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败家女,你今天想做什么?”颜析踢踢赖在她床上看漫画的凌芬儿。
“啧!别在我床上吃零食,会长蚂蚁的。”
“我等一下再帮你打扫嘛!怕什么?”
颜析哼了一声,没说话。算她有良心,还会替她打扫整理。
不过她发现凌芬儿有个怪癖,她竟然喜欢做这事,虽然没有到洁癖的地步,不过还真是个管家婆,她的床单和衣服都被凌芬儿全部拿去洗过,晒太阳消毒过。这还不算,凌芬儿竟然还不时埋怨她这里没有厨房,让她不能煮饭。她差点没替凌芬儿取名叫“玛莉亚”(菲佣最常见的名字)。
凌芬儿好半晌才满足的合上漫画《流星花园》,伸个懒腰。“真好笑,可惜作者画太慢了,都还没出现完结篇。”真是有些意犹未尽。抬眼看到颜析正在换衣服,“你要出去呀?”
“对!我要出去走走。整天待在冷气房里,脑袋都昏昏沉沉的。”边说边把衬衫扎进牛仔裤。
凌芬儿大眼转了转,跳下床,“我们去逛街。”《流星花园》里面的主角都穿得好有型喔!听说还在日本引起一阵名牌风,被日本青少年当作风尚指南。
看了《流星花园》,她也想去买些衣服。
颜析挑着眉看她,“你呀,真是台湾经济奇迹的一大功臣。”
凌芬儿不以为意,笑嘻嘻地说:“因为我是败家女呀!”欧阳武威赚了那么多钱,全球前五十巨富里就有他的大名,身为他老婆,当然得努力帮他花些钱罗!
* * * * * * *
凌芬儿拉着颜析来到精品时尚林立的台北东区。两人沿着摆设精致的橱客一路逛过,看到其中一间精品店摆了好几个泰迪熊,凌芬儿眼睛一亮,立刻拉着颜析走了进去。
店里有两个小姐,看见颜析,都有种“惊艳”的眼神。其中一个穿蓝洋装的小姐,看她们穿着制服和牛仔裤,就不想过来搭理;另一位穿绿花短裙的小姐则笑容可掬地对她们笑。
凌芬儿高兴地摸着白色的长毛泰迪熊,“Bily,你摸,好软、好舒服喔!”
她示意颜析也摸摸看,然后雀跃地想抱起另一只棕色泰迪熊,却被蓝洋装的小姐冷言阻止。
“小姐,不能动手喔!我们这组泰迪熊40至50年代出产的,毛皮有些脆弱,而且标价很高,所以不能抱。”她摆着一张后娘脸,连笑容也懒得给,摆明是看扁她们。
绿花短裙的小姐看凌芬儿脸色一沉,忙笑着安慰她,“对不起,这是公司规定。不过,虽然标介较高,但是可以先付订金,我们先为你保留。”
凌芬儿眨眨眼,对着绿花短裙的小姐绽开笑容,“你们所有的泰迪熊都在这里了吗?”
也许绿花短裙的小姐觉得凌芬儿问得有些奇怪,却仍是笑着回答,“仓库里还有五只,只是不是四十至五十年代生产的,所以没摆放出来。”
哦了一声,凌芬儿突然露出奸奸的笑容,“我全都买下了,刷卡。”
她拿出信用卡,把绿花短裙的小姐吓了一跳。
蓝色洋装小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走了过来检查信用卡,嘴里有些不平地叨念,“就算是金卡,信用额度只有十五万,也不够买全部的泰迪熊。”
凌芬儿抱着泰迪熊,有些不屑地说:“小姐,你看清楚,那不是额度十五万的金卡,是额度无上限的钻石卡。”哼!眼睛被蛤仔肉糊到,活该做不到她的生意。
果然,是额度无上限的钻石卡!这一看,蓝色洋装小姐脸都绿了,蓝蓝绿绿的,让凌芬儿差点笑岔了气。
凌芬儿签名后,接过信用卡和发票,故意搂抱着白色泰迪熊站在蓝色洋装小姐面前,“这只我先抱走了,其他的帮我包装好,我会派人来拿。”现在熊熊是她的了,她高兴怎么抱就怎么抱。拉着颜析,她如女王般头仰得高高地走了出去。
两人又晃了许久,最后终于不敌毒辣的夏日太阳,躲进一间咖啡厅吹冷气、喝冷饮消暑。
凌芬儿看着一直没说话的颜析,直接地点出颜析的不高兴,“你不高兴我刚刚的举动,对不对?”
颜析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那是你的钱,你高兴怎么花就怎么花。只是我觉得你不应该为了赌一口气,就花那么多的钱,结果不就只是得到一时的快感。”
“你觉得我是为了争那一口气,所以故意整那个穿蓝洋装的小姐?”
颜析睨了她一眼,“难道不是吗?”
“是呀!”凌芬儿坦白地承认。“因为这样做,让我得到快乐和满足。”
吃了口冰淇淋,决定把她的价值观和颜析说清楚。“我知道很多人都会认为我刚才那样做是很白痴的举动。有些上班族或开店的小员工每天忙碌赚得也不多,每天就为了‘恩格尔指数’在打拼,这点我的确是比其他人幸运许多。”双手合十俏皮地说,“感谢上帝!感谢我父母!还有感谢欧阳武威!”
