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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女仆 page 8 作者:米琪

  季腾远挥去额头消下的冷汗,把信收进抽屉内,旋即下楼问了所有的老仆人,包括管家婆婆。

  「什么身体检查?小姐常说她身体壮得像头牛!」管家婆婆说道。

  她瞒著众人吗?

  他脑海中迅速浮现她一向无所谓的笑脸,凉凉说话的模样;心绞疼了起来。

  直到今天他才体悟到,她和他有著极相同的个性特质!

  她常说风凉话和他常表现得冷漠,都是因为习惯隐藏内心真实的感受,年少时的遭遇,让他们学会伪装,希望自己看起来坚强,不轻易示弱。

  剧烈的痛楚在季腾远心底扩散,他面无表情地走出户外,走到那棵老树下,望著那些刻痕,抚触它,眼眶忽然灼热。

  突如其来的打击,令不可一世的他感到异常惶恐!

  如果这真是在算年纪,他希望她长命百岁……他沈重地叹了口气,不想就这么错过了爱她的最後机会。

  他是爱著她的!可是这股爱意一直都被他深藏在心底,埋得如此之深,连他自己都未能察觉,直到再和她相遇,他才恍然大悟。从小到大,他没说过一个「爱」字,只会指使她、对她下令;即使回来後,也吝於对她说一句「他很想念她」。

  他还想等到什么时候,才要对她表达心底深处最真的感情,难不成要等到她下在了?

  不!他要让她知道——他爱她,就算他们之间没有结果,他也会尽己所能,无条件地给她最多的呵护和爱。

  「呼……终於到了……」甜芸抱著疼痛的胃,俯瞰著台湾璀璨的夜景,飞机的高度仍在下降,而她已经快坐不住了。心底波涛汹涌,一直祈祷季腾远不要走。

  这几天她出动一直闹胃疼,可能是过度牵挂季腾远,惹得老毛病又犯,幸好出门有带胃药,外加自己过人的耐力支撑,终於撑回台湾。

  深夜,她回到家里,车子停得歪斜,她也无心再倒车停正,立刻就熄火,急著进屋里瞧瞧他是否还在。

  客厅门一打开,伸手不见五指,好暗呐!什么人影都没见到,他一定是走了!深切的失望打击著她。

  忽然打火机的声响划破静夜,奇妙的烛光在客厅的一隅被点燃。

  甜芸愕然一瞧——是季腾远!他点亮了暖炉上用来摆饰的香精蜡烛,那是她从日本带回来的,一直没点过。

  淡淡的香气袅袅地飘散在空气中,她满心雀跃,庆幸著他还在家里,没有离开。

  「欢迎回来,夜归的女神。」

  这回他又说错了吗?她不是女仆,也不是女人,变成女神了,幸好不是说「神女」,哈哈!

  她心底好乐,一张嘴只会笑,双眼直直盯著他看。突然地,她释怀了,不想再跟他僵持;若是他要她嫁,她一定立刻答应,再吻她,她一定痴情回应。

  他朝她走了过来,教她万分紧张,更令她惊诧的是,他竟然关心地问——

  「累了吗?饿不饿?我煮东西给你吃。」

  什么?真的假的,这不会是幻象吧?她眨著双眼,无法置信。

  他伸手拥她入怀,身上热热的温度说明了,这是千真万确的!她不只是受宠若惊,简直是天大的荣幸了!

