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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风起恋海棠 page 6 作者:梅贝尔(梅贝儿)

  “不会是他,他恨不得离我远远的,又怎么会来这里呢?我真是痴人说梦,不可能会是他。”她自我解嘲的说。

  想到有人避她如蛇蝎,一股怨就难消,她有那么可怕吗?

  倏然间,空气间的异样使她有所警觉,来人轻功极好,但仍暴露了行踪。同时三四个黑影窜出,海棠闪进门后,端详门外蒙面的不速之客。

  “西门展云武功高强,大家千万得小心,别低估他。”她听见其中一人低沉的说道。

  “是。”其余三人恭敬的应道。

  “咱们见机行事,二宫主有令,要活捉西门展云,逼他交出藏宝图,阻碍者杀无赦。”来人眼中泛着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的目标又是西门展云,就她所知,这是第二次有人向他要什么藏宝图了,不行,她非阻止不可,万一让他们伤了府里的人就糟了。

  “各位大爷晚安,光临寒舍,不知有何指教?”她重施故技,云鬓微乱,却是仪态万千,楚楚动人。

  四人同时愣住,他们没想到会碰这样一位大美人,美艳不可方物不说,单看她那一举手一投足的媚态就令人醉了。

  只要是男人,若见美人丝毫反应都没有,那他铁定不是男的,耍不就是断袖之僻。

  “四位大爷是要找人吗?怎么大门不走,编要翻墙进来,实在是小人行径,这样吧!各位再重来一次,女子这就去开大门迎接各位,大爷意下如何?”哼!先把他们骗出去,再喊人来抓贼。

  定力差的,早三魂七魄全飘走了。

  为首的蒙面人在恍惚间,猛然想起他的任务,喝道:“你们在干什么?!还不给杀了她,你们忘了二宫主的交代吗?凡阻碍着杀无赦,快把这妖女杀了!”

  “去你的,谁是妖女啊!你别信口雌黄,胡言乱语,本姑娘警告你们,你们要敢动府里的人一根寒毛,我不会饶过你们的。”她眼珠子一转,现在怎么办?府里那么大,“望月居”又比较偏僻,只怕没人听见出事了。

  “你们还发什么呆?还不快动手,要是西门展云跑了,咱们一个也活不了了,上!”他一声令下,四人采攻击姿势。

  海棠大惊失色,娇嚷:“不公平,有本事一对一,四人打一个,不公平——哇!西门展云,我会被你害死,都是你,我死了做鬼也不饶过你。”

  她慌乱的使着匕首抵挡,冷汗直冒,真是糗态比露。

  “哎呀!”她惨叫一声.手一麻,花容变色的瞧见袖子全染上血,初时不觉得痛,一会儿后疼得咬牙,连刀也握不住了。

  完了!她这次真的死定了,那么她希望临死前还能再见到他一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仿佛听见她的呼唤,一道白影如白雕展翅从天而降,解了她的危机。

  “西门展云,你终于出现了。”四人排开阵势,封住他的去路。

  西门展云抱拳道:“在下与诸位无冤无仇,各位出手伤人,岂不欺人太甚。”他在见到海棠衣裳沾上了血,一时心如刀绞,如伤已身。

  “你伤了二宫主,这笔帐“偿情宫”非讨回来不可,这不过是小小的警告,只要把藏宝图交出来就一笔勾消,否则……”

  “‘偿情宫’?我以为耿前辈已退出江湖,不问世事了。”有  “情圣剑手”之称的耿竞虹二十年前与两位师兄妹创立了“偿请宫”,为武林一神秘组织,行事介于黑白两道之间,后来传说他已不管事,全交由两位师兄妹代理。“原来四位是‘偿情宫’的四大护法,不知在下何时伤了贵宫二宫主?”

  “废话少说,记住抓活的,天刀地网阵”他喝道。

  四人各取出一把特制武器,刀柄上嵌有两把刀,四人总共八把,锋利无比。

  “上!”语毕,抛出刀刃。

  只听见嗡嗡声,四把刀在空中盘旋,交织成网状,来来去去,防不胜防。

  海棠心惊胆战,见西门展云,被团团包围住,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悠哉样,先被他气个半死,也多少抱些希望,或许他有法子脱困也说不定。

  西门展云眼观鼻,界观心,仔细倾听,每一种武功都会有漏洞,只要找出,便能化险为夷;他若有似无的移动步伐,半垂眼睑,凝思不语。

  “咻!咻!”声不断,刀锋划过他飘飞的衣摆,险象环生。

  他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手啊!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有了,就是这地方。

  西门展云迅雷不及掩耳的跃起数尺,纵人阵势中,寻到空隙,以倒挂钩之势,击下其中一把,其他三把便失去功用,应声而落。

  “退!”一人喊道。

  四人匆匆抬起刀,退人深郁的林中。

  “喂!不打声招呼就走,真没礼貌。”海棠不客气的骂道。

  一旦,情绪松懈后,臂上的伤口让她呻吟出声,被砍的滋味可真不好过。

  “你伤得怎么样?让我看看。”西门展云早把要远离她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

  她板起小脸,不屑接受他的同情。

  “不用麻烦,我死不了的,多谢你的好心。”她避开他的审视,就是不让他瞧一眼。“这点小伤算什么?我没那么脆弱。”

