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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 page 4 作者:黑田萌

  他的吻狂暴而愤怒,像是在报复着什么似的;她想逃、想叫,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虽说她跟马景荣拜过堂,可是却没被马景荣碰过;这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对待,而且他还是杀了她夫婿的凶手。

  她不恨他杀了马景荣,却恨他误解了她、恨他如此粗暴地对待她……

  他那两片火热的唇办,像燃烧似的紧贴住她的,她想挣扎,却被他更辛、更紧地攫住。

  “唔!唔!”她瞪大了双眼,觑见了他那双狂野的眸子。

  他眼底闪动着某种愤狷、炙热、矛盾的光芒,这光芒使她紧张惊惧,也使她心慌意乱。

  突然,她觉得他的吻虽然狂暴粗野,但他眼底却有着一丝奇怪的温柔及怜惜。

  不,不会的,我一定是看错了!她难以接受地暗忖着。

  呆愣的同时,他的唇舌撬开了她紧抿的唇办,恣情地探人她口中,翻覆探索。

  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像着火似的燃烧了起来,她……她完全不能思考,像只待幸的羔羊般,任人宰割。

  他重重地压着她的身躯,神情冷漠的瞪着她,“什么人都行,是不?”

  胤贞惊悸地望着他,恐惧得发不出声音,她开始怕他,真正的怕他。

  “不……”因为被他紧压着,她的声音变成低哑而细微。

  他俯身压制住她,发疯似的亲吻着她,不管她愿不愿意。

  她身上有着一缕清淡的香味,是他不曾在其他女人身上闻过的香味。她是特别的,至少对他而言。

  当一缕暗香飘进他鼻息之中,他身上那把炽烈的火也再度被引燃——

  他的手探人她怀中,使劲地掐住她的柔软;他感觉她在挣扎,但他不理会。

  初次被男人如此触碰,教胤贞满心羞愤气恼;她记得他上次也曾企图碰触她,不过她逃开了,这次……他又想如法炮制?

  她自知难敌他的力道、自知难逃他的侵犯,可是……难道她要像她娘亲那般任恶贼蹂躏?

  “唔!”她强咽下一口气,蓄势以抗之。

  梵毅感觉到她坚定的抵抗,更是激起他潜在的征服欲。

  他扯开她的衣襟,大手探进她衣襟之中,隔着素衣及胸兜,揉弄她柔软而挺耸的浑圆。

  “唔!唔!”她羞愤不已,欲振乏力地捶打着地宽阔而结实的背。

  他将自己索求的舌探人她甜美的檀口之中,恣意地强取她口中甘蜜。

  那舌尖交缠的滋味是胤贞不曾有过的,她抵抗、她排斥,可也感受到其中不可言喻的兴奋。

  她坚决的抵挡他的纠缠,但渐渐地,便被一股不知名的热浪,给冲得头昏眼花、六神无主。

  他的舌尖在她口中翻天覆地,就像是一波又一波滔天巨浪般,拍打、袭击着她;他在征服中得到快感,而她也在抗拒里得到莫名的激情。

  她从不知道一记火热的吻,就能教洁身自爱、冷若冰霜的她失神恍惚,更不知一记吻,竟能牵引出她心底的渴望及本能。

  她不再奋力挣扎,像是自知不敌,也像是晕眩在他强势的索求里。

  感觉到她的平静及沉默,梵毅缓缓地离开了她的唇,将那火般炽烈的唇办移到她细致的粉颈上;他揉弄她胸脯的动作,渐趋柔缓……

  胤贞急急地抽喘,她的胸口因为急喘而起伏着、她的眸子因为恍神而迷离着,此刻的她是那么的醉人诱惑。

  倏地,他庆幸自己选择在那一晚杀了马景荣。如此美人若遭马景荣染指,那才真教人生恨!

