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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禁令 page 3 作者:任倩筠

  齐藤真逸心疼地吻着她的伤口,“不许再说你要离开我,知道吗?”虽然还是命令式的,但语气上的强硬已减弱许多。

  “我不会离开你的。”

  这种保证的话,让齐藤真逸感到心安,但接下来的话又再次让他暴跳如雷。

  “我想到圣马汀孤儿院住几天……”

  罗莎话未说完,齐藤真逸便控制不住地又咆哮起来,“不行!不许再提到圣马汀!”

  “真逸……”

  “你哪里也不许去,你是我的,你只能好好跟着我。”

  罗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怎能专制独裁到如此地步。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回圣马汀。”她决定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并且开始走向置衣间。

  奇怪的是,齐藤真逸一反常态,并没有跳起来阻止她,反而好整以暇地往铜床上一靠,悠哉地道:“你别想回圣马汀,我已经下令开船了,我永远不会再让你踏上香港一步。”

  什么!?罗莎大惊,飞扑向窗口,果然看见陆地正在远离。她转身,看着面露胜利表情的齐藤真逸。

  “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只能听我的,永远不许违抗我!”

  她脑中轰然作响,直觉心正在碎裂。

  刹那间她完全清醒,齐藤真逸对她的爱根本就是完全自私的、霸道的,纯粹自我意志的,只准她让他爱,而不准她有任何个人的意见或想法。这样的爱太专制、太束缚,她再也无法忍受……

  她眼中闪过一抹坚决,她要彻底离开他,现在!立刻!

  毫无预警的,罗莎突然转身往大门冲,直奔下楼。

  “罗莎?”在齐藤真逸意识到情况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

  罗莎泪流满面地冲下楼,直来到一楼的甲板上,毫不犹豫地跨过栏杆,随后赶到的齐藤真逸以及阿寿都吓呆了。

  “罗莎,你过来!”纵使是在哀求,齐藤真逸还是带着命令式的口吻。

  她受够了,看着不断远离的陆地,她心碎了,她不要再生活在他的独裁之下。

  她转头看着齐藤真逸,眼中透着坚决,毫不留恋。

  那种坚决,让齐藤真逸内心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惧。

  “齐藤真逸。”她咬牙道:“你实在太自私了。”

  她双手一松,像一条柔软的带子,飘然落海。

  “罗莎——”

  齐藤真逸狂叫着冲向前,却被阿寿紧紧抱住。阿寿在众人都慌乱之下,理智地阻止他,迅速命令几个善泳者带着泳圈下海救人。

  外海的台风尚未远离,海浪仍大,黑夜中飘着绵绵细雨,罗莎一落海便完全失去了踪影。

  任凭齐藤真逸如何嘶喊,如何疯狂命人搜索,就是无法寻获她。

  三个月后,外海作业的渔船捞起一件白色丝质睡衣,正是罗莎落海当日所穿,睡衣被鱼群撕咬得破碎不成形,显示尸身早已被鱼群吞噬。

  齐藤真逸绝望地捧着睡衣,不言不语,自虐地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那一阵子,他万念俱灰,什么事也不想做,酒成了他麻痹神经的最佳物品。他夜夜喝得烂醉,身形迅速消瘦,完全失去昔日顾盼自得的风采。

  最后是阿寿的当头棒喝唤醒了他,他才开始自颓废中挣脱出来,正视这个残酷的事实。

  罗莎——他细心珍藏了六年的女子,已经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自此,齐藤真逸变得更加孤绝、难以接近,他将天蝎星号运回美国私人海滩停泊,从此不再踏入天蝎星号一步,然后在香港港湾附近筑起一栋大楼,陪伴着长眠于大海中的罗莎。

  第三章

  五年后。

  香港的夜晚美丽得像个盛装女郎,花枝招展地向每个陌生或熟悉的脸孔招手。

  齐藤真逸端着酒杯,倚在窗前,神情漠然地看着窗外。窗外有个造型优美的游泳池,游泳池过去,与他所站位置相对的一大排落地玻璃窗里面,是今晚的主要宴会场所。

  他并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宴会,那些老爱向他抛媚眼的名媛淑女令他感到厌烦,但是因为宴会的主人与他有生意上密切的往来,碍于情面,他不得不来。

