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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是爱 page 1 作者:棠芯

  楔子

  一个夏日黄昏,海平面上倒映着一轮火红的太阳,让这片海滩显得浪漫且满是旖旎气氛。

  日渐西沉,远方天空映照霞光,颇有「日落黄昏后,几度夕阳红」的韵味。

  虽已濒临夜晚来临之际,但海滩上仍有些嬉戏的人群,静静地在一旁欣赏美丽的落日,任由徐徐海风自耳边吹拂,空气中隐约透着微咸的海洋气息。

  其中,有六个正值花样年华,大约十六、七岁的女生正坐在一处以沙子堆砌而成的沙堡后面,正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原来她们六个是好朋友,今天来到海边是为了进行一项伟大的「计划」——或许在旁人眼中可能觉得很可笑,但对她们而言,这是一项足以改变她们未来的大事。

  她们决定要把自己对于爱情的期待和想望写在小纸条上,然后放进代表自己的玻璃瓶中,让它们随着海浪,随波逐流漂向大海,让大海承载她们美好的愿望,一路浮沉,等待它们实现的一天。

  黄昏的淡金色光线洒在她们一个个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脸庞,她们伸出双手,拿着各自写好的小纸条。

  她们约定互相保密,自己写过什么都不能告诉其它人,直到她们长大成人之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才能告诉其它五个人。

  她们也一起约定,不论未来如何变化,彼此的友谊将长长久久,即使「五十年都不变」!

  第一个将希望的纸条放进蓝色玻璃瓶里的女孩叫杨佳凝,她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和恬静温婉的笑容,黄昏中,她显得宁静而安适。

  她先是双手合十,然后虔诚的将纸条塞进瓶子里,并且在大家的祝福和屏息中,塞紧了瓶盖。

  「好了。」她看着一望无垠的浩瀚大海这样说着。她在瓶子里写下了自己对爱情的期待,也写下了自己的梦想。

  每个少女都有这样期望爱情的怀春年代,而她们要把这种感觉写下来变成实际的梦想,并且任其漂泊,等待实现的一天。

  杨佳凝,她到底写下什么样的愿望,她对于爱情又有着怎样的期待与幻想呢?

  六个女孩的故事,就从她来开启序幕吧……

  第一章

  初春的傍晚,街道的景色宜人,迤洒四周的阳光,让人感觉温暖舒适,迎面而来的阵阵微风,使人感觉神清气爽!一个身穿白底蓝领水手装制服的女生,背着书包独自安静地站在街头一角。

  她样貌清秀,姿态恬然,嘴角挂着一抹清新的笑容,淡如早春绽放的花朵,双眸明亮遥望着远方。如此一位清秀佳人,再加上身着「尚扬中学」的校服,怎不引人侧目?

  说到「尚中」在这镇上,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明星学校,只要能够踏入「尚中」校门,就等同已经拿到进入大学的「入场券」。因为「尚中」的升学率可说是全国上下首屈一指的高。

  因此,多少学子挤破了脑袋都想挤进尚中的那道「窄门」,而尚中每年联合入学考试的分数也是高得吓人,不是真正优秀的人才,也很难跨进门坎。

  「佳凝。」忽然间,另一个同样穿着「尚中」校服的女生在远处向她招手。

  女孩立刻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小跑步的赶过去。「安萍。」她的声音清脆而甜美。

  「妳刚上完钢琴课吗?」另一个女生手里抱着一只可爱的白色狮子狗,微笑着交到她手里。

  「嗯!嘟嘟,妳有没有乖乖听话呢?」杨佳凝轻轻点头,目光热切的盯着那只对她吐舌的小狗,还将牠抱在怀里亲吻牠的额头。

  小狗颇通人性的「汪汪」低吠,还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舐杨佳凝的脸,惹得她「咯咯」直笑。

  「佳凝,我们带牠去散步吧?林薇说过一会儿她就过来。」安萍心情愉快的看着好友。

  「好啊!可是她不是说今天下午有事?」林薇也是杨佳凝和安萍的好友之一,比起温柔的杨佳凝和可爱的安萍,她算是个独立的时代新女性。

  安萍笑笑说道:「好像是家里有事,不过既然说好了,她就一定会过来。」

  「那太好了。」杨佳凝温婉一笑,将小狗放在脚边,让牠自在的跟在身后走。

  杨佳凝满怀感激的说:「安萍,真是谢谢妳肯帮我照顾牠。」

  「嘟嘟」本来是杨佳凝的宠物,可是爸爸不准她饲养,无奈之下,杨佳凝本来打算将「嘟嘟」送回流浪动物之家,但就在这个时候安萍却说愿意代替她照顾「嘟嘟」,让她感到万分欣喜。

  安萍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说:「这不算什么。我爸妈根本不管我。」安家家风向来宽松,对子女的教育一向采「放牛吃草」的政策。

  「几天不见,嘟嘟又长胖了不少了呢。」看着那肥肥短短的雪白身体,和头上扎着的红色蝴蝶结,杨佳凝露出甜甜的笑容。

  「说到牠啊……可会吃的呢……是不是啊!嘟嘟?!」安萍蹲下身子,拍拍牠毛茸茸的头,一脸兴味盎然的盯着小狗看。

  嘟嘟又低吠两声,突然兴奋的「汪汪」直叫,一下挣脱她的手,向马路口上直冲而去。

  「嘟嘟……」两个女生惊叫一声,仓皇失措的追着它而去。

  嘟嘟转动它胖胖的头颅,跑上车水马龙的车道上。

  就在此时,一辆重型的摩托车正飞快的向它疾驶而来,眼看就要撞上跑到车道的嘟嘟。

  「不要……」杨佳凝大喊一声,跟着就要冲上前去,可是,她的速度如何赶得上摩托车的风驰电掣呢?

