她的手切蛋糕。
「你都算好了?」她瞋他一眼。
「我心里其实是七上八下的,所以才要易萍、易安帮忙坐镇。」
「对啊!」夏易安心无城府地老实说:「关大哥说若大姊不答应的话,就轮到易萍跟我出马!」
夏易蓉瞪了他们一眼。「你们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坏孩子!一声不响地就跟陌生人走,不怕大姊担心吗?」
「关大哥可不是陌生人吶!」夏易萍反驳道。「他是姊夫!」
这话说得夏易蓉哑口无言,关耿一则是满意得不得了。「说得好!来,敬我们一家人永远快快乐乐!」
「姊夫,这饮料好好喝唷!」夏易安一口气喝完一整杯。
「你别喝太快。」关耿一笑道:「那是鸡尾酒,里面含有酒精成分,当心喝醉了。」
「你让未成年的孩子喝酒?!」夏易蓉谴责他。
「我这是在教他们生活经验。记住,以后人家要是骗你们喝这种甜甜的饮料,千万不能喝,不然喝醉了就任人摆布了。」
美食当前,两个小鬼怎会客气?当下立即享用了起来。
不久后,酒足饭饱的两个小鬼,睡得人事不知。
而因为双方对彼此的心有了着落,因此,春风得意的关耿一点燃了的热情,不胜酒力的夏易蓉则释放着火热。
整晚,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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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的假日过后,公司里的员工明显地感觉到总经理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喜气。
是接到客户的大订单吗?好像不是,因为业务部的人说公司的营运正常,稳定地进步中。
那要不就是红粉知己了!可是最近都没听说总经理有什么新欢啊!
关耿一当然也听见了这些耳语,甚至连跟他走得较近的一级主管们也忍不住探询,可他只是笑笑,完全没打算透露任何蛛丝马迹。
等清除了闲杂人等后,他走出办公室,见夏易蓉正微微侧身,专心地在计算机上绘制表格,他俯身亲亲她。
「吓!你又来了!」她嘀咕地轻斥。「老喜欢从后面偷袭!」
关耿一无辜地埋怨道:「我要不用偷袭的,妳根本不让我接近妳半步。」
「上班时间本来就要正正经经的。」
「唉,我也知道啊!」他大声地叹气。「这句话我以前也常常挂在嘴边,可是遇上妳以后就失灵了。」
「总经理……」她恳求。
「好、好!」关耿一没辙地举双手投降。「妳不让我宣告我们的关系,也不让我公布我们俩已订婚,还得当作我们俩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真搞不懂妳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又不是见不得人!」
夏易蓉沉默地垂首。「再给我一点儿时间。」她柔声地跟他打着商量。「等我心理准备好了,以后我全依你,好不好?」
那柔情似水的模样,教关耿一怎忍得下心拒绝?「妳叫我的名,我就接受妳的安抚。」
夏易蓉的双颊微微羞红。「要叫什么?」她低语问。
「叫耿一啊!嗯……不好,太见外了,叫我阿一吧!」
「快啊,快叫!」关耿一催促她,还怕她音量太小,整个人乘机偎向她。
「喂,你离我远一点儿啦!」她推他。「这模样教人看了像什么话?」
关耿一瞪她一眼。「就妳怕人家知道,别人有机会还恨不得能昭告天下呢!」
「别人是谁?」夏易蓉瞋道。
「当然是一大堆爱慕者啦!妳想听啊?来,让一点椅子给我坐……啊,干脆我抱着妳坐好了,我慢慢地说给妳听。」
「不用、不用!」夏易蓉慌忙地跳起身,却让关耿一给围困在办公桌内。「我不听了,我没兴趣听。」
「哼,还想用这招转移话题?快叫!」他大剌剌地霸占了她的椅子。
夏易蓉知道再也无法推诿,俏脸不禁一红。「……阿一。」
原本还一派无赖样的关耿一听见那软软怯怯的呼唤,整颗心都要融化成水了。「蓉,让我亲亲妳,好不好?」
「不要。」夏易蓉见他饥饿的表情,慌忙地断然拒绝。「你别乱来,我可要生气了。」
「我早知道妳会这样说……」他闷闷地叨念,只好退而求其次。「那再叫我一次。」
「阿一……」她只好顺着他,再叫一次,然后开始推他离开。「好啦,已经叫过了,你快回去!」
关耿一还能怎么办?只好再一次地败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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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只要有机会便死缠烂打,一个则是拚命地想遮掩两人的关系。日子,就在暧昧不明的情况下,悄悄地又滑走了许多时日。
