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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欢宝典 page 7 作者:言子

  曲昕微掠着颈子,从半倾的视线中瞅望住逯惕之这极隐私的睡相。有好半晌她几乎都瞅得目不转睛,眼帘眨也不眨半下。

  这是她从未见识过的逯惕之。

  睡梦中,他将整个身子蜷缩入宽厚的大棉被里,看不见表情,但由他断断续续发出的呼息声揣测,应是沉浸在个极恬适的梦境底吧。

  她猜测着那张她望不到的脸庞顶究竟会露着什么样的表情呢?一时间,曲昕似乎是忘了自己至此的目的了,竟只想瞧瞧令她产生好奇的……逯惕之。

  上次那令她折羞的测试仍然记忆犹新,个中的复杂滋味肯定能教她久久难忘怀。也不知为何,每每一与他独处,心头总会不禁地泛起些诡异的幻觉,幻想他的触碰是甜美的、幻想他的眼神是温柔的、幻想他的亲吻是缠绵的……

  直到,再看见他那双沉静底兀自取笑似的眼神,她才会由朦胧幻觉中跌回到清醒的现实里来。

  而幻想过的事,却鲜活历历地影响着她心底深处的脆弱思维。

  甚至,更严重影响了她对待他的方式。她没法儿再理直气壮地迎头注视他、亦无法接受包括他以及其他男子任何形式的接触、也不敢再将自个儿放置于与他单独相处的片刻里……

  绝没有人会知晓,或相信,即使是现在这样子,仅是听闻着由他喉间逸出的浅浅呼息声,竟又已教她心神底渐渐混乱了起来。

  不行,她不该受他的存在而影响,绝不行。曲昕暗暗告诫自己,为了警醒,她忿然咬破嘴唇,晕麻的痛楚感让她足可暂时回复理智。

  "……"血,含在唇齿间。

  曲昕定定心神,伸手触到了那床覆在逯惕之身躯上的棉被,她想稍稍施力掀开它,却因被逯惕之缠卷在一块儿遂告作罢。

  那宝石的光彩穿透布料,夹藏在棉被与逯惕之的胸膛之间闪烁滑动着。

  曲昕暗自叹口气,唉,若要得到宝石,便非得经过他不可呀。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就像个惨无人道的大难题。为难的倒不在宝石,而是逯惕之这个人。

  "呼——呼——"沉沉的吐息声似在勾引她赶紧速速盗宝。

  终于,曲昕鼓足了勇气,将手探入至被里去。因为怕扰醒了他,她寻索的举动亦不敢太大,只好缓慢地、游移似地搜抚著。

  "唔……"逯惕之嘴里咕哝地呢语着几句,他搔了搔胸前被轻滑过的痒处,忽地一把抓住她。

  "……"曲昕一颗心霎时震掉了一半,此时此刻,擅闯舱房的她焉能叫他放手么?

  被逯惕之紧紧抓在手心底的,是那块发出奇光璀璨的"醒夜石",及曲昕差一步就已快触碰到了的手。他抓握的力量好大好大,大到她的手腕间已不由得漫开了一片胭红。

  只手被钳制住的曲昕没法儿离开,她静静地等着,等逯惕之若再睡熟些时再行动作。

  久久之后……

  曲昕先试探性的晃了晃自己被抓住的手,随着她晃荡的幅度,逯惕之盖于其上的手亦跟随著隐隐掀晃。好像,再用些力便能摆脱掉似的。

  她出力,才一挣脱——

  岂知逯惕之翻身一转,连同曲昕的手和她整个人都被卷进他的身躯以及被窝里。速度之快,教她根本还来不及反应究竟怎么一回事时,便已陷入旋转中的漩涡之间。

  "欸……你怎么……"她的音调沙哑了、脸色白了、呼吸停了、连那最后的半颗心也都没预料地给怔得粉碎了。

  贴伏着她的,除了床厚重的棉被之外,更加上逯惕之的身躯,一副雄性般裸着的雄性身躯。

  曲昕吓傻了,他……竟然没着丝毫衣物入睡?

