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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火 page 4 作者:寄秋

  澄的出现是一线曙光,不仅接续她无能为力的重担,而且给了她同伴的感觉,让她在芸芸众生中有了希冀,即使她个性淡冷如冰,一副疏离、不苟言笑的神情,令人退避三舍。

  不过她就是喜欢她不冷不热的疏离感,不过分热络也不虚情假意,维持清淡如水的交情冷暖自知,不需言语的真心才值得用心,不然她也用不着千里迢迢的远从日本来开一间名为“随缘”的花坊。

  “秋子,别对我使心机,没用的。”大大方方的享用现成的早餐,蔚海澄没有一丝感激之色。

  这么厉害,一眼看出她的小盘算。“反正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活动活动筋骨帮我个忙……”

  “别、想。”两个字简单明了,打断她的未竟之语。

  “喂!妳这人也别太小气了,吃我的、住我的恩情就不用说了……”话在嘴边突然凝住,五十岚秋子眼一瞠的不敢相信她做了什么。“妳……妳……妳给我……一张支票?!”

  难以置信呀!简直是对她的污辱。

  “不够尽管开口,少来烦我。”目前她最不匮乏的便是钞票。

  表情疏冷的蔚海澄明白点出别找她麻烦,她可以杀人如一场华丽的舞蹈,亦能分秒间完成一项买卖,但是她不和诡诈的人群有太多的接触,他们等于牠们,只会破坏她难得的清静。

  “蔚海澄妳太叫人生气了,我们的感情有这么廉价吗?”忍不住提高音贝低吼,五十岚秋子温婉的形象荡然无存。

  蔚海澄不改其色的施舍她一眼。“拿我当门面招揽生意不见得多有情有义,我是一株会置人于死地的毒棘,聪明的人都该离我远一点。”

  她还不至于傻得看不透她的企图。

  “呃,自己人何必计较那么多,只要露个脸又不用妳坐台……”她的声音消失在一记冷冷的横视之下,笑意变得暗淡。

  表里不一是她的掩护色,经营花坊的另一副业是经理人,专门为旗下的杀手接任务,藉由网络的发达赚进大把钞票,不必经由人与人的接触达成协议,以免造成两方的困扰。

  不过她只会在信任的人面前表露活泼的一面。

  “坐台?!”眉一掀,暗藏的冷意足以令地狱结冰。

  肩微垮的五十岚秋子轻叹了口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我个人的小小私心,我不想妳一辈子到老都冷冰冰的不近人情,没有一丝属于人的温度。”

  不要求她有大悲大喜的情绪,起码笑脸多一些让人心头有暖洋洋的感觉,而不是只有一种冷然的表情。

  “吃饱撑着没事做去多卖几束花,我非常满意目前规律的生活。”蔚海澄不认为有必须改进的需要。

  “满意不见得一定要一成不变,偶尔多点变化也算是种情趣,不要让外面的警犭嗅出妳的气味。”她用词谨慎的留意外头的动静。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必要为了应付某些无聊人士而引来祸端。

  低调行事方为聪明人所为。

  “妳是指那个姓火的警察?”他的确是有点黏人,像黏在衣服上的口香糖不容易甩开。

  神色略微波动,不像以往不耐的蔚海澄对火这个姓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情愫,总觉得它和她遗失的记忆有着极大的关联,隐隐约约浮现她一直不愿去回想的过往。

  既然小女孩有长大的一天,那么影响她以橙火为代号的男孩也该长成伟岸男子,与那黏人的警察年龄相近。

  没有过去的她就像一张写满荒唐语的信纸,墨字连篇却连一个字也看不懂,拿在手上反复思量仍是无解,明明近在眼前却遥如千里,答案仅在片段的梦境里,永远是个谜。

  “他不好惹,是警界中难得一见的狠角色,还没传出有他破不了的案子。”是他们第一个必须防备的警察。

  “妳确定不是夸大其实?”以他的临场表现看来实在不怎么样,差强人意。

  拉了张椅子落坐她身旁,表情严肃的五十岚秋子口气凝重。“相信我,我的资料来源不致有误,他和我们一样过着两面人的生活。”

  也许她在体力方面无法和他们相提并论,身手差得毫无自保能力,可是在搜集信息上一回的绩效却鲜人能比,计算机里的纪录井条有序,每喊出一份档案就叫人心惊。

  通常她是不会浪费时间去调查一个警察的好坏,手边的事已经让她忙得不可开交,更遑论是茫茫众生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小沙粒。

  要不是这件事和澄扯上关系,她大概也不会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

  “妳认定我应付不了他?”蔚海澄对自己的能力有相当的自信,尚未遭遇真正的对手。

  如果她没有一定的实力,此时的她已是一堆白骨。

  她的视线往外一飘,深沉算计的表情转为温柔。“妳自己去问他吧!别把战场挑进我的花坊就是。”

  她对澄有十足的信心。

  “他真的很有耐心,台湾的警察都这么悠闲吗?”出现得太频繁也挺恼人的,整天无所事事惹人嫌。

  “那可不,谁叫妳天生长了副魅惑众生的脸蛋,是男人有哪个不痴迷。”称为祸害一点也不为过。

  可惜少了让男人冲动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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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找我?”

