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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美人鱼 page 8 作者:舒琦

  “也许,该检讨的是你吧!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有没有这个认知?”说到这个,她也很气。

  她本来也不想公开两人关系的,因为那好像在炫耀什么似的,她不喜欢那种感觉。他也可以选择不和任何人说,但至少该跟章芙蓉说清楚啊,免得章芙蓉老是来找她麻烦,还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说清楚不该是他的责任吗?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如果你真的认为我们两个在交往,你就该‘自己’跟章芙蓉说清楚啊!”她在说到“自己”两个字时特别加重语气。

  难不成他打的如意算盘是两女相争,一男得利?她才不想这么没气质。

  “你在气我没公开?”这不是她的意愿吗?

  “你对谁都可以不说,但章芙蓉是你父母中意的媳妇,又如此痴恋你,跟到这里来,你怎么可以将她视为一般人。”她可不比章芙蓉,可以信口雌黄,把自己的幻想说得跟真的一样。

  而他更糟糕,竟助纣为虐,让她继续妖言惑众,让章芙蓉指使她像指使佣人一样。

  “我懂了,是我考虑不周。”她说得对,是该由他亲自向章芙蓉说明白的。

  之前是觉得没有必要,因为章芙蓉对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力,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但章芙蓉不是瞎子,也看得出他对小舞的好感;如果她将嫉妒的怒火转移至小舞的身上,的确是叫她滚回家的时候了。

  “嗯,那就好。”没料到他这么快就认错,这样一来,好像倒显得自己很小气似的,纪芊舞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她可以追我追到这里来,你会追我追到台北去吗?”他不想比较,只是他回台北是迟早的事,可是,他不想两人才萌芽的感情,因为距离而淡去。

  “你要回去了吗?”她都差点忘了他是来度假的,时间到了自然要回去。

  “还没,我只是未雨绸缪。”因为溺水事件,老爸老妈让他多留在这儿休养,也让他有了充足的时间和她好好谈场恋爱。

  “到时再说吧!”她避谈分离,虽然希望他能留下,但她也知道他的事业正如日中天,不可能永远待在这儿的。而她还有奶奶要照顾,所以也不可能追他追到台北去。

  也许这段恋情注定像短暂的夏季,时间到了就得说拜拜,留下的只是一身古铜色的肤色,纪念曾有过的疯狂。

  “是啊!到时再说。”他见她面有难色,明白她的顾虑,所以不再追问。

  或许他可以想个方法让她和奶奶一起上来台北定居,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每天都看到她,也许……结婚是个不错的主意。

  惊觉到自己的想法,简颢风突然沉默了下来。

  他在想什么?竟然在安排未来的事,还想每天都看到她,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不过是谈个恋爱,现在就考虑到结婚这档事?他好像太投入了。

  望着她清秀的丽容,在她澄净无暇的美瞳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痴狂的模样令他一惊。他静下心神,告诉自己别再想了,一切还是让它顺其自然吧。

  “好饱,我要起来走走。”她不想再让两人之间的气氛这样尴尬下去,干脆起身走到窗边,观看夜景。

  今夜的星空很美,银白的玉盘镶在黑亮的绒面上,晶莹剔透的星子在一旁点缀着,也许是透过玻璃窗的凝望,它们朦胧得令人心醉。

  “从这里看去,就是和‘碧之海’差了一点。”他摒除方才的思绪后,踱至她身后。

  “但从这里看,好像更接近星空了。”她伸出手摸着玻璃,恍若如此就可以摘下这一片灿烂星斗。

  他从她背后环住她的纤腰,头抵着她的颈,嗅吸着她的芬芳,浓情蜜意的时光是无声胜有声,他在她的肌肤上缓缓、轻轻地烙下一个个似蝶般的轻吻。

  在吻遍她的颈后及小巧的贝耳后,他将她旋过身来,再将他的轻吻划过她的颊、她的额、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洒下点点魔法,迷乱着她的意识,勾引着她的灵魂。

  终于,他将她嫣红的唇瓣吸吮入口,他的舌像只顽皮的小精灵,在她的檀口里施展魔法。她在他深情的亲吻下,渐渐溶化成滩滩柔水,依附着他随着节奏而唱和。

  他无法克制对她的渴望,一手下滑揉搓着她的俏臀,一手则试图解开她衬衫的钮扣。

  一颗、两颗、三颗……,随着手指愈往下移动,腹中的欲火愈沸腾,烧得他全身都在疼,但疼得好幸福。

  就在她身上那件衬衫将要从他手中脱落时,她猛然惊醒,一把将他推开。

  “怎么了?”他沙哑地问着。

  她的推拒似一整桶冰块从他头上浇下,让他的欲火忽地灭了一半,这种感觉真是该死的糟。

  “我……我……我还没……还没……”她紧张得连手都在发抖,连被他解开的扣子都扣不好。

  他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竟涌起一股重重的罪恶感,好像他刚才是个莽汉在辣手摧花。

