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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坏胚子 page 2 作者:水银

  机上广播这时传来空中小姐沈稳又甜美的安抚声音,让机上紧蹦与慌乱的人声降到最低点。

  搭过飞机的人或多或少都遇过这种状况,而通常飞机在飞过这团混乱的气流后,一定能再度恢复平稳的往目的地飞去;小小的乱流,其实并不值得担心,可是,对他来说,这团乱流无疑是雪上加霜。

  原本就头痛、发烧,管平衡的小脑早就失去作用,现在又遇上让飞机左晃右荡的气流,他腹部翻涌的酸意更重了。

  “不要想、不要去感觉,维持自己的身体贴在椅子上,不要晃动就好。”她忽然轻声在他耳边低语。

  头晕目眩、恶心欲吐的感觉,真的很不好,他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种无助的情况里?

  而,一个小妹妹似的女人,居然因为同情而对他伸出援手,他唐文权什么时候需要别人的同情?!

  偏偏她一副慈母关爱的模样,让他胸中的不悦愈来愈多。

  只不过是一场小感冒,他绝对不可能被它打倒。

  该死,但他真的觉得非常不舒服;或许,不让阿苍跟来是错的,至少有阿苍在,不会轮到这个小妹妹出场。

  飞机的晃动没有再加剧,但也没有减轻的迹象,五分钟的飞行距离对他来说像过了半辈子,他额上冒出冷汗。

  温雨华一手从他身前揽着他,一手拿着面纸小心的擦着他的汗。

  “别担心,这股乱流很快就会过去的。”她低低的声音似乎有种安定的力量,让他愤然的心能渐渐平静。

  他一直闭着眼没有说话,而她就这样半搂着他、照料着他,直到乱流过去,飞机再度恢复平稳,机上的气氛不再警张。

  头痛,似乎好了一点点;恶心的感觉也不再那么重,他张开眼皮就看见她开心的表情。

  “好一点了吗?”她轻问,很仔细的看着他的表情。

  他没回答,只是低头望着她放在他胸前的手臂。

  温雨华连忙收了回去,坐正后垂眼不再看他,任空姐收走托盘上没吃完的点心。

  他伸出手拿起装开水的杯子,将剩余的开水喝了进去,缓和腹部的酸味;头一偏,看见她正有点担心的望着他。

  “我没事。”他沙哑地道。

  看来这次的感冒真的来势汹汹,让他连声音都变了。

  温雨华迟疑了下,还是伸出手去摸摸他的额头。

  他的体温有明显的下降,虽然还没完全恢复正常,可是至少摸起来不再烫人。

  “你有带药吗?”她问。

  “什么药?”他对“药”没兴趣。

  “感冒药,你--不会没去看医生吧?”她看着他,突然觉得这很可能会是个事实。

  果然,他回了一句。“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场小病。

  温雨华一张平和的小脸突然变得严肃。“如果不小心注意,一点点小病也会变成滔天大病,你是个成熟的男人,应该懂得照顾自己。”

  他瞥了她一眼,不搭理的继续闭他的目、养他的神。

  温雨华顿时气闷!这男人的脾气跟他所展现出来的气质一样:僵硬、无人气。

  几分钟的平缓飞行、加上稍微退烧后,唐文权恢复了一点神志,也觉得好过多了;不过,飞机很不合作的在这时候选择转弯。

  该死!他无声暗咒,闭起眼,身体再度紧靠着座椅。

  “各位旅客,我们即将抵达目的地,花莲机场。清各位旅客紧好安全带,在位置上坐好;我们现在开始准备降落。”机上广播再度传来甜美的声音,坐在靠窗座位的旅客不由得全把视线望了出去,等着看窗外的好山好水。

  飞机在空中转了个大弧度的弯,美丽的海岸线一览无遗,在转进陆地后,机身开始下降。

  他轻袖口气,将呼吸闷在胸腔里不动,咬住唇不让自己腹部再度涌起的酸意冒上喉咙,双又手紧紧的握住扶把。

  温雨华一直注意着他,在他忍受着飞机急速下降的不适时,她冲动的覆住了他放在扶把上的手。

  她的体温,从手心传延他手背。

  他张开眼,一偏过头,就看,见眼里的暖意。

  “飞机很快就会降落,你快可以解脱了。”她悄皮地道。

  不经意地,他被她这句笑语引出了一点点笑意;虽然笑容还未来得及形成,就被扼杀在有着刚硬线条的唇角。

  突来的笑意连唐文权自己都吓了一跳,飞机晃动了一下,她覆住他的手也紧了下,似乎在安抚着他,他并不孤单。

  砰、砰!机轮安全着地,快速的往前滑行。

  温雨华望向窗外,飞机已经平安着地,视线转了回来,机舱里开始听见此起彼落的扣环声--安全带逐一被解开。

  “为了各位旅客的安全,在飞机尚未完全停止前,请各位旅客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不要解开安全带。”

