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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酷郎归 page 5 作者:岳盈

  他便是这么一位教人敬重的君子呀,所以她才会对他心醉神迷,难以自拔。

  想到这里,她眼也柔,嘴也柔,整颗心更是如春水般柔,对他充满怜爱。

  「李岩,既然吕锻金爱的是姚静,你何不放下她接受我呢?我对你一片痴心,一心一意想救你的命,只要你配合我,让家父以为你答应做我的夫婿,到了明天早上,我会想办法掩护你逃走,我们到一个没有仇恨的地方,相亲相爱的过一生可好?」

  李岩瞪大眼。敢情他说的话,丁瑀君全没听进去?

  他好气又好笑,只好斩钉截铁的再说一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对你没有情意。」

  「现在是没有,但将来会有的!」她心中一挫,仍固执的说。「我知道你一时间无法对吕锻金忘情,也不怪你。但只要我们远走高飞,离开这是非之地,相信你会被我的真心感动。」

  「你太异想天开了,我与丁瀚霖有杀师之仇--」

  「可你根本不是爹的对手呀!」

  「就算会死在丁瀚霖手中,我也一定要为师报仇!」

  「傻瓜!」她气得咬牙切齿。「你这是自找死路!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不该白白送死。这是吕家的仇,该报仇的是吕锻金。等她将来嫁给姚静,自然由她那位聪慧绝伦的夫婿想法子报仇,你这个做人师兄的能抢吕家女婿的光彩吗?李岩,我们一块走吧!为了你,我可以不要爹爹,只求跟你厮守。」

  「你,你还是不了解……」李岩漠然的回答,眉宇同有种无可掩饰的倨傲,就连微扬的唇角都带着淡淡的嘲弄,脸上的神情好像不是在回话,只是努力的在克制心中的不耐烦,仿佛对她热烈的表白难以忍受。「公主的心意我除了抱歉外无话可讲。道不同,不相为谋,水里的鱼怎知天上飞鸟的想法?明知丁瀚霖的火云掌霸道无比,我岂能求一己之安逸,而将报仇的重担丢给师妹和姚静,让他们面对凶险?而且我对公主毫无情意,更不能害你背负不孝之名……」

  「你会爱上我的--」她仍不放弃的想说服他,就不信以自己的美貌及真心打不动他岩石般的心!

  「不……这世上除了他以外……」一抹沧凉的笑意溜窜在嘴角,虽不知这情苗是何时生起的,只晓得在发觉时,情根已深到无法自拔,如今更难回头。

  丁瑀君脸色一变,以为他口中之人是指吕锻金,重新燃起希望的芳心再次尝到绝望的挫败。

  直到此刻,她方觉悟到李岩对她的无情。连她自负的美貌都打动不了他岩石般的心,她的投怀送抱在他眼里比妓女还低贱,他根本不要她,连一丝丝的情意都没有!

  「为何你这么固执?连试着接受我都不肯,一心只想着吕锻金?我才可以救你呀!」她紧握着拳头,悲愤的哭喊。

  「我无能为力。」他苦笑的回答。

  「无能为力」四个字彻底的击垮她,丁瑀君摇摇欲坠,眼中酸涩无比却哭不出来。

  「即使会死,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我?」她声音破碎的问。

  「我很抱歉……」

  她无力的闭起眼眸,在屡挫屡败中,彻底丧失自信。为什么他连委曲求全都不肯?为什么他连说谎骗她都不愿意?他就这么一心求死,只为吕锻金?