为了防止关耿一只要一得闲就把握机会骚扰她,夏易蓉只好开始游走在各部门之间。
在洗刷了之前的闲言闲语后,对于她这位总经理室的秘书,大伙儿当然是急于笼络,可也有些员工因为嫉妒她跟总经理走得近,因此常语带讽刺。
下午,她到产销部门拿当月的报表。
「夏秘书,来见心上人啦?」产销部的钱月眉恶意地大声嚷嚷。
夏易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数据在对方手上,她只好面无表情地说明来意。
「干么一副假正经的模样?我们赵副理每天一朵玫瑰花攻势,好痴心耶!而且妳不也是收得挺高兴的?」
夏易蓉一怔,原来是他!望向赵副理,记忆所及,他是个老实又没什么自我意见的人,满配合公司的政策,算是执行层的好员工,可再怎么联想,也不会想到他就是送花之人。「妳别胡乱说。」
「我哪有?」钱月眉满嘴的酸意。「要不是我昨天发现了花店的收据,还不知道你们偷偷摸摸的呢!」
夏易蓉见她气势凌人,一副当场抓奸在床的模样,而赵副理则低着头不敢出声,彷佛钱月眉已是他的代言人似的。四周人虽对钱月眉的态度不以为然,可却更想看好戏。
「妳跟赵副理正在交往?」她冷静地问。
「知道了就别来当狐狸精!」
「祝你们百年好合。现在可以把报表给我了吧?」
钱月眉一滞。哼,她跟赵副理交往的这段日子,他可从来没送过她什么东西,结果却像个神秘的爱慕者般,每天送花给这个小秘书!她现在是有气没地方出,本以为可以好好地找破坏者发泄不满的,可没想到夏易蓉却像座冰山般,激不起任何火气,反倒让自己像个泼妇。
「妳别自命清高了!」她呕得口不择言。「赵副理家世清白,怎可能看上跟总经理在报上搂搂抱抱的女人?也不想想自己的条件,还想当劈腿族?」
夏易蓉咬唇不语,胸口一紧,尚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场无理取闹之际,冷冽的声音已帮她响应。
「谁是劈腿族?」关耿一寒着脸质问。
钱月眉吓得跳起来,而四周的员工则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产销部的张协理出国了,他的职务代理人是谁?」
赵副理急急地站起来。「总经理,是我。」
「是你?你算什么主管?居然坐在那里乖乖地听你的属下教训我的秘书?她做错了什么?只因为你送花?就算她做错了,倒霉地收了你的花,可轮得到你们来教训她吗?」
众人噤若寒蝉。
夏易蓉则瞠目,傻眼。这男人心眼真小,护着她的同时,还不忘指桑骂槐地责备她当初收了别的男人所送的花。
「还有妳!」关耿一扫向钱月眉,使她吓得后退好几步。「公司聘妳进来是要妳兴风作浪,扰乱公司秩序的吗?妳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这样明目张胆地毁谤女子的清誉?这里是什么场所?容得妳这样嚣张!」
整个楼面没人敢开口,只任由关耿一发飙,他索性放开喉咙,一吐这些日子以来,他被不禁口令,什么话也不能说的哀怨。
「道歉!」他命令。
「总经理,不用了啦!」夏易蓉低语。
「不行,如果每个人都像她一样胡来,以后妳怎么做事?公司又如何能顺畅地运作?」
夏易蓉因为关耿一的强力介入而尴尬万分,可他所持的理由她又无法反驳,看来今天的事件,铁定将影响她在这家公司的工作寿命。
「钱小姐,请将本月份的资料给我。」她表情平静。
这次钱月眉的动作可快了,迅速地将数据递给她。
夏易蓉转向关耿一。「那总经理请继续好好地教化同仁,我赶着整理报表,先离开了。」
她的冷漠使四周人猛抽了口气。这夏秘书是哪条筋不对了?总经理帮她伸张正义,她居然敢泼他一脸冷水?
她这是什么态度?关耿一不是滋味地想着。这是救美的英雄所应该得到的回报吗?不过这下子人都走了,他还有什么戏好演?冷冷地环视每个人后,他也跟着转身离去。
第七章
果然,关耿一为夏易蓉出头的事件引起了轩然大波。
在大家的口耳相传中,不到一天的时间,她先是由平凡的秘书角色荣升为帝皇的亲信,接着,总经理的维护她竟下领情,反而闪身走人,而总经理也放任她无礼离去的消息传开后,她的身分立刻又变成了国王的新宠妾。
彷佛还觉得八卦不够多似的,关耿一干脆大方承认自己的企图,每天九十九朵鲜花不断,搞得总经理室成为一片花海。自此,夏易蓉的角色终于定位--原来她是总经理的最爱!
