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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之火 page 12 作者:乔安娜·林赛

  玛露莎看凯瑟琳不懂她的幽默,认真地说:“对不起,小姐,你对王子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恰恰相反,我很讨厌他。”凯瑟琳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真的是这样以为还是因为生气才促使你——。”

  “你不相信我的人格吗?”

  “不,不,我只是想……没关系。但你那样想太糟了,你知道他深深地被你吸引住了。”

  “如果你指的是他想方设法想诱我上床,玛露莎,我可以告诉你我没那么傻。男人会渴求同一个他并不尊重,甚至并不喜欢的女人上床,否则就不会有‘妓女’这个词了。”

  “不是这样的。”玛露莎急忙说:“你的结论错了。王子和他同年龄的男人一样也渴望女人,但许多与他有关系的女人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但对你就不同了。你以为他路上捡个陌生人回来陪他睡觉正常吗?他以前从未做过这种事。他喜欢你,否则他不会现在还要你。难道你没注意到你同意了他的要求后的变化吗?这就是我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我代表船上所有的人向你道谢。”

  凯瑟琳也听得到变化,人们不再窃窃私语,甲板上叫喊声、大笑声,即使在狂风暴雨中也听得见。她不否认因为自己使一切恢复正常而感到高兴。她也不否认听到玛露莎说王子喜欢她时有点激动。至于牺牲,只要季米特里不在,安娜斯塔西亚不那么难处。这些人也知道她的地位并没有因为不再是处女而改变。

  “我不知道在俄国是怎么样的?但在英国,除了结婚否则没人会向贵族小姐求爱。你的王子每次……侮辱我。”

  玛露莎被逗乐了,“没有人要求你做他的情妇吗?”

  “当然没有!”

  “越多的人对你提出这个要求,你就越不会感到受侮辱。”

  “这有可能,玛露莎。”

  玛露莎重重地叹了口气,凯瑟琳知道她不会轻易放弃,但这次她却止步了。

  “这些是王子送给你的吗?”她指了指搭在凯瑟琳手臂上的衣服。

  “我去洗洗。”

  看到凯瑟琳脸上流露的厌恶之情,玛露莎笑了。“你用不着担心这种事情,小姐。我把它交给季米特里的贴身男仆马克西姆,让他洗完后送到这里。安娜斯塔西亚不会知道的。”

  “我想他的事情也够多的了。”

  “没关系,他还会照管你的衣服。过去的四天里他服侍王子,所以他是对你最感激的,因为你给了他和平。他乐意尽力帮助你。”

  凯瑟琳矜持地犹豫了几秒钟才把衣服递过去,“那件黄色的要根据我的尺寸裁剪。”

  “哦?”

  “公主想画穿着这件衣服的我。”

  玛露莎很吃惊。安娜斯塔西亚似乎对这个世界不满,她把气出在每个人头上。玛露莎猜想她对那个英国小姐会特别苛刻,两人一定会有场战争。

  “她一定开始对付你了。”玛露莎说着,还在笑。“她画画确实很好。她对画画的热爱仅次于男人。”

  “我明白。”

  玛露莎大笑:“她告诉你她的情人们?”

  “没有,只告诉我那个使她被赶出英国的男人和种种的不公平。”

  “她很年轻。对她来说,任何她反对的事都是不公平的,特别是她哥哥,她的一生我行我素,突然受到约束,她当然不愿意。”

  “应及早阻止这种事情。在英国从未听说过男女乱来的事。”

  玛露莎耸耸肩,“俄国人看这件事就不同了,我们的女沙皇在大庭广众衒耀自己的情人,她的孙子亚历山大也是。现在的尼古拉斯沙皇从小也在宫中长大。也难怪我们的女人没有你们英国女人纯洁。”

  凯瑟琳不住提醒自己俄国是一个特殊的国家,有特殊的文化,她没权力定论。但她觉得现在自己像婴儿一样被扔进巴比伦河,十分迷惘。

  凯瑟琳听着安娜斯塔西亚抱怨外婆在那种小事上不站在自己一边,还派人叫季米特里把她领回家,她震惊地说不出一个字。原来安娜斯塔西亚就是去年人人都在议论的那个俄国公主。她也听说了这个故事。只是季米特里提到阿尔巴马拉伯爵时,她没能联系起来。

  伯爵是他们的舅舅,他们也算半个英国人。凯瑟琳知道这件事该高兴一些,她没有。血统并不说明什么问题。

  第十八章

  “凯特?”

  凯瑟琳的心一阵紧缩。她早该知道。该死的他让门开着。

  凯瑟琳的脸色马上恢复平静。他坐在书桌后,面前一叠纸,肘边一杯伏特加。他脱了衣服,白色衬衫领口敞开。书桌上点了一盏灯,灯光映照出那张轻松的脸,金色的头发似乎变成白色。她转过头去。

  凯瑟琳的语调很不耐烦,很明显她示意不想被打扰。“我到甲板上去。”

  “在雨中?”

