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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色恶主 page 5 作者:丹菁

  明明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二爷怎会在这儿?还坐在床榻边……她要不要先开口?还是先求饶好了。

  「你……」

  「二爷,我……」

  听见他开口,她当机立断,马上求饶,可话还绕在舌尖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身子便教一阵暖意给包围了。

  二爷居然抱着她……

  「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他将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好似松了一口气,好似气恼极了,吓得她动也不敢动地任他搂着。

  「我……」她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在这里住了七年,从没碰过这种事,谁知道二仅之间,先是二爷轻薄她,接着又遇着了酒醉的客人轻薄她……说到轻薄二字,还是二爷的气味好闻,有着淡淡的茶香,闻起来便觉得神清气爽。

  然而二人如此亲密,却教她不由自主地想到,文字征在花满阁对她所做的事;好羞人啊!二爷真的好……

  「那混蛋……倘若不是为了要察看你的伤势,我是绝对不会那般简单地放过他,我非得让他知道,任意碰了我的人,他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咬牙低咆,黑眸泛着血丝。

  不管那混蛋是达宫显贵,还是名门之后,都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二爷……」他紧紧地将她抱住,将她压在床榻上,害她差点无法呼吸。

  感觉她挣扎了下,他才想起许锦不爱男人近她的身;「抱歉,是我瑜矩了。」

  他坐直身子,难得柔情似水地睇着她,敦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二爷没瑜矩,我……」她并不讨厌二爷这般搂着自己啊。

  「心里还伯吗?」他轻抚着她肿起的脸颊,浓眉微拢。

  混蛋!不知道那混蛋究竟跑到哪儿去了……若是教他碰上,非要他拿一手一脚来抵不可!

  「没……」她以为自己会受罚的,没想到……虽说二爷向来待她很好,但二爷不曾将她视若珍宝般地呵护,教她有些受宠若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好好地睡一觉吧。」他替她拉高了被子。

  还好……还好来得及,倘若迟了一步,他一定会内疚至死。

  「二爷,是你救了我?」她舒服地窝在被子里,仍旧忍不住地问他,想知晓那人是不是得逞了。

  「可不是?我打花满阁回来,不想通过大厅,所以便沿着外头的石板路定,谁知道突地听着你在叫我……」天晓得那么凄厉的叫法,几欲软他肝胆俱碎,幸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教他……「你为什么会在外头?我不是说了不准你踏出摘月亭半步的吗?」

  「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二爷还记得这件事,便表示她肯定还是完壁之身;呜呜……早知道就不问了。

  妖魅的黑眸噙着薄怒,迷人的唇掀了又闭、闭了又掀,他还是忍不住地开骂:「既然不准你踏出摘月亭,定是有我的用意,为何你偏是不听话?我不开放摘月亭让闲杂人等人内,就是想让你多些地方可以走动,省得闷坏了你,谁知道你居然压根儿不知道我的苦心!」

  她不知道当他见着那一幕时,他有多骇惧,好似心快要给人捏碎了,疼得他只想要当场手刀那个混蛋,倘若不是心系她的伤,他岂会那般简单地放过那混蛋!

  「二爷,对不住,我只是想去外头走一走,没料到……」她不是不知道二爷不准他人随意踏进水榭及摘月亭的用意,只是……今儿个的事真的是纯属意外,她也不愿意啊。

  「你没料到的事可多着呢!」

  面对毫不掩饰怒意的他,她不禁扁了扁嘴,眨出满眶的泪。「二爷……我一点事都没有,你就甭气了……」不要再骂她了。

  「没事?你浑身是伤,还敢说没事?」别说身上的伤,她的手、她的脚,全都教石板路给擦破皮了,怎能说是没事?还有……「你的唇、你的衣襟……」

  他不想说的……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如此一来就算是毁了!

  她的唇是二爷吻肿的,她的衣襟是慌张离开花满阁时来不及扣上的,至于她身上的伤……二爷怎会知道?难道……」

  「你的身子是我请如玉帮你瞧的!」他没好气地道。

  她定没瞧见他正在气头上吗?居然说出这种浑话想逗他笑……想要他笑也得看情况,如今她伤成这样子,教他怎么笑得出口?

  「哦!原来方才走的人是如王和大夫……」她喃喃自语着。

  原来房里有三个人啊!是她失策了,忘了二爷除了有点色,其实也很注重礼节,绝不会轻薄她。

  「你说什么?」

  他低沉的嗓音响起,俊美的脸逼近她几分,教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想摇头否认也来不及了。

  「我方才听见你说什么走的人是如玉和大夫……你醒来很久了?」

  大大的失策啊……

  「我的意思足说……」要说什么?

  「还想狡辩!」他都听见了。

  「我……」

  「你老早便醒了,为何不说?」瞧他担忧着她,她觉得过瘾吗?早些醒来让他宽心,她偏是不说……简直要气死他了!