  被紧裹在棉被中的曲昕这下子更是犹若惊弓之鸟,别说是移动了,她根本就连呼吸都快窒息了。望着他低俯沉睡似的脸庞靠着她,粗糙挺健的躯体紧缠住她。如果有可能,她宁愿就在这一瞬,能有仙法让她从此消失了最好。

  随着两人每一次若有似无的触碰,曲昕脸颊顶的面色已渐由白转红,两朵绯丽的红云缱绻难散,游移地逐步晕至她的颈项、肩膀、胛骨处。

  "逯……"曲昕一仰头,恰巧迎视到逯惕之在黑暗中向她沉默发光似的眼瞳。他,也正凝望她。

  "你……你醒了。""昕儿啊昕儿,你怎么摸黑偷进了我这儿了呢?"他语带双关,表情暧昧,低着头哑声询问道。

  "我……"难不成只要说声抱歉之后,就可以若无其事的走出去了么?她怀疑这推测的成功性究竟能有几分?虽然如此不甘,但她的喉间竟还是嗫嗫地发了声音。"对……对不……""该怎样处置你才好呢?连道歉都说得如此了无诚意。嗯?"他故意收紧手力,令她的身子更贴近些。如此一来,浑然赤裸的身躯就更加磨蹭着她了。

  曲昕无力地舔了舔自己略显干燥的双唇。他一瞅,暗皱起眉宇,摇摇头,渐渐地靠近,仿效起她舔舐着的动作,低头湿润那瓣被她咬破了的嘴唇。

  "不……不要这样。"曲昕甩甩头,想摆开他压伏而上的双唇。

  "没法子,"他先是轻轻舔舐着,然后再出力磨蹭。"谁教你知晓了我最隐私的秘密,只好,灭口了。"他随之亲吻上沾在她唇瓣边的一丝丝血痕,将其混和着唾液吞咽入喉。

  "我……不会说出去的。你……让……我走……"曲昕煞有其事的认真同他商量道,一点儿也没想到要怀疑他亲吻她的动机。

  或许是,她此刻早将全副心神都搁置在盗宝失败的沮丧上,而根本忘了怀疑所有极可能的疑点;亦或许,情欲的开启之于她而言,原就是迟滞的。

  "怎能放了呢?"逯惕之眉眼微弯,露齿一笑道:"放了你这乱飘的桃花儿在外头招摇惹人,到头来,我的敌人不就多的除之不尽了?""……"曲昕睁开双眸,瞅住。聪明如她,竟不懂他言谈中的意思。

  "嗳,摘桃仙哪摘桃仙,"逯惕之将手指滑进曲昕散布如云的黑发间,沿着背脊不住挑拨撩弄着。"倘若我想将这株桃花移种至另一处心田,不知她可会应允否?""……"她眸间的疑惑更深了,怎么尽同她扯三道四的呢?他要不要种株桃花又与她有何相干?

  "不懂么?"他低下脸,以鼻尖轻蹭着她的。"或者,是这桃花已应允了我。呃,是不?你应允了不?"他再次沉俯下脸面,唇鼻间呼出的热气直接灌入曲昕的皮肤感觉里,她感觉到一根根寒毛颤抖地竖立而起。

  "我不……不懂,你的桃……花不关……不关我……"虽不懂,但她的眼帘却因为他的气息喷洒而不断地眨呀眨的。

  "怎不关你的事儿?"逯惕之勾起她的下颌,眼神底散布着一抹她从未见识过的温柔,像催人入眠似的一抹温柔。"谁教我,只想采这一株啊?"罢了,他的唇终于紧紧吸上了她。

  "喂……你别……"逯惕之越吻越深入,舌尖挑衅地与她展开一场优美的肉搏战。她越抵挡,他便越想找到缝隙钻潜至更里处去。不断不断地深入、缠卷、纠结……

  四瓣两舌相纠缠,身躯百骸紧贴合。

  就在曲昕迷失在挣扎与沉浸的荒流底层时,她的手颤颤地圈上他的颈子,突然,竟出乎意料之外的摸到了一条线绳,那是——

  她延伸至绳子的下缘,触到了那块她朝思暮想的宝石!