  一道清冷的女音蓦然在耳边响起,冷澈寒霜的让人不由自主的搓揉手臂,期望能找回一丝流失的温度。

  可是绝冷的冰雪却影响不了神情泰然的火性男子,吊儿郎当的笑容显得神清气爽,丝毫看不出每逢刁难的挫折戚,越战越勇的当是来喝杯咖啡,没有一点不受欢迎的自觉。

  原本他只是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一雪前耻的不再落空,以他在警界的声誉还没逮不到人的纪录,当然不能栽在一名美如雪后的女子手中。

  她的美是他生平仅见的绝色,神采翩翩动人魂魄,回眸转身都透着一股灵秀之气,恍若临水仙子翩然而至,一股优雅的美感由内而外的散发。

  她是个道道地地的美女没错,而且美得非常有个人味道,魅力十足的带着纯东方人的神秘气质。

  以他的见识不乏形形色色的各式美女,有娇媚的、妖娆的,更有艳光四射的,照理来说他应该不为所动,老神在在的无视美色诱惑,当她是一般普通案件处理。

  可是他还是失控了。

  而迷惑他的并非她美丽的外表,是她从容不迫的气势,以及那份对生死的淡泊,好象生命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场游戏,不具任何珍惜的可能性,随时可以交给上帝。

  身为警察的观察力告诉他事有蹊跷,再有能力的女子在面对生死关头不可能处变不惊,面无惧色的反过来令人畏惧,实在非常人所能的表现,除非她本身见惯了死亡。

  “小姐的行踪成谜难以捉摸,让我们这些干警察的好不忙碌,警民合作是每一位好市民应尽的责任,妳不会让我难做人吧?!”他露出童叟无欺的大笑容想表现亲和力。

  可惜他撞山了,一座来自北极的大冰山。

  “我有权利不接受近乎骚扰的行为,尤其是来自滥用公权力的警察。”不自觉的,蔚海澄流露出厌恶的神情。

  正中心窝,好锋利的箭呀!他的眼底有着对她快速反应的赞赏。“我是在保护经历银行抢案的受难民众,怕妳晚上会惊吓过度而作恶梦。”

  他说得冠冕堂皇,好象真有其事似的,戏谑的眼中满是不正经的取笑,彷佛忘了她优美如舞姿的身手,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扭断一个大男人的手。

  “我倒觉得你是我的恶梦,如影随形的监控我的作息。”而她非常不喜欢失去掌控权。

  火东云呵呵的发出轻笑声,意外发现她比想象中有趣。

  “最近治安不是很好,重大命案频传,我希望妳小心门户记得关窗,别让宵小之辈有机可趁。”他像是不经意的提起,表达对美女的关心。

  但其实是他话中有话似在试探,看她是否一如外表的平静。

  基于上级的压力和同事的恳求,百般不愿的他还是接下陈议员的命案,成立项目小组限期破案,命案现场什么都没留下,不留痕迹未惊动警报系统可见是高手所为,手法干脆又明快,俐落的一枪毙命正中眉心,没让死者有太多惊惶失措的时间,死得非常迅速,大概不到三秒钟就断气。

  怪异的,他居然联想到身手好似莲花盛开的她,举手投足间带着谜样的色彩,果决的狠劲不让人有逃避的一刻。

  也许是他多心了,但他始终放不下心头那抹犹疑,总觉得从她身上可以得到些线索。

  她吸引他的地方不在出尘的绝丽,或是她身上隐约的熟悉感,而是临危不乱的镇定,以及那双看下清情绪的冷漠清瞳。

  “治安不好是你们警察的责任,如果我连在自家休息都要关紧门窗,那么白领薪水的你们在哪里,要我们随身携带枪械防身吗?”语气漠然,她的眼神含着讽意。

  其实她平时话并不多,丢个两句敷衍已经很够意思了,寡言少语是她一贯作风,若非必要她很少开口与人交谈,性情冷得足以名列金氏纪录,与紧咬的蚌壳齐名。

  但是奇怪得很,一遇到这姓火的高级警官,那份沉冷就会稍微破功,好象两人相识已久,在某种程度上她可以信任他,并且放松紧绷的压力而任性。

  一种不合理的荒诞吧!敌对的立场居然能相安无事,说出去绝对令人啧啧称奇。

  嗯!说得有几分道理,他们警方是该彻底反省。“等我当上警务署长一定进行改革,目前就请妳先委屈一点,枪呀刀的这一类危险物品属于列管物,千万不要往身上放。”

  “否则呢?”她微带挑衅的一睨,丝毫不把他的警告当一回事。

  笑了笑,他在警徽上摸了一下、“否则我只好抱歉了,依法办事带妳回警局住上几天。”

  他并不是开玩笑,犯了罪的人就该接受法律制裁,绝无例外。

  “火警官,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巡逻辛苦了。”挡在店门口“聊天”叫她怎么做生意。