  “我……我……”她抚着激情褪去后残留的绯红,心儿扑通扑通跳得乱无章法。

  若不是夜晚的寒意袭上了她暴露在外的肌肤,她真的会忘我的让自己沉沦在他编织出的欲网中。

  “别说了,我只是情不自禁。”看到他所造成的激红,他才稍稍平息下对她的欲望。

  他不想伤害她,不想强迫她,如果她还没准备好,那他愿意等,毕竟她是他爱的女人。

  “我去一下洗手间。”他如此坦白,她反而羞极了,只好冲进卧室,躲进洗手间。

  看着她仓惶离去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真正要上洗手间降火的应该是他吧I

  ※※※

  看着镜中酡红的自己,她现在羞得只想挖个洞躲起来。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泼打那红烫的双颗。待稍微平静后,她再抬头看,脸上的红晕已成淡粉,不似方才的撩人了,这时,她才有时间好好喘息思考。

  她懂得男女之间不光是柏拉图式的爱,也需要性的调和,这是天性。刚才不光是他的情不自禁,也是自己的情不自禁,只是脑中尚存的理智拉回了一切。

  她不反对刚才的那件事继续发展下去,只是时机不对。太快、太早了,她的心还没走到那个地步,怎么能要求她的身体先走一步呢?

  他的吻很令人心醉,他的抚摸更是撩动她的心魂,每个吻、每个抚摸都触动到她的情欲地带,现在光是回想,就令她浑身发烫酥麻。

  哎呀!怎么净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现在该想的是,等会儿出去该怎么面对他?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挑起的是他,可不是她,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干啥怕面对他。

  她深呼吸,帮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才打开洗手间的门。这会儿,她才有机会好好看看他的卧室。

  咦?那是什么?

  她走近窗边的小圆桌一探究竟。

  是那个废轮胎!

  那内圈的红漆和她印象中的一模一样……真的是她用来救他的那个庆轮胎!

  她怀念地抚着它已平滑的胎纹,忆起这个在他们之间搭起桥梁的轮胎。

  它曾帮她救起他,在当时,她只是一时正义感作祟,才忘了奶奶的千叮万嘱,跳下水救人。她怎么也想不到两人会再度相遇,而自己会爱上他,人的际遇真的很奇妙。

  在爸妈失事的地方救了他,是爸妈把他带来给她的吗?

  但是,他为什么要把这个废轮胎带回来呢?

  “在想什么?”他喝了好几杯冰水后,才浇息那恼人的欲火。

  但等了许久,她仍未出现,冒着一进房,欲火又可能将他焚烧殆尽的危险,他还是亲自进来逮人。

  人就是这样,明知道危险,仍要往火坑里跳。明知道看到她又会情不自禁,就是忍不住,不想浪费一时半刻。只要能抱抱她、亲亲她,也算聊慰无法纡解的欲望。

  “你怎么会把这带回来?”她回头问道,是因为它救了他吗?所以才拿回来供奉。

  “你为何这样问?”对她的问题,他疑云四起。

  她怎么不是问“你怎么会摆这个玩意儿?”或是“这是干什么用的?”至少每个看到废轮胎的人都是这样问的——唯独她的问法很不一样,也很特别。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把这样的东西放在房间里?”她也惊觉自己的失态,竟然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没什么,只是一个纪念。”他察觉出她的不自在,但没再深问,只是将问号留在心里。

  “哦。”她问避着他探询的眼神,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深怕自己又说错话。

  “不问问纪念什么吗?”他试探着。

  “纪念什么?”她踌躇很久后,才确定这个问句应该没有问题。

  “其实我也不确定用它来纪念对不对,只是一种直觉,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你要纪念什么,怎么知道你的直觉对不对?”她别过头去,假装是在研究那个废轮胎。

  拜托,别再问了。

  “它可能在我一个很特别的时刻里,占了很重要的角色。”他看着她无意识的紧张地绞着手指,心里的疑云愈来愈大。

  “哦,的确是值得纪念啊!”她假意回头轻快的笑着,但那抹笑意却没达到她的眼底。

  “你确定还要待在这里吗?”他也不激破她显而易见的敷衍态度。

  “啊?什么?”她一脸茫然。

  “在这间有一张KingSize大床的房间内,好像比餐厅更适合继续刚才的事,而且我也很乐意奉陪。”他指指房间内那张足够让他们无止尽翻云覆雨的大床,明示着。

  “啊?”她顺着他的手势,火热热的烧红从脚尖以极快的速度窜烧到她的脸颊。

  “我先出去了。”她低着头匆匆地从他身边冲出房间。

  他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

  这是何苦呢?自己竟然亲口告诉小羊,狼要来了。

  不过,换句话说,再在房间待下去,他也熬不住。

  哎!真是自讨苦吃。

  ※※※

  废轮胎静静地平躺在檀木桌上。

  简颢风望着轮胎,右手轻放在轮胎上,陷入沉思。他维持这样的姿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打从送她回去,回到房间后,他就一直在思考着一件事——

  他相信自己的眼,更相信自己的感觉。

  看她手足无措,刻意回避他的注视,他相信小舞肯定知道这个废轮胎之于他的特殊意义,看来他当初拿它回来是对的。

  然而,接下来更多的疑问却如机关枪似的扫射着他的脑。若是她也知道这个轮胎,是否表示她也知道上次溺水的事?她认识那条美人鱼吗?还是她根本就是那条美人鱼?

