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作家列表 > 花菜 > 麻辣太后 >
繁體中文 上一页  麻辣太后目录  下一页


麻辣太后 page 2 作者:花菜

  “哎呀,你不知道冷宫吗?当今皇上最仁慈,冷宫也住得自由自在,舒舒服服。你把皇上惹恼,打发你去冷宫就好了嘛。”

  顾紫衣不可置信的睁着大眼看着顾扬,居然急着把女儿送进冷宫?老爹,算你狠!

  “这样好了,”顾扬开出最后一个价码,“你进宫待三年,要是不舒服,三年之后老爹一定想办法弄你出来!,这倒是不假,顾紫衣绝对相信老爹有这能耐,就算没有老爹,那皇宫也关不住她。

  “成交!”

  回想起来,老爹那会儿的神情,确实像一只老狐狸。其实他打什么主意,顾紫衣也不是不知道,最小的两个女儿都不肯嫁人,老爹也头疼得很,所以——塞出去一个是一个喽!

  可是跟前这状况,估计老爹也是做梦都没想到的。

  皇上怎么认得出来?顾紫衣狐疑不巳。不要说自己的脸本来就跟雪衣一模一样,就是现在的神情,也学得八九分了吧?除非——

  皇上跟雪衣很熟悉,熟悉得一眼就能认出来。

  会是这样吗?顾紫衣的嘴角不怀好意地挑了起来。

  “朕怎么不知道,雪衣有个孪生姐姐?”

  反正也蒙不过去了,顾紫衣索性不装了。

  “我们顾家有八个姐妹,而我和雪衣是双生州妹,连爹爹都会叫错,想不到皇上你一眼就认得出来。”

  皇上愁眉苦脸地用手托着下巴,唉声叹气,“怎么会这样呢?朕还以为,这回她总算就范了呢。”

  “这也容易,换回来就是了,反正我们俩一模一样,没人会知道的。”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皇上跳起来了,“她要是肯乖乖进宫,朕就不会费那么多工夫了,哼!”

  说完,皇上便拂袖而去。

  那时候她还没料到,这是她这辈子唯一、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皇上。

  紫衣看见皇上走了出主,第一反应便是俐落地从床上蹦下来,一手抓起桌上的两盘点心,另一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抽下早就瞄好的书,然后又蹦回床上。幸福美满的新婚之夜开始啦——

  真的只有一夜而已,第二天早起,宫里乱成了一团,皇上不见了。

  要说皇上以前跷班也是常有的事情,可是新婚就出走,太不寻常了。不过幸好,皇上还留下字条,说:“朕出宫与皇后全无关系,尔等应敬重皇后,当如敬重朕。”总算,才没有人疑心皇上是遭了顾雪衣的“咒”。

  两个月后,皇上的死讯传回了宫中。

  呃,准确说来,是皇上的贴身小太监带着皇上亲笔写的死亡证明和玉玺,回到了宫中。

  那是一封给太子的信,信上写着:“皇儿如晤:不必怀疑,朕已死,绝对不会再活过来了。皇儿已经长大成人,朕没有任何不放心,故皇儿放心登位继承大业。日后,务必孝顺皇太后。”

  漂漂亮亮的一手仿褚遂良的正楷,下面还端端正正盖着王玺。

  说真的,皇上的“遗诏”最后居然还提起自己,总算是显得很有良心。当然,顾紫衣绝对有理由相信,皇上写“遗诏”的时候,身边有个让他不想有良心也不行的人在。

  虽说十八岁的皇太后听起来是挺别扭的,但她心里可是半点的别扭也没有,她是先皇遗命皇帝要“孝顺”的太后,从此她就是这后宫的老大,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怎么睡就怎么睡,还有御书房的十万卷书,完美,真的完美啊!

  不过,话说回来,虽说她顾紫衣现在是过着梦寐以求的生活,可是对于大燕胡子民而言,少了先皇这样的一个明君,也算是一桩不幸之事吧。

  不过,更大的不幸还在后面呢!