  他扯开她的亵衣,隔着一层薄薄胸兜抚摸着她的酥胸。也许是因为紧张不安,她的胸口越喘越快、越拱越高……

  当他将手探人她胸兜之中,轻拍她峰上的蓓蕾,她陡地一震,

  “啊!”她惊呼一记,本能地又挣扎起来。

  他制住她的双手,硬将她压在身下。定睛一看,他发现她在颤抖、她在哭泣……

  胤贞无力地瘫软在他身下,再也不想挣扎。

  她知道自己逃不过,她知道自己注定要跟娘亲一样遭贼人所辱;她哭不是因为难过、不是因为自己贞节不保……

  她只是觉得羞愧、觉得懊恼,因为她竟可恨地对这个意图轻薄她的男人有了感觉,她竟因为他的吻及拥抱而激动得颤抖。

  依理,她是马景荣的妻子,就买马府的人不承认她的身份,她也不能做出如此伤风败德之事。

  这男人强要她,她理应一头撞死以保贞操,可是,她居然受不了这男人的撩拨,她……她竟该死地有所渴望!

  她哭,她当然要哭,因为她是这世上最寡廉鲜耻、最低三下四的女人!

  “你……”她的眼泪让梵毅不由自主地停了手。

  他不舍地将手自她身上抽离,然后翻身坐起,凝望着躺在草堆上暗暗流泪的她。

  他做了什么?他竟然意图强占一个刚死了夫婚的小寡妇?他……他梵毅什么时候成了这种无耻之徒?

  就算她是因为贪图富贵嫁进马家,也不代表他就能如此轻薄她,即使他是真心想占有她,进而保护她、拥有她。

  曾几何时,他居然变成一个蛮横粗野,被欲望左右的野兽?虽然出身绿林,他也从没因为任何理由强占过任何女人,而今,他竟然差点就铸下大错

  但,他不是今天才动念想占有她的,打从第一面,他就对她有着疯狂的向往及希冀;他要她,一直都要她,今天只是逮到了一个契机、一个借口。

  但他没有权利强占她,他……他不过是个拿钱杀人的刽子手,他凭什么指责她、强索她什么。

  胤贞不叫不动,就只是宣流着泪。

  无声的眼泪最是扣人,此刻,梵毅已经因为她无声的眼泪而内疚不已。

  他轻缓地为她掩上衣物,神情懊丧地凝睇着她好一会儿。

  “你……自己保重。”他落下一句,旋身便离开了柴房。

  胤贞无意识地望向虚掩的窗外,恼恨自责地又淌下泪来——

  第四章

  天已大亮,梵毅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瞪得雪亮地望着屋顶。

  赚到五千钱、杀了马景荣,他……早该离开这儿回恒山去了……

  为什么舍不得离开?为什么觉得牵绊?这里没有跟他相关的人,这里没有他留恋的事物,他……他该走的。

  是她,是她留住了他,是她教他怎么也走不开。

  如果她不离开马府,日后还要受多少苦?光听怡香居里那些寻芳客所说,就能知道她在马府里受尽了凌辱欺压……

  但,她为什么还是不走?马府有什么让她留恋的?难道她还奢望继续持着,就能得到她要的富贵荣华?

  不知又躺了多久,他终于翻身坐了起来,反正也睡不着,索性下楼去喝他几坛酒算了。

  一下楼,店小二就招呼着:“爷,您今天吃什么?”

  “先给我几样小菜,再温一壶酒。”他说,径自寻了个靠大街的位署坐。

  “是,马上来。”店小二勤奋客气地道。

  落坐不久,店小一一即送上了几样小菜及一壶温酒,“爷,您慢用。”