  应承着他浓烈窒息般的亲吻,她险险就要迷途了,幸好,这块宝石适时的出现才总算点醒她,她是个盗贼,是"摘桃仙"。

  她的目的,她的所想,都是盗宝。

  想着想着,曲昕遂情不自禁地抓紧了那条线绳。

  "哼,呵呵呵,老天也真是公平了。"逯惕之忽然一笑,松开对于曲昕的身体束缚。

  望住她的脸、她的眼,和她攀附于他颈子上的那只纤纤细手,还是在笑。

  "我要的是一株桃花,而你要的,该是它吧?"他举起她的手,连同那块他戴在脖子上的"醒夜石"。

  "……"她望着,宝石的光亮奇彩夺目璀璨,光芒,一圈圈向外扩散而出,闪烁着、照耀着他与她两人。

  他的瞳眸在宝石的笼罩底,晕涣着形如霓彩似的微弱光圈。彷若,又是另一个该被盗走的宝藏。

  "看来,咱俩是谁也逃不了这命定的一关了,昕儿,你说是不?"逯惕之点点头,轻唤着她。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极是在对她许诺。

  "啊?什……什么?"曲昕好不容易回了神,眼波晃荡一番,连忙脱身逃出他的紧箍咒,一面仓皇奔跑出这间舱房,一面混乱地道:"不……是,不是,不……不是的。"

  第七章

  交趾国地处宋朝之最南极端。地理上与宋相连,民情上承袭汉唐遗风。

  历代更替佚迭中,或属中原一族,或为其中一潘属,大抵而言,总难脱离与中原往来密切之姻属关系。

  年轻的新任交趾王李淮端坐于王位上,自傲满满地昂首望向宫廷下的满朝贺客,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大宋朝派守"镇南关"的威远将军逯惕之。

  宋朝向来便与交趾国关系微妙,不仅外交贸易上交通良多,就连交趾国的国策内政亦都涉入甚深。

  拿此番交趾国两位皇子的王位之争来说吧,原先老交趾王是将王位移交给另一位三皇子的,怎料心高气傲的李淮心生不服,便率众围攻皇宫铲除异己,逼得还未坐暖王位的三皇子只得连夜逃出,转而向北边的宋朝请求庇护。

  反观另厢呢,边关守将逯惕之不但接受交趾国三皇子的请命,还亲自动员人力护送其进京面圣。这举措,于公于私之间,都足以教现任交趾王如饮毒鸩似的难以安稳。

  新王李淮当然明了,台面上,宋朝与他犹如亲兄手足;台面底,则老早就费尽了心神,预备伺机张罗着迎回他们所认可亲近的三皇子。

  但无论如何,王位仅有一座,唯有能力者,方能安然自若临坐其上。这交趾王的功勋可是他自个儿凭本事挣来的,谁若真有本事,便来同他争吧。

  反正,真王是不惧挑战的。

  "逯将军,小王此次登基,还真多谢你特地赶来捧场道贺啊,承蒙逯将军赏脸,小王这时才真吃了颗定心丸呢!""殿下言重了,逯惕之区区一介武夫,对于殿下的赞赏实在愧不敢当。"逯惕之鞠身回礼,言谈间不露异色。

  "呵呵呵!逯将军还是一样的谦虚有礼、不喜居功啊。"交趾王李淮特意说重了那"不喜居功"四个字,似乎对于逯惕之的涉入国事表示暗讽。

  "……"逯惕之还是维持他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最高原则。喝酒、食菜,不多语。

  交趾王李淮高举起酒杯,临着宫殿内的所有外宾朝臣,脸上堆满了自负与其不羁的笑意。"来来来,小王代表交趾国全民百姓答谢诸位贵客的光临与祝福,仅以这薄酒,聊敬小王的无限感念。"他一饮,众贺客便也一齐举杯祝饮。

  "接下来,是小王最宠爱的妹妹,缊缊公主,要为诸位贵客亲自舞上一曲她新近方习的舞蹈,还请诸位多多海涵指教哪。"交趾王李淮一扬手,就由六位宫伶扛举着一位脸遮薄纱的少女入得殿堂中央来。