  尽管机上广播是这么提醒,可是众人依然故我,甚至站立了起来,不理会空中小姐的劝说。

  好奇怪,似乎身为客人--不论是哪一种客人,都有种老大的心态,对别人的劝告不予理会,对店家派来的服务小姐鲜少有真正的尊重。

  见几位乘客不听劝告,为了避免争执,空中小姐只好在他们身旁不远处守着,以防有事发生。

  很不幸的,那几个劝不听的人里就有她可敬的同学,叫温雨华想不注意都难。

  真可耻,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又是就读法律系的人,到生活该有的基本礼仪居然这么智障,真让人怀疑他所受的教育都到哪里去了。

  一贯的,温雨华对同学的事不多理会,反而一径关心她身旁这个陌生人。

  顺着他低垂的眼看过去,是她覆住他手的位置。

  温雨华立刻把手收回。

  “到了。”她说道。

  他点了下头,然后看见一群人争先恐后的往机门冲去;他没兴趣去人挤人,仍在他的位置上坐了个四平八稳。

  “雨华,走了,该下飞机了。”活动组长朱立明嚷道。

  “你们先下机吧。”她淡淡地道。

  朱立明看了那个不动如山、长手长脚的“老男人”一眼。

  “我们是同班同学,出来团体旅游当然要一起行动,如果妳出不来,那我抱妳出来好了。”说完,他还很不知耻的把手臂伸长。

  温雨华缩开了他的碰触范围。“我自己会下机,不劳你费心。”

  “雨华,别这么冷漠嘛--”

  唐文权突地站了起来,把朱立明吓的往后跌了两步,倒进边篷的座椅。拿起自己的行李,唐文权连看都不看他,就往机门走,温雨华立刻也拿起目己的包包随后下机。

  朱立明呆呆的看着美丽的同学跟着别人走了,而自己还跌坐在椅子上;眼看机上的乘客都走的差不多,他赶紧跳起来,在空中小姐列队的目送中,成了最后一个下机的麻烦客人。

  第二章

  一下机,唐文权立刻戴上墨镜。

  他刻意远离人群,在下机的乘客争相抢着去提行李的时候,他远远的站在一旁,不打算跟别人挤。

  温雨华虽然跟在他身后,却没再与他税话,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得出,他不想再与任何人打交道。

  在输送带上找到了自己的行李,她回头一望,他仍然站在那里,亚没有移动的迹象,温雨华来不及做什么,已被同学拉走。

  拜托,好好照顾自己……眼神传意还没传完,她已看不见他。

  转眼间,机场出口处的热闹已散,只剩三三两两的人站在门口等着亲人来接。

  唐文权终于移动,取了输送带上剩下的最后一件行李,他举步往门外走去。

  “这位先生,请等一等。”

  身后传来的叫唤,唐文权并不理,直到空中小姐小跑步的赶到他面前。

  “您是刚刚坐在9B位置上的先生吧?”

  唐文权点了下头。

  “刚刚坐在你身边的小姐把女用皮夹掉在地上了,刚刚广播了她来领,可是她一直没有来,麻烦你转交给她。”空中小姐将一只女用皮包塞入他手里,然后没等他回答,便离去了。

  唐文权看着手上莫名被塞来的东西,再看向那个早已不见的空中小姐。

  搞什么?!

  他反射性的就想将来西给丢回失物招领处,可是握着女用皮夹的感觉,彷佛传来她覆在他手背上的熟悉温度,他停顿了下。

  站在原地,他打开了女用皮夹。

  她的私人证件全在里头,里头还有金融卡、信用卡、学生证,和几仟元台币。

  他找到她的名字:温雨华。

  才二十一岁,还是个大学生,难怪会那么一大群人共同出游,那应该是团体旅游吧。

  团体旅游?

  这四个字,在他生命里几乎不曾出现过;在他的年少岁月里,只有“团体干架”,没有所谓“旅游”这种怪事。

  想起她在机上那些毫不设防的关怀举奋,他的唇角扬起一抹极冷的微笑。

  是没有经历过伤害、黑暗面的人,才能有那么纯真的举动吧。

  然而那种纯真,不该在他的生命里出现。

  啪地一声,他不再窥探关于她的一切;将女用皮夹放进大口袋里,他走出门外,坐进出租车。

  他来这里,是想安静,绝非去沾惹一个麻烦;把东西还给她,也算是回报她在机上的照顾。他处事一向恩怨分明,不会例外。

  拿起手机,他接了几个按键,手机立刻被接通。

  “阿苍,立刻帮我查一个人……”

  *  *  *  *  *

  团体活动……真是让人常常有意想不到的“乐趣”。

  这会儿,立志在今天把花莲市附近的观光景点玩透透的一群未来的社会中坚分子,在七星潭的海边,居然就地玩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这……这叫“童心未泯”吗?