  梵毅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仰头畅饮。

  时近午时,客栈里多了一些吃饭的客人,整间客栈闹烘烘地,一点也没有上房那般宁静。

  他正忖着要回房去喝,突然听到客栈外传来一声拔尖的女人呼喝声——

  头一转,只见外头有一行女人经过,金首的那女人,绫罗绸缎、珠围翠绕,一看就知道是个富家夫人。

  她身后跟了四名丫环,其中一名正蹲在地上捡拾东西。

  “该死的丧门星!”一名青衣女婢正颐骀气使地,指着正在捡拾东西的女子骂。

  “丧门星”三个字一入耳,立即引起了梵毅的注意。

  他定睛一看,发现那一脸焦急、正蹲着捡拾东西的女婢,竟然就是她邵胤贞。

  “你竟敢把二姨太的胭脂盒打破?简直是找死呀你!”连到机会对她破口大骂的是秋菊。

  一行人出来,大家把东西全交由胤贞拿,摆明了就是把她当驮货的驴子。

  “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还留你在府里吃闲饭吗!?”姨太冷眼睇着她。

  “姨娘,”胤贞极尽小心卑微,“是胤贞不好,求姨娘您别生气。” 

  二姨太哼地一声,“秋菊,你看着办。”她将处署胤贞的任务交由秋菊。

  秋菊拿到鸡毛当令箭,“还不捡起来,”她朝胤贞呼喝,“我看你今天别想吃饭了!”

  一旁的两个丫头也拿起乔地呼应着:“姨太的胭脂盒可是上等货,她一两顿饭哪抵得上?”

  “也是。”秋菊冷哼一记,阴险地睇着胤贞。

  “秋菊姐,”胤贞拾起胭脂盒,却还不敢站起来地低头赔罪:“我以后会小心的……”

  “是吗?”秋菊挑挑眉头,唇边扬起一抹冷笑,“起来。”

  听见她说起来,胤贞这才放心地站起;一站起,秋菊却冷不防地甩了她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啊!”胤贞捂着被甩了一巴掌的脸颊,眼眶盈泪。

  她不是觉得疼,而是觉得丢脸。毕竟这是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全是人。

  “哼!这是给你的一点小教训。”

  “是……”挨了打,胤贞还不敢叫屈。

  二姨太冷眼旁观看着秋菊当街教训胤贞,像是默许秋菊如此。“走吧!”她说完带头走去。

  梵毅望向窗外,只见胤贞怀里揣着成堆东西,压低着头,跟在马家主仆四人身后。

  他沉默不语,脸上却冷似寒霜。

  “爷……爷?”突然,店小二颤抖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什么事?”他猛地回神,发现店小二正一脸惊惶的站在旁边。

  他铁青着一张脸,模样看来骇人。不过……他手上的碎裂酒壶更是可怕。

  “爷,你……你的手……”店小二惶惑地指着他的手。

  梵毅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他原本拿在手中的酒壶,已经被他捏碎,而且酒和着地掌心的血,已流得他袖口尽湿。

  他松开手,任碎片掉落在桌面上,“我赔给你。”他说。

  见他对自己的伤漠不关心,店小二不禁一震。“爷,您的伤要不要包扎起来?”

  “不必了。”他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离座。

  为什么?为什么他激动得连酒壶都捏碎了?是因为她吗?看见她被人如此糟蹋,他心疼?他气愤?

  天知道刚才他多想冲出去,一刀杀了那嚣张的丫环,天知道他有多心疼她!

  但是他忍住了。

  要是她跟他走,要是她离开马府,又怎么会被人当街屈辱?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他无需觉得歉疚,因为他已经想办法要弥补她,是她自己不知好歹!

  可是……既然他觉得她活该,又为何感到心痛?又为何见她矽侮辱时,他的胸口在沸腾,他气恨得想杀人而快之?

  老天!他是怎么了?!