  「能吃到你煮的东西,那我不是太……太……幸福了吗?呵呵……」她傻傻地嘻笑著,快乐得昏头了。

  季腾远轻柔地推开她,望著她亮闪闪的眼睛,心知她并不想他看出一丝病容,所以一直用笑来掩饰。他心口一紧,为她心疼。「告诉我,你想吃什么?」

  甜芸摇头,胃不舒服使她没食欲。「我好累,只想去洗澎澎,然後睡觉。」

  「好。」一定是病痛使她容易累,不舍她走路,他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你干么?」甜芸惊讶极了。

  「抱你上楼。」

  「我可以自己走啊!」

  「让我服侍你,不行吗?」

  甜芸呆住,这……这实在是太教人意外了,她的主子竟反过来服侍她,而且他的唇角还挂著笑意,老天,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你看起来真不对劲儿。」她狐疑地说,却只见他笑意更深,俊脸变得更迷人了。

  「哪里不对劲了?」季腾远抱紧她,步伐稳健地上楼。

  「太温柔了,不像你。」甜芸难以置信。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我。」

  甜芸眨著眼睛,还是不敢相信:他突然变了个样,让她觉得怪别扭的,心跳的频率全乱了。

  「为什么你还在家里?」甜芸屏息地问。

  「等你。」他说,将她抱进二楼卧室里。

  甜芸又是一怔,这低沈的两个字缓缓透进她心底,触动她脆弱的感情,泪浮上眼睫。

  季腾远凝注她忧伤的双眼,说了最真的话。「其实这些年我常想念你。」

  哇……甜芸的泪流如注,真的假的,不是唬她的吧!

  「我爱你。」他深怕再不说就迟了。

  这……甜芸愣愣的瞅著他。「为什么忽然跟我说这些?」

  季腾远怜爱地注视她,温柔地将她放在床铺上,手指轻轻画过她颊上的泪痕。

  「对不起……」他低语,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她轻颤,心底深处像是有条无形的金锁链紧紧地连系到他心上。她猜想他的道歉,是因为之前命令她嫁给他一事。「不要这么说,我习惯了你命令我。」

  「告诉我,我现在说还来得及吗?」季腾远痛苦地低语。

  甜芸心阵阵悸动,他此刻深情的模样完全摄住她的神魂,她甚至遐想他是真的很喜爱她,只是从来没说。「当然来得及,我也爱你,天天都想你。」她冲动且毫不保留地先把自己的真心话给说了。

  季腾远把脸靠向她,轻柔地挲摩著她的,深深地瞅著她,唇拂上她的。

  甜芸在心底惊呼,闭上双眼,感受他的舌办正缠绕住她;他的吻绵密如雨,细腻如丝,紧紧地揪住她的心神,她有说不出的感动!

  蓦地,一团奇异的火在她身上延烧,她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却清晰地感觉到身体有股无法掌控的力量在鼓噪。

  她想要他,那不再只是心灵上的依偎,她希望跟他合而为一。

  「跟我做成熟男女做的事。」她小小声地请求,如梦的语气令他的心为之一颤。

  季腾远轻抚她美丽的脸庞,淡淡一笑。「就像你十八岁那年,要我带你去大人去的地方一样吗?」

  甜芸羞红著脸点头,吃惊他居然没忘。守著一份共同回忆的感觉,令她窃喜、感动。

  「你有没有经验?」季腾远在她耳畔闷笑。

  「给你猜猜。」甜芸故作神秘。

  「我不想猜。」季腾远一跃起身,也拉著她起身,专注地对她说:「我到自己的房里等你。」

  甜芸胀红著脸,听出这不是命令,而像是一个美好的邀约,她害羞得要命,却也满心期待。

  第七章

  宁静的午夜,甜芸一边洗澎澎,一边想那即将发生的大事!

  季腾远会用什么姿态在房里等她?

  是浪漫的香精蜡烛外加玫瑰花一束,还是赤裸裸地躲在被窝里,姿态撩人的露出一只飞毛腿……想著她忍不住格格地笑了起来。

  不过她真的很紧张,他深邃的眸子凝视著她的样子,让她魂都快被他吸吮去了;她觉得他和上个星期……噢,该说是和一千八百多个日子前的他相较,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样的他多讨人喜欢,也容易亲近,可她想不通他怎会突然转性了?