  就在这个惊险万分的时刻,疾驶至眼前的摩托车一个紧急煞车,却不幸打滑向一旁摔去,车上的骑士也因为那强大的冲击力被撞开,接着狠狠摔在地上。

  另一边,那只「肇事」的小狗却歪着脑袋,一脸茫然的睁大圆圆的眼睛,无辜的瞪视着眼前的慌乱。

  脸色苍白的杨佳凝立刻跑上前去,一把抱起嘟嘟,惊魂未定的检查牠全身上下有没有受伤。

  摔倒的骑士缓缓爬了起来,他拍拍身上的灰尘,摇晃着脑袋想要恢复神智。

  安萍见「嘟嘟」没事,就向他直奔而去,双手插腰,恶狠狠的说:「喂,你这个人到底会不会开车?」

  机车骑士脱下了帅气的头盔,露出一张年轻而叛逆的脸。

  安萍顿时张大了嘴。「你……是你?」

  这个男人居然是他们「尚中」唯一的异议份子——宗旭,那个传闻中参加不良帮派,整天惹是生非,逃学、打架无一不行的宗旭!

  听见安萍的惊讶声音,杨佳凝抱着「嘟嘟」朝他们这边看过去。

  宗旭一语不发,也不理睬安萍的质问,反而转身朝他摔在地上的摩托车走去。

  「你知不知道高中生不可以在马路上飚车?」安萍火气更大。

  「平常你不是逃学就是摆着一张臭脸,一点也不合群,连出了校门还要充当瘟神,差点撞死我的小狗……」

  「管好妳的狗,叫牠以后不要四处乱跑,不然被撞死也是活该。」他冷淡的回答,蹲下身子检查摩托车零件。

  「你……」安萍气得火冒三丈。

  「安萍,不要生气啦。」杨佳凝走到他们身边,小声安抚好友。「反正嘟嘟没事,就不要生气了。」

  「哼,如果有事,我要他好看!」撂下狠话,再恶狠狠的瞪着面无表情的他一眼。

  安萍转身拉住杨佳凝说道:「我们走,不要理他。」

  「可是……」她们总该说声谢谢吧?杨佳凝觉得虽然他刚才说话狠毒,可是如果他真的想要撞死小狗,大可不必那样慌忙闪开,还害得自己摔倒在地。

  他该不会受伤了吧?杨佳凝胆怯的望了他一眼,她在学校里从来没和宗旭说过一句话,虽然同班,却感觉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是现在,她深吸口气,还是决定鼓起勇气朝他走近。

  她俏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的说:「宗旭,谢谢你。」

  他连头也没抬,继续检查着他的爱车。

  「走啦,佳凝,妳还跟他啰嗦个什么劲儿。」安萍最就是看不惯他那张扑克脸,连忙上前拉走杨佳凝。

  杨佳凝见他并不理睬自己,只能微微点头,踉跄的跟着安萍离去。当她转身时,目光扫过他最后一眼,却突然停下脚步。

  她的视线落在他左手手肘处,那里被擦去了一大块皮,伤口暴露在空气里,还有些微血丝缓缓渗下。

  杨佳凝立刻拉开自己书包的口袋,从里面拿出她的手帕和一块OK绷,羞怯却坚决的走到他身边。「你受伤了。」

  他不耐烦的站起身,双眉微皱。「妳要干嘛?」

  她一语不发却温柔的俯下身子将他伤口周围的脏污擦去,然后替他贴上那块OK绷,用轻柔的声音说:「你回去后最好用消毒水好好清洗伤口,不然可能会发炎。」

  然后她带着满意的羞涩笑容抬起头,却正好与他俯视的眼相对。

  那是一双杨佳凝永远都不会忘记的眼眸,黑亮的眸子深处闪烁着最闪亮深邃的目光,他的视线彷佛可以穿透人心,射到心底。那一瞬间,她被迷惑了,被那眼里闪烁的光芒所迷惑。

  他移开视线,表情依旧冷漠。

  杨佳凝倏地脸红,心跳莫名紊乱。她这是怎么了?慌乱的跑开他身边,她低着头,红着脸,越过一脸诧异的安萍,急速向前走去。

  在她身后,宗旭那具有穿透力的眼神正默默跟随着她,他健硕的身躯笔直的挺立在路边,若有所思的想着刚才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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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佳凝独自一人走在校园的林荫步道上,心情因为有所期待而悄悄飞扬。他会在那里等她吗?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吧?她总会在出校门的那一瞬间瞥见守候在门口的他。

  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皮衣,靠在他那辆老式摩托车上,目光斜斜的望着街对面。看起来孤独却傲然。

  他的样子一点也不像那些矬矬的高中男生,而总是带些坏坏、痞痞的,却很吸引人的味道。杨佳凝知道,女生们虽然表面上看不起他,私下里却一直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昨天叶子菁还小声地跟她说,她觉得宗旭很帅!