凌芬儿继续说道:“每个人能得到快乐的方式不同,但是我知道钱是最容易买到快乐的东西,所以我可以以我的幸运去买到我的快乐。而那些信誓旦旦高唱快乐不是用钱买的人,不是因为没有钱,所以没有钱带来的另一种快乐;要不就是已经很有钱了,所以可以漠视线带来的快乐。而我刚才花了人们眼中一大笔钱买泰迪熊的举动,在我眼中,就和常人花两、三百元买条手帕是相同的。只是我们眼中金钱大小的价值观不同罢了。”
皱皱鼻子,凌芬儿直视着颜析,“我向你解释这些,是因为我觉得我们是朋友,所以有义务要坦白。”
颜析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价值观,我虽然不一定能接受,但是我可以了解。只是,你竟然把你一次花了十几二十几万的感觉和我们两、三百元相提并论,我真的是傻住了。”
俏皮地吐吐舌头,凌芬儿知道很多人都会和颜析有相同的反应。只是颜析她说她会了解,这已经很令她高兴了。“放心,我们的帐单还是会分开算,你别想我会请客。这样你有没有舒服点了?”
颜析指着凌芬儿,摇头笑了,“你呀!”真是小魔女一个。
凌芬儿高兴地拍拍手,“好,那等一下我们再去买衣服,我想去CHANEL买香水,还想去GUCCi逛逛,PRADA这季出的皮包和鞋子好像也很不错。我的婚纱就是向CHANEL订制的,他们一直想借我的婚纱去展览呢!”
凌芬儿说得高兴,颜析却无奈地翻白眼。天哪!这女人真不愧是败家女,出门一趟,欧阳武威的存款不知要少多少个零了。
第三章
因为欧阳武威和凌芬儿的联姻,也间接等于“蚊海海运集团”和“腾达陆运集团”的结合,衍生出“旭日集团”做为居中的联合财团,欧阳武威即是最高总裁。
旭日大楼高四十二层楼,以最高科技的自动感应建材建成,会在不同的气候温度下呈现不同的颜色与透气密度。楼层愈高,相对地代表职位愈高,总裁办公室独占四十二楼,其外有间秘书室,而往上的三层是贵宾室和休息室。
欧阳武威刚举行完亚洲会议,半躺着双手交叠在腹部,闭目养神。
桌上的专线电话响起……挂上耳机式听筒,“欧阳武威。”他眼睛未睁开地报上名字。
“威威。”
世上会这样子叫他的只有……“妈。”只有他妈——珍西女公爵会这样唤他。
“威威,你怎么会在公司?”
“办公。”他回答得简洁明了。来公司当然是办公,不然还能做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不在家里陪芬儿?不然你去台湾做什么呀?”
“妈,芬儿要上课。而且,我是旭日的总裁,你记得吗?”
“公司一天没有你又不会倒,你一定要这么拼命才显得出你的能干呀?请那么多员工是做什么用的?”
看情形,他妈对他如此热爱工作有莫大的不满。“妈,你该不会是为了骂我,而特地打电话来吧?”
“母亲和儿子闲话家常,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有什么不对?这一点芬儿就比你贴心,还会不定期的打电话来向我问好,养你们几个儿子真是没用。”
欧阳武威没答话地让珍西继续宣泄她的不满,他的唠叨也算是母爱的一种吧!
唠叨碎念一长串后,珍西说出她真正的目的,“我想抱孙子。”
“什么?”欧阳武威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想、抱、孙、子。”她语气坚定,还带有撒娇式的渴求。
欧阳武威有点想笑,“妈,芬儿还小,也还在读书……”
珍西可没给他说完的机会,“不小了,我和她一样大时就手里抱一个你,肚子里还一个扬扬了。”
“妈……”欧阳武威有丝无奈,他们家族男丁旺盛盛,所以女生都是珍贵的稀有动物,像珍西从小就被众星拱月,带有任性的骄纵脾气,常撒娇、耍赖都用上,只为达到目的。
“不必叫我妈,你不生个孙子给我,我不认你这个儿子。”她想要孙子嘛!
“OK,这件事我和芬儿商量后再说。”先哄过他妈再说。“我和爸讲话。”
“不必商量了,生孩子是很理所当然的事。你们快点生个孩子嘛!”珍西仍不放弃,她真的想要抱孙子。
“OK,OK。让我和爸讲话。”
终于,电话被转到欧阳勋的手上。
“爸,妈是怎么回事,突然吵着要抱孙子?”
“嗯,我想,珍是因为你们三兄弟都长大成人了,武毅上周也搬进大学宿舍去了,所以她开始有空巢期。”欧阳勋缓慢地说出他的推测。
“空巢期?”
“对。”他突然压低声音说,“我还怀疑珍可能到了‘更年期’内分泌失调,所以情绪极端不稳定,才会极度想有被需要的渴求。”
电话另一端突然传来娇斥,想必是珍西听到了欧阳勋的“更年期推测论”。
欧阳武威嘴角扬起一抹笑,“买只宠物给妈养吧!”