  「为了她,你可以不要我,不要自己的命?哈哈哈……我丁瑀君认栽了!枉我自认是天之骄女,大理第一美女,竟连吕锻金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她不但有哥哥的痴情相护,有你的以命相守,又得到聪明俊秀的姚静钟情!天呀,我哪里比不上她?」

  「你冷静一点!」李岩知道她误会了,但这种事他实在没法跟她解释清楚,仅能放柔声音安慰她。「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

  「不用说了……」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但心中的苦只有浓没有减淡,迷蒙的泪眼冷洌如寒夜里的雾。「为了她,你连一点点希望都不肯给我,连死都不怕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李岩,你好样的!」

  「没错,你的确是好样的!为了姓吕的女儿,任我丁某的女儿苦苦哀求,连最后的自尊都赔上了,的确够瞻!」

  阴森冷冻的语音飘来,李岩全身因仇恨而热气沸腾,丁瑀君则像被雷打到似的僵立当场。

  鬼魅般的黑影闪进亭内,箕张的手掌毫无预警的伸向李岩。

  第三章

  炽热如火焰的掌风当胸而至,好个李岩,凭靠着练武人的直觉及锐利的眼光,从来人身形肩膊的微妙变化中,预先感应到对方的攻击行动,间不容发的闪过这记致命的掌力。

  噗的一声,霸道的掌风扫中围绕着凉亭的帘幕,红色布料呼的燃起火苗,很快就烧破了个大洞。怵目惊心的火势让人不禁要想,如果那掌力是打在自己身上,怕不当场变成火烧人了。

  丁瑀君发出无助的啜泣声,看着父亲一击不中后,掌势像会转弯似的,再次攻向李岩。后者则在闪身避开的同时,拔出了随身宝剑,快逾闪电的剑招连绵不绝,暂时阻挡了丁瀚霖的掌势。

  凉亭就那么一点大,丁瑀君很快便被两人交手产生的力场逼出亭外,夜里风寒露重,她娇弱的身影在风里轻颤,先前被火云掌扫中的帐幕烧出呛人的烟雾。

  她被烟气熏得眼睛酸疼,仍勉强集中目光,看向亭内的打斗。

  夜风助长了火势,围着凉亭的帐幕迅速燎烧,冒着火焰的布料不时被场中交战的两人发出的剑招、掌风卷掠、震飞,往四面八方弹射开,还差一点就打中了丁瑀君。

  幸好寒潭一带冰冷潮湿,着火的碎布尚未着地,就在雾湿的空气里失去热度,侥幸带着荧荧小火飘落叶面、芦苇丛里的布料,也被其上的湿冷熄灭。

  可从丁瑀君这个角度看去,披挂着布帘、以大理石砌成的凉亭看起来就像被火焰包围住,亭内如两道闪光快速交错往返的身影像在火焰里舞蹈,一场要命的死亡之舞。

  这影像令她分外心惊,几乎可以预视到父亲扮演的死神,就要一掌毙了李岩。

  她感到头晕目眩,脑中的想象却片刻也停不下来。

  亭内空间狭窄,父亲的火云掌威力强猛,时间一久,李岩怕是支撑不下去,要是被火云掌打中……一股火焚似的难受袭上胸口,可怕得让她几乎要当场崩溃。

  不,她不能坐视李岩被杀死!

  偏偏混乱的脑子挤不出个主意来,眼见李岩的情势越来越危险,汗珠自额头、眉际不断渗出,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不!」

  沉重如山,烈如火焚的掌气,毫不留情的穿透层层剑网,直探向李岩胸口。

  李岩大吃一惊,知道要是被这掌力印实,自己没死也去掉半条命,紧要关头,他移形换位的闪了一下,焚灼的掌气扫过他左肩,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印向亭柱。

  一人合抱的石柱顿时产生裂痕,震得凉亭摇晃不止,石屑纷纷飘下,仿佛随时都会垮下来。

  他发出闷哼,体内血气翻涌,被扫中的肩头像被火钳烙烧似的疼。他咬紧牙关,咽下涌至喉头的鲜血,身形连退了好几步。

  这时,遮在凉亭周围的布幕都烧得差不多,夜雾趁隙而进,丁瀚霖迅速收回掌势,再次往李岩摇晃、未站稳的身形闪电似的攻来。

  「不!」丁瑀君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如果父亲一定要杀了李岩,她也不想活了!