最后的结果是,夏易蓉辞职了。
因为抵挡不住关耿一在上班时,常常不自觉地就对她做出的踰矩行为,为了避免再徒增不必要的谣传及伤人的闲话,关耿一立刻就准奏了。
有生以来,这是夏易蓉第一次完全放松自己,整天无所事事。
白天的时间,她都跟舞清影混在一起。自那次南下旅游回来后,两人互动得更加密切了,不是相约喝下午茶,便是逛礼服店,再不就是替他们未来的新居构思着该怎么布置。
关耿一明确地表示婚后的生活涵盖了夏易蓉的弟妹,这使她极为感动,而为了实现这个诺言,他又另外在信义区购置了一处豪宅,此刻正加紧赶工装潢中。
婚期订于下个月初,因为关耿一已经等不及了。虽说他一直游说夏易蓉三姊弟先搬过去和他同住,可基于出嫁女儿家的心态,她坚持不应允,因此他们三姊弟现在仍窝在那间破房子里。
唯一令夏易蓉担忧的是--该不该把事情的始末告诉关耿一?她一直犹豫着。
整件事情牵扯的层面太广,况且自那日发现那人也在台北后,至今并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以往,她总会未雨绸缪,但这次她没有往坏处想,反倒很乐观,不断地告诉自己:事情或许没那么糟,那人或许只是正巧北上而已。
为了预防可能泄漏他们三姊弟行踪的线索,夏易蓉只要求简单的教堂婚礼,而且不对外公开,以阻止被记者拍摄上报。
关耿一当然不愿,可美娇娘以不嫁当作威胁,他只好认了。
「易蓉,妳真的只想邀我跟韩做你们的男女傧相,不再邀请其它的人吗?」坐在典雅的饭店内,舞清影啜饮咖啡,再次求证。
「嗯。」
「关耿一在业界满有名的,政商大老知道了婚讯都会想来参加,妳这样子好像要偷偷摸摸地结婚似的,他不反对吗?」
「别提了。」夏易蓉无奈地轻笑。「每次一说到这件事,他就臭着一张脸,说他像个见不得光的小老婆。」
舞清影哈哈大笑。「易蓉,我知道妳一定有苦衷,但为什么不告诉关耿一呢?」
夏易蓉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娓娓地道出心事。「影,我跟易萍、易安不是亲姊弟,他们是我的堂弟妹。三年前,我刚从大学毕业回乡时,发现叔叔正准备卖掉易萍。那天晚上他意图侵犯自己的亲生女儿,还猥亵地说与其让别人无用,倒不如自己先开苞。我当时吓傻了,没想到世上竟有这种禽兽,正想着该怎么救易萍时,就见易安拿着木棒冲了进去,对着自己的养父猛打--」
「等等,易安不是妳叔叔亲生的?」
「不是。我们夏家很奇怪,没生半个男丁,我父母只生我一个女儿,他们在我大学时车祸过世了。我叔叔晚婚,婶婶生易萍时难产而亡,之后抱了易安回来继承夏家香火。后来我叔叔工作一直不顺,靠我父母接济过活,谁知我父母却突然双亡,大概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想要卖掉易萍吧。」
「后来呢?」
「等我回神后,急忙冲进去制止易安。我叔叔像是死了,满头的血,易萍则吓坏了,不停地哭泣。易安那时才九岁,平时天真的面容,那日却神情凶悍得连我看了也害怕。我拖着他们两人,收拾了些简单的衣物,从此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
「那天妳神色大变就是因为看见妳叔叔?」
夏易蓉苦笑地点头。「那段日子我特别四处打探消息,知道我叔叔让人给救了。后来他大概发现我们三人一起失踪了,所以猜出了前因后果。没多久,就听说他要告我诱拐未成年儿童。我想他只是恐吓而已吧,不然我们怎能躲过警方的通缉?不过我为了怕行踪泄漏,将三人的名字都改了,因此虽然曾经差点被他逮到,但都侥幸逃过,平安地过了三年。」
「易蓉,」舞清影指出现实的问题。「关耿一算是个名人,虽说你们的际遇很让人同情,不过妳不先告诉他,让他有心理准备,这样好吗?毕竟这件事早晚都要面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