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馨悻悻然的放开拥抱着他的手,「为什么?我自认为长得不比她差。」
静言冷嗤一声,轻笑,「在我眼中,她耀眼如星,灿烂如阳光,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比不上她。」
闻言,一个踉跄,王馨往后跌退了数步。
「不,不是这样的,你是因为她拥有雄厚的财势,她身上的光环,对不对?」她急道。
静言狂笑出声,一个转身,他的眼对上她的眸,「妳以为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说钱,他已经够多了,不需要伊藤精密来锦上添花,说权势,他已是权倾一世,更不需要日本皇室这道光环来作点缀。
会选上佐依,只因为他爱她,爱她的真,爱她的无邪,爱她不为人知的一切……
「不,不,对不起,我说错话了。」王馨心慌意乱,想辩白,却不知该怎么圆刚刚那段话。
「会找妳,是认为妳够精明、知进退,没想到妳竟然让我失望了。」静言变了脸色,表情严肃的说。
这句话,击碎了王馨所有的幻想,她又跌退一步,「不,我没有,我没有。」
「哼!」静言表情淡漠的冷嗤了一声。
「别这样。」王馨泫然欲泣,颤声问:「可以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如她吗?」
静言轻扯唇角,淡淡然的回答:「不同的两个人如何比较?」
「所以并不是我不如她?」她仰起头凝望着他,坚决讨个答案。
「我说了,不同的两个人是无法比较的。」耐心用凿,静言冷着脸拉开房门。「妳可以走了,希望妳依约保持缄默,否则我还是只有那句话--后果自行负责。」
他的温柔只给一个人,那就是伊藤佐依,除了她,任何女人对他而言都只是个不相关的陌生人而已。
他残忍的回答,再度浇熄了王馨微弱的希望。
「对不起,我知道了。」王馨无奈的叹口气,转身拾起刚刚为了增添效果而脱下的上衣,逐一穿回。
临走前,她又看了他一眼。「我会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还有,请代我跟伊藤小姐说声恭喜,她能拥有你的爱,她真的好幸福,好令人羡慕。」
「谢谢。」
再看了一眼这个与自己无缘的男人,王馨叹了口气,没有说再见的轻轻带上房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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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她上床了,他真的跟王馨上床了!
她失去他了,她真的失去他了。
回房后,佐依蜷曲着身子,静静的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脑子里不断的重复刚才的景象。
她仰起泪眼,望着窗户外头无垠的苍穹。天好蓝、云好白,今天是个好天气,无奈她的心,好苦、好痛……
难道是苍天弄人吗?在她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后,却让她看到了那不堪的画面。
为什么?他不是说要等她爱上他的吗?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和她上床?一想到刚刚王馨躺在他怀里的情景,胸口又刺痛了起来。
闭上眼,泪落得更凶,心扯得更痛。
头一回,佐依尝到了一种叫作嫉妒和苦涩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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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馨离去后,静言并没有去找佐依,他在等,等她看清自己的心之后来找他说个明白,只是他等了一天,却都不见她走出房门。
「先生,小姐她不吃。」欧巴桑拿着完好如初的餐盘,从楼上走了下来。
静言变了脸,不发一语的从欧巴桑手中接过餐盘,转身往楼上走去。
午餐没吃,晚餐肚子不饿,他倒要问问她,她的肚皮是什么做的?竟然可以不用吃饭。
「依依,依依。」静言拍打着她的房门,呼唤着。
「我困了,想睡觉,别来吵我。」佐依气若游丝的回答,微弱的嗓音中带着一丝鼻音。
「妳把晚餐吃了,我就不吵妳。」
「我不要。」她的话才刚说完,紧接着房门传来砰的一声,显然有人拿枕头对着房门出气。
静言眉心微微一蹙,继续好言相劝:「是谁惹妳了,竟然让妳气到不吃饭,还拿房门出气?」
「要你管。」
一阵窸窣声后,屋内静得没有半点声音,任由静言怎么叫,她就是不再应声。
静言知道佐依脾气一拗起来,就是十头牛也未必拉得动她,索性在她房门外席地而坐。
「依依,妳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吃醋?
闻言,闷在被子里的佐依神色一僵,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
原来这种感觉叫吃醋!感情单纯得跟张白纸没两样的佐依突然怔住了,不过随即讶然失笑。纵使是吃醋又能怎样?她能告诉他吗?告诉他,她的心在痛吗?
