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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天使新娘 page 4 作者:葆琳

  「真遗憾。」

  「我相信妳自己找得到路出去。我不送了。」

  阎旭解开睡袍,不管她是否还在一旁,他径自上床睡觉了。

  几分钟后,门被关上,灯也被按熄。

  他以为岳可玟离开了。

  「让我看文件,让老烈回来工作,让东台岛的居民有遣散费,我就……就是……就是你的。」她的声音在黑夜中颤抖着。

  「回去,岳可玟。」他说。

  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下来床单被抛到他的身上。

  可玟勇敢的站在他的床前,努力的不为自己接近赤裸的状态感到羞辱。「你自己下的战书,难道你又改变了主意?」

  黑暗中他没有出声也没有移动。

  「你快点决定。」受不了这种悬疑又待宰割气氛的可玟说:「我要感冒了。」

  他终于笑出声。「很适当的话。」

  「你的幽默感需要修正一下。我不觉得感冒是件好笑的事。你不是那个站在冷空气中像个被评断的猪肉的人。我可是冷僵了。」

  「上床。」他掀开被窝说。

  这意思是……

  「我今晚不会要你。」他接着说:「不是因为我发慈悲,而是因为我今夜被一个反反复覆的小女子搅得昏头转向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是睡觉。」

  可玟不知道自己该先松口气,还是先抗议他的侮辱。天晓得,她反反复覆?她可是很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下了重大的决定。拜他所赐,她也没想过要做这类的事--将自己投怀送抱出去。

  事情还不算结束,「那我刚刚说的--」

  「明天再讨论。你要不要上来睡?」他问。

  「我们两个躺在床上?」

  「我只有这张床,睡不睡随你。」

  「你应该有客房吧!」

  「有。」

  他就不能好心的主动提供她客房吗?可玟强迫自己开口,「请问,我可不可以睡在你的客房里呢?」

  「不可以。」

  「为什么?」她冲口说。

  他清晰的叹了声气。「睡或不睡?」

  她咬咬牙。当躺到他身旁时,她故意贴着床沿躺着。

  阎旭一声不吭的抱着她睡在床中央,自己贴着她躺。可是他很有自知之明,在她的身上先裹上另一层被单,而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条粗床单。

  「晚安。」她说。这是她向来睡前的习惯。

  「.....」

  她不曾期待他的回答。

  「晚安。」他几乎不能察觉的说。

  *****

  清晨的凝重雾气,缓缓的由院子的一角飘游到另一角。

  他一个人踩着缓慢的步伐,走到了玻璃花屋。

  里面清一色的种着各色玫瑰。有人说玫瑰代表爱情,所以他为母亲种了一屋子的玫瑰花,只是她不曾看到过。

  母亲过去是个缺少爱情的女人,他希望在她死后,起码能为她做到这些,让她拥有这一屋子满满的爱情。

  但阎旭从不走进花屋。

  平常花屋有专人在照顾,他不插手管屋里的部分。只要由外面见到花屋里面的花朵个个争奇斗艳、欣欣向荣,他就满意了。

  所以他的清晨小散步,就在花屋前绕了一圈,没有再靠近。

  岳可玟还睡在床上,所以他迟疑着没有马上回屋里去。

  他没有错看这女孩,她的确是个麻烦。

  不过短短一个晚上,她就快要将拯救世界的重责扛在她肩上了,他敢说她想必认为,她自己就是上帝派来要阻止他这种恶魔的使者。拿她自己换文献、老烈的工作及东台岛上两千人的工作,难道她真相信能和魔鬼交易吗?

  楚云说的没错,他是处心积虑要当个坏人。

  坏人在昨夜会毫不迟疑的占有她,拿走她的纯真和无知,教会她社会现实的考验,尝到失败的经验。

  他很坏。有人形容他是无「心」的人。

  他希望他真有那么坏。真的。

  *****

  「睡得怎样?」

  可玟在打第一声呵欠的同时,也立刻清醒了。她看到阎旭坐在沙发椅上,一身的黑衣,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连阳光都却步。

  这是第一次,她可以这么从容的打量这个人。

  昨夜的气氛紧张的让她连思考都难,现在观察他比较容易。他的脸很好看,即使是那两道疤都不能减少他的魅力。那双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睛,神秘危险。他的灵魂之窗是一片的黑暗。躲藏在那双眼下的阎旭,可有一颗人「心」?

  研究这个人可能代表着有上瘾的危险。

  「你大清早就喝酒,太不健康了。」她缩在温暖的被单下,歪着头看着他说。

  「根据我的手表,现在是十一点钟。」

  「还是早上。」她又打了个呵欠,「谢谢你,我睡得很好。」

  这倒让可玟想到了一件事,「没想到你是个标准的君子,没有占我便宜。我说出去一定没人相信。」而这也让她重新评估他这个人。

  「我从不占便宜,我只是得到我所想要得到的。」

  他这句话说得很不客气,让可玟马上忆起他可以有多冷酷。「我懂了。」

  她真的能懂吗?阎旭晃晃手中的杯子。「文件就在我桌上。」

  可玟整个人马上坐直起来,身上当然还裹着被单。

  「你如果想看,就别忘了代价。」

  可玟的肩膀又垂了下去,随即挺起,「告诉我,你这样快乐吗?」

  他挑眉。

  「当个这么令人憎恨的坏人,你高兴吗?」

  他耸耸肩。

  「我知道,你不在乎是吗?」她替他说。

  他回答她的是嘴角微微的扭曲。勉强算是笑吧!

