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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9 作者:丹菁

  “我说了算!”她不由分说地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横竖你现下对我发誓就对了。”

  项尔聿睐着她,愣愣地道:“就照妳说的啦。”横竖他今晚就要走了,说点假话让她开心也无妨。

  “说吧。”她站起身子,好整以暇地等着。

  他可还没发过誓哩,该怎么说呢?

  “那……倘若我违背誓言,就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这够狠了吧?

  “你最好记住自个儿的誓言。”惠儿滟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拉着他,  “睡吧!已经很晚了,你的腿还疼吗?”

  “还好。”唷,居然会这么好心地扶他上床?

  “你先躺进去吧,睡里头。”

  “我睡里头?”他坐在床畔睇着她。“不是妳睡里头吗?”

  这几日因为他行动不便,所以她贴心地睡在里头,怎么今儿个却又要他睡里头?

  “我睡在外头,方便保护你。”她硬是推着他往里头移动。

  项尔聿愣愣地任由她把自个儿推到里头,再见她替他拉起被子,而后她便面对着他躺下,大眼眨也不眨地直盯着他。

  “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觉得啼笑皆非。

  “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想问,今儿个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我心知肚明,不过犯不着担心,我会保护你的。”她义正辞严地说。

  项尔聿蹙紧浓眉,闷声说道:“那是我自个儿的事,我不用妳保护。”她也不想问?横竖他本来就没打算说,只是她说要保护他,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为何要她一个姑娘家保护?不是不懂武,他只是不想还手罢了,她可别真把他当成文弱书生。

  “我说了就算。”她不容置喙地道。

  项尔聿翻了翻白眼。“这种事不是妳说了就算的,那是我自个儿的事,我自个儿会处理,犯不着妳多事。”真是的!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怎能说是多事?”她微恼地瞪着他。“你是我相公耶!”

  自成亲以来,他虽然不若之前的相公那么短命,然而他身上却是大伤、小伤不断,如今又有仇家找上门,她怎能不多加防范?

  “不用了,横竖我一定会离开这儿,不劳妳费心。”他没好气地道。

  他想要起身,却被她一掌轻轻推下,他不禁微恼地瞪着她。

  “妳这是做什么?”

  他好歹是她相公耶,偶尔尊重他一些,成吗?

  “我说了我要保护你。”她十分坚持地道。

  她已经当了好久的寡妇,这是头一回遇上可以撑这么久而不出事的相公,她一定得多用点心思保护他。要是再失去他,只怕再也找不着像他命这么硬的了。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已经说了,这是我自个儿的事,我不想连累妳,免得连妳都有事。”

  他是心软,不忍心见她因他出事。

  再怎么说她也救了他两次,而且她还收留他,尽管被她打得遍体鳞伤,腿也因此跌断了,但是她待他还算是不错的,除去拳打脚踢不说,她丝毫没有亏待他。

  “我能有什么事?会有事的人是你。”她才担心他呢!

  惠儿滟摇了摇头,硬是把他的身子压下,最后她索性将上半身趴在他身上。

  “你别想走,你一动我就会醒过来,而且门外还有四五个人守着,宅子里也有人巡逻,只要你一踏出房间,所有人便会将你团团围住。”

  她都计画好了,把所有人马都调进宅子里,她就不信这样还守不住他的命!

  “不会吧?”

  他不敢置信地睇着她,看着她一双细长的美眸眨啊眨的,彷若有几分疲惫。

  “睡吧,我累了。”她轻拍一下他的脸。

  这要他怎么睡得着?

  她就枕在他的胸口上,是不重,但是香气逼人,要他怎么合得了眼?

  她有如丝绢般柔软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他的胸膛上,香气随着长发往他鼻间袭来,教他有些出神。

  总觉得她的发香好似幻化为毒虫,拼命地往他心底钻,咬得他又疼又麻、又痒又刺……真是折磨啊!

  要他如何处之泰然呢?

  啊!他快要控制不了心神、快要控制不了战栗的手……

  他粗糙的大手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长发,一路滑到她有些稚气的脸庞。

  这婆娘唯有睡着的时候最惹人怜爱。

  他真的不懂,为何她的性子会恁地无赖、恁地跋扈……然而最最不懂的是,自个儿怎么忍受得了她,甚至由她任性地架着他成亲。

  罢了!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再待下去的话,肯定会把她给拖下水。

  这是他自个儿的事,没道理把她牵扯进来,只是……她趴在他的胸膛上,要他怎么走?

  诚如她所说的,只要他一动,她便会醒过来;再者,他的胸膛被她的发丝搔得有些难受、搔得有点闷热、搔得他有点心力交瘁……

  他的指尖在她粉嫩的唇上来回摩挲,欲罢不能地放任指尖传递一波波教他血脉偾张的欲念。

  “你在干什么?”