不!她强烈的自尊不容许她低头。
「我没有。」为了避免他误会,她迫不得已只好开口回答他。
「那么就出来把晚餐吃一吃。」
「我肚子不饿。」她拒绝。
依她现在的心情,倘若还有胃口吃得下任何东西的话,就叫她第一名。
「妳两餐没吃了。」这个借口行不通。
「我在减肥。」理由够正当了吧。
静言一语否定她的推托之词。「妳不需要。」她瘦得像根竹竿似的,再减下去,风一吹就飞了。
「你怎么这么烦啊,我不吃都不行吗?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呀!」佐依发火了。
静言脸色一黯,沉默了好久才缓缓的说:「我是谁,妳自己心里最清楚了,不是吗?」接着,他放下手中餐盘,站了起来。
须臾,传来隔壁关门的声音。
佐依望着门,心中满溢的痛与伤,顿时化成热泪淌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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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此时佐依心中想的都是他临走前说的那句话:我是谁,妳自己心里最清楚了,不是吗?
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想对她表达什么?
一颗头颅摇了再摇,就是理不出个头绪来。
咬着双唇,佐依出神凝思。
对了,打电话给采妍,问问她,或许她会知道她应该怎么做。
电话声响了几声后,被接了起来。
「请问找谁?」采妍的口气带着几分愠怒。
「采妍,是我。」半夜扰人清梦,自知理亏的佐依心虚地嚅声回答,
「依依。」采妍惊诧,原本气怒的语气,顿时泄得像斗败的公鸡。她颇为无力的问:「妳怎么了?」
唉,她早该知道,会在这时间打电话来的,除了她伊藤佐依外,不会有第二人,因为有前例可循嘛!
呵……她好困喔!采妍毫无形象的张大嘴打了大呵欠,不过幸好隔着电话,佐依是看不到的。
「采妍,对不起,这么晚了还吵妳。」
采妍心虚的回答:「没关系,没关系,我们是好朋友嘛。」
只是这个好朋友似乎当得有点可怜,老是三更半夜被吵起来。
「采妍,我的心好痛,痛得像要死了似的。」佐依哽咽着道。
采妍心急的喊着:「怎么了?妳生病了吗?」
天啊!依依几时得了心脏病?
糟糕,要不要通知伯父?无奈她只知她人在台湾,又不知到底在台湾的哪一个地方……边听着电话,采妍焦急如焚的想着。
「我没生病。」佐依闷闷的说。
「那妳为什么心会痛?」
「人家……啊…i呜……」佐依的话才说到一半,还没来得及说完,随即放声大哭了起来。
「依依……依依……」采妍手足无措的对着话筒猛喊着依依的名字,只能望着话筒干著急。
过了好一会儿,采妍听闻依依丝毫没有停止哭泣的迹象,她也急得快哭出来了。
「依依,妳别哭啊,天啊!求求妳别哭好吗?妳再哭下去,人家也要哭了啦。」
一仰首,佐依倒吸了口气,这才止住了哭泣。
「采妍,对不起。」哭累了,无奈心还在隐隐抽痛。
「妳到底在哭什么啊?」除了担忧,采妍还是担忧,短短的一句问话,道不尽心中的关心与忧虑。
「我把静言拱手让人了。」想到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一幕,佐依的心再度泣血。
「啥?」采妍惊叫一声,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还险些跌落床。
她抓着床单小心的稳住身子,好不容易才爬回床上重新坐稳了,她小心翼翼的问:「妳赌博了?」
「没有。」她连扑克牌的捡红点都不会玩,怎么可能去赌博?爱说笑!
「要不就是妳跟人家打赌,而把静言当赌注赌输了?」这个可能性最高了,采妍心想着。
「没有。」佐依噘噘嘴,哽着声说。
「那妳怎么把他拱手让人的?」这就奇了?
