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嫂喜欢赖床,我看时间还早,就纵容她多睡一会儿了。”思及妻子赖床的可 爱模样,他不禁绽放出疼爱的微笑。
“大哥,你为什么会爱上大嫂?”恒如脱口问道。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恒帆诧异地看著妹妹。
“没什么,只是我发现许多夫妻好象都是互补的结合,好比独立自主、懂得生活的 你,配上的是一个生活迷糊的大嫂,火爆的子伟配上柔情似水的白雪,古板的子敬配上 活泼开朗的漫妮、个性温和的爸爸配上女暴君似的妈妈,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因素 使你们爱上彼此?”
“这……”懒情帆认真的想了一下,微笑地说:“其实感情的事没有准则可言,我 跟你大嫂认识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想照顾她,而她从见了我之后,便对我?生极度的信 赖,爱情就这样悄悄进占我们的心了。”
“大哥,你觉得大嫂最吸引你的地方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她爱吃零食、喜欢撒娇、赖床,又孩子气,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喜欢她哪一点呢! ”恒帆好笑地回道。
“才怪!”恒如斜睨他一眼,“你明明爱惨了大嫂,我看你根本是喜欢大嫂的一切 。”
“你明知道还要问我。”恒帆好笑的揉揉妹妹的头发,这才正经地说:“大哥要告 诉你一件事,那就是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时,很自然的就会爱上他的全部,别想将‘理 智’这两个字套在自己的爱情上。”
“这是大哥的经验之谈吗?”
“是啊!百份之百原汁原味,绝对不添加任何水分。”恒帆一语双关地将新鲜的果 汁递给她。
“大哥从娶了大嫂后,个性好象改变了许多。”恒如微笑地接过果汁,羡慕的看著 兄长笼罩在幸福中的笑脸。
“是吗?我──”恒帆的话被房间传来的巨响打断,紧接而来的是海宝贝的惨叫声 ,他连忙放下杯子,快速地冲向房间。
“宝儿。”他从棉被堆中救出妻子,关心地问:“怎么掉下床了,有没有摔疼哪儿 ?”
“我没事啦!你可不可以别像煎鱼一样的把我翻来翻去的?”宝贝睡眼惺忪地咕哝 著。
恒帆把她从地上抱起,哭笑不得地说:“煎鱼?我看你刚才的样子比较像火腿三明 治。”见妻子没有回应,他不禁低头看向她,谁知道她竟然又呼呼大睡。
他转头看著妹妹,自嘲道:“要是比赛赖床的功力,你大嫂铁定拿第一名。”
“我相信。”恒如也觉得不可思议的呵呵笑著,她总算见识到大嫂赖床的功力了。
“你先去吃早餐,别让子帆等你,我得叫醒宝儿。”他目光宠爱地看著怀中睡得像 小猪一样的妻子。
“好。”恒如很识趣地点头离去。
她真的很羡慕大哥跟大嫂幸福的婚姻生活,他们的甜蜜不是来自华丽的言语,而是 充分流露在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这样的幸福才是她心中所期盼的,只是月下老人不知 ?何忽略了她,唉!
???
“少爷可以回台湾居住,真是太好了。这些年来少爷像空中飞人一样两地奔 波,我们看了真是担心。”司机老林从岳臻的父亲时期便在杨家工作,岳臻是他看著长 大,感觉上就像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
“谢谢林叔,这些年来多亏有你跟林嫂照顾菁聆。”
“说到这个我们就很惭愧,我们只能照顾好小姐的衣食起居,却无法让她过得开心 些。”老林感慨道。
“这不能怪你们,都是我疏忽了她,她才会如此。”
“其实小姐刚开始不会这样的,只是后来……”老林欲言又止地看著岳臻。
“林叔有话直说无妨。”
“我记得好象从少爷的母亲来看过小姐后,小姐就怪怪的,那天晚上还做了恶梦, 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可是我们怎么问她,她都不肯告诉我们是怎么一回事。之后每次只 要少爷的母亲来看过她,当晚她一定会做恶梦,然后她的个性也就越来越封闭。”
“为什么会这样?我母亲是替我去关照她,怎么会引起反作用呢?”岳臻眉头深锁 的喃道,他实在不愿意相信母亲会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他也不好在少爷面前说他母亲的坏话,只好转移话题地指 著右手边的公园,“小姐很喜欢到这个公园,常常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喔?”岳臻转头看向公园,突然大声的喊道:“停车!”
老林诧异地停下车,“少爷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只是看到一个……朋友。”是朋友吗为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岳臻心中苦笑一声,神情落寞的看著她。
“少爷要下去打个招呼吗?”