  他看着那整只袖子全染着血渍,气急攻心的说:“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不好?先让我帮你止血再说。”

  “我无理取闹?对,我就是无理取闹,你可以不用理会我,反正我的死活又跟你无关,我不稀罕你的怜悯,把你的怜悯用到紫屏身上好了,我已经不在乎了,你走,我不要看到你。”  她泪盈眶,一手捂住伤口,手痛心更痛。

  西门展云莫可奈何,拧着眉峰道:“等我替你止好血,我保证走得远远的,你就是想瞧也瞧不见,可以了吧!”

  “你……你现在就给我走,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了,走开,我恨你,我恨你——”她泄恨般用力捶着他的胸口,点点相思泪尽襟前。

  任凭再铁石心肠的男子,在此时此刻,便有如那千年寒冰遇火,化为涓涓流水。

  他健臂一振,将她抱个满怀,美人在怀,竟也心猿意马,心跳如雷。

  “是……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的错,都怪我,是我不好。”他迭声的责骂自己,好声好气的说。

  海棠依偎着他,小手还是没停,有一下没一下的捶着。

  “都怪你,要不是你,人家为什么要杀我?全是你害的,花心大罗卜、负心汉、色狼,打死你,打死你,偷了人家的心,又害人家难过伤心,我打你,打你……”

  “咚!咚!”她一拳拳的往他身上打。

  西门展云哭笑不得,包住她的小手,说:“流了那么多血,你打人还那么痛,海棠,先让我止血吧!要怎么打我,待会儿再继续好不好?”

  “哼!你现在可得意了,又一个小呆子被你骗了对不对?”  他敢笑她,她非揍扁他不可。

  “不敢,在下怎么敢呢?蒙姑娘垂青,是在下三生有幸,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敢笑你呢?好了吧!出完气,回房我帮你上药包扎,万一留下伤痕可丑了。”他晓得姑娘家爱美的天性,有疤痕可是不得了。

  海常噘唇瞪眼,“我高兴有疤痕怎么样?将来又不是要给你看,你操什么心?哼!”

  遇上这小辣椒,不投降也不行。

  “你不心疼,我可心疼了,你忘了我可是你相公,不给我看,给谁看?要看还得我答应才行,你说是不是,娘子?”他没正经的笑说。

  海棠脸蛋升起两朵红霞,娇艳欲滴,再也泼辣不起来,只能将红透的脸埋入他胸怀中。

   

  ◇◇◇

  西门展云屏住气息,目不斜视的为她上药,但那晶莹的玉臂仍在他指头下轻颤,害他必须更专注,才不至于想人非非。

  “痛吗?忍耐点,马上就好”他粗嘎的噪音显示他内心的波动。

  海棠别开脸,轻点下头,一手抓胸前的衣衫,臊红由脸遍至玉颈。

  老天,多羞我呀!我简直快无地自容了。

  “好了,你先整整衣裳。”西门展云一待包扎好,便离开床榻,背过身去,让她穿戴好。

  经过方才的天人交战,他才醒悟以往高估自己的自制力,在她面前,他可是不堪一击。

  “你这伤口幸好不深,不出五天即可痊愈,不过这几天尽量别使力。”他可以听见沙沙的穿衣声,深吸几口气,压住翻腾的欲望。

  “谢谢。”她声若蚊纳。

  海棠已整装完毕,想到他的拥抱,情不自禁凝视他高大的背影发愣。

  半晌,西门展云没听到声音,微侧过头,见她已着好装,坐在床上想事情想得出神,便问:“在想什么?你不说话我反倒不习惯了。”

  “你……我不跟你说话了,原来你还是嫌我,你走好了,去找你的红颜知己,去找那温柔的女人陪你,不要理我这泼妇好了,”她硬是要推他出门,气得眼眶又红了,早知是这样,干嘛刚才对她那样温柔,太残忍了。

  “海棠,娘子,我没有嫌你呀!你冤枉我了,听我说嘛!”  他伸臂圈住她的娇躯,直到她顺服下来。

  她万分委屈的说:“你不喜欢我的话就老实说,我不会死缠着你,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人家患得患失,难受极了,你说,趁早表明态度也好,我花海棠说得到做得到,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为难你。”

  “瞧你说得那么可怜,真的舍得下我吗?”他点下她的小鼻尖,嘲笑的问。

  “你还取笑人家,你坏死了,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  她气红着脸推拒他,自己满腔的情意被他这条戏弄,教她如何不难堪。

  西门展云没放开她,暗暗叹迄,如今他可确定一件事,她果真是他的情劫,遇上她,任他有七十二变也逃不开她的手掌心。

  “别气,跟你开玩笑的,是我舍不下你,可以了吧!当初莫名其妙的救了你,怎么针对知道你的影子就此烙印在脑中,挥之不去,海棠,我的娘子,这答案满意了吗?还是要我对天立誓诅咒才相信?”他审视她的娇容问道。