  对面玻璃窗里,几个女孩挤在一起,边看向他边窃窃私语,神情暧昧,他冷漠地撇过头去,眼底没有一点温度。

  纵使冷若冰霜,但他孤绝的身影,就是能够吸引别人。

  在他右侧也是一大片玻璃墙,这座位于山顶上的海边别墅,在建筑设计上特地安排了许多大玻璃窗,好让主人在任何一个角度都能观赏海景。

  宴会现场响起热闹的音乐,偶尔间杂着仕女们的娇笑声,喧闹与他的孤单形成强烈的对比,但他习惯远离热闹,安静地独处一角,享受属于自己的孤独。

  远方的浪涛声传至耳边,海的气息总会让他想起罗莎,那梦幻、神秘、举世无双的完美佳人。每每思及她,他心中便不由得揪紧,已经五年了……

  思念占据他整个心灵,他无法忘记她含蓄的微笑、幽柔的眼眸、嘉德利亚兰般的气质……只要想起她,就能感觉体内仿佛仍有她的温度。

  罗莎……他握紧酒杯,嘴角痛苦地抽搐,世上再也没有人比得上她,但她怎舍得离开他?每当脑海掠过她坠海之前决绝的眼神,他心底就不自觉地沸腾起来,她背叛了他的深情,无论如何,他不认为错的是自己。

  他看着大海的方向,却仍然可以感受到来自宴会现场那热烈目光的追逐。

  全都是些庸脂俗粉,他不屑地想着,没有人可以拥有像罗莎那样空灵的气质。

  他郁闷地喝了一大口酒,脑海充斥着罗莎的影像。五年来,他饱尝思念的痛苦与被离弃的悲愤,她颠倒众生的绝美微笑让他怀念,她毫不眷恋、一心要离开的眼神令他愤怒。

  又喝了一大口酒,突地,他敏锐地察觉到对面窗口的热切眼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强烈的存在感。他不由得转头看去,原来在窗口向他频频抛媚眼的那群女孩已经不在,现在剩下一个身着蓝紫色贴身长裙的女孩,静静地立在窗边,神色安详地看向海面。

  那张侧脸……罗莎!他心头狂震。

  女孩似乎意识到什么,侧头看了一眼,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不经意的笑,随即又转过头去。

  是罗莎!他心绪翻腾。

  那立体的五官、如兰的气质、神秘的微笑,真的是罗莎!

  正想冲过去,却见女孩飘然转身,甜媚地对迎面而来的男子微笑,然后轻柔地偎进男子怀中,男子搂着她走出宴会厅。

  嫉妒与愤怒像狂潮般席卷了他,他握碎酒杯,指尖无法克制地颤抖。

  罗莎没有死,竟跟了另外一个男人!他的双眸燃起怒火,迅速穿过走廊,越过宴会厅,刚好来得及捕捉到罗莎进入黑色礼车的神情。

  车门被关上时发出的沉重声响,唤回齐藤真逸些许的理智。不可能的,罗莎早在五年前落海失踪了。

  这么一想,情绪也逐渐冷静下来,仔细想想,那张脸只是酷似罗莎而已,可能是他移情作用下的幻想罢了。

  于是他没有再向前追去,月光将寂寞的身影拉得预长,他怅惘地目送礼车远去。

  “好奇怪……”礼车后座的欧阳少翎若有所思地回头,目光与齐藤真逸遥遥相望。

  “怎么啦?”她的哥哥欧阳少捷关心地问。

  “那个人……”

  顺着欧阳少翎的视线,欧阳少捷也看见了齐藤真逸。

  “哦,那是齐藤真逸先生,邮轮王子。”他语气中带着赞赏。

  “他的眼神……”欧阳少翎欲言又止,她并不习惯随意评论别人,但他的眼神带着淡淡的忧愁,却让人无法同情,因为忧愁之后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欧阳少捷收回视线,“齐藤真逸那个人一向如此,阴森森,不喜欢说话,也不爱与人交际,不过……”他俏皮一笑,“那种冷漠所散发出来的魅力,却很奇妙地吸引许多女孩喔!翎翎喜欢那样的男人吗?”他不经意地问。

  “嗯……太晦暗了,我喜欢有阳光味道的人。”

  她本来也已经收回视线,可是在想到阳光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车子已经驶得够远,她再也看不到齐藤真逸,但不知怎么地,脑海里竟挥不去那对阴郁却非常具有魅力的双眸。

  “对了,你的游艇已经到了。”

  “真的!”说到游艇,她眼睛顿时晶亮,兴奋地搓着双手,“我都快忘了要怎么驾驶……”她以前曾受过短期的游艇驾驶训练,不过纯属玩票性质。

  “呵,怎么驾驶你可能会忘记,不过肯定的是,怎么闯祸你一定不会忘记。”

  “欧阳少捷!”她给他一记白眼,气呼呼地双手揽胸。

  “好啦!”欧阳少捷宠溺地摸着她的头,这个妹妹可是他们欧阳家的宝贝,人人都捧在手心呵护的。“跟你开玩笑的,你就找个时间去码头试驾看看。”

  ???