  华乐缥缈,纱缦飞扬。

  一层层薄纱覆盖在少女的外围处。忽地,少女站起身、与一旁陪衬的宫伶们一块婆娑起舞。舞姿俏丽翩翩,群纱鲜艳齐飘。

  脸上隔了层薄纱的少女,时而浅笑,时而挑眉,时而晃肩,时而甩腕,动作轻巧又灵活,逗得宫殿中的众人几乎是个个都拍手称赞。

  只二个总不爱笑,总沉默寡言的人例外。欸,他做什么事儿总是例外。

  然而,面纱内的李缊缊却笑得开怀极了。怎不高兴呢,她左盼右盼的,好不容易才总算又盼着逯将军回来、能再见到他,真是太好了。她恨不得能即刻飞旋至他面前,让他明白她的好心情。

  依着特定的舞步,李缊缊独自脱离了舞队,自个儿随性地、兴高采烈地旋着、旋着,旋着……

  "嘻嘻嘻……"铃般清脆的吟笑声松缓懒散地逸了开、她边漫舞回旋,边笑,一脸好不畅意的愉悦神情。

  "缊缊,你若再转哪,恐怕在场所有贵客的眼睛都要被你给转花了吧。"交趾王李淮轻声说道。对于其妹,他可是宠溺得很,只因两人原为同母所生,这般至亲的血缘关系,亦使得幼年即遭母丧的他更是加倍宠爱其胞妹。

  缊缊公主轻点舞步,一路滑点巡绕过每一桌宾客,终于,她选择了一桌,只在其前方回旋曼舞。"嘻嘻嘻……嘻嘻嘻……""缊缊,逯将军知道你很开心了。"父趾王李淮说道。

  乐声越奏越高昂,节奏越响越急促,缊缊公主舞着舞着,忽地一个回旋转身,便在众人的惊讶声中跃进逯惕之的怀抱里。

  舞乐这遽停。

  "逯……将军,许久……未见,您好……"她绽着一脸的浅笑吟吟,喘着气。双颊顶,遮掩不住的全是方才兴奋过了头的红霞。

  "公主好。"逯惕之答得简洁短促。

  仅因这简短数字的回应,缊缊公主的双颊复又更添了几许嫣红,她娇羞地以手遮脸,只露出一双灵巧生动的大眼睛,水滴滴的仰望逯惕之。

  "咳咳咳,缊缊,"交趾王李淮轻啜口琼浆酒润过喉咙之后,才再开口提点起他这少女怀情中的顽皮妹妹,他说:"你再这般顽皮嬉闹的话,王兄请来的诸位贵客们可全都要取笑你了唷!还不快下来!"缊缊公主挪开掌,俏丽地吐了吐舌,然后,复又笑笑地以臂圈住逯惕之的颈项。"人家才刚见着逯将军一下下儿,还舍不得离开他么!""哈哈哈……"语歇后,厅殿内的所有人全也被她此番坦率的言辞给逗得大笑不已。

  "哈哈哈哈……"交趾王李淮亦跟着笑了。他边摇头,边指着缊缊公主的方向,眼神却犹如锐利鹰鹫般的眺望著逯惕之。"哎呀呀,让逯将军见笑了啊!

  看来,为了这天真烂漫的小公主妹妹的终身幸福,小王还真得择个好日子,去向大宋皇帝登门提亲了呢!""王兄,您要把妹妹我许给谁哪?"缊缊公主忙问道,圈紧的双臂可丝毫也不想放松。

  "呃,哈哈哈哈……"这会儿,大伙儿笑得是更复激剧了。

  *  *  *  *  *  *  *  *

  数日后某夜

  "镇南关"边境地将军营

  虽略称为营,但实则乃以大理云石所建之坚实楼城。城内士兵各司其职,各居其营,每一营既能各自独立作息,亦可互通连络传递。

  故,将军营即为逯惕之工作或生活上所造。

  "这一次,是绝不许失败的。"逯惕之像在对自己说话似的,其实,他身畔还坐了个曲昕,这段话,是在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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