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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郡主 page 4 作者:邵琪

  「嗯,愿意。」她的眼眸晶亮地看着他,朝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那你闭上眼睛。」

  「好。」

  白巧涵闭上眼睛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常骏下一个指令,然而常骏并没有下一个指令,他只是环腰抱起高度仅在自己肩膀的她,将自己温润的唇瓣,贴上了白巧涵艳红且湿润的小嘴。

  嗯,酥酥麻麻的很舒服,这种感觉真奇怪!她好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常骏,可她却抬不起眼珠子前的窗棂。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常骏轻柔地将唇从白巧涵的小嘴移开,并在她耳边吹气道:「巧儿,你还会觉得我是个好人吗?」这样登徒子的行为,应该会吓到她吧?

  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的白巧涵,迷惑道:「为什么这么问?」明明他就不是坏人,她听过倚翠楼的如镜姐姐说过,被喜欢的人亲嘴唇心里会有一股暖暖的感觉,她想她应该没有选错人,因为她方才就有那种感觉。

  她还是没有感觉吗?常骏无可奈何地将她放下了地,道:「好吧,既然你坚持,带着这块令牌到城东的浥勇侯府来找我。」

  「挺漂亮的耶!你在浥勇侯府工作,看你武功挺不错的样子,我猜你一定是个侍卫。」白巧涵接过令牌把玩了一会儿,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拿出了随身的玉佩递给了常骏。「喏,你送我令牌,我送给你我的护身玉佩,它可以带给你幸运哦!」

  常骏没有料到自己到最后会和她交换起信物来,他笑笑地接过玉佩随手系在腰问,看看天色,阳光已渐渐掩在重重灰黑云层之中,再不动身返回城内的话,恐伯回到城里时城门都关了。

  「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他自然地轻拥白巧涵往城里而行。

  「嗯,好……」

  于是两人踏着夕阳的余晖,慢慢地走向北京城。

  白威伤透脑筋的望着大厅里,一盒盒的聘礼,想不出该如何来解决璟王爷欲娶白巧涵的事。

  正当想不出方法时,倏地,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展露出杀手应有的凌厉眼光,对着角落里的人沉稳道:「躲这么久,阁下也该出来了。」

  角落里闪出一道黑影,回以更冷凝的语调。「不愧是西厂派出的高手,居然能晓得我躲在那里,真是令人佩服!」来人身着黑衣,对着白威环手而视。

  「你是何人?如何得知老夫的身分?」白威严阵以待,作好出手捍卫这个盯了他不知多久的黑衣男子。

  那日他瞧见白巧涵使用的武功,分明是西厂杀手才有的路子,为了主子的安全,他才向主子告假,暗中查访她真实的身分,结果查访的结果是,白巧涵常送豆腐到璟王府,而他竟然都没有发现这件事,简直是太大意了。

  「我黑地向来行事光明,不怕人知晓我的身分,不像你们这些畏首畏尾的人。」

  「原来是璟王身旁的护卫,失敬、失敬!」白威早由白巧涵口中得知璟王府中有这么一号人物,拱手行礼。

  「不敢!我今天来并非是听你的奉承,而是要知道你们父女真实的身分,还有你们接近璟王爷是何目的?」璟王爷一见白巧涵,不说分由居然想纳她为妾,这简直是在为难他这个当护卫的嘛!