「我要他去把妹妹,找他的春天。」
「啥?!啊……」采妍扬高的语调才刚落,随即传来砰的一声,接着惨叫声响起。
「采妍,采妍,妳怎么了?」
呜……好疼啊……
叹了口气,摀着跌肿的脑袋瓜,采妍痛得连眼泪都跑出来了。
「没……没事,妳再把刚刚的话说一次。」完了,明天要顶着两个头上班了。
「我失去了静言,呜……」才说完,佐依又伤心的哭了起来。「在台湾的时候,我要静言去交女朋友……谁知道……啊……」
突然,一阵猛烈的拧鼻涕声,毫无预警的透过电话线传了来,严重的伤害采妍的耳朵。
掏了掏饱受茶毒的耳朵,采妍大吼:「Stop!收干妳的泪水,停止妳的哭泣。」抽噎声伴随着拧鼻涕的声音,她听得懂她在说什么才叫奇迹咧。
「采妍,妳好凶。」佐依泪眼汪汪地抱怨。
「妳给我闭嘴!」还敢抗议她凶?也不想想始作俑者是谁,至今她的耳朵还嗡嗡的叫个不停。
采妍语气强硬,却带着一丝无奈的命令道:「把妳离开箱根后,又怎么和静言遇上的事情,源源本本从头说一遍给我听。」
哼!这家伙上次打电话来,居然什么都没告诉她,现在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找她哭诉,哩哩啦啦的说了一大堆没用的废话。她以为她是天才,一听就懂哦,真是令人生气。
「这……我……」这么凶的采妍不是佐依所认识的,害得她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她开始犹豫着要不要说。
听出她话中的犹豫,采妍便厉声恐吓道:「伊藤佐依,妳敢不说的话,那么妳以后也就不用来找我了!」
没办法,她的个性她太熟悉了。
「采妍,妳在生气吗?」佐依软声的问。
「少撒娇,妳最好把事情给我说清楚。」采妍不容她再隐瞒她。
「妳是说哪一件?」耍赖的功夫她最行了。
「好,很好,妳不说是不是,那么就不要打电话来哭给我听,我要挂电话喔--」
「别……采妍,别挂电话,人家说就是了。」
如果连采妍都不帮她了,她还真不知道要找谁了。
「那就从头到尾给我说清楚,记住,没说完不准哭,知道了没?」对付佐依这种长不大的小女人,偶尔就得凶一点。
「是……」在边说边叹息,边说边抹泪中,佐依好不容易将这段日子与静言相处的情形说了一遍,当然还包括最重要的那一幕--静言和王馨正在床上嘿咻的事情。
「妳……妳居然……」采妍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天啊!哪有女人像她这么白痴,这么笨的!婚礼那一天,她都已经明白的告诉她,要找像贺冈静言这样的老公真的不容易,不是说有钱就能找得到的,她竟然还傻傻的将他往外推。
这下好了,自食恶果,真的把他推进了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中了吧!
「采妍……」
采妍怒不可遏的大吼:「别叫!我在帮妳想办法。」
第九章
喇叭锁传来细微转动的声音,惊扰了正躺在床上,却无法成眠的静言。
她想做什么?静言微瞇起黑眸,打量着佐依。
一手拎着拖鞋,一手拎着睡衣的下襬,佐依听从采妍的建议,打算要来个色诱贺冈静言,希望能将他的心给拐回来,只是,呜……好暗喔,讨厌的月亮今天竟然罢工了。
好不容易像小偷般的摸进了静言的卧房后,佐依对着虚掩的窗帘抱怨着,不过幸好她还是进来了。
关上房门,她开始缓缓的往前移动着,长毛地毯虽然隐去了她的脚步声,无奈笨手笨脚的她在摸往床铺的路上,还是制造出不少细细碎碎的声响。
边抹着因紧张而沁出汗水,佐依喘了口气。幸好采妍没看到,否则一定被她的笨手笨脚气得口吐白沫。
这小妮子自言自语的在说什么?静言不解的微蹙起眉心。
他半瞇着眼睛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只是他怎么想也没想到,一段不到十公尺的距离,佐依竟然要用了十五分钟才走到,这还真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得到的。
望着床铺,望着躺在上面的静言,佐依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
怎么办?采妍只告诉她,摸到他的床后,就直接把衣服脱了上床,可是他把整个床都占满了,她怎么上床啊?
唉,原来为爱勇往直前这么难,就连枕头、被子都和她作对,哪儿不好占,就刚好占住了静言身旁那个过去她专属的位置。
佐依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浑然不知她的眼前赫然出现了的人影。
等到抬起头,她才发现静言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两眼直直的看着她。
「妳半夜不睡觉,跑来我房间作啥?」左等右等,等不到佐依接下来的举动,又搞不清她到底所为何来,静言索性坐起来,自己开口问她来得快。
「嗯……呃……」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她就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完蛋了,她竟然在这最重要的时刻结巴了!佐依懊恼的垮下俏脸。
若在以往,他会一笑置之,揽着她就上床睡觉,说声:「想不起来就算了。」
可是如今……
他根本不知该怎么对待她。
「依依,已经很晚了,如果妳只是要来看我睡觉的话,那儿有椅子,请便。」他无力叹息。
这也是逐客令的一种吗?
她苦涩的扯了扯下唇,拉下自尊,厚着颜问:「我还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他微微震动了一下,僵笑着。
「不行是不是?」好一会儿,她困难的说:「我知道,你怕王馨误会,可是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我的心突然间好痛、好痛。」
闻言,静言如受重击,震惊的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吃不下、睡不着,采妍骂我疯了,是笨蛋才会将老公让出去,才会鼓励你去寻找野花,还无可救药的要将妻子这个位置拱手让人,她说你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男人。」
低着头,没发现静言极度惊讶的反应,佐依径自诉说着内心的感受。
「对感情,我不懂,没人教,我也没经验,可是看到王馨和你在床上做那件事,我就是好难过,心就像要碎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