“臭威威!你竟然把我的宝贝孙子和畜生相提并论?”话筒传来的是珍西的娇渴。
就算欧阳武威没亲眼见到他父母,也可想见他爸一定是又屈服在他妈的淫威之下了。
“我不管!我已经叫杨杨去帮你了,你就放假努力好好做人吧!没有成果不准叫我妈!”“啪!”说完,珍西已经甩上电话了。
欧阳武威有丝无奈地摇头轻笑。谁叫他是家中唯一的已婚男人呢?依他妈的脾气,真的可能会为了孙子而不要儿子。
* * * * * * *
凌芬儿提着热腾腾的蛋挞,挽着帅气无人挡的颜析,像对热恋中的小情侣般优闲地晃进腾达大楼。
和柜台小姐挥挥手打过招呼,拿着专用磁卡搭上专用电梯,直奔董事长室。
凌望早已接到通知,站在电梯门口等着他的宝贝侄女。
“宝宝,今天怎么有空来看伯伯呀?”一开门就把凌芬抱个满怀。
凌芬儿笑咪咪地提高蛋挞,“专程帮你送蛋挞来的。‘新晔’的师傅是正统的葡式蛋挞好手,我知道伯伯嘴刁,人家排了好久才买到的。”
凌望嘴都笑得列了,牵着凌芬儿走进董事长室。“宝宝最贴心了,伯伯没有白疼你。”注意到她还带一个同伴,“他是?”
凌芬儿勾过颜析,骄傲地介绍,“她是Bily,是我的好朋友。”
凌望看着俊俏的颜析,不住地点头,“好朋友呀!好,好!”
“我去泡咖啡。”凌芬儿一溜烟往茶水间去了,留下凌望和颜析。
“坐,别客气。”凌望招呼着颜析,“宝宝几乎很少谈到她的朋友,你是她第一个介绍给家人的。”顿了顿,语带试探,“你们——很亲密吧?”这孩子长得这么俊俏,不知和宝宝是什么关系?
颜析觉得好笑,她不必想也知道凌望在担心什么。不过顾及人家是长辈,还是正经地回答,“是呀!我们两个人满谈得来的。”
“你们认识多久了?”怎么都没听宝宝提过?就突然冒出了个“好朋友”!
“没多久,一、两个礼拜而已。”
“哦!那也才认识不久。你还是学生?不是已经在工作了?”就像所有的长辈,凌望开始盘问Bily的底细。
“我今天刚考上T大,不过平时在打工存学费和生活费。”
凌望点点头。嗯,这孩子还不错,这年头没向家里伸手要钱的年轻人很少有。
“你家住哪里?在台北是租屋还是……”还没问完,凌芬儿已经端着托盘进来了。
“伯伯,你在审问犯人呀?”凌芬儿俏皮地皱皱鼻子。嘻!她当然知道伯伯一定是把颜析当成帅哥了,说不定还以为是她的男朋友呢!
“来,这是我为你特调的‘曼巴咖啡’,曼特宁加巴西,你喝喝看。”凌芬撒娇地把咖啡递给凌望,不可以说不好喝喔!”
凌望啜着香浓的咖啡,手里拿着金黄酥酥的蛋挞,满脸陶醉幸福的模样。“宝宝泡的咖啡最好喝了,我巴不得你天天来煮咖啡给我喝。”
吞下蛋挞,想伸手拿第四个时,却被凌芬儿抢走了。
凌芬儿把蛋挞盒抱在胸前,嘟着嘴看着凌望,“伯伯,不可以。你要顾到胆固醇,所以只能给你三个。”
凌望发出哀呜,“你真狠心,买了那么多个来,竟然叫我只能看不能吃。”
他耍赖地拉着凌芬儿的衣袖,“再一个就好了,再一个。”赖皮的样子真不像是有名的“股市笑面虎”。凌芬儿嘟着嘴为难地看着他,最后好似拗不过,“好啦!只能再吃一个而已,不可以多吃了嘱!”
在凌望郑重的保证之后,凌芬儿才给他第四个蛋挞。
“宝宝,武威呢?他不是在台湾,怎么没陪你来?”凌望吞下最后一口,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头。
“他呀!在公司上班罗,”凌芬儿没什么反应地回答。
“他都没有陪你吗?”凌望试探地看着凌芬儿。
“我才不希罕他陪。”哼了声,“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家陪。”
凌望摸摸她的头,“是呀!宝宝已经结婚了,不是小孩子了。”
“对呀!”凌芬儿笑咪咪地往凌望身上蹭,“人家要也要伯伯陪不好了,对不对?”
“你呀!就是懂得哄我们开心。”虽然嘴上这么讲,但是那笑得快裂开的嘴,表示这一招还是非常受用的。
看着像只小猫咪在身边蹭的凌芬儿,凌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我才懒得和他吵。”
“还是武威欺负你了?”凌望小心地追问。
凌芬儿开始有点火了,“伯伯,你不要再提他了!你不知道他多过分,结婚周年竟然送我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