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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外男主内 page 11 作者:苏缇(夏雨寒)

  黑雪君暗自咬牙切齿,这家伙说这故事一定有其他的用意,而且是她绝对不会喜欢的那种。

  「在这两年里,约瑟并没有被击倒,他相信上帝这样试探他一定有祂的含义,所以他每天祈祷。那时法老作了两个梦,可全国上下无人能解,那时一个酒政说出了约瑟的名字,因为这个酒政曾经与他关在同个地牢,知道约瑟会解梦。

  「於是法老下令召见约瑟,把梦里所见告诉约瑟。约瑟听了便预言埃及将有七年的丰收,之後将有七年的饥荒,他建议法老找个能人把这七年丰收的农作物取一部分来贮存,等到饥荒时再拿出来分送百姓。

  「於是法老封他为宰相,约瑟还娶了妻子、生了两个儿于。你说上帝的安排是不是非常巧妙?他以为失去了一切,却得到更多。」

  她白了他一眼,「这种事只发生在童话故事里。闭嘴,看窗外的风景。」

  窗外,朝阳正升出海平面,一片灿烂金辉,白永健读叹的看著,嘴里还是忍不住道:「果然如约瑟的预言,埃及经过了七个丰收年,接著的是七年的饥荒,但约瑟早有准备,所以埃及不至於被饥荒所苦。可其他地方就不同了,所以难民自四面八方而来,并请求约瑟帮忙,其中包括约瑟的哥哥们,但当他们见面时,约瑟的哥哥们并不认得约瑟,你猜约瑟会对他哥哥做什么举动?」

  要是她,她就把他们全砍了!「背叛」是不可饶恕的罪,更何况是出卖亲人。

  「他抓了他其中一个哥哥,要其他的哥哥带最小的弟弟来见他,没想到他母亲在以为他死後又生了便雅悯,为了保护他的弟弟不会如他一样被他哥哥所害,他施了计要把便雅悯留在埃及。

  「可他的哥哥们不肯,宁愿自己死也要便雅悯回到他们父亲雅各的身边,因为他们再也不忍心让父亲受到『丧子之恸』。说到这里,约瑟知道其实哥哥们也受良心谴责多年,再也忍不住的说:『我就是你们的兄弟约瑟。现在不要因为把我卖到这里而自忧自恨,这是神差我在你们来之前先到埃及,为的是给你们能存留余种在世上,又要大施拯救,保全你们的生命。』雪君,约瑟原谅了他的兄弟,因为他的兄弟也为卖了他而受苦呀!」

  黑雪君的鼻头有-丝丝酸楚,眼—竟蒙蒙了起来。可恶,只是个故事而已,跟她没有关系呀!

  「因为原谅,约瑟找回了他的家人,他把这一切当作是神的恩典,要是当初他的兄弟不卖他,他如何能做埃及的宰相?又如何能在最後救他全族的人免於饥荒?」

  她猛地踩煞车,头转向他,眼里不再是冷漠,而是气愤。

  会气就表示她听进去了。

  所以他斗胆谏言,「如果没有你父亲那时的作为,哪有如今坚强的你?」

  她想要把他杀了!

  要她为现在的她感谢那老头?有什么好谢的?她因为那老头拿掉子宫,日夜受贺尔蒙不均衡所苦,得频频吃药,更为了那老头,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拥有,还得硬装汉子领导那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手下,现在的她有什么成就可以感谢老头的?

  没有。

  「如果没有他,你哪有我这么个好丈夫。」他笑说。

  真敢讲!有够厚脸无耻。

  按下中控锁,她伸手横过他胸前,推开车门,「下去。」

  这会儿白永健笑不出来了。「雪君,这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耶!」该不会真叫他跑回台北吧?

  她迅速弯身往座位下一掏,竟摸出了把黑枪,枪口对准他。

  妈妈咪呀!果真是老大。他连忙举起双手高喊,「我投降。」

  她眯起眼,「下去。」

  「雪君?」他软语请求,「你不会这么狠,对吧?」

  她还是硬声,「下车。」

  「你不会的。」他哀声。

  「不,我会。」「砰!」的就开枪,不过不是向他,而是向他身後的大海发射。

  这么一枪已经吓白了他的脸。

  「我不会杀你,但让你缺手断脚却很容易,反正你残废,跟我无关。」黑雪君吹著枪口冒出的烟。

  跟她无关?让他听了好伤心喔!现在的她好冰、好冷,和不久前在他身下热情如火的妻子完全不同。呜……好难接受,冰与火要如何同时拥抱?

  「下去。」枪口再度对准他,「还是你要赌赌看我在你身上哪里开个洞?」

  他又不是笨蛋。「我下去。」沮丧的跨出脚,垂肩的往路边一站,失望的看著她的车子绝尘而去。

  她就这么-去不回吗?

  不会吧!她应该会在半路上反悔,然後折返回来找他,所以他就在原地等。

  白永健蹲下来,无聊的看著太阳-寸寸往上爬,离海愈来愈远、愈来愈高……时间经过多久呢?他看看手表,过了两个小时了耶!她竟然还不回来接他?

