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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很恨你 page 8 作者:凌玮

  她跪在倪将军夫妇的尸体前,不言不语,半滴泪水也没有流下,这让沙浪很吃惊也很头痛。他宁愿她大声哭出来也不要她强忍在心底,女人本来就有哭泣和歇斯底里的权利,他不懂她为何要强忍?

  「想哭就哭吧!」当他发现时,这句话已经冲口而出。

  更想不到的是她的回答——

  「人既已死,再哭又有何用?只是徒增死者的牵挂而已。」

  说得好!「倪小姐想去哪里?」

  这是他必须完成的命令,他决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

  「我还没想到,我不知道……」她红通通的双眼艰涩的眨了几下,显然,刚才已在某处偷偷大哭过一场。

  这有点麻烦。

  沙浪只得无言的等在一旁。

  「我……我可以把我父母埋了吗?」

  这个麻烦就比较大一点了。

  沙浪不发一言,从一堆遗物中找到可以挖土的东西,马上开始行动。

  「等一等,你可以不用帮忙的!」她真是受宠若惊了。

  「倪小姐请在旁边思考你想去的地方,我会替你把倪将军夫妇埋好。」

  「那……可不可以顺便把其他人……」

  「不行。」他没空。

  「那就用火烧了他们,如果不为他们做点事,我於心难安,什么事都不想做,更别提去想要去哪里。」她苦著脸,心底扮的却是鬼脸。

  这是个大麻烦!

  但沙浪还是僵硬的点头应允。

  拖拖拉拉做完所有该做和不该做的事後,沙浪从遗物堆中「借」来一辆马车,请倪大小姐上坐,一切准备就绪——

  「倪小姐想到要去哪里了吗?」他满怀期待。

  「我、我真的有想,可是脑袋就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能体谅我这几天遭逢所有人生的不幸,暂时别逼我好吗?」此女端坐在马车内,嗫嗫嚅嚅、楚楚可怜,在在都在暗示,再逼她,她就要哭给他看了。

  这是个非常大的麻烦!

  沙浪全身僵硬,头皮发麻,到此才体认到一个事实,他不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主上所托。

  相反的,如果能在三个月内……不,如果能在三年内把她送到某个梦幻地点的话,他就该千恩万谢了。

  麻烦,女人真的很麻烦?还是就这个女人最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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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涤非领著铁卫奔驰了半个时辰後就反悔了,他後悔把话说得太绝,若是平时的他,脑筋转个弯,随便哄她、骗她都好过最坏的情况;但他就是气炸了,从没有人这般激怒过他。

  她为何要这样刺探他?她对自己不该这么有把握的,除非她从某处得到了不得了的启示……但,不可能!

  不可能是她故意要逼走他的吧?!这个猜测让他心惊。

  真的被她给骗了?那么她就太聪明了……

  阎涤非越想越不甘心,记起那女人有时确实是狡猾如狐狸,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栽在她手上,既然她早知道他对她势在必得,而且以践踏她的自尊为最终目标,她不可能不防。

  「该死!真著了她的道儿!」

  勒马回头,他遥望来时路,铁卫们有秩序的退往两旁,空出中间的康庄大道。

  「哼!就让她逍遥得意几天好了,这笔帐,本金加利钱我一毛都不会少要回来。」

  他恨恨的咬牙切齿,殊不知从头到尾的猜想都只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给自己台阶下。

  第七章

  她到底想去哪里?!

  这是沙浪第九十九次在心中问自己。

  「可以先绕进苍莨吗?我从未去过那里,不知道这个国家是否适合长期定居。」

  这是她给他的第一个地名,当时他以为完成任务在望,没有细想便答应了她的请求,将她唯唯诺诺的声音当天籁。

  但……

  「我刚才问过了,紫霞院只要再半天路程就可以到,那里似乎比流云寺更接近市街,香客多了难免也多了些俗务,至於昨天住持提过的普愿观就远了点,得往东再走个三天才到得了他的山脚,如何?沙统领?」

  这女人现在是在问他吗?沙浪有点受宠若惊,只是一点点。

  因为他知道不管他如何回答,她总有办法要他同意她所提的意见。

  就如同这几日来他的遭遇一样。

  原本以为只要送她到苍茛就算了事了,没想到她竟有办法把他这禁军统领纳为己用,他成了她独自一人闯荡江湖的超级保镳。

  「倪小姐能不能只选定一个地方,让沙某送你过去?」刚开始,他也曾这样为自己争取过权利。

  她的理由是——

  「但你不希望我挑上的是一个可以让我长期定居的好地方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选择金安城内的善本寺,但事实证明我与那里无缘,要想再找个可以跟善本寺一样给我安全感的地方,自然不可能马上就找得到……沙统领若觉得把时间花在小女子身上太浪费的话,不如我们就此告别,别让我耽误了你宝贵的时间。」

  沙浪冷眼瞧著她,相信她必有後著。

  果然——

  「别後,不管我是否会倒楣的被抢、被偷、被拐、被卖,行乞街头或是曝尸荒野,都一概与沙统领无关,你走吧!」

  她说得潇洒,他是听得咬牙切齿。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明知道他会不顾一切完成主上交托的任务,还敢跟他来这招!