  然而,她凄厉的叫声却来不及阻止丁瀚霖无情的攻势,发红的手掌击出霸道至极的火云掌力烙向李岩胸口,将他一掌震飞,高大的身躯如断线的风筝越过凉亭的护栏,消失在浓雾深处,扑通一声。

  「李……岩!」魂魄都随着他坠往潭心的身影而去,丁瑀君娇弱的身影踉跄的扑向护栏,只差一个跨步就能追随心上人……

  「痴儿!」

  一声巨喝震得她耳朵呜呜作响,腰身一紧,有力的臂膀勒住了她往前冲去的身体,她挣扎的想脱身,身子一麻,晕了过去。

  丁瀚霖抱住女儿,视线如鹰隼般往四周搜寻。

  当李岩被他一掌震飞,他急着阻止想殉情的女儿的同时,耳朵好像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等他回过神来想弄清楚,除了茫茫一片的白雾,及不远处仍燃烧旺盛的火堆,连只飞鸟都没有。

  那一掌的威力足以开山裂石,虽然因为爱女的叫声顿了一顿,并没有用尽全力,可火云掌至阳霸道的火焚内力,足以重伤李岩。加上寒潭之水冻人筋骨,寻常人一落水即刻被冻得手足冰麻,沉入潭内,即使是武林高手也撑不过一炷香,何况是重伤的李岩!

  一念及此,他遂放心的抱起爱女,迅速离开在夜雾里摇晃轻动的凉亭,几个起落,空荡的寒潭畔只余那孤独燃烧的木堆仍对抗着雾气,滋滋滋的发出声响。

  *****

  空寂的山林裹有好半晌的沉寂,忽然,弥漫着雾气的树林某处传来轻微得有如枝叶摇动的声音。

  破风声由远而近,没多久熊熊烧着的火堆前方出现了两道身影,火光映照出一俊一秀的不同容颜,也照出了一般深锁的眉头。

  只见两人迅速拿出预先准备的火把点着,先进入摇摇欲坠的凉亭查看了一下,身影朝潭边接近。

  由于雾气浓得让人分不出潭面与岸边的界线,一不小心极有可能扑通掉进水里,他们的脚步格外小心,焦急的双目频频望向雾气最浓的潭心搜寻。

  随着时间的消逝,其中一名再也沉不住气,低声对同伴道:「木叶,你可有发现少主?」

  听见同伴的问话,原本就被担心主人会出事的焦虑压得快喘不过气来的木叶心情更坏,清雅的柳眉微微蹙起,口气显得很冲。

  「你自己没有眼睛呀!」

  「我就是没看到才问呀!」

  听那声音有多委屈呀!木叶本来还想发脾气,但当视线遇上秋风同样盈满焦虑的眼眸,立刻领悟到他就跟自己一样为少主的安危着急,心里什么气都没了。

  「少主不会有事的,我们分头寻找,看看有什么线索。」

  「是。」秋风赶紧点头,依木叶之言往另个方向搜寻。

  发现潭边空无一人,少主不晓得跑哪里去时,他真是急得六神无主,幸好有木叶在一旁出主意,否则他有可能急得一头跳进水裹,看看少主会不会不小心给跌下去了。

  唉,如果这样还好办些。少主水性极佳,武艺超群,就算真的不小心落水,也早该游上岸了,岂会让他和木叶像一双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找?

  就怕是来不及救李岩,一个伤心,扑通跳下去了。

  可李岩呢?他也不见,难道是他跌进水里,少主跟着跳下去救?

  之前离开的黑衣人又是谁?

  少主明明说,约李岩见面的是丁瑀君,那可是个花不溜丢的大美人,身材娇娜动人,跟那个黑衣人的身影不像。

  秋风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那个黑衣人怀里好像抱着个人,虽然只是很远很快的一瞥,他倒肯定那人绝不是少主,更不是李岩,而是如丁瑀君一般身量的女子,那头长发还在雾气中飘呀飘的……

  如果那是丁瑀君的话,抱她的黑衣人会是谁呀?