  「我只是……」

  「不用说了,打明儿个开始,只要我不在这儿,你哪儿也不准去,我若是在这儿……对了!待你手伤好了些,我便要亲眼瞧你习字读书,你听见了没有?」

  「我又不需要参加科举,犯得着这般勤学吗?」她扁了扁嘴道,

  「你说什么?」

  「没没……」她孬种地闭上嘴。

  「往后只要一入夜,就不准你再踏进前院,就在这儿给我待着,倘若再有下一回……」他语带威胁,魅眸一瞬也不瞬地瞪着她依旧苍白的俏脸。

  未至掌灯时分,妓馆里只卖酒和茶,就如同一般的酒肆茶馆,让她帮忙做些跑堂的事倒还可以,但一旦入夜,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再踏进前院。

  今儿个,他教她吓得心魂都快要飞了,再来一次,岂不定要他的命?

  真不知道今儿个到底是什么日子,先足教九娘给坏了兴致,一回来又瞧见这么可怕的事;倘若不是因为他尝鲜失败而生闷气,转而定向小径,他根本不会发现有个禽兽正在对她胡来。

  哼!说到底,他还得感谢九娘的多管闲事,教他回妓馆后没兴致同人周旋,反倒意外地救了她。

  「我再也不敢了……」瞪着他铁青的脸,她不禁乖乖地承诺。

  第五章

  只是,他方才明明说没事就好,怎么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他随即又这般罚她?

  骗人……

  「二爷,其实我的手还很疼,连笔都握不稳呢……」

  许锦自顾自的说着,然而坐在她对面饮茶的文字征却置若罔闻,瞧也不瞧她一眼。

  她睇着自个儿努力了一个上午的成果,那些糊成一团的字,令她不禁一叹。

  记得那一日,九娘替她写了三帖字,不消一刻钟,而且写得字体工整;然而她,坐在这儿没两个时辰,也该有一个时辰了,却连一帖都写不完……她的手又疼又酸,可他偏偏不放过她。

  好狠心的二爷啊!见她手背上的伤结痂又脱落,便认定她的伤好了,非得要地习字不可。

  还她柔情的二爷啊!疼她的二爷不会这般没人性。

  「二爷,快要晌午了,该不该用膳了?」请容许她再讨饶一回吧,随便找件事来搪塞,只要二爷先放过她。

  「你方才不是吃了几块糕饼?」他眼也不抬,迳自赏玩着他最为珍惜的西域茶壶,又拿起另一把薄若蛋壳的瓷壶倒出茶水,心情大好地递了一杯给她。

  「可我饿了……」她大胆地撒谎,接过他递来的茶杯。

  其实同二爷待在摘月亭里品茗别有一番趣味,但是……她不爱习字啊,她就不爱碰文房四宝嘛!

  二爷不让她管帐、不让她当跑堂,却要她学这些,真不知二爷到底有何用意。

  「真的饿了?」他不甚在意地瞅她一眼。

  「思……」她应得有些心虚。

  她不擅撒谎,可二爷的眼又太过锐利,好似他眼一瞟,便能轻易地看出她在想些什么。

  「待会儿便会送来,你的手不要停,继续写。」他又瞅着镶满宝石、纯粹赏玩用的西域茶壶。

  「二爷……」就这样哦?

  她当然知道时间一到,不用二爷吩咐,厨房自然会送午膳到这儿来,但她只想偷点时间啊,让她偷,有什么关系?非得这样紧盯着她不可吗?

  前三天,他将她软禁在房里,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尽管她的腿一点事都没有;然而古怪的是,二爷居然连着三天都待在水榭,尽管只是陪在她身旁逼她读书,但已经够教她惊讶的了。

  打她被二爷买下至今,她从未连着两天见二爷不出门的,近几日算是头一遭,加上今儿个……已经四天了。不知二爷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是下是发现她正是花满阁的哑巴花娘……这几天数二爷软禁在这儿,哪儿都不能去,九娘又末上门拜访,不知道九娘会不会替她担心……下管怎样,她得想个法子跑一趟花满阁不可。

  暗自思付着,她拿起茶杯呷茶,孰知漫不经心的她,忘了茶正烫着,一时烫了嘴,握着茶杯的手一松,茶水竟溅在她另一只手上,敦她疼得直跳脚:

  「你这笨丫头!」

  文字征哪里管得着手上的西域茶壶,随便往桌上一扔,便抓着她跑下摘月亭,将她烫着的手浸入摘月亭下的人工湖。

  「茶定是烫的,你会不知道?」他有些哭笑不得。

  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只要一提起习字,她便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就连呷茶都这般漫不经心……

  「我……」怎会不知道?只是……

  「疼吗?」他直瞅着她泡在人工湖里、泛红的手。

  「还好。」说是吓着了还差不多。

  「旧伤好不容易才好了些,你竟又……」怎会有人笨到这种地步?

  拉起她浸在湖里的手,稍梢看了下,突地发觉她的指甲泛着漂亮的粉红色,修剪过的指甲瞧起来既干净又漂亮,但……他好似在哪儿瞧过。

  在哪儿?