  海棠红着眼,“当真?你不嫌我不像大家闺秀般的温柔婉约,又胆大妄为,又无理取闹?”她是很想相信,但仍有疑虑待解。

  “唉!可是你真像大家闺秀一般,我也许我就不会多瞧你一眼,就因为你特别这才吸引住我便就爱的大胆,你的无理取闹,让我不知该揍你还是爱你。”他垂头丧气,像被打鸭子上架的新郎倌。

  “那你为什么要说那些气人的话?害人家伤了一晚的心,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为什么?”她怨怒的指向他的鼻子,非逼问出原因不可。

  提起那晚的情形,接着便想到起轩,这事该如何了结?

  西门展云皱紧眉头,由于两家三代有经商往来,与起轩又谈得来,结成莫逆之交是自然的事,实在不想因为其他因素而毁了这份情谊。

  “怎么不说话?还是你根本就是故意?”她疑心又起。

  “不,不是这样的。”他辩道。

  “那是什么原因?你说呀!”她咄咄逼人的问。

  “我说了你别生气,那是因为起轩的原故,他曾经向我坦白承认对你的一片深情,所以我发誓不介人你们之间,可惜这还是守不住誓言。”夹在友情爱情之间,该如何两者兼顾,就连他也迷惘了。

  海棠抽口气,震惊的推开他,“你就为了朋友,宁愿把我让给他,你究竟有没有替我想过我喜不喜欢他?你太过份了,我在你眼中是说让就可以让的东西吗?”说到最后,声音也埂咽了。

  “海棠,听我解释——”他见到她受伤的表情而感到内疚。

  “我不要听!我既然在你眼中这样不值,那我干脆答应骆公子的求婚,至少他对我是真心的,不会随随便便把我让给别人,你也不必担心为了我,坏了你们的友谊,我现在就去找他。”她用袖口抹着泪,就要朝门口走。

  “不准去,我不准你嫁给他。”他一把将她揣进怀里,正色道。

  她酸楚的瞅着他,一边吸泣,一边断断续续的道:“既然  ……你要成……全好友,又不准……我嫁给他,……你究竟  ……要我怎么办?难道要……我把身子……给他,心却……留给你吗?”

  他捧起白玉般的脸庞,激狂的覆上她的唇,在她香气四溢的唇内喊道:“不,你的身子……你的心……全是我的,我绝不会让……给别人,别想……谁也休想……”一代游侠终也难逃被掳获的一天。

  那倾注热情的吻使两人忘却一切,全心全意都在彼此身上。

  他经验纯熟的诱导她,听着她樱咛娇喘,酥软无力的瘫倒在他身上,他双手游移在她圆满的腰肢上,全凭最后一丝自制力,没有侵犯到她其他部分,却已足够销魂了。

  海棠忘了今夕是何夕,除了攀紧他外,脑中早已不会思考,这就是爱吗?就像爹娘之间那刻骨铭心的爱恋,即使娘死后,爹仍念念不忘,郁郁而终,就算上究碧落下黄泉,也要找到娘再续前缘。

  一吻过去,空气中只剩两人的喘息声,和相互凝视产生的火花。

  她伏在他胸膛上,甜蜜的微笑着,他的心意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西门展云吻着她的发,“你别再跟我作对了,我这自命萧洒的“玉笛公子”碰上你,可是一点都潇洒不起来,你一定是上天派来克我的,我不投降也不行了。”

  “你是在埋怨我?”她嘟起嘴。

  “不敢,起轩那边我会找机会跟他谈,请求他的谅解,而你呢?就不要再给我惹事了。知道那群人来意不善,还故意去惹你们,你呀!真是不知死活,要不是我赶到,你这条小命就不保了。”他为她的任意妄为捏把冷汗。

  “我是怕他们伤了府里的人,心想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再说嘛!你又是怎么这么巧及时起来呢?你住的地方跟“望月居”  可有段距离,我不信你有顺风耳,还能听得见。”

  他一晒,扶她同时坐下,说:“其实早在那些人到之前我就来了,本想就此离去,走到半途又折回来,不过是没来得及救你,让你挨了一刀。”

  她恍然大语,说:“那么不是我听错,那声叹息真是你发出的。”

  “没错,就在你吟了李清照那阙《武陵春》,我早已站在屋外有一会儿了,只是不便待太久;见你出来就要离开了。”

  “哼!看到人家那么烦恼,你连一句话都不说,转头就走!这么说来,我倒要感谢那些人,没有他们来捣乱,只怕你要一直当个君子,成全骆公子之美。”她不忘奚落他一番。

  “女人家就是爱记很。”他笑着摇头,问:“我刚刚好像听到你说你姓花,我应该没听错吧?”

  “是呀!我是姓花,有什么奇怪的吗?”她不解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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