  「其实,你要的东西,没有什么可怕的。」她突然说。

  他的黑眼静静的看着她。

  「不是吗?身体。很多男人会企图以一些爱情神话来交换女人的身体,然后在利用过后一走了之。他们不光要了她们的身体,更糟的是,他们还骗走了女人的情意。让她觉得自己受人利用,愚蠢并且自尊心被践踏。就某种角度来说,你是光明正大的,起码你摆明了你要的只是--SEX。」

  沉默持续在蔓延,他似乎只要坐在那边就很满意了。对她的话,没有意见。

  可玟不是大胆型的女孩子,她只是直了一点,不喜欢拖泥带水的解决一件必须解决的事。她问自己,能不能和他上床?

  昨夜的愚勇及肾上腺素此刻已经退去。

  「问题是,我能不能像你一样,心中也摆着文件,而把SEX当成一种手段?」她几乎是自言自语的说:「我能吗?」

  可玟吸口气,「阎旭。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我想,我不会再找你要文件看了。我们可能再也不会见面。所以,我只想告诉你,不管你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事,你都不该让这些事改变了你。当个坏人是很辛苦的。」

  「你决定要走了?」

  「对。因为我怕我会因为做了那件事而后悔一辈子。所以,我还是放弃了。我敌不过你,你赢了。」

  他没有露出特别高兴或是在意的神情。

  「其实,我怀疑你有自闭倾向,你应该考虑去找位精神科医师。人不要太压抑会比较健康。」她说这话的本意,是希望试探这个人的无动于衷能到什么地步?

  「谢谢。」

  够冷。她无奈的笑说:「能不能请你离开呢?我想换上衣服了。」

  他由沙发上起身,但并不往门口走去,却朝她而来。出乎可玟意料的,他的双手攀在她双臂上带起她的身子,「这是你说的。」

  一个强劲的搂抱,他的唇温存的印上她的,辗转吮吸直到她在压力及欲望趋使下分开她的唇瓣,任他长驱直人。灼热的吻使欢愉在她的血液脉动中沸腾,几乎达到疼痛的地步。

  他终于放开了她,「没有压抑的我,谁能承受?」

  进射出热度的双眸凝注她,她动弹不得,思绪完全是一片空白。在一个难解的苦笑之后,他丢下她,大步的离开房间。

  可玟整个人虚脱的坐在床上。

  她原以为那人没有情感,是个冷血动物。

  可是她刚才的一吻中尝到的又是什么?那种令她血脉偾张的激情是怎么发生的?她为什希望他永远不要停止?那种需要和欲望为何能让她有如此强烈的感受?

  她执意敲醒的是什么样的--凶猛野兽?

  *****

  阎旭在游泳池中来回的游了两趟,然后是第三趟。

  他需要借着水来遗忘她在他心中挑起的火。

  奋力划动的手,不停的排开他心中的念头。想留下她的念头已经强大到他不能不正视的地步。他不要她闯进来的禁地,她却早巳生根。这是什么道理?她有什么特别?为什 他就不能把她当成一般人来看?他需要--

  不,他谁都不需要。

  需要是种愚蠢的行为。

  他再度在游泳池里游了一趟,思绪逐步由火热而渐冷却。

  一切都会回复到原来的状况,在她离开后,他还是可以当阎旭。那没有血、没有情绪、没有心的阎旭。那比较适合他。

  「阎先生。」

  阎旭攀着池边的铁扶梯起身时,看着接替老烈的副手汤尼。「有事?」

  「那位岳小姐……」

  阎旭几乎要生气了。几乎。若不是他早已经忘了生气是何种情绪的话。她就不能静悄悄的离他远一点吗?

  「怎么了?」他微提高声音问,不悦于汤尼的吞吞吐吐。

  「她在下楼的时候,脚一滑摔下楼梯了。」

  汤尼忧心忡忡的看着阎旭的脸。没想过他的脸除了冰冷外,竟还有另一种表情的出现。在这一瞬间,汤尼知道外界说他心硬如石的说法是错的。阎旭还是有感觉的,只是它们被保护得如此之好,从没有人能见到。

  他脸上混合了吃惊、忧心及疼痛的感情是如此的人性化。那不是造作的假情假意。

  阎旭把手上的毛巾往他手上一丢,匆忙的跑上楼去。

  几分钟后。

  岳可玟躺在他的床铺上,脸色苍白。

  「怎么发生的?」他问站在身后的汤尼。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她手上拿着鞋子,正由五楼要下来。我是由监视萤幕上看到她摔下楼梯,看得并不仔细。也许是受了什么惊吓,一失足,或者是一时踏空台阶。总之她是一摔就直滚下了楼梯。」