  “小雨对人不会有什么妨碍。”

  “在陆地上或许可以,但甲板上很滑。”

  她很快瞥了他一眼,“亚历山德罗夫,要么你保证给我自由,要么还是把我锁在屋子里。你选择哪一样?”

  两手叉腰,下巴上翘,她似乎又准备开始一场战争,或许希望有这么一场战争。季米特里笑了,他不想强迫她。

  “不管怎样,你可以上去。等你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关于什么?”

  “等你回来,凯特。”

  “等你回来,凯特。”她咬牙切齿地模仿。“你没必要事先知道。不,那样你就能有所准备。现在不能了,你只有担心。他到底要干什么?”

  雨点打在她的脸上,使她暂时忘却了季米特里的傲慢。凯瑟琳走到桅杆旁,抓着它,眺望着波涛翻滚的大海和乌云密布的天空,这才是自然界最美的景象。她几乎错过,即使现在她还看得到太阳从远处的乌云中闪出光芒,并且向海平面降落。暴风雨很快就会过去的。

  她享受着从前做梦也享受不到的一切:随风摇摆,浑身湿透也无所谓,不必担心帽子或衣服会被弄坏,也不必担心有人认识她。虽然这只是十分孩子气的快乐,但非常刺激。她两手摆成杯形接着雨水,喝着,笑着。

  她的兴致还很高,但夜晚的凉风使她不得不下了甲板,她经过季米特里房间时门开着,她已经让他足足等了两小时。如果他为此而恼怒,她就占了优势。

  “你还想跟我说话吗,亚历山德罗夫?”凯瑟琳开心地问。

  季米特里还坐在桌子边,听到凯瑟琳的声音,他抬起头背靠椅子看着她。她全身湿透,头发也湿了,几缕落下来粘在眉毛和脸上,她的衣服透明,紧紧地贴在身上。

  他的神情并没流露半点生气,但凯瑟琳从他的声音听出来。“你称呼我一定要这样正式吗?我的朋友和家人都叫我米特。”

  “很好。”

  她听到他的叹气声:“进来,凯特。”

  “不,我认为我不可以。”她继续带着那副恼人的冷漠。“我不想弄湿你的地板。”

  她打了个喷嚏,破坏了力图想达到的效果。如果她与季米特里有眼神的交流,她会看到他眼中的幽默,“一点小事无妨大碍,快点换衣服,凯特。”

  “你告诉我——”

  “先去换,凯特。”

  她不说话了,有什么用?他又一次激怒了她,她狠狠地关上门。等她回来可以“”地撞开门,她觉得过瘾,该死的,他为什么老是让门开着?

  那样他就能阻止你,凯瑟琳,如果你不能上甲板,不能去餐厅,那还有什么自由可言?

  你别傻了,凯瑟琳。你知道你对他并不重要。你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或许根本想不到你。他的门也不会一直开着,即使那样,他也不会每次阻止你。

  虽然这听上去合情合理,凯瑟琳仍为自己被当作小孩一样对待而恼火。季米特里就是这样的,命令她去换衣服,似乎她自己没有思想一样。

  凯瑟琳重重地关上自己的房门,迅速去解衣服的纽扣。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非常困难。她真希望露西就在身边,哪怕是一分钟。

  衣服纽扣解开了,上衣掉在地上,她狠狠地踢了一脚鞋子,衬裙、其余的内衣都扔在同一个地方。房间很暗,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从箱子里找出要换的新衣服,她用脚擦着地,摸索着抓住脸盆架上的毛巾。

  “尊贵的王子殿下,你说话最好清楚一点,老是让人迷惑不解——”

  “你总喜欢自言自语吗,凯特?”

  凯瑟琳僵住了。她的眼睛闭起来,双手紧紧地抓住里着身体的毛巾。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上帝啊,帮帮我,给我穿上衣服吧!

  “凯特?”

  “你不能进来!”

  “我已经在这里了。”

  “那么在我——之前,请你离开。”

  “你说得太多了,小东西。你甚至自言自语,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防范我?你到底担心什么?”

  “我不怕什么。做事情都有一定的规则,你贸然闯入别人的房间是不当行为。”

  “那你会请我进来吗?”

  “不。”

  “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敲门了吧。”

  他在逗她,利用她的窘境。她不知所措。身上只披一条浴巾无疑已是不雅之举,她还怎么可能转身面对他呢?

  “我要你离开,亚历山德罗夫。”她暗自为自己的平静而惊讶,“我一会儿过来——”

  “我想呆在这里。”

  他简短地说。如果他不愿意,她是不可能叫他离开的。她终于发火了,转过身。

  “为什么?”

  “愚蠢的问题,凯特。”

  “该死的!为什么找我?为什么偏偏是现在?我刚刚被雨淋湿,看上去就像一个淹死的耗子,你怎么可能——你为什么?”