“不了,我们走吧。”岳臻依恋地看她一眼,转头要老林开车。
“好。”少爷奇怪的反应,让老林有点不解,却也没有多问什么。
为什么他总是出现在她的身旁?为什么自己心中的落寞如此强烈?为什么萍水相逢 的她,对自己的影响会如此狂烈?岳臻眉头深锁的沉思著。
???
在宽阔青翠的大草原中,他们席地而坐,两人紧紧的相依偎著,一阵阵清凉 的微笑吹拂他们,一旁的花朵随风摇摆,气氛是那么的曼妙动人。
突然他轻轻抬起她的脸,深情的问:“恒如,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我……”恒如心头小鹿乱撞的看著他,终于娇羞的点头,“我愿意。”
“太好了,太好了。”他开心地抱著她转圈圈,两个人愉悦的笑声传遍整片草原。
“哇啊!”一阵天崩地裂后,恒如猛然从喜乐中狠狠地往下坠落。
“地震……地震来了!”她惊慌地大嚷著,用力张开双眼,茫然地看著四周,熟悉 的景物让她发现自己躺在床底下,显然是在睡梦中跌了下来。
“天啊!我在想什么?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她脸红的爬了起来。虽然是在自己 的房间,她还是心虚的看了一下四周,深怕自己的窘状被人发现。
她重新躺回床上,困窘的用棉被将自己盖住,直到呼吸不过来时,才掀开棉被透气 。她还是想不透怎么会做这种春梦?
呃……说是春梦好象不太适合,应该说是痴梦──白痴的梦。
她只见过他一面,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竟然就做了这样的梦!
“是不是因为快到拉警报的年龄,对情感的空白感到担忧,所以这一阵子才会表现 这么失常?”恒如喃喃地说著。“我不会跟子帆一样,只见了人家一眼,便一见钟情了 吧?”
想起子帆对爱情的痴傻,又想起自己最近的异常反应,她再也无丝毫的睡意,睁著 双眼直到天明。
???
好好的舞会都教海子帆搞砸了,该死的他破坏了一切!岳臻神色冷峻的凝视 著黑夜,嘴角不悦地紧抿,对著黑夜暗自诅咒著。
他原来打算藉由这一次舞会,让妹妹慢慢走入人群中,可是这个如意算盘,却因海 子帆的出现而被打坏。
“大哥,对不起!是我破坏了一切,我……”
菁聆自责的声音惊醒了岳臻,他这才想到自己方才的气愤可能会让妹妹误会。
“菁聆,你误会大哥了,大哥是在气海子帆,不晃你。你今天的表示很好,只是他 过于轻率吓到了你,这是他的错,根本与你无关。”岳臻轻声细语地安抚著妹妹。看著 她苍白的脸色,他对海子帆的气恼也就多了一些。
“可是……可是海先生并没有做什么,他只是请我跳舞罢了。他并不知道我的脚受 过伤,所以不喜欢跳舞。除此之外,我也发现他一直盯著你看,他这样做怎么对得起霍 小姐为他把她当成什为了?”岳臻咬牙切齿地说。
“所以大哥是气海先生不该这样对待霍小姐,是不是?”菁聆好奇地问道。
“这……有点吧。但我更在意的是他对你的企图,我绝不容许他脚踏两条船。答应 大哥,除非有我的同意,否则你要远离他,好不好?”
“嗯。”菁聆乖巧的点头。
其实大哥多虑了,她的生活如此封闭,跟海子帆再度接触的机会渺茫。倒是大哥今 天晚上的反常表现让她比较好奇。虽然今天的舞会因她对腿伤的敏感而提早落幕,可是 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大哥的表现实在太过激烈了点。会是因为霍小姐吗?
“累了一整晚上,你早一点休息,千万别胡思乱想。”回到家后,那个一路上“胡 思乱想”的岳臻,轻拍著妹妹的手,关心的交代道。
“我知道了,大哥也早一点休息。”菁聆虽然满腹疑问,但仍乖巧的点头离去。
直到妹妹的背影消失,他才让躁郁的情绪浮现脸上,意兴阑珊的坐在沙发上,闭眼 沉思著心事。
片刻后,岳臻轻叹一口气,站起身走向酒柜,倒了一杯伏特加酒后,慢慢地踱步回 到房间,投身在阳台的黑暗之中,孤独的望著夜空中闪烁的星光,他的嘴角不由得绽出 一抹淡淡的微笑。
多么闪亮动人的星光,有若伊人的星眸一样,闪耀著迷人的光彩……“天啊!我的 症状越来越严重了,先是像傻子一样,每天刻意开车绕到公园,只为了多看她一眼。她 的影子更是不断出现在脑海中,再这样发展下去,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啊!”岳臻啜一口
酒,让浓烈的酒精烧灼他的神经。
思及今夜再度与她相逢,他的嘴角再度泛出淡淡笑意,可是当回忆的镜头停到海子 帆身上时,他忍不住诅咒一声,一口
气喝完杯中的酒。浓烈的酒差点让他窒息,他激烈地咳了几声。
“那个可恶的海子帆,他怎么敢如此轻薄为他身旁已经有了一个如此好的女孩,他 怎么敢当著她的面,表现出对另一个女人的兴趣,他怎么敢?”他充满怒气的用力将酒 杯放在桌上,一个高级的水晶杯就这样阵亡了。望著破裂的水晶杯,一种邪恶的幻想让 他露出了微笑,因为他想像它就是海子帆。
“天啊!我在想什么啊!真的越来越不认识自己了。”他懊恼地拉著头发,却无法 阻止思绪往她身上飘。
一朵美丽的玫瑰,却遇上了一只花心的蜜蜂,这就是在机场遇到她的那一天,她表 现如此忧郁的原因吗?