  「把它拆了。」

  「啊?」汤尼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说的那几个字是如此之轻。

  阎旭再说了一次。「去找人把那层楼梯给我拆了!」

  汤尼没有再发出疑问,「是。」

  「医生呢?」

  「马上就到。」

  阎旭没有再开口,汤尼只好悄悄的走出房门。

  他紧紧握着岳可玟的左手,曾经是那么具有活力的手,现在却是那么的冰冷。

  「你一定会没事的。」

  第四章

  「岳小姐的右小腿有骨折的情形,不很严重,只是轻微的裂开。而其他还需要注意到脑震荡的程度,我们要多观察两天。不如帮她转到医院--」王医师一边写下他的诊断一边对着阎旭说。

  「不。她要留在这裹。你的人可以过来照顾她。」

  王医师点头说:「好吧!那我会请密斯李过来照料她。每天我会过来看她一次。」

  「她什么时候会醒?」

  「这很难说,可能的话,一、两小时。我也见过有个病人仅昏迷五分钟就醒的。不过她由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管是几分钟都不可以轻视。醒来后,千万不要让她随意移动。万一有呕吐或晕眩的现象,马上通知我。」

  医生走后,所有的人也都离开了。没有一个人有胆量单独留在他身旁五分钟。

  他现在很想狠狠的发泄他心中的怒火。很久很久以来,他首次让自己的情绪浮上表面,允许它们接收阎旭这个人和这个躯壳。他愤怒的可以赤手空拳拆了那座楼梯。

  外面传来的敲敲打打声,让他稍微有点满足感。

  他不管那些工人要怎么再变出一条联结四楼及五楼的通道,他就是要见到那道楼梯尸骨无存,只因他火大了。

  在这世界上,没有人或物可以伤害到她。无论是什么人伤害了她,都要付出代价。那座楼梯得为它的错误付出代价。

  而她躺在床上的身躯仍然昏迷着。

  阎旭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痛苦,他需要把自己心中的情感做个整理。他大力的推开了椅子,毅然的走出了房间。

  他以快速的步伐穿过了四、五层楼梯,走到车库。

  随手抓了一副车钥匙,盲目的驾着一辆车,高速转动的轮胎在吱嘎的地面上停留不到一秒钟,便直奔出敞开的门。

  「没见过他这么失去控制。」汤尼对着监控萤幕告诉一旁的另一位安全人员说。「我以为早上当我告诉他那件意外的时候,他会--你知道的--把我杀头。他真的非常的生气。」

  「是吗?他竟然也会有感情。」

  汤尼回忆起阎旭那一刻的表情,「也许是他藏得太深,所以当它们爆发出来时,才会这么强烈吧!」

  「我还是很难相信你形容的。他,爆发?我在他身上只见过冰和冷。根本没有火存在的空间。」

  「当冷到了某一种程度,或是热到某一种程度,它们都有同样的反应。」

  「你在说什么?」

  「冷热的极端都是痛苦和麻木。没被冻过或是烫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说得好像你很懂。」

  「不,我不懂。可是我也希望永远不要知道那种感受。」他眯起眼看着跑车消失的方向,「看看那个人,就会知道我们起码无知的很幸福。」

  *****

  朦胧的月光下,她好像看到一位美男子侧坐在她身边。他的侧面带着浓浓的哀愁和深深的疲惫。他的发丝轻轻的在他颈际聚拢,宽大的肩膀微微下垂。他的目光专注在远方。

  这么近,她触手可及。

  不自觉的,她已伸出了手。

  蓦然,他捉住了她的手,转过来的脸孔,吓得她退缩。「啊?」她轻喘。

  下意识的,他眼中露出了一点伤害。可是他随即放开她,坐远了些,让月光下的阴影遮住他的脸,「你醒了?」

  「我……」

  「不要动。」他按住她的肩,不让她起身。

  「好痛。」她轻呼。

  「哪里痛?」

  「我的脚。」

  「你摔下楼梯了。」他说:「伤了右腿,医生说没有大碍,不需打石膏。固定木板就好了。  」

  她安静了半晌。眼中明显的写满了一个又一个的问号。「我摔下楼梯?」

  「你不记得了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我--现在不太记得。」

  「没关系,你只是不小心。」

  「嗯。」她又闭上眼睛,接着像想到什么似的慌忙睁阔眼说:「对不起。」

  他不解。

  「我刚刚不是故意--被吓到的。只是一时--」

  「你不需要解释。」他阻止了她的愧疚。

  「痛吗?」她又问。

  「我?」

  「那些在你脸上的伤痕,一定很痛吧!」

  「都过去了。」

  「你不喜欢说话吗?我可以和你说话吗?我觉得……你好像不太高兴。是我说的话侵犯到你了吗?」

  「妳休息吧!」她看到他的高瘦轮廓在暗影中站起身。

  「等一等。」她恳求说。

  「什么事留着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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