  「一直以来,老夫承认有意接近璟王爷,但是老夫保证绝无恶意。」他苦无机会见到璟王爷,告诉他他不能娶白巧涵的原因,这下机会送上门来,真是太好了。

  「你想我有可能听信西厂走狗的保证吗?你当我黑地是三岁的孩童,那么好打发,若你不将目的说出,今天你是别想我会离开这里,连带的巧儿姑娘恐怕也难保性命。」

  「你不离开这里,我是不会反对,只不过想请黑护卫转告璟王爷,老夫知道当年王府失踪的小郡主,她的下落。」

  「你说什么?快说!小郡主在哪里?」黑地早就怀疑小郡主的失踪跟西厂脱不了关系,现下听到了自然是不放过白威,拿起剑指着他的脖子。

  「不行,这件事我必须亲自见璟王爷才能说明,如果黑护卫不相信,大可杀了我。」白威上京前已有死亡的准备,故闭起双眼无畏无惧,等待黑地对他施以杀手。

  「好个西厂出身的人,果然誓死如归,黑某佩服,但是要黑某相信你,恐怕很难。」黑地拱手有礼道。

  「黑护卫,事关重大,如果老夫不能亲见王爷,恐怕一时也难以说清楚。」

  「这点恕难答应,黑某的责任是保护王爷,怎可将他的生命置于风中呢?」

  「如果黑护卫不放心,请把老夫点上穴道,让老夫不能动弹,不就能确保王爷的安全了。」

  「这……好吧,我会尽快替你安排,我警告你,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丝毫的不轨之心,我是不会客气的。」

  「那是当然的,黑护卫大可放心,不送了。」既然黑地答应了要安排和璟王爷见面,那自己还需要客气什么,当然是直接下逐客令罗!

  「但愿如此!告辞。」

  瞧着黑地翻墙而过的身影,白威不禁摇摇头,感叹:「我们家的大门这么大,他做什么一定得翻墙而过,难怪一辈子只能当个护卫,真是个死脑筋。」

  第三章

  天幕渐由墨色转为深蓝,夏日的早晨总是天亮得快,五更更鼓刚敲,远方的鸡等不及的鸣叫了起来。

  对常摸黑起床磨豆子的白巧涵来说,这样的时辰还算太晚,平时她可是四更天就起床了,然今天却是小小的赖了一下床,让她破了自己订下的规矩,白巧涵可是懊恼得紧,怨起那个害她失眠的阿骏,昨儿个夜里,她每当一闭上眼睛,总会见到阿骏的身影,她想起他吻她时那种酥酥的感觉,想起他的话,总之,好想他好想他唷。

  「嗯,我一定要去找他,我不要嫁璟王爷,我一定要……」

  她从早上开始同样的话一直重复,浑然忘记她的爹爹白威在旁,直到他老人家受不了她的苦毒,才出声道:「丫头,老爹并没有得罪你吧?」

  「嘎?爹当然没得罪我罗!为什么你会这么问?」白巧涵此时才正视到旁边还有个爹。

  「既是没有,为何一大清早就对爹爹我念经,老爹我可还安在。」

  「爹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白巧涵一脸茫然望着白威,以她直线条的个性,根本听不懂白威的揶揄。

  「爹爹一早即听见一个人,说话老重复来重复去,你说这不像是念经像什么?」白威慈爱中带着轻松言道。

  「爹,你好讨厌喔!笑人家。」白巧涵使出小女儿的娇态,撒娇道。

  「我看今天天气一定不好,搞不好老天会降下红雨,真是令人担忧。」白威故作忧虑状。

  「有吗?不会啊!天空并没有太厚的云层,应该不至于下雨,更何况老天下的雨通常是无色的,怎么会变成红色?爹,你是不是人不舒服?要不要巧儿帮你找大夫?」白巧涵百年难得撒一次娇,结果被譬喻成天要下红雨,自然不服,予以小小的反击。

  「爹没有不舒服,是你的行为太过反常,巧儿,你向来是个不受外界影响的姑娘家,无论人家如何待你,或者是你碰上怎么样的人,你从不会放在心上,换言之,你是个天塌下来还有别人担的这种个性,但今天你却……」语未毕,白威轻叹,心想看来巧儿长大了,他不得不去正视女儿家的心态了。