  避开太阳的照射,温雨华躲进一旁的石亭里,闲适的享受海风的吹拂,一点都没下场凑热闹的意思。

  玩了好半天,大家总算觉得尽兴了,一群人围在一起说括。

  “我建议我们今天晚上找家PUB玩,如果早早就回饭店睡觉,太无聊了!”同学里有人起哄。

  “表决,赞成的举手。”民主国家最民主的决策方式,少数服从多数。

  结果,赞成者多,提议生效。

  “很好,我们派活动组长去打听,这里晚上哪里好玩。”身为活动组长,朱立明又被坑了一次。

  同学们盛情难减,朱立明只好乖乖走到一旁去打电话,问问看哪里有PUB可以符合同学们的需求。

  PUB--温雨华一向敬谢不敏的地方,结果她还是去了。

  因为这是团体活动,无故不参加者便是不合群,全班同学将不惜联合起来排斥那个不合群的人。

  所以温雨华还是来了,但怕的不是同学们的排斥,而是不想在这种外出旅游的时候,把整体气氛弄的很僵,更甚的是在这种该休闲的时刻,还与人争吵,那就太伤精神了。

  哎,可是来了也没好到哪去;要她在这是接受PUB里的烟味、轰天震响的音乐声,也是一种酷刑。

  这家PUB很奇妙,居然还有卖花茶,不谙酒的她,当然就乐的喝茶了--就算不好喝,也总比喝酒好。

  在来之前,朱立明已经跟PUB的老板讲好,全班同学占据半边场地,消费打八折优待。

  温雨华一知道是哪半边场,立刻过去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好,可惜PUB里没有窗口,不然她一定去抢靠窗的位置。

  食不知味的喝着茶,看着那群习惯在台北就去PUB,来到这里的PUB更加肆无忌惮的同学们,温雨华就算有不耐也没表现在脸上;她没有扫别人兴的嗜好,不过也没有加入别人胡闹行列的嗜好就是。

  很想图个清静,可惜太过“热心”的朱立明同学并不放过她。

  “雨华,别一个人躲在这里嘛,一起去跳舞!”

  “你们去就好。”她依旧细声回答,喝自己的茶,也不管震天音乐声之下,对方是不是听得见。

  “什么?”朱立明低下头,把自己的脸凑近她。

  温雨华后退。“你自己去就好。”

  “既然来了,就一起去玩嘛,不然多扫兴。”他屁股坐下来,看来是不打算走了。

  她只是淡然的摇着头,本来以为他会像前几次一样讨了没趣就走,结果他却打算长坐,叽叽喳喳的东扯西扯,她全没听进去。

  他们是今年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无忧无虑的恣意燃放青春、尽情玩乐;但有人却不是这样的。

  不看眼前这个老是爱对她“热心”的男同学,她却想起了那一双眼眸--冷然、而且犀利,不带任何放纵和软弱。

  即使虚弱着,他身上的强悍气息仍然很明显,在在说明了他平时是一个多么严谨的人……

  闭了下眼,她几乎想叹气,为什度又想起他呢?

  “雨华、雨华?”讲了好半天,他才发现她根本没在听他说括。

  “什么?”她回过神。

  “妳在想什么,想的那么专注?”他还是连叫好几声,才把她给叫回魂。

  “没什么。”

  “雨华,妳不要这么冷淡好吗?”朱立明忍不住一脸挫败。

  “我有点累,先回饭店休息。”她翻开包包,想找女用皮夹付帐的时候,才发现她的皮夹不见了。

  “怎么了?”朱立明关心地问。

  温雨华抬起头。“我的皮夹不见了。”她语气还算镇定,脑子里在回想着有可能丢掉的地点。

  “怎么会?”朱立明比她还紧张。“妳确定吗?”

  “确定。”她回想着,下机后,不论去哪里,她都没有打开过背包,那么最有可能遗失的地点--应该就是飞机上了。

  她居然这么粗心……

  “麻烦你先帮我付这里的账,最晚回台北我会还你。”她说完,便站起来离开PUB,朱立明连阻止也来不及。

  走出门外,温雨华突然觉得自己又可以呼吸了。

  深夜时分,街道上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只除了偶尔经过的几辆车,空气特别清新、连天空都特别明亮;这是属于净土才有的特色吗?

  饭店离市区不远,用走的应该可以到吧;想起自己遗失的束西,光是挂失的电话恐怕就得打好几通,她对自己叹气。

  明明是出来旅游,为什么她提不起一点兴致、连一点点高兴的感觉也没有呢?这种情绪上的低落,不知道可不可以算得上是二十八天的症候群?

  算了,别胡思乱想了,早点回饭店,她还可以想办法与家人联络--咦、咦?

  对街站了个高大挺拔的男子,他背对着路灯,脸庞与表情都看不真切,在她看见他的时候,他朝她走了过来。

  他?!他怎么会来?

  温雨华呆呆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出现、没想到会再见到他、没想到……

  “妳的。”

  他的右手掌里躺着一只女用皮夹,她讶异地圆了眼。

  怎么会在他那里?!

  “以后自己注意。”将皮夹交给她,他转身欲走。

  “等一下。”接过皮夹,她拉住他,再度感觉到他略高体温。“你……你没去看医生!”

  他不理,继续走;温雨华却紧紧抱着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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