  顾紫衣的视线从手上的书卷微微向前移动了凡寸,穿过雕花的窗台,她望见一条细长的身影沿着慈宁宫的小径,踩着暮春的阳光和一地的落花,朝这边缓缓靠近。

  来了,那个更大的“不幸”来了。

  第二章

  “呀,皇上——”

  顾紫衣想要捂上耳朵却为时已晚,翠儿那像裹了十八层蜜糖的声音就这么钻进她的耳里,腻得她直发麻。

  虽然说在这皇宫下生活是满寂寞的,而宫里唯一的男人就是皇上,偶尔能见其他的男人,基本也只剩下严肃的老头子。因此这个叫皇上的男人,不管长得正不正,总是能让宫中的女子为之倾倒。每每只要皇上要来慈宁宫向皇太后请安,宫中的侍女就像闻到鱼干香的猫般纷纷钻出来,这时顾紫衣才知道慈宁宫中,原来有这么多平时不知道是在哪里做事的宫女。这些宫女就会像是八百年没见到男人一般,开始抹起胭脂起来。

  “快帮我看看,这珠链戴得正不正?”

  “呜呜,早知道皇上会来,我就穿那件大红色的裙子了……”

  “啊呀,你别穿这么高的木屐,会挡到我的啦!”

  顾紫衣很没风度撇了撇嘴,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来,根据经验,这碗茶喝完以前,他是走不进正堂的。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很久没来慈宁宫了唷。”

  “这不是来了吗?”

  “皇上,奴婢给皇上准备好了蒸饺。”

  “好,待会儿朕一定品尝。”

  “皇上……”,

  奇怪了,这是慈宁宫吗?怎么觉得有点像“院来坊”……不过,据说这是“传统”,从先皇时代就有的传统。

  到了现今这位皇上,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皇上一贯的和颜悦色,无疑是助长这种趋势的主要原因之一。

  虽然在宫女们嘴里,这是皇上的莫大优点,不过要在顾紫衣看来,只能说是——他、很、闲!

  虽然先皇莫名其妙地“驾崩”多多少少造成了一点猜疑和骚动,然而现今的皇上在做太子的时候就深得人望,登基之后,依旧重用先皇老臣,也没有出现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状况。先皇留下的江山本来就一片太平,半年过去,民心安定,太平依旧。既然四海升平,皇上闲着就闲着,也没人看不顾眼,只要他别老闲到慈宁宫来。

  想她顾紫衣这半年的太后生涯,基本就跟预想中一样完美无缺,如果没有那个叫慕容幸,也就是当今皇上的话,那就真的毫无瑕疵了。试想整个宫城之中,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一次一次频繁地在慈宁宫中制造骚动,打扰太后的雅兴?在顾紫衣看来,那个借着晨昏请安名义的家伙,根本就是存心来搅乱她的神仙生活。

  顾紫衣闭了闭眼睛。

  顾紫衣第一次见到当今皇上,是在进宫的一个月之后。

  因为先皇出走,宰相作主,从边关请回了太子。

  是的,没错,那时候太子镇守边关。

  按理说,太子怎么能去边关呢?太子可是国本。国本是什么?即是候补皇帝,也就是说,他唯一的天职就是等着做皇帝,所以他应该、必须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老老实实地等着。更何况,这位太子还是唯一的国本。

  先皇做事虽然有点脱线,这道理好歹还是懂的,所以太子提出要去边关的时候,先皇坚决反对。

  于是,太子玩了一个离家出走的把戏。只可惜,他又怎么玩得过已经跟朝臣们玩了二十年的父皇呢?

  据在场的宫女说,当时先皇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用慈父的语气劝告刚出城就抓回来的儿子:“你要是再偷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好,你把这个签了,我就绝不再偷跑!”

  那是命太子领军镇守边关的诏书。

  “别做梦了!”

  “理由?”

  “你老爹我是皇上,这是圣旨!”

  “老爹,你不能老用强权压迫我!我要跟你单挑!”