  但她干么要浪费时间去想,快快飞奔到楼上,窝在他的身边,再听听他温柔的情话,这才是她想要的。

  甜芸穿著蕾丝睡衣和同一款式的室内拖鞋拾级而上;楼上好安静,她只听到自己如擂的心跳。

  蹑手蹑脚地上楼,窥探他房里的状况,灯光昏黄,令人感觉很神秘,不过房间里头没有香精蜡烛,没有玫瑰花,他也不是浑身赤裸,而是一身睡衣倚在床上,一台笔记型电脑放置在他膝盖上,他正敲打著键盘。

  季腾远发现房外美丽且害羞的身影,她柔亮的长发覆在红红的两腮旁,水盈盈的眼睛像天上的星辰。他轻松地拍拍身边的床位,对她说:「不是喜欢睡我的床吗?」

  甜芸害羞地低下头,走过去,像个超级紧张的女仆,第一次要面见主子似的。不过因为太紧张了,使她出师未捷,踢到桌脚——

  「哎呀呀!」她脚上美美的蕾丝拖鞋飞了,一头扑倒在他的床边,狠狠地让自己在他面前出糗!

  她怯怯地抬眼,深怕他的和颜悦色不见了,会突然回复成以往冷酷的模样。

  可是季腾远并没有嘲笑她,还一副担心极了的模样。他迅速栘开电脑,倾身,像抱起一个孩子似的把她放在身畔,倾身握住她纤白的脚踝检视。「有没有跌疼?」

  「没……」甜芸惊慌地只想缩回自己的脚,但他却紧握著,轻揉著她疼痛的脚趾;她很想问,是什么让他忽然变得那么好?可又怕问了,这美好的一切会像脆弱的气泡,轻轻一碰就破灭了。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主子?」她知道自己问得很儍。

  季腾远酷笑,抚抚她的头,轻轻说了一句:「傻瓜。」

  甜芸不懂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心底却好甜蜜,唇上尽是笑意:世上只有她这种儍人,被他说了儍瓜後还笑得心花怒放!

  「还疼吗?」

  「如果你亲吻它,也许就不疼了。」甜芸百无禁忌地开起了玩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俯身吻了!

  老天!是他动作太快,还是她阻止得太慢,一阵热流从脚尖窜上她的脑门,她心烘热,怔住了,他是预备向她俯首称臣吗?