  回到房间后,他将沾染鲜血的手放到水盆中;看着在水里散开的血丝,他竟无由地发起了怔——

  ★  ★  ★

  挑完肥,胤贞疲惫地欲回柴房休息。

  一进后院,幽黑的墙边突然出现一道身影,她吓了一跳,差点儿要大叫有贼……

  “胤贞,胤贞,是我。”

  胤贞定神,这才发现那突然出现的人,竟是马守齐。“老……老爷。”她连忙弯腰一欠。

  “不用多礼。”马守齐笑盈盈地望着她,眼底带着隐隐的觊觎。

  自从马景荣死后,他不知道多渴望能将胤贞纳迎为妾,要不是那泼辣的二姨太从中阻挠,他老早娶胤贞为妾了。

  不过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他总有机会亲近胤贞,最近二姨太不似先前那般严密监视他,他终于逮到机会到柴房来会会胤贞。

  “老爷这么晚找胤贞,有事吗?”她恭敬小心地说。

  “没事!没事。”马守齐突然欺近,一把就牵起她的手,“我只是来探探你。”

  “老爷……”她一震,急忙要抽手,但他却将她握得死紧。

  他两手握住她的手,然后又揉又捏,“瞧,你的手都粗了!”说着,他一脸邪狎地看着惊慌的她。 

  像是打定她不敢违抗自己似的,他更得寸进尺,“真是舍不得,舍不得……”

  “老爷……”她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坚定地将手抽回。

  马守齐倒最没有因为她的抗拒而动怒,反而嬉皮笑脸地道:“唉,看你每天被呼来喝去,我真是心疼极了。”

  “不敢,”她退后两步,又是一欠,“都是我分内的事。”

  “都怪二姨太,”马守齐又欺近,“我知道她老是欺负你……”

  “不,没有。”她低头又退了一步。

  他一大步上前,猛地攫住她的手,“胤贞呀……”振臂一拉,他将胤贞扯进了怀中。

  “不,老爷……”她挣扎着,可是马守齐却死抱着不放。

  “胤贞,你要是跟了我,就不用再过苦日子了。”明知她是自己儿子的拜堂妻子,他还是难敌色心,寡廉鲜耻地强占她的便宜。

  “不!不要……”胤贞坚定地拒绝他,“老爷请自重。”

  “有什么关系呢?”欲念总是胜过理智的,尤其是马守齐这种无可救药的好色之徒。

  就在他们拉扯的同时,一道黑影自屋顶上消失,而他们都没发现。

  “老爷,我……我要叫人了,”她威胁他。

  马守齐一顿,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你……”他恼羞成怒地道,“不知好歹的贱丫头!”

  “老爷,我……我是您媳妇儿啊!”她咬着唇,懊恼地说。

  马守齐占不了便宜,顿然发怒,“哼,我没有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媳妇儿,”说罢,他面子挂不住地拂袖而去。

  儿他离去,胤贞这才松了口气,有一种虎口求生的感觉。

  幸好马守齐对二姨太忌讳三分,不然可能会强行非礼她吧?想起自己在马府的际遇,她不觉又气又悲。

  不只二姨太及秋菊刁难她,现在就连马守齐都觊觎她的姿色,她该怎么办呢?难道像那杀手所说的……离开马家?

  不,她怎能离开?她这一走,日后哪还能带饭莱养活她爹爹及弟妹?

  话了家人,她必须彻底地打消这个念头——

  ★  ★  ★

  白天见到胤贞被当街侮辱,打定主意不再插手的梵毅,竟又忍不住地走了一趟马府。

  可是当他到了后院柴房之时,竟意外发现马守齐与她在柴房外拉拉扯扯,又拉又抱地纠葛不清。

  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宁可被欺负,也不肯离开马府了,原来她是别有所图。

  哼,死了一个马景荣,她居然把主意动到马守齐身上!

  也对,不管是嫁给年轻的,还是跟着老的,一样都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有着此番心机,难怪她死都不肯走。

  该死,真该死,他梵毅竟然因为这种女人而忧心烦躁?像她这种寡廉鲜耻的女人真该下地狱去!

  低头睇着自己缠着白绢的掌心,他突然恼恨得想一刀将它剁去——

  为她伤神、为她场身,真是不值,大大的不值!

  在她那美丽柔弱的外表下,居然有着一颗处心积虑想攀权附贵的野心?真是难以想象……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真是打死都不相信那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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