  「爹……有话你就直说嘛!别净叹气。」真是憋死人了,爹爹啥时候说起话来不干不脆。

  「巧儿,告诉爹,那个『他』是谁?」想来这些年,他这个当爹的似乎什么都教了,但是唯独感情这档事却无从教起,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个未经情爱的男人,所以说感情这档事,他只能让白巧涵自己去意会而不能言传。

  「没有啊,没有那个『他』」白巧涵装蒜着。

  「都念了一个早上了,还说没有那个人,我听小雨说昨天有个年轻人送你回来,是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他』?」

  「多嘴的小雨,明明昨天交代她不可以说的,居然还去告状,等等去修理她。」白巧涵卷起袖子,一副要打死小雨状。

  「巧儿,我不是交代过不可以对没有练武的人动手动脚的吗?若是小雨有个什么

  闪失,你就别叫我爹。」

  「人家说说也不行,明明知道人家最在乎老爹你,可你老是威胁我,真是个坏心的爹。」

  「还说,我现在郑重的警告你,进了璟王府别再随便使用爹教你的武功,少惹麻烦为妙,懂吗?」

  「不懂,我不要嫁璟王爷,他就像爹一样,要嫁我要嫁给阿骏。」

  「谁是阿骏?是昨天送你回来的年轻人吗?他住哪里?是何身分?」白威的语气愈来愈重,连连逼问。

  爹好凶哦!「阿骏就是阿骏,其余我不管。」她耍赖着。

  「巧儿,你别乱来了,万一他是个骗子,或者是个坏人,你要怎么办?」真是教育失败,让都已经十八岁的白巧涵还像个孩子。

  「爹,别在背后说阿骏的坏话,不然我不理你了。」阿骏是好人,璟王爷才是坏人,这么老了还要娶她。

  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呢?「巧儿,听爹爹说,进了璟王府你的身分就不同了,像阿骏那种来路不明的人,以后不准再跟他有往来。」白威斥责道。

  不要,她不要去璟王府。「讨厌、讨厌,我讨厌爹。」白巧涵泛着泪转身使上轻功跑了出去,转瞬间即不见踪影。

  「唉,这下子得赶快见到璟王爷了。」白威摸摸山羊胡,思忖道。

  更深露重,寒风吹来,暗夜的街道冷冷清清,毫无人烟,然北京城内的倚翠楼,却人声鼎沸、升歌曼妙,热闹非凡。

  位于倚翠楼西隅的「如镜小筑」,不受倚翠楼内莺莺燕燕之音的影响,将那些吵嚷之声完全隔离在外。

  「如镜啊!那位祖奶奶啥时回她家,你可不可以问她一问?」倚翠楼的老鸭秦嬷嬷苦着一张脸,问着楼内的红牌--如镜。

  如镜不为所动地为纸上的菊花添上枝叶,并在留白处提上诗文之后,才不疾不

  缓地放下手上的笔。「嬷嬷,她有恩于我,你明知我不可能去问她的,你是倚翠楼的主人,你何不自个儿去问她。」

  从两天前,白巧涵住进倚翠楼起,如镜几乎没有接待任何的客人,眼见白花花的银子从眼前飘过,这也难怪秦嬷嬷心急了。

  「唉哟……我的姑奶奶呀!你明知我拿她没辄,难道你就不能当帮帮嬷嬷的忙吗?」秦嬷嬷几乎快跪下来哀求如镜。

  「嬷嬷,你说这个话就有点偏差了,去年秋天若非是巧儿的帮忙,如镜的这张脸早就毁了,如果我的脸毁了能再挂牌吗?这巧儿可是我们的恩人,她来我们这里玩已经算是够给我们面子,怎么可以问她何时走。」如镜露齿微笑道。

  若不是看在白巧涵去年在如镜出门上香的时候,当那些达官贵人的夫人们团团围住准备把她那张美丽的脸蛋毁掉时,救了如镜一命,她秦嬷嬷才不会让白巧涵住进来影响如镜接客做生意。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她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住在我们这个青楼里,恐怕有损清白。」秦嬷嬷见如镜不接受她的请求,便立即换个说法。