  一道略微沙哑的娇嗔声教他拉回心神,定睛一瞧,她不知已在何时醒来。

  惠儿滟瞪大美眸,俏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

  “我……”他到底在做什么?不是要走吗?怎么反倒把她吵醒了?

  “我不是要你快点睡吗?”她微恼地低斥,不自觉地咬了下方才他不停摩挲的唇瓣。

  她一直忍着不动,可是他竟然得寸进尺……

  “我正要……”

  项尔聿话未竟,一记正中直拳教他躺平找周公去。

  “下流!”她娇嗔道,流露出小儿女的羞态。

  她羞恼地将他往里头推一下之后,才在他身边轻轻躺下,大眼直瞪着他,直到睡意蒙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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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劲坎端着药汁踏进新房里,睇着鼻青脸肿的项尔聿,他不禁摇了摇头,走到房外之后他对惠儿滟进言几句。

  “小姐,依我看来,若再这样下去,妳总有一天会把他供上案桌。”

  说不准要杀姑爷的人还未出现,姑爷便已死在小姐的拳脚之下,到时候要是小姐把念头转到他们身上,要他们如何是好?

  惠儿滟回头睇着他。“他……好些了吗?”

  “气色不怎么好。”劲坎跟着她在凉亭坐下。  “小姐,就算姑爷不想连累咱们,想要离开这儿,妳也不能老拿拳头跟他相对吧?”

  “我又不是因为这样才动手。”她闷声道。

  只要她硬把他留在身边,他去得了哪里?会惹她动手,还不都是因为他毛手毛脚,这怪得了她吗?

  “不然呢?”

  “那是……”她脸上浮现不自然的红晕,一抬眼发现他直睇着自个儿,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关你什么事?”

  “自然是不关我的事。”他再问下去,就太不识相了,不过就算他不问,大概也猜得出到底是为了哪桩事。“但是小姐,昨儿个有人上客栈追问姑爷的事,妳当真不问个明白?”

  知道姑爷底细之后,才知道要怎么帮他,是不?

  “没必要。”他不说,她也不想问。

  “小姐,话不是这么说的,妳要知道,有好多术士都说妳命硬、易克六亲、注定孤寡,现下好不容易找到真命天子,要是妳不好好保护他,届时有个三长两短,妳要上哪儿去找真命天子?”

  “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惠儿滟敛下眼,思忖着这个问题。

  她把他藏在宅子里、不让他外出,还加派人手看着他,把他保护得滴水不漏,就连一只鸟也飞不进这座宅子,这样或许可以保住他的命。

  “就怕万一……”劲坎顿了一下又道:“别忘了,前几个姑爷可都是死于非命,死得莫名其妙,连要防范也没机会。”

  “你说这些话,好似我真会克夫一般。”她微恼地吼着。

  劲坎睇着她。“可不是吗?”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而且祸事可是接二连三地发生,教人怎么不相信?

  “我……”她才不是!“倘若我真的天生克夫的话,为何项尔聿还能活到现下?倘若我真的注定孤寡,我又怎会有了相公?事实证明我的命并非如那些术士所言。”

  她已经关了他好几天,没让任何人找到他,只要再继续下去,不就得了?就算真的让人找到他,她也有办法救他。

  “若是依术士所言,小姐会于十日内在河畔救起真命天子,而小姐也确实救起姑爷,然而……小姐,姑爷可是妳亲手丢下去的,这样还算得了数吗?”如果连这样也算数的话,她再随便挑两个丢进河里不就得了?

  “他…我又不是故意丢他下去的。”只是突然飞来一样东西撞着她,她顺手往旁边一推而已嘛。

  “但是姑爷现下已经遇上攸关生死的麻烦了。”过不过得了还不知道呢!

  “有我挡着,他能有什么麻烦?”

  “这……”

  “不用说了,我会证明我根本不是什么孤寡之命!”他是她最后一任的相公了,她绝对会和他白头偕老。

  况且,她也的确想同他偕老。他的性子好,除去爱上勾栏院这一点,他就没什么好挑剔的,比起她先前的相公都好上太多了,再者她并不讨厌他,倘若他要留在她身边一辈子,她应该不会太无聊才是。

  无论如何,她定要保他长命百岁。

  “原来如此!”

  一抹身影蓦然自凉亭旁的假山闪出,布满血丝的大眼直瞪着惠儿滟。

  “我就说嘛,为什么一个好好的姑娘会逼婚,原来妳根本就是一个不祥之人!”

  他原本是打算逃跑的,好不容易闪过守门的人,正打算一路往大门奔去,却在瞥见她时忍不住停下来,想要再多瞧她一眼,孰知竟让他听到这一切。

  这么一来,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说什么要保护他、说什么不让他走,原来全都是有目的的……他还以为她的娇羞、她的强悍,或多或少有一些是为了他,谁知根本就是为了她自个儿。

  “我不是!”惠儿滟恼火地大吼。

  “倘若妳不是,为何硬要我和妳成亲?”