  「二爷?」见他抓着自个儿的手不放,她不禁凑近他一些。

  闻言,文字征微微抬眼,蓦地发觉两人竟是如此接近,近得可以嗅到彼此的气味……她向来不爱香料,更不爱熏香,身上有的只是淡淡的花香,是她沐浴后留下的香气;这股香气他似乎在哪儿闻过……

  不对!他熟识的女人,倘若不爱香料,便爱极了熏香,甚少有人像她这般清雅朴素,可……这淡淡的香气,他确实闻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二爷,你到底是怎么着?」

  见他直瞅着自个儿,大手紧握着她的,硬是不发一语,她不由得有些心惊瞻战,伯他真的不小心瞧出了什么端倪。

  他掹地回神,睇着她潋滟的水眸、挺直的俏鼻、鲜嫩欲滴的唇……

  这么柔嫩的唇,他似乎吻过……他吻过这般诱人的唇吗?怪了!他怎会不知道锦儿竟是这般好看?

  潋滟的水眸彷若秋水般澄澈,挺直的鼻、厚薄适中的唇……如此精致的五官配上她巴掌大的脸,以及细腻如玉、白皙似雪的肌肤……她活脱脱是个美人胚子,为何他压根儿没发觉?

  以往以摘月亭为界,确实足为了保护她,但不是怕她那张美颜惹祸……因为她没有美颜,有的只是素雅清灵的气质罢了。

  怎么,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她好似脱了一些稚气,多了一些姑娘家特有的柔媚气息;上一回仔细瞧她,是什么时候?;

  前几日她受伤时,他只注意到她身上的伤,并没有想太多;如今一瞧,教他惊为天人、教他心头猛地颤了下,一种古怪的念头窜进脑海,敦他有种莫名的罪恶感。

  「二爷?」许锦见他睇着自个儿,不禁有些赧然地垂下螓首。

  二爷长得很好看的……记得以往自个儿老是瞧他瞧得忘神,不解为何天底下会有这般俊美的男人。

  然而这般俊美的男人竟直盯着自个儿瞧……她快要无法呼吸了。

  睇着她羞赧地垂下螓首,娇媚的神态教他的心猛然一震,立即甩开她的手。

  「二爷?」见他突地站起身,还连退数步,她不禁狐疑地睇着他。

  她白嫩的粉颜在艳阳下更显柔媚,眉梢眸底有着勾心的光痕,眼波流转问更带着姑娘家的羞涩温婉,数他瞧得冷汗直流、教他心头怦怦作响,震得他几欲站不住脚。

  「我出去了,你给我待在这儿。」他落荒而逃。

  「二爷!」

  他快步离开,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便不见人影。

  这到底是怎么着?发生什么事了?

  二爷的脸色不好啊……

  不过二爷一走,倒给了她机会上花满阁,更可以让她不再习字,这倒是挺不赖的,只是……她依旧不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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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念?真是教人不敢相信……

  文字征张大黑眸,直瞪着摆在矮几上头的好茶和美酒,压根儿没有心情享用。

  他满脑子全是锦儿的影子……动此淫念的他彷若禽兽,简直是天地不容。

  可他竞遏抑不了对她的渴望。

  真不敢相信自个儿竟对她起了欲念,知晓自个儿确实贪恋美色,却没想到自个儿竟连她也不打算放过。

  锦儿是他买回来的女孩,是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就好像是自个儿的妹子;将她从纤弱的女孩,拉拔到现下这般亭亭玉立,他从未有过非分之想,他是打从心底疼爱她的,谁知他竟……唉!

  买她回来,是一时的恻隐之心作祟,不是要她长大后当他的泄欲工具……他怎能对她动歪脑筋?

  是妹子啊!他把她当成妹子般地疼惜,怎能禽兽不如地对她产生欲念?

  难道他真若字凛所说的无药可救了?

  一杯上等的青将军,他捧起便一口呷尽,压根儿不觉口中香醇芬芳,只是斜倚着窗台。

  这么一来,他往后该怎么面对她?不习惯与人亲近的她,倘若发现了他的邪念,还怕她不吓得连夜潜逃?

  不过锦儿的性子既迷糊又直爽,有点傻气,心直口快,应该不会发现他的坏心眼。

  可瞒得过一天、一个月,要如何瞒过一年、十年?

  她再傻,总有一天也是会发现的,是不?

  想当初,刚买回她时,她谁也不睬、谁也不理,天天黏着他,教他哪儿也去不了:七年过去,她的性子变得爽朗,会笑会闹了,也懂得如何同他要脾气。

  这感觉,不就像寻常人家的兄妹一般?要他怎么舍得让这份情谊就此变质?可先起了邪念、企图破坏这一切的人不就是自个儿?

  他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会压抑不了这股莫名的渴望?

  好似这份渴望蛰伏已久,只是在这当头爆发出来……

  「二爷,我给你带了个人过来了。」

  门板被推开,夏九娘清脆的嗓音传来,文字征却一反常态,没了兴味,迳自倚在窗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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