  死妖婆!难得巧儿来找她玩,让她休息个两天都不行,老是藉口要赶她走。「嬷嬷的顾虑是对的,然而巧儿那边我实在是开不了口。」如镜装作面有难色,为难道。

  「可是那个……」秦嬷嬷正想再说服如镜时,即被想进来找如镜聊聊天的白巧涵给截断。

  「老妖婆,你又在那个、这个的,你让如镜姐姐休息个几天这么难哦!老来问她我走不走的,放心啦!等我心情好一点,不用你说我自然就会走了。」真是的,如镜平时要怎么接客都没有关系,可是她来找她玩,要看到她和那些臭男人搂搂抱抱,那么没有尊严的模样,她才不要咧!她自然是霸着如镜不放!

  「真的!那请问巧儿姑娘何时走呢?」秦嬷嬷的眼睛发亮,期待极了。

  「嘿、嘿,我也不晓得耶!」过两天再说吧,等爹答应她不要嫁璟王爷,等她心情好些再去找常骏来娶自己。

  她说了不等于白说,真是衰死了,招来这个大瘟神。「祖奶奶,您就别再为难我了,如果你再不走,如镜就不肯见客,你可知那些个大爷们快把我秦嬷嬷给五马

  分尸了,求求你快点回家吧!」秦嬷嬷整颗心跌落谷底,几乎快泪求白巧涵快走。

  「我、不、要,你慢慢等吧!」白巧涵俏皮地向秦嬷嬷眨眨眼,而后手挽着如镜出房门。「如镜姐姐,我们去花园赏月暝,今天月亮又大又圆,很好看耶!」

  外头黑漆漆的哪有月亮?赏挂在长廊的灯笼还差不多,呜、呜、呜……她怎么这么没有用,居然一见到白巧涵就拿她没法子,她秦嬷嬷真是白白在这红尘里打滚这么多年了。

  「嗯,我们走。」眼见平素精明干练的秦嬷嬷,像只落水狗般的神情,如镜憋住一肚子的笑意,和白巧涵赏夜去。

  「如镜姐姐,明天我想去找阿骏,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老是顺那老妖婆的意思,去陪那些臭男人喝酒。」白巧涵一到了外头即向如镜道。

  「你要去找你的阿骏当然是好,至于陪酒我也是不得已的,我是乐籍在身的人,除非除却了乐籍,否则那是不可能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这样啊,那要怎么才能除掉你的乐籍呢?」如果她帮得上忙,她肯定帮。

  「这要一大笔钱给嬷嬷之后,再到宫府请求除掉乐籍,但是也免不了要一大笔钱,我存的钱只够给嬷嬷,并不够打通关节的费用。」她也想快点除去乐籍的身分,去过良家妇女的生活。

  「爹爹说过,官府是为民申冤的地方,怎么可以要百姓拿钱给他们打通关节,真是太可恶了。」

  「巧儿,你是个好命人,不知人心的险恶,这世上可恶的事不止这样而已!」

  白威自小即将白巧涵呵护到让她几乎像张白纸般的心性,丝毫不懂世界上有坏人一词,直到认识如镜才渐渐地了解,原来世界并非是爹爹说的只有是与非而已,还有许许多多很复杂的因素。

  「哦。」说着,白巧涵打了个哈欠。

  「太晚了,该去睡了,快回房去养好精神,明天好去找你的阿骏。」如镜轻拍白巧涵的肩头,道。

  「嗯,好,如镜姐姐,明天见。」

  「好,明天见。」两个人在互道晚安后,即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璟王府大厅上。

  璟王朱见璟坐在主位上,正高兴地准备迎进白巧涵的物品,他明白自己不该运用权势来成就这件事,然而白巧涵实在是太像「她」了,让他情不自禁地想纳个跟自己女儿一般年纪的姑娘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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