  “单挑就单挑,你老爹我还会怕你?!”

  打从太子八岁开始习武,父子俩对阵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小时候太子当然不是对手,不过最近两三年,也勉强可以打个平手。可是姜还是老的辣,太子输多赢少,还是让人担心啊!

  父子俩互相交换了杀气腾腾的眼神。太子飞快地抬起胳膊,先出手为强,一式缠龙手,袭向父皇的颈项。

  “啊呀,父皇——”胳膊像面条一样缠住了皇上的脖子,笑容灿烂地贴近了父亲的眼前,“这样下去,你的宝贝儿子就要闷死了哟,没见我已经苦闷得瘦了一大圈了吗?你不心疼啊?你儿子我要是问死了,还有谁能侍奉得你老人家这样高兴呢?是不是呢?”

  可怜的皇上,那时候就像一只青蛙,嘴张开,合拢,又张开,又合拢,完全搞不清状况了。

  等他清醒过来,太子已经扬着那纸诏书,得意洋洋地转身要走人。

  不对啊,什么时候签的?刚才手怎么会不听使唤了呢?

  “喂喂,你别走,这是假诏!”

  “父皇,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么多人都看见你签字盖印的。君无戏言,哈哈哈哈……”

  慕容皇族的不肖子就这么放肆地大笑着,一溜烟去了边关。

  至于,太子在—样也太平无事的边关都干了些什么呢?

  小事为证:皇上大婚时,不肖子由边关差专人送来给小后妈的贺礼,是一件雀毛裘衣,号称用到的每只野鸭,都是太子亲手射下来的。想想看吧,那得射下多少只无辜的野鸭子,可见他在边关的生活……多么悠闲!也就难怪,被叫回到京城的太子会暴跳如雷。

  话说回来了,边关那一年真没有白待,被草原上的风吹得黝黑的脸色,瘦长的身材多了几分健壮,深沉辽阔的眼神,在原本已十分俊秀韵相貌上,更添了伟岸的气势,与长在妇人之中,脸色苍白,风吹也会晃几下的王孙公子,有天壤之别。

  可是,当皇上的只要长得威严,唬得住臣子就好了吧,有必要长得这么好看吗?虽然这皇上也不能说没威严。还有更要命的

  “儿臣给母后请安。”

  真的,皇上的声音真的。只需要稳重、深沉,听起来有帝王尊贵就好,真的没必要再像这样多出几分磁性的沙哑……

  顾紫衣浅漾着温柔端庄笑容,盈盈地开口:“皇儿,坐紧,”

  “母后昨夜可睡得安好?”

  来了、来了,她就知道,此人上门,绝对是猫哭耗子、鳄鱼掉泪、黄鼠狼给鸡拜年。

  “有劳皇儿挂心,昨晚哀家一夜睡到天亮,好得很。”

  若是单看顾紫衣微微含笑的神情,谁都会觉得那是一句大实话,哪怕连一丁点怀疑也不应该有的大实话。可惜,昨夜子时,慕容幸亲眼看见一个人影,如浮云般从宁华宫的屋顶轻巧地掠过,那婀娜又玲珑的身影,和卓绝的轻功,相信不作第二人想,只有慈宁宫的主人,端庄贤淑的皇太后顾雪衣。

  呃,至于慕容幸当时是在什么地方,如此清楚地观察到这一点,那自然是……含元殿的屋顶上。

  必须得说,刚开始,对小太后的礼敬;出于同情。对于这个新婚之夜就被无端抛下的女子而言,是无良的老爹做了一件缺德的事情,父债子偿,礼敬也是应该的。况且太后看起来,恬静端庄,仿佛时时笼罩着一层光环的圣女,确实值得尊敬呀。