  但,就算此刻才看清楚她包裹在柔弱外表下的狡猾天性,他还是得忍气吞声,认了。

  「倪小姐放心,在送你到安全的地方以前,沙某必不会丢下你不管。」

  事情的前因就如以上所述,至於後果便是眼前这个情景。

  「那就以紫霞院为优先,再到流云寺,最後才是普愿观,是吧?那就请小姐先上马车,沙某跟掌权的拿了外食便可出发。」

  「沙统领真体贴。」珑月微微欠身以谢谢他的「合作」。

  在跨出客栈临上马车时,两名看起来应该是四处从商的中年人,正巧在此时进了客栈,珑月因他们口中闲聊的话题而暂缓了脚步。

  「看来黑岩国这几年是不会有太平日子可过了,新王才刚登基就得四处镇压造反的皇族,原本以为这个年轻的新主子真有几分本事的,想不到他一不在国内,整个边陲重镇就被老将领给占领了。」

  「可能是流年不利吧!这个阎涤非听说并不是前君王的亲生儿子,跟皇族没有半点血缘,难怪人家要造反。」

  「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安定下来,看来我们这两年还是别到黑岩国做生意了,免得被困在北方就损失惨重了。」

  「是啊、是啊……」

  他们的声音渐落,珑月杵在马车旁看到沙浪终於拿了东西出来,从他阴郁的神色,便知道他也听到刚才那段话了,或许他在门内听到的内容比她听到的还多也不一定。

  「你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吗?」

  「不知道。」他很难再维持那张没有表情的脸,阴霾满布。

  也对,这几天他一直守著她,两人知道的应该差不多。

  两人不再言语,各自沉浸在思绪中,去过紫霞院看过流云寺後,终於成功登上普愿山住进普愿观内。

  只是这一路上,每遇到有人潮的地方,必定会听到有关黑岩国内的动乱,并不是刻意想打听,而是那边的情况越演越烈了,似乎有群雄争霸的趋势,但偏偏很少听到阎涤非的消息。

  阎涤非到底怎么样了?他和他最引以为傲的黑盔武士们全军覆没了吗?

  不!她绝不相信他会有这样可悲的下场,他是那种情势越对他不利,就越活跃的人,他一定正坐在某处等著最佳的时机,那个可以一举歼灭敌人的时机,就像他对她和对她的亲人一样。

  真可笑,她为何突然变得这么懂他了?

  你懂我!

  我宁可想成你懂我,你是懂我的。

  她记得那时她被他吓坏了,那个时候他是这样说的吧?

  我真希望你不是倪珑月,

  但偏偏她就是倪珑月,而他就是阎涤非,阎阳的哥哥。

  「倪小姐对这里是否满意?若是还想到慈云寺的话,现在就启程吧!」

  沙浪来到她乘凉的小亭子,从上而下俯视著她。

  珑月怎么会瞧不出他心底的著急,这几日听来的消息足以动摇他的信心,他现在只想快快送走她,好赶回黑岩国帮助阎涤非镇压所有反叛势力。

  珑月轻叹口气,比起他的焦躁,她实在冷静得无情。

  「沙统领对他这么没信心吗?」

  她简单一句话,让沙浪如雷灌顶,震慑在当场无法动弹。

  她说得没错,这世界上最懂阎涤非有多少斤两的人,非他沙浪莫属,但他现在的行为就像完全不相信主上一样,一味的莽撞更显得自大可笑。

  而眼前这个娇弱女子反而像是主上的知音,悠然自在,处变不惊……

  「如果沙统领仍然不放心的话,珑月愿意暂留在普愿观,等沙统领办完急务後,再回头来接我便可。」

  这番话听进沙浪的耳里更是惭愧不已,他不得不再次认输,他真的服了这个女子。

  「不,我相信主上。」

  「那是他的福气,不过我还是决定要在这里多留几天,好不容易爬上普愿山的,若只是来去匆匆什么名胜都没见到的话,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你认为如何?沙统领。」

  「沙某亦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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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宿普愿观多日後,某个吹著凉风的夜晚。

  珑月越来越觉得这地方颇符合让她长住的条件,所以她讨了一间供香客长住的素净厢房,白天帮忙女道长整理杂物,晚上便像今日这般,借了经书在房间里研读,直到累了便就寝。

  昏昏懵懵间,她突然察觉房间里有种异样的变化,她觉得闷热,想挣扎却无法动弹,她被困住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珑月悚惧的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黑暗,但她知道有人在房里,就在她床上,在她侧躺的身後。

  「谁?」

  「别动。」一把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颈後响起。

  珑月几乎在他一出声就认出了他。

  「除了我还会有谁?」

  是了,除了阎涤非,还有谁敢对她如此放肆的?