  其实,杨佳凝也觉得他很帅气,虽然有些冷漠,但那冷漠却时常让她感到有些心痛。他是刻意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吗?为什么同样像他这种年龄的男生会流露出这异于常人的疏离感呢?她想要更了解他,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就只是很想很想了解他!

  她的目光追随着他,忽然发现,他的目光偶尔也会跟随她。这个发现让她脸红心跳,向来平静的心湖掀起阵阵的涟漪。

  她注意到,每次当她放学时,都会在校门口见到他的身影。他从来不曾表示过是在等她,但每次只要她一走出校门,他就会蓦地转过头,用那穿透人心的眼神专注的凝视她,然后突然挺起背脊,直直的走向他的摩托车,然后疾驰而去。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就是知道他在等她!但为什么他从来不和她说话呢?她脸色蓦地微红,全为了自己有这样的期待而顿感羞窘。

  她怎么可以老是想着他呢?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呀,两人之间是永远也不可能有交集的并行线。

  她是全校公认的乖乖女,每天除了上学放学,就是去钢琴教室练习钢琴,生活规律到一成不变,堪称「三点一线」的固定生活。

  而他则是学校里最让老师头疼的学生,当初因为他在数学上优异的天赋破例录取,但也因此给学校增添一枚随时可能引发危机的「不定时炸弹」。

  这话是谁说的?对了,训导主任!杨佳凝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她的思绪兀自沉浸在过去的时光。

  有一次,她去导师办公室递送学生会的活动表格,就听见训导主任在大声责备他给学校带来无数优异奖章的同时,也扰乱了学校正常的作息。他总是随意来去,迟到早退更是家常便饭,更要命的是,他经常骑着这辆破旧的摩托车出入于校园内,无视校规的存在,搞得训导人员在其它学生面前的颜面荡然无存。

  但奇怪的是,许多同学都觉得他这样很酷、很帅,渐渐的,他还成为女生们心目中白马王子的不二人选。除了像安萍那少数的「异类」看不惯他以外,其它人对他倒是想尽办法要亲近以及盲目的崇拜。

  曾几何时,她也成为那些人中的一个?总会不自觉的搜寻他的身影,想要看见他庞大的摩托车驶过眼前;总在不经意间看向有他存在的那个角落,看他厚实的掌心耙梳过凌乱有型的头发。

  「杨佳凝。」正当她低头沉思的时候,董伟兴冲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缓缓的转过身,停下脚步对他微笑。

  董伟和她是青梅竹马,从小认识,董杨两家是世交,也是生意上最好的搭档,所以,她和董伟父母的感情也很好,和董伟自然而然也成为好友。

  「怎么这么早就回去了?」他是学校棒球队成员,因此身体锻炼的比其它同学要来得结实一些。

  「你集训完了吗?」看他全身运动装,额上还冒着阵阵汗水的样子,杨佳凝好奇的问。

  「没有,休息一会还要继续。妳一个人回家满危险的,不如我就送妳一程吧。」董伟接过她沉重的书包,展露自以为帅气的笑容。

  杨佳凝的表情顿时略显尴尬,如果说他身上有什么地方让她觉得怪怪的话,就是他说话的态度让人感到不舒服。这自傲的态度可能源自于他优渥的家世背景吧!

  光天化日之下,一个人回家怎么会危险呢?但她并没有把这种情绪显露出来,而是选择了沉默,因为知道他不会接受她的拒绝。

  走到校门口,果然看见宗旭斜背着书包靠在他的摩托车上。看见她,如往常一样,他立刻直起身,炯炯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又掠过她身边的男人。

  杨佳凝敏锐的发现他脸上有一丝鄙夷的不以为然,这让她蓦地感觉难堪,但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从他那瞪视的眼神里,感到抱歉。

  宗旭并没有如往常一般立刻骑上摩托车离开,而是继续斜倚在摩托车旁,带着嘲讽的表情径自盯着他们瞧。

  董伟的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他皱皱眉,故做体贴的拥着杨佳凝的肩膀,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她尴尬的想要挣脱他的掌控,又不敢太过用力,怕引来其它同学的侧目,只能低喊:「董伟,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我啦!」

  董伟并没有放手,他瞥过宗旭,很大声的说:「佳凝,妳以后要小心一点,学校附近有许多小混混出没。」

  宗旭的目光依然冷淡的直视他们。

  杨佳凝既惊慌又羞惭的转头看了一眼宗旭,脸色霎时惨白一片。这一次她用力的挣开董伟的掌握,脸色微愠的对他说:「你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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