  笑容恬适的五十岚秋子一手捧着尚未修饰的有刺玫瑰,一手拿着锋利的花剪做势要修花,适时打断火药味正兴的交锋。

  “秋子,别把好茶给糟蹋了。”狗儿不喝茶。

  “来者是客怎好怠慢,警察为民服务是人民的保母,我们理所当然要对他们好一点。”别在我的店门口闹事,私人恩怨私人了。

  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别有用心,比一般人略白的脸色呈现晕红。

  “合法拥有执照的流氓。”蔚海澄低声轻嗤,几近蚊鸣。

  若以普通人的听力应该听不到她自喃的低音,明明是说给自己听的冷诮话,偏被耳尖的老鼠给听了去。

  “哎呀!这句话就严重了,我们怎么会是合法的流氓呢!充其量只是神行太保,专管天下不平事。”火东云不否认自己的行事作风偏激了些,不爱照规矩行事自有主张,但不至于成为地方祸害。

  眼微瞇的蔚海澄勾起嘴角冷笑。“我不知道台湾的老鼠长了一对兔子耳朵,特别喜欢窝墙角。”

  不平事他管得了吗?神仙也成落难魈。

  不、自、量、力。

  “是对我个人行为有意见哩,还是针对我这身制服所代表的意义?感觉妳似乎不太和善。”和亲切的老板娘一比,她显得较有攻击性。

  至少人家还会给他一杯水喝。

  “不要误会、不要误会,她小时候摔坏了头有点迟钝,所以反应不太灵敏。”该死的澄,妳忘了他是警察吗?

  警察又如何,只要有人肯付钱,我一样让他漂漂亮亮的死去。失温的眼眸如此回她一眼。

  表情轻松的火东云没放过两人眼波之间的交流,不动声色的观察。

  “我看她神智清明得很,不然怎能处变不惊替警方惩凶罚恶呢!”出手之狠生平仅见,不输道上有名的十大通缉犯。

  “呃,这个……”五十岚秋子笑得不自在的看向路口的老黄狗。

  该怎么解释才说得过去呢?平常没机会和人练练口舌,训练应变能力,真遇上麻烦时方恨少。

  “用不着跟他废话太多,无能的警察总会找很多借口来要钱,随便塞个五百、一千打发他吧!免得他保护费没收齐不好交代。”不贪污的警察少之又少,社会会乱不是没有理由。

  “妳的确对我们的工作颇有微词,我能请问我们警方几时得罪过妳,使得妳念念下忘的记恨在心吗?”锐利的黑瞳蒙上一层阴影,笑意已然被犀利取代。

  “没人规定我一定得对人友好,如果有人天天上门藉保护之名行骚扰之实,试问你还能心平气和的招呼他来喝杯茶吗?”至少她没有这种雅量。

  因为她不喜欢被监视。

  “那么是我的不是喽?!”原来错在他身上,他才是连累全国警察的害群之马。

  自我检讨不到三秒钟,火东云又恢复先前的吊儿郎当。

  “蔚海澄!”真糟糕,她存心让她的花店开不下去吗?

  花坊里的花儿不知忧愁的暗自绽放,一朵朵吐露芬芳,染上晨露的粉瓣更显娇艳,一点也不受紧张的情势所影响,傲立花梗的等着有心人的驻足。

  人的心思繁复不如花的单纯可爱,它们不争宠也不斗艳,安安静静的守在一方天地,随着日照的增强而有些慵懒。

  时睛时阴的气候令人捉摸不定,三月的桃花在枝头上娇笑,小小的绿芽轻吐早春的绿意,一粒粒淡青色的小果子正努力让自己长大,完全无视来自人类的纷纷扰扰。

  紧绷的气氛笼罩,以为会酿成不快,殊不知五十岚秋子的一句话居然改变了局势,让无形的绳索将两人的未来紧紧捆绑。

  她说了一个名字。

  蔚海澄。

  第四章

  “妳叫蔚海澄?”

  诧异浮现脸上,情绪异常激动的火东云失态的失去平日的冷静,捉住蔚海澄纤白的手往外带,不管她是否愿意的强施压力,就这样消失在五十岚秋子面前,连一声招呼也没打。

  奇怪的是被他拉走的蔚海澄竞一反常态未加以抗拒,冷凝着一张脸想看他在玩什么把戏,唇瓣紧抿不发一语,黑亮的发丝随风飞扬,宛如一幅动人的图画。

  如果她脸上能多点笑容的话,相信连撒旦都为之动容。

  可惜她的冷刚好和火东云的急迫成反比,飞驰在马路上的车子有如有猛鬼在后头狂追,连闯了数个红灯还没减速,直到渐呈荒凉的景致映入瞳眸中,车速才有渐缓的趋势。

  不知是过于敏感还是气候变化使然,突然有一股冷意袭来,渗入骨子里,单薄的外衣根本遮不住刺骨的寒气。

  不过两人都受过严苛的体能磨练,这点冷对他们而言算是小儿科,再严酷的考验都咬牙撑过,即使他们心中都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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