  「你怎么——」

  他马上轻声打断她。「嘘!你最好也别说话,从前几次我们『闲聊』的经验看来,没有一次是和平收场的。」

  「哼!那是谁的错?别想全赖在我头上。」

  阎涤非张口咬住她白玉般的小耳垂,引来她无助的抽气声。

  他语带得意的哼道:「看吧!早知道要你听我的话难如登天,倒不如用这一招来得有效又实际。」

  「你别太嚣张!」虽然拿他没辙,但不表示她同意他胡来。

  「那就好心一点暂时听我的话,让我舒服的抱一会儿。」

  他的要求很过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是离经叛道的事了,现在又要她任他在床上搂抱……

  但珑月也没有多作反抗,除了力气悬殊之外,她也想试试看两人不斗嘴和平共处时,会是怎样的情况?

  他的怀抱很舒服,宽阔坚实又温暖,珑月不自觉的放松自己,靠向他有力的胸陵。

  从一知道是他之後,她提吊了几日的心竟缓缓平稳下来,真是怪呀!她竟真的担起心来。

  他似乎是长途跋涉而来,身上带著被烈日蒸晒、强风拂拭的味道,他为什么来呢?

  在黑岩国纷乱不休的此时来到苍莨,一定是有他的目的吧?

  她问不出口,宁愿猜想他是专程为她而来的。

  「想什么?我不喜欢你想著我以外的事。」他微扯了下她散落在他手上的一撮黑发,当作是薄惩。

  这人哩!他难道不知这样的态度很容易让人误会吗?珑月无奈的在心底轻叹。

  「你的心情倒好,黑岩王座被人抢了也无所谓?」

  「你关心我?」

  「我关心黎民百姓,国家一动乱,最无辜的就是老百姓了,而保护他们是你黑岩王的责任。」

  「我保护他们,谁保护我?」

  「你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吗?那些最勇猛无敌的黑盔武士又到哪里去了?」

  「没有人是金刚不坏的,刚则易折,越是刚强越是脆弱。」像是要印证他的话一般,他环抱她腰间的手臂突地使劲收拢起来,准备把她纤细的腰肢硬生生折断。

  「你是来杀我的吗?」珑月的呼吸渐渐困难。

  他低低呵笑了几声之後,才好心的松手。

  「早说过我不会对你下手,我舍不得。」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既然已经放了我,又为何出现在此?该不会除了舍不得杀我之外,现在又要多一条舍不得放我走了?」

  「或许。」他答得模棱两可。

  看来他的心情真的不错,上一次她这样挑衅他所得到的结果,是被无情的丢弃在荒野;这一次他倒爽快,虽不承认但也没否认。

  「怎么找到我的?沙统领一直没离开我身边,难不成你偷偷在他身上绑了绳子?」

  「这主意不错!但我宁可绳子的另一端是绑在你身上。」他的暧昧已经从肢体动作延伸到言谈上。

  「满足你的好奇,三天前我就已经来到苍莨境内,第一件事便是放出豢养的鹞鹰,为我传讯给沙浪询问你的去处,一得到回音我便赶来了。」

  「但沙统领从没告诉我这件事……」她有种不被尊重的屈辱感。

  「是吗?那真该死!没关系,明天你就能替自己报仇了,随你要杀要剐都行。」他的语调正经八百。

  「我可不像你,复仇成性——」

  这次他又没让她把话说完,使用的手段同样卑鄙下流,原本搂在她腰间的手突然钻进她的衣衫内,隔著单薄的肚兜抓攫住一只柔软。

  在他熟稔的逗弄和软硬兼施之下,珑月逐渐无法克制体内的燥热,差点要不知羞耻的吟哦出声。

  「住手!」她红著脸又羞又怒,却仍是拔不开他的手。

  「我发现这法子比任何手段更能让你乖乖听话,我最害羞的珑月。」他刻意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颈间,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猜也猜得到她怒气冲冲却无处可发的窘态。

  一定很可怜,偏偏男人最受不了女人无辜荏弱的模样,这比强力春药更让人无法抗拒。

  他禁不住诱惑,差点就要展开行动,大快朵颐一番——

  「黑岩王千里跋涉而来,就是为了在这佛门之地欺负一个弱女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次分手前您好像表明过,对小女子已失去兴致,原来您的兴致要在这种地方才活跃得起来。」

  「你最好再找个更好的说法,因为在我心中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并不是神佛,而是能让敌人闻之丧胆的武力。」

  「那换这个如何?」珑月马上回嘴。「小女子还记得您说过,有把握让我在时机到来时对您投怀送抱,不是吗?为什么现在的黑岩王却要强迫一个无力反抗的女子?是否您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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