  他拾起俊脸,唇边勾著迷人的笑,似真非真地问她:「有没有效?」

  甜芸真不知他为何这么做,迷惘地轻抚他唇上那抹笑。「你这么宠我,我真担心你是不是正常?」

  季腾远笑著,将她搂到怀中,双双躺在他的大床上;他轻抚她的背,沈默不语。

  「你到底在想什么?」甜芸窝在他怀里问。

  季腾远没回答,却问她:「告诉我,我不在时,你为什么要睡在我的床上?」

  「因为太想念你,想闻你的味道……但你究竟是怎么发觉的?」甜芸低声说著,无意识地把玩他胸前的衣扣。

  「枕头上有你的味道。」季腾远轻嗅她的发香。

  「是什么样的味道?」

  「香香甜甜的,挺可爱的味道。」

  甜芸感到心窝好暖!一不留神,把他睡衣的扣子玩得掉了下来……他注意到了,目光往下移,她的眼睛也飘向他,觉得抱歉得要命。「对不起,我太粗鲁了。」

  「如果你高兴,把他们全拆了也无所谓。」季腾远说得极轻极淡,甜芸看不出他是否生气。忽然他握住她的小手,低切地说:「我说真的。」

  他们的目光紧紧地交缠著,她看见他眼底灼人的温度,心被烫著了,再傻也听出这是很强烈的暗示。

  那她还等什么?她只想成为他的,说她是他的女人也好、女仆也罢,她生来就是为了他。

  「你什么时候发现你爱我的?」她轻吻著他的下巴,手指悄悄地行动。

  「很久了。」他沙哑地说。

  「有多久?」所有的扣子都解开了,她的小手轻轻地滑进他的衣下……

  「太久远了,数不清。」

  「为什么以前我都不知道?」甜芸愈听愈乐,手指大胆地在他的肌肤上游移。

  「不必让一个小鬼太早知道。」季腾远淡笑。忽然他动人的女仆不吻他了,小手也一溜烟地跑掉,他低头一瞧,看见她嘟著唇,似乎无言地抗议自己不是「小鬼」。

  他的笑意更浓了,扣住她的双手,反身将她包裹在自己身下,深吻她,让她只在乎他的吻,感受他的宠爱。

  「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你的吗?」甜芸迷蒙地问。

  「从你生下来那天开始。」他轻抚她雪白的小脸。

  甜芸以为他是自负的,却见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她心底一震,不知他说这句话时为何会有这样的神情,如果他知道她是那么的爱著他,他何须痛苦?

  她没有问他的机会,他又吻她,比刚才更热情地吻她,这个吻像火,将她脑子里的疑问燃烧殆尽,也让她无法思考。

  她发觉他的身子灼热异常,她自己也好热……

  季腾远为她卸去单薄的睡衣,令人惊艳的柔波如水颤动,似在邀请。

  她惊羞著,心跳炽狂,双腿瑟缩。「我没经验的……可不可以温柔一点?」她自己招了。

  「当然。」他低沈的笑声在喉间流转,深情地吻她担心的小嘴。

  他怀抱她美丽的身子,爱如火炬,深入她无人探索的幽谷中,和她紧密结合。

  「啊……」她额上冒出紧张的汗水,他的唇轻轻为她吮去,她害羞的双眼瞧著他,他回以一笑,给她更多的爱怜,领她进入成熟男女的境地,初尝炽热狂野的爱潮。

  「辞掉那个该死的工作,然後嫁给我,我们一起去美国,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你很快会好起来。」夜色更深,季腾远拥著甜芸香软的身子请求。

  「我好端端的要去医院干么?」甜芸「运动」後,累得只想瘫在季腾远安全的怀里。她快睡著了,听见他的话,她只能勉强打起精神思索他为何要她看医生,她模糊地想,一定是为了她的胃疼,他也真够神的,连她这点小毛病都知道。「不用,我只是一点点的不舒服。」

  「我坚持。」季腾远知道她只是嘴硬,不让她退缩,握紧她细瘦的肩。

  甜芸把眼睛睁开一线,瞧见他的担心、焦虑,没想到她一点小小的毛病,竟让他这么关心,她实在过意下去。「好啦!什么都依你,谁叫你是我的……男人。」她说得好甜,闭上眼,睡著了。

  季腾远并不困,他瞥著她很快就熟睡的娇颜,倾听她的呼吸声,在他怀里她竟可以全然放松,睡得如此安心:而他第一次抱著她睡,却自然得像是常常这么做!

  他们之间有份微妙的牵系,无法言喻只能体会,世上似乎只有同甘共苦一生的老夫老妻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而她确实和他共同拥有过许多时光啊!即使是他单独在外奋斗的这五年来,她也一直在他心底。他们之间其实不需要再费力地去相互了解,他认定她了。

  但老天真那么残忍,在他拥有了她之後,就要将她夺去吗?

  他的指尖轻触她惹人疼惜的小脸,眼眶好热,心隐隐作痛。

  甜芸醒来,最希望的是看见季腾远就在身畔,果真她感觉自己仍被抱著,不曾放开;她没有睁开眼睛,手往自己腰间移去,抚触他的手臂。「这是你的手……」再往上去。「这是你的肩,你的下巴,你的唇……」

  「你在做身体检查?」他低低的嘲笑声传来,她仍然没有张开眼睛,继续抚触他的脸和他的发。

  季腾远受不了这样的骚扰,握住她的小手,放到唇边;看见她睁开眼了,却是带著泪光,他心底一叹,眉头紧蹙,担心她是不是不舒服,问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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