“该死的海子帆!该死的采花蜂!”他不由得再次诅咒出声,“他怎么可以这么不 珍惜她?如果她是我的女朋友,那么我一定细心的呵护著她,不让她的脸上带著不属于 她的忧悒。如果她是我的女人,那么……可是她不是!唉!”他连叹好几口气。
岳臻起身往客厅走去,决定再倒一杯酒,这次他要喝红酒,因为他听说两种酒混著 喝比较容易醉,而这正是他现在想要的感觉。
“希望我不会变成酒鬼,唉!”他不由得再重叹一声。
第三章
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子帆的小精灵竟是他的妹妹,更巧的是我们四个人同时出 现在舞会中,看来子帆的恋情有望了。
恒如微笑地暗忖。
“那你的呢?”好心里响起一个质疑的声音。
“我?我的什么?”
“别装傻了,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你难道一点也不在乎情感上的空白吗?你真的没 有丝毫期盼吗?”
“期盼又如何?缘份未到焉能强求?”
“缘分不能光靠等待,还必须懂得掌握,否则永远是有缘无分,你的感情世界也将 永远没有色彩。”
“我……”恒如张口想辩解,突然发现自己又在喃喃自语,不由得眉头紧皱的轻咒 一声,“该死的,我又在自言自语了。”
她长叹一声,放下一个字也没看过去的小说,双手抱膝坐在床上,失神地看著黑夜 。
“唉!也许我这一次回台湾真的是错误。”虽然她跟子帆早已识破母亲的诡计,也 想出了反治之道,可是她依然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误触陷阱的兔子,茫然的陷入无法理解 的迷茫中。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呢,早一点睡吧!”她用力的往后 一躺,双手交叠在脑后,想起明天得帮子帆去向杨岳臻解释一切,这表示她又将与他见 面了,她不禁露出一个期盼的笑容。
“我怎么了?”她忽然从床上弹坐起来,眉头紧皱的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一想 到要跟他见面,就觉得好轻松,这代表什么意义呢?”
“不会,你别胡说。”恒如很快打断那个声音。
“拜托!我话都还没说完耶!你又知道我要说什为了?”
“废话,我认识你快三十年了,我还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好啊,如果你认为我的意见有问题,那你倒是说说看,?
什么你会有这种三分兮兮的反应?”
“你才三分兮兮咧!”
“别想转移话题,快点回答我。”
“我只是想到要跟他谈子帆的事,觉得很好玩,所以心情才跟著轻松起来,这个你 都不懂吗?”
“你少骗人了!有点脑筋的人都知道,你这一次可是责任重大,肩负著子帆未来的 幸福,你该感到而不是快乐,别自欺欺人了。”
“你少自作聪明了,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可多了,好象有人自舞会回来后就开始魂不守舍,照我看来,你根本就 是──”
“闭嘴!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扁你喔!”
“恒如,你在跟谁说话?”
直到门外传来宝贝关怀的声音,恒如这才知道自己竟然不只自言自语,还差点跟自 己打了起来。
“没……没有啦,我只是……只是在讲电话,没事的。”
恒如干笑了几声。
“你大哥煮了一些海鲜面,你要不要吃一点?”
“不用了,谢谢大嫂。”
“噢,那你早一点休息。”宝贝虽然觉得恒如的表现怪怪的,可是也没多问什么。
“好,大嫂也早一点睡。”恒如从小就喜欢自言自语,只不过从没这么大声就是了 。”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她怎么了呢。”宝贝松一口气,接著又眉头轻皱的说:“可 是我觉得她从舞会回来以后,整个人就怪怪的,好象有什么心事。”
“她不会有什么事,你别想太多了,快点坐下来吃面吧,面糊了就不好吃了。”
“嗯。”宝贝乖巧的坐下来吃面,两夫妻静静地享受热腾腾的消夜。
恒如这才放心地躺回床上,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不由得呻吟一声。“天啊!我真 是个大白痴。”她困窘的用棉被蒙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