  果真心狠手辣,不愧是老大,还真难搞。

  叹口气,想到他们在天未明时努力把车推离沙沼,让车子重新上路,那时他们同心协力的感觉就像夫妻一样,现在,他只觉得他是个被「老大」放鸟的喽罗。

  「太悲惨了。」自言自语,拿著路边石头-颗颗丢进大海,他不会是「精卫填海」,徒劳无功吧?

  希望不是,所以他低头诚心向上帝祈求,「亲爱的上帝呀,我知道你在我左右,与我相伴,我感谢你安排我与雪君成为夫妻,我请求你如同照亮我的路般照亮她的路,让她领略祢的恩典……」

  「叭—叭!叭!」

  一辆车在他身旁停了下来,他转头,看见司机探出窗外,「兄弟,你要去哪儿?要不要搭便车?」

  当然要。

  他高兴的跳进车,「我要回台北,尽快。」

  「最快只有搭飞机了。」

  对喔!「那载我去机场。」

  「可是得折回花莲呢!」司机有点为难。

  「一万块够不够?」他掏出金融卡。

  司机眼睛一亮,「够,坐稳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轻快的往机场方向飞去。

  蓝天白云悠悠,燕儿快乐的飞翔。

  不知多久,黑雪君的车出现在地平面彼方,在白永健站立的地方停下车,然後走出车子,左右望了望,「人呢?」

  她从车子掏出关机许久的手机,但打不通。她忧心的往悬崖底下望了望,「该不会掉下去了吧?」茫茫然的抬头,看著蔚蓝天际飞过一架飞机。

  「他会到哪里呢?」她又何必关心,他就算死了、失踪了,又於她何关?她不必费心去在乎,可为什么她的脚步却如此沉重,不肯离开?

  「铃!铃!铃!」

  她连忙接起,「喂,你在哪里?」

  「我在学校里。」那声音不是白永健,却很兴奋,「老大,校长让步了,他愿意把地卖给我们了。」

  「哦!」她应著,一点也不开心,一点也不兴奋,只是想著,白永健到哪儿去了?该不会真的掉下去了吧?

  第十章

  咦?她人咧?怎么还没回家?他已经在她家门口等了两个小时了耶!

  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只好拿出手机……咦?关机。

  对了,坐飞机不能开手机,下了飞机却又忘了开机,这么说她有可能打他的手机,想到这里,白永健连忙打电话听留言。「你没有新的留言。」

  他今天很没人缘喔!竟没人找他。

  那只好由他来找人罗!认命的按动键盘……

  「喂?」几乎是立刻接起。

  才轻轻-声,却让他好感动,才知道自己有多想雪君。天,他们分开还不到一天,而且她还放他鸽子,可满腹想要发泄的碎碎念,在听到她「喂」的同时消失无踪,他就知道,「我惨了。」

  「你惹了什么麻烦?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你家门口等你。」白永健的声音好轻好柔,「你什么时候回来?」他看不起自己,竟用这么哀怨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询问—婆,他还没进她屋子就已经变成主夫了。

  「快了。」黑雪君说,「你怎么会比我先到?」

  「我坐飞机。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慢?你应该在两个小时前就到了呀!」

  她沉默。

  他想像著她正一边开车一边皱眉思索该如何回答。

  「难不成你回头找我了?」他的嘴巴咧得好大、好开,呵,呵,原来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他。

  「没,我去办—事。」她的声音很平静。

  他却仿佛「见」到她的狼狈,「呵,呵,我不信。」胸膛溢满甜甜的蜜。

  「你敢质疑我的话,你忘了我是谁吗?」她生气了。

  「我没忘,我亲爱的老婆。」白永健呵呵的说,反正她这老大在回台北的路上,隔著这么段距离,她能拿他怎样?用枪也轰不到他。

  「放肆!」她暴然大吼。

  只是这声音好像不只从话筒里传出来,好像……自他身後,吓,不会吧?

  他慢慢转身……真的看到黑雪君站在电梯口,横眉竖目的瞪著他。他吞了吞口水,笑著欢迎她的靠近。

  「老……大,欢迎回家,我等你好久了。」

  「你等我做啥?」她掏出钥匙兀自开门进去,「你妹妹安然回来了,你回家去呀!」累得坐倒在床。

  他跟著进门,细心的把门关上。「雪君,我们结婚了。」

  「那又怎样?」她转转头,发出咯吱咯吱响,全身肌肉僵硬,都亏他的努力,忍不住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白永健立即会意,「不舒服是吧?我帮你揉揉。」上床到她身後,伸手帮她揉搓起僵硬的肩膀。「这样有没有好过点?」手上熟悉的触感,引发了昨晚热情的记忆,恰巧他们又在床上,好想就这样把她压下去,创造另-番记忆……

  「别以为我们结婚了就会有什么改变,告诉你,没有!你过你的路,我做我的事,没事少来烦我。」

  冷言冰语浇灭了他的情火。「可是我们已经……」

  黑雪君转身,「上了又怎样?」猛然一推,把他推倒,顺势压倒他,手肘扼住他的脖子,厉声申明,「你以为我会在乎吗?」

  他好吃惊,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她做了他想做的事,「可是,我希望被压倒的是你。」