  会不会?

  还有,他记得上回在饭店门口,她说那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但在他的印象中其实是第二次,会不会就是她说漏了口,而把溺水那次也加了进去?

  思及至此,他的心雀跃不已,难怪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注意到她,觉得她的声音很熟悉;第一次拥抱着她时,就觉得她娇躯的弧线、她的馨香都很熟悉;吻上她时地觉得她的唇瓣很熟悉,这一切熟悉都是在暗示他啊!

  但思及更深人的问题时,他雀跃的心立刻又沉寂下来。他不明白,为何她不说明呢?两人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没说过,甚至有刻意隐瞒的嫌疑。

  这实在太奇怪了!即使精明如他,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为了解开她隐瞒的谜团,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从她口中套出真相。

  第七章

  “颢风,怎么会来找我?”章芙蓉透过房门上的猫眼,乍见简颢风的那张脸时,心里又惊又喜,连声音都变得陶陶然。

  “我可以进去吗?”隔着房门,相对于章芙蓉的心喜若狂,他显得面无表情。

  在使计套出小舞的话之前.他先要解决这只八爪章鱼带来的困扰。但为了顾全她的颜面,他决定进房再说。

  章芙蓉惊喜地从门旁的镜子中检视自己的发、脸上的妆和身上的衣物,确定一切都很完美后,她才百般羞涩地开门,请简颢风进房。“请进。”

  对他突然的造访,章芙蓉很是讶异;因为这段时间,他对她不是避而不见,就是视若无睹,完全把她当作隐形人般对待。若不是她的耐力够,早就被他的冷漠给伤得遍体鳞伤。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台北?”

  “那看你什么时候回去。”她垂下僚首,娇嗔的用一种以夫为天的语调回答他。

  “请你尽早离开。”他开门见山地说道,但仍不忘礼貌地用了个“请”字。

  “为什么?”她猛一抬头问道。

  “你在这假借我未婚妻的名义作威作福也够久了,我不希望看到我饭店的员工让你指使来、吆喝去。”他冷冽的语气已然蕴着满满的怒气。

  “那个女服务生跟你告状!”她恍然大悟。

  “你尽快打包回台北。”他不置可否的再度命令,但这次却少了个“请”字——这表示若是她再不识相,他的怒火将要爆发。

  “你怎么可以为了那个小小的服务生对我凶?”她不是笨蛋,当然感觉得出他口气中的怒意。

  “她不是小小的服务生!她、是、我、的、女、朋、友。”他一字一字说得清清楚楚。

  “我就知道那女人有问题,她勾引你!”章芙蓉刻意假装的嗓音已不再柔和,开始变得尖锐而刺耳。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她就知道那女人与颢风的关系很不寻常,一定是她使了什么妖术勾引颢风。

  她跟颢风一同来度假,就是要和他培养感情的,现在反倒让颢风和另一个女人培养出感情,这怎么行。

  “你今天整理好行李,明早,我就叫人送你回台北。还有,别再找人帮你收拾那堆垃圾,如果来不及,带不回去,就丢了吧!反正,你在台北还有更多的垃圾。”他可不想像她一样歇斯底里,还是尽快送走她,免得麻烦像雪球愈滚愈大。

  “你像赶小狗一样赶我?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耶!”她不敢置信地瞧着他冷酷无情的脸孔。

  她不是瞎子,当然感觉得出来他不喜欢她,但这些天来,他虽然避着她,但也没赶过她。自己也曾想过,如果他仍对她没感情,就用救命之恩来要胁他,毕竟若不是她,他早就魂归西天了。

  “别再用这句话来压我,是不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有待论定。”他不想再和她多说废话,甩头便往外走。

  她老想用救命恩人的那一套来要胁他,但现在他相信事情的背后一定还有另一个真相。

  见到她一直将这件事挂在嘴上,他只有一种感觉,就是变相的勒索,而他这人最恨的就是勒索。

  “我要跟伯父伯母说。”她要回去跟简伯父、简伯母投诉他的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两人之间就算没有爱情,好歹也有救命之恩的恩情吧?瞧他现在把她贬得多么地一文不值,光以这份救命之恩,要求他娶她也不算过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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