  天底下哪有人会注定孤寡?只有她这种笨女人才会相信那种穿凿附会的迷信。

  “我……”

  “妳说不出来了吧?”见她说不出口,他转身便走。“既然妳也相信自个儿不是什么孤寡命,那么就算我现下离开,妳也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才对,去找个妳真正心仪的人成亲吧。”

  混帐!气死他了,他没料到自个儿居然这么悲哀。

  早就知道这段婚姻彷若儿戏,可他至少是有心要待她好,要不然他岂会打不还手?但她待他却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真是教他心寒。

  第十章

  惠儿滟见项尔聿要走,一个飞身挡在他面前,微恼地瞪着他。

  “为什么不准我走?”他已经被她玩弄得这般彻底,她还要如何?“留下来,岂不是等着妳克死我?”

  他现下总算明白那日驿站官爷所说的意思了,她只不过是想找一个让她克不死的男人罢了,不过……他若是再待下去,肯定会被她克死,再不然也会被她打死。

  “我不会克死你,我根本就不相信我会克死任何人!”她才不相信自个儿真的会一生孤寡,瞧!现下她身边不就有个他了吗?

  “那厅堂后头的那堆牌位难不成都是假的?”

  “那是……”

  “说不出来了吧?”哼!他老早就知道了。

  “不是这样的!”她恼怒地跺脚。

  他向来不是都由着她吗?为何现下硬是不让她把话说清楚?

  “要不然是怎样?”项尔聿咄咄逼人地问道。

  惠儿滟紧握粉拳,急得直跳脚。

  硬要她说,她又说不出口,情急之下,只有先以拳头将他击昏再说,谁知她的拳头一出,非但没击中他的鼻梁,反倒被他擒住。

  “你!”她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身为妇道人家,一点妇德都没有,动不动就暴力相向,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动妳,我只是不想对女人动粗罢了。”他不悦地睐着她。

  他不想破戒,可她老是逼他破戒。

  “我……”

  “姑爷,小姐终究是姑娘家,怎受得了你的折腾?”愣了一下子的劲坎回过神来,赶紧出声打圆场。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你别管。”

  “我怎么能不管?”姑爷要是走了,他们这些人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小姐是担心你,怕你一踏出这个宅子便会遇到什么不测,你倒不如先在这儿躲一阵子再作打算嘛。”

  “那你是要我像见不得人似的躲在宅子里?”那不就等于要他躲在一个女人背后避难?

  这是什么道理?他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岂能躲在妇道人家后头?

  “怎会见不得人?”哎呀,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拗了?

  “我不要!”项尔聿不悦地甩开她的手,转身便走。

  气死他了!他已经快气炸了,若是不让他走,待会儿他要是压抑不了脾气而放任自个儿胡来,那岂不是要他抱憾终生?他才不要为她破戒!

  “不准走!”惠儿滟一个闪身挡在他的面前。

  项尔聿敛眼瞅着她,见她一副又急又恼的模样,他撇了撇嘴道:“横竖我又没同妳圆房,咱们也不算夫妻;再者,拜堂的时候,我早就昏了过去,这桩婚事根本就不算,妳再嫁他人吧!”

  横竖她只是要一个克不死的男人,天下如此之大,只要她用心多找找,还怕找不着吗?

  “谁说的!同床共眠就等于是圆房了,我已经认定你是我的丈夫,今生今世,我绝对不再改嫁!”

  就是他了!或许打一开始她是因为阴阳子的一句话而留下他,但现下她是心甘情愿地想要他。

  “这……”项尔聿一愣,微恼自己竟然因为她的几句话而稍稍动摇。“妳连我的身分都不知道,真亏妳能把这种事放在嘴边说个没完……况且,方才劲坎也说了,我是被妳丢进河里的,所以妳救我是应该的,我根本就不是妳的真命天子。”

  他听见了,全都听见了,就算她想耍赖,他也不买她的帐。

  只是她方才说,同床等于圆房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又不是故意丢你的。”惠儿滟抿了抿嘴,她无奈地道:“况且阴阳子说,溺水的人可能是我的真命天子,而那时候在河里的又不是只有你,我又不可能每一个都要,所以我也是经过一番斟酌,等看看是谁最后沉入河里,你确实是最后沉下去的。”

  这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是不?要不然他这么一个怕水的旱鸭子,说不准早就沉了,岂会等到最后?

  闻言,项尔聿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个儿听到的。

  她不提倒好,这么一提,他便想起自个儿那时在河里挣扎了好久,直到自个儿没半点气力才任由河水吞没,孰知她竟是在等……她是在等他死不成?

  “算了!就当是我欠妳的,我一身伤,就算是用来报答妳的救命之恩好了。”真是服了她,居然连这等蠢事也做得出来,但是好歹她也曾救过他,他们算是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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