  她怒眼偾张,「你色胆包天,不要命了是吧?」加重力道扼住他的脖子,「再说-次,我立时让你做个风流鬼。」

  奇怪,以前他会怕的,但此刻他却不怕,难道他不信她会痛下毒手吗?好像是的。所以他勇敢的抬高头,「你动手吧!」

  「你……」黑雪君咬牙切齿。

  「能死在老大老婆的手上,我做鬼也风流。」

  「你!」她再加重力道,「你真以为我不敢?」

  他的—应是闭上眼睛,毫不反抗。但如果真的性命垂危,他当然会抵抗,可他不以为会发生……

  「可恶。」她霍然起身,低声诅咒。

  果然如他所料,微笑睁眼,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她大掌马上劈来,「啪!啪!啪!啪!」四个耳光在两秒内打完,白永健还来不及眨眼,她已经在浴室旁边撂下狠话--

  「洗完澡後还看到你,就不只耳光那么简单。滚!」然後冲进浴室,门砰然关上。

  他委屈地倒在床上,像个被老公修理的怨妇,就差没哭而已。

  「不过也差不多了。」他喃喃自语,为自己好生委屈。一片赤诚向她,却换来耳光无数;满怀柔情为她,却引来她张起自卫的刺,如何才能让她了解他的「爱」,信任他的「心」,接受他的「人」呢?

  唉!

  「简直比登天还难。」他捂著红肿的脸颊说,一百七十五智商的脑袋第一次想不到解决的答案。

  「铃铃!铃铃!铃铃!」

  不是他的手机,那应该是她的。

  他顺著声音找去,在棉被里找到它,大概是她刚刚坐倒时掉出来的吧?

  仔细看萤幕上的来电显示,娱蚣?

  谁呀?用这么耸的代号?反正她在沐浴不方便听电话,他这个丈夫接一下,无妨吧?

  「喂,找谁?」白永健特意装出雄壮低沉有气势的声音。

  对方似乎愣了-下,「黑寡妇在吗?」

  黑……寡妇?嘿,他还没死呢,哪来的黑寡妇?「没这个人。」他说,忿忿不平。

  「奇怪,你的号码是不是××××××××××?」

  喝,对方没打错电话,可他都已经说打错了,怎好改口说是接电话的人错了?所以还是以坚定的口吻说:「你真的打错了,你再打一次好了。」立刻挂上电话。

  「铃铃!铃铃!」手机又响了,来电者还是「娱蚣」。这次他不敢乱接,捧著手机来到浴室门口,大声呼唤,「老大,你的电话。」

  门很快的打开,泄出大量的蒸气,和一只纤细的玉臂,快速的把他手上的手机拿走,旋即关上浴室的门。

  他耳朵贴著门,努力倾听,只模糊听到几句,「很好……你定个—间地点……没什么好恭喜的……好,不见不散……」

  那只娱蚣是她的男朋友?他们要约会?

  他的心不舒坦起来,他们才刚结婚,他也还没死……她不但就找男人约会,还自称「黑寡妇」?

  「唰!」门霍然打开。

  白永健傻笑的对著身穿浴袍、满脸不悦的黑雪君。

  「你还在。」她挽起袖子,摩拳擦掌,把指头折得咯咯作响,「真的皮痒了是吧?」

  「老大饶命。」他步步後退,软语奉劝,「老婆,我手无缚鸡之力,又是个软弱书生,你连施毒手,以强—弱,盛气凌人,未免有失老大英风。」

  他还真会诡辩。

  「聪明的就退避三舍,避免麻烦,你却偏偏螳螂挡车,不自量力。」她一拳挥去。

  他勉强挡住,「可只要车主大发慈悲,就可以把马车停下来,那螳螂挡车就有效了。」

  「哦!」她扬眉,「不巧,那车夫是个大近视,看不到那么微不足道的螳螂。」再一拳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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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你们闺房相处和乐。」躺在病床上的黑风堂微笑看著白永健的鼻青脸肿,「继续努力,我的孙子就指望你了。」

  白永健阴沉的看著那面目——的老人,不明白这老人怎能在做过这么多错事之後,还说得出这种话?

  「恕我爱莫能助。」他说。

  老人立刻敛容,眼神变得凌厉,仿佛要将他杀了似的,「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莫能助。」他才不怕这老人呢!尤其这老人全身插满管子几乎不能动弹的时候。「你想要孙子就跟你女儿要去,想不想生是她的权利,我不会逼她,也不愿强迫她。」至於她不能生的事实,他并不打算说破,因为这是雪君的权利。

  老人眯起眼睛,「你不怕我把你妹变成男人?」

  厚~~这老人没听过一计不二用吗?「如果你找得到她,再来讲这话吧!」

  他早有先见之明,跟他爸妈商量好了,把他那对天真年幼的弟妹送去美国,去给还在度蜜月的大哥当电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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