  直到,算来是两个多月的某天,慕容幸批完奏摺,信步走出寝宫含元殿。那是早春,空气清新,微风徐徐。

  天上的一轮圆月,实足诱人。

  两旁伺候的小太监都歪着头站着睡着了,刚才慕容幸在他们每人脸上画了一只乌龟,他们都没醒,可见睡的非常熟。于是,慕容幸便想活动活动筋骨,施展轻功跃上屋顶。

  本想来舒展一下在宫中沉闷已久的心情,孰料,还未站稳,一只脚从天而降,端端正正地踩在他脚上,慕容幸疼得一口气还没喘过来,“砰”地一下,一个身子结结实实地撞在他胸口。

  祸不单行。

  虽然此人身材甚是娇小,可是来势汹汹,外加措手不及,所以这一下,把慕容幸撞得连连吸气,说不上话。

  来人惊讶地,“咦?”了一声,在她看来,似乎是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堵不该出现的墙。

  于是,她后退了两步……

  来人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不过,与其说那是恐惧慌张的表情,不如说是好奇。

  高挂满月的夜晚,天上连一丝乌云也没有,含元殿的屋顶雪亮,两人可以清楚地看见对方的容颜。

  沉默……

  良久……

  “啊……”

  “呃……”

  “原来……”。

  “是你……”

  “咳,那个……今天月色很好啁!”

  “是啊是啊,真的很好,很圆,呵呵呵。”

  “看月亮……屋顶上比较清楚。”

  “正是正是,呵呵呵呵。”

  “母后也是来……看月亮?”

  “啊?啊,我啊,我是因为….—呃……晚上吃得太饱了,出来活动活动。”·

  “噢,消化。”

  “对对对,消化消化。”

  错觉吗?怎么觉得太后的脸好像有点儿红了?在清澈的月光下。。就好像慢慢晕开的两朵彩霞。此刻的太后看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有意思。

  慕容幸眼里的玩味神情越来越深,全然忘记自己其实也处于同样的尴尬境地。奇妙的是,顾紫衣也好像忘记了这一点,紧张地后退了一步。

  “你你你……”

  危险,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让她本能地想到这两个字:危险。

  就像站在深不可测的寒潭旁边,多走一步就会掉进去,以至万劫不复,“你无礼!”

  这太后脾气发得真是突如其来,全无防备的慕容幸,压根还没回神,小腿上已经结实挨上飞来一脚。

  啊——

  她可是,将门之后啊!

  慕容幸抱着腿龇牙咧嘴,无声哀嚎的时候,猛抬头看清顾紫衣的去向——

  “母后!”

  压低嗓子的提醒,反倒适得其反,眼看她施展身形,越行越快,就像背后有只老虎跟着。慕容幸只得强提一口气追上去,可怜他还瘸着一条腿。

  “母……后……”

  洪福齐天,总算在太后踏上侍卫营屋顶之前赶上了。慕容幸上气不接下气,她的轻功,真的很好。

  “你……要干什么?”顾紫衣浑身戒备。

  见鬼了,她以为他要干什么?话说回来了,为什么她会害怕?似乎有某种领悟在心头闪过……不过,慕容车可没有忘记方才的教训,这可不是发呆想心事的时候。

  “慈……慈宁……宫,在那边!”手指相反的方向。

  顾紫衣困惑地望了一会,后来又低声嘀咕:“怪不得老找不到。”

  朝着正确的方向走了两步,她忽然又停下来问:“那么,朱雀门在哪里?”

  慕容幸忍着笑,向南指了指。

  “原来如此……”顾紫衣自言自语地一迳走文,无视于慕容幸这个向导。

  有了这么一次偶遇之后,再有下一次偶遇,也就不那么奇怪了。准确说来,第二次也已不能叫做“偶遇”。实际上是,从此后慕容幸天天半夜在屋顶上守株待免,这举动确实挺傻的。而且虽然等到了免子,他却从来只是远远地望着,不曾惊动过她。慕容幸也没办法给自己找出这么做的确实理由,只是那晚的记忆中总有些什么,让他做这样的傻事。
 
 
 
言情小说作家列表: A B C D E F G H I J K L M N O P Q R S T U V W X Y Z 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