  脑中胡思乱想一气,仍寻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唉,自己要是有少主一半的聪明,就不用在此伤脑筋了!问题是,他就是没有呀!

  秋风越想心情越烦乱。他与木叶随着少主到大理找李岩,笑天堡的李总管却告诉他们李岩跑去赴约,还把他留下来的信笺交给少主看。少主看后,当机立断的要求李总管派两名好手带领他们前往寒潭。

  山区一到日头西下就起大雾,幸好远方有火光指引方向,才不至于迷路。少主要笑天堡的齐明和张盖两位大哥先找地方安顿好,带领他与木叶朝火光而来。

  离火光还有好几百步的距离,少主就听到了打斗声,要他与木叶在树林里等待,独自施展轻功奔去前方查看。

  可他和木叶哪有那么听话--也……不是不听话,而是哪有当仆人的看着主人去涉险,自己却舒服的蹲在后方的道理!所以他跟木叶就理直气壮的给偷偷的潜向前去。只是没走几步就听见不远处的破风声传来,一道不像少主的高大黑影奔掠而至,弄不清楚状况的两人为免节外生枝,乖乖的躲着不敢乱动,直到对方的身影远去,山林再度恢复静寂,才急急忙忙的出来探寻究竟。

  可寻寻觅觅半天,少主依然芳踪杳然,真是教人着急。虽然相信少主才智兼备,身手不凡,可上山的一路上少主就把此行会遭遇到的凶险详细的告诉他们,还说自己也没把握能救得了李岩。说话时,那双应该清朗恬适的明眸就如此时的寒潭弥漫着愁惨的雾气,窥不到一丝胸有成竹的智慧。

  从来没见过少主这么没信心过,他跟木叶口中虽没说,心里也跟着好着急,而这份焦虑更因为苦寻不到少主的踪影而更形恶化,担心少主会不会、会不会……遭到不测了!

  嘴角抖个不停,眼中更有种酸酸热熟的情绪在涌现,秋风拚命的否认那股一直往上冒的不祥感觉。少主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股寒凉自脚部淹漫过来,秋风定睛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走进水里。听说这寒潭深不可测,跨进水里才觉得潭水清浅,下一步便发现自己跌进深渊,不少人因此而溺死。

  想到这里,秋风警觉的立刻要抽脚退开,脚踝忽然被一道力量捉住,吓得他大叫出声。

  「鬼!鬼呀……」

  他凄厉的叫喊立刻引来木叶的注意,人往这里奔来。

  秋风拚了命想甩脱那股力量,那股力量却冒出话来。

  「你……鬼叫什么!」

  没什么力气、却听来分外具有威严的熟悉声音一进入秋风的耳朵里,心里的惊惧即刻转变成惊喜,他差一点就要跳了起来,嘴巴却因太过惊喜而结巴。

  「少……主……」

  「少主!」简短有力的呼唤打断了他的结巴,木叶赶过来帮忙主人上岸。

  「先拉他上去。」姚静推着好不容易救上来的李岩,木叶也用力拧了秋风一下,在他的哎哟声中,两人合力把昏迷不醒的李岩弄上岸。

  「寒玉丹。」姚静顾不得身虚体乏,一上岸便忙着救人。

  先前救他离开水面时,已迅速检视过他的状况,为他清出胸腹间的积水,将气渡给他。但不知道是不是受伤太过沉重,李岩只是痛苦的呻吟,一直没有清醒。

  迅速从木叶手中接过药丹喂进他嘴里,寒玉丹入口即化,顺利的流进他喉腔,李岩脸上的痛苦纹路放松了些,姚静愁郁的眼眸则因指头察觉到的脉象而闪过一抹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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