  季米特里看到她说话困难的样子笑了出来。“你总是用‘怎样’、‘为什么’把话分开吗?你想知道真相,是吗?我坐在书桌边,脑子里浮现出你换下那些湿衣服的情景。如此清晰,就像你在我面前一样。我闭起眼睛,似乎又看到你躺在那张绿缎子床单上。”

  “住嘴。”

  “但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要你。”

  他的双手轻轻地搭在她肩上,凯瑟琳又头晕目眩,她无法作出回答。他的抚摸,温柔地从肩上慢慢滑到她纤细的头颈。

  他的大拇指移到她的下巴,微微地抬起她的脸。他的唇轻轻拂过她的太阳穴,她的脸颊,“我控制不住了,凯特。我需要你,我现在就要你。”他充满激情地喃喃自语,他的嘴唇与她的接触。

  凯瑟琳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但她无法拒绝他的吻。就像蜜糖、甜酒,如此香纯。“凯瑟琳,你必须拒绝,想象是塞尔顿勋爵抱住你。”

  她竭力这样去想,但身体的感觉告诉她这是另外一个人。她为什么必须拒绝?为什么?她已记不得什么原因,她也不想记起任何原因。

  她那弱小的身体靠紧季米特里,他觉得血液在沸腾,身体上的感觉从未如此激烈,成功对他来说从未如此重要。

  他没错。凯瑟琳对直接的身体接触非常敏感,但他没忘记那天早晨的事。他不敢有片刻喘息,也不敢给她片刻喘息的机会,否则她又会戴上冷漠的盾牌,这么好一次机会就丧失了。

  但她在做什么?他无法循序渐进。他现在只想用自己强烈的欲望压倒她。她的小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抚摸,然后抓住他的头发。她的舌头在他嘴中大胆地探索,她和他一样渴望,但他还是不想冒险。

  他吻着她,睁开眼睛寻找她的床。他一进来的时候就该注意,但他却被凯瑟琳松松地里了一条毛巾在身上吸引住了。现在他向四周看看,没有发现床,只有那张他一眼看去就感到厌恶的吊床。

  这犹如给他泼了盆冷水。没有床?不可思议。有地毯,很厚,不!他这次不能在地板上占有她,这次必须完善,这样他才有资本下次可以说服她。

  凯瑟琳如此沉醉于季米特里的激情,他片刻的不满意就像闹铃一样,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突然抽身后退,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季米特里抱着她,慢慢地向门口走去,他的嘴唇丝毫不敢离开。

  但太晚了,她又恢复了感觉。

  她转过身,拼命想挣脱,“你准备把我带到哪儿?”

  “去我的房间。”

  “不,你不能让我这样离开这个屋子。”

  “没人看见。”

  她的声音还在颤抖。“放我下来,季米特里。”

  他停住了,但没有放下她。他的双臂紧紧地抱住她,她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

  “你需要的时候我帮助过你。”他提醒道,“你不承认吗?”

  “不,我承认。”

  “那么你也该帮我。”

  “不。”

  他的身体僵住了,语气开始严厉。“凯特,公平就是公平。我现在需要你。不要再顾虑你荒唐的贞洁了。”

  她生气了,“荒唐的贞洁?别把我跟你那些俄罗斯女人相比,她们根本没有贞操。我是英国人,我‘荒唐的贞洁’是对的。现在把我放下来,马上!”

  他真想扔下她,他真的恼火了。她怎么会如此自在地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他为什么还要跟她说话?

  季米特里让凯瑟琳的脚滑落在地上,另一只手却仍旧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

  “我开始认为你根本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凯特。”

  他的另一只手捏住凯瑟琳的下巴,凯瑟琳呻吟了一声,她不能再忍耐了,她刚从第一次的狂风暴雨中恢复过来。他错了,她知道她需要什么。

  “你要强迫我吗,季米特里?”

  他突然放下她,她向后退了几步。“绝不!”他愤愤的说

  她侮辱了他,她也不想这样。她只是作最后的努力维护自己的尊严,因为她担心如果她向他屈服,他就会主宰她的身体和思想,那么凯瑟琳?圣约翰就不存在了。

  他很沮丧,凯特琳把毛巾里紧身体时瞥了他一眼,他正用手掠过头发,似乎要把自己的头发一根根拉下来,然后他停住了,迷惑不解地看了看她。

  “你真像是两个不同女人。你先前的激情哪儿去了?”

  “他瞎了吗?难道他没有看出我的身体还在颤抖?该死的季米特里,别装绅士了,听听我的身体,不要听我的话。”

  他当然听不到她内心的要求。他只是觉得又失去了一次机会,自己的欲望没有满足。

  季米特里恨恨地看了她最后一眼,重重地甩上门走了,一到门外,他马上后悔了。他想起凯瑟琳脸上的震惊,像她这样狂烈地接吻的女人绝不可能是假装正经,她需要他。

  这次他因为蔑视地毯而失去了机会,他以前也在不当的地方做爱。有一次他在维西里的剧院包厢里,在歇息中做爱。他真希望维西里现在就在这里,他能解决任何问题。

  引诱失改了,每一步直接的方法都没有成功。他该改变策略,或许他该像她一样冷漠。女人总喜欢说“不”,但她们不愿被忽视。但这需要耐心,他所缺少的恰恰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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