  风和日丽的早晨,嘉德莉亚号游艇自码头出发。

  嘉德莉亚号是欧阳少翎的母亲送给她的礼物,她从加拿大日香港之后,一次也没有驾驶过,今天她心血来潮,准备开始她的处女之航。

  “没有关系吗?”欧阳少捷站在码头边,看着嘉德莉亚号行驶过后歪七扭八的水痕,不免忧心。

  “没关系的,凡事总有第一次嘛!”

  欧阳夫人庄芸,牡羊座,有一颗好战的心,对于必须勇往直前的事,她迈向前的脚步一向不会犹豫。

  庄家在最早以前是香港的大帮派,庄芸的父亲接手后开始淡出,转往商界发展。父亲去世后,便由庄芸的弟弟庄轩继续经营,与欧阳家有良好的合作关系。

  庄芸的丈夫早些年去世,欧阳家虽然由欧阳少捷接棒经营,但是庄芸仍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会不会开得太远了?”

  “哎呀!远才好,出海才能尽情发挥嘛!”

  欧阳少捷有些无奈地看着母亲,她总是纵容女儿做些惊天动地的事情。

  “少捷,你太保守了,有些事情就是要蒙住眼睛,勇敢的去做。”

  “我保守有什么不好。”他不以为意,“当你们蒙住眼睛闯出一大堆祸事时,至少还有我这个眼睛睁开的人在帮你们收拾残局啊!”

  “呃……这个……”

  这点欧阳夫人就不好意思再托辞狡辩,事实上,自从她丈夫死了以后,儿子就二话不说地接替父亲的责任,继续义无反顾地帮她们处理她们闯下的祸事。

  “快看看我的宝贝女儿驾驶的如何?”

  在欧阳夫人的催促下,欧阳少捷拿起望远镜远眺,秉持着冲动的天性,欧阳少翎早把游艇开远了。

  “咦?不对……”

  “怎么啦?”

  “不对!”欧阳少捷又说了一次,这次语气是短促而激烈的。“游艇翻了!”

  “什么?”

  “快通知港警救援!”欧阳少捷火速而正确地下达命令给跟在他身边的人。

  “我看看——”欧阳夫人脸色苍白地抢过望远镜,却遍寻不着翻覆的游艇。“我看不到啊?在哪里?”

  “妈,别看了,快打电话给舅舅找人救援,翎翎会游泳,应该可以撑一段时间。”

  欧阳少捷的舅舅庄轩,也是专门在帮她们收拾残局的人之一。

  ???

  欧阳少翎就这么毫无预警地闯入齐藤真逸的世界,让他随罗莎死去的心再度激荡复活。

  她至今仍未醒来,齐藤真逸一遍又一遍地端详、抚触她的轮廓。太像了,除了眉宇间的那抹优越的自信外。

  他习惯在不办公的早晨乘船出海,三层楼高的小船仍然取名为天蝎星号,舍弃原来天蝎星号华丽尊贵的装演,娇小的天蝎星号,以简雅朴素为主要风格。

  他还是喜欢海,海让他觉得离罗莎很近。倚着甲板,无言地伫立,直到夕阳西下,是他经常做的事。

  当欧阳少翎驾船自他面前不稳地驶过时,他无心地看了一眼。欧阳少翎的唇角带着不经意的微笑,当齐藤真逸惊觉她有一张酷似罗莎的轮廓时,她的船就在他面前急速旋转然后翻覆。

  他毫不犹豫地跳下海救人,当年如果不是被阿寿拦阻,罗莎也许就有生还的机会,为此,他不知有多悔恨!

  女孩不安地皱眉,似乎正做着不好的梦。

  “罗莎。”他情不自禁地将她拥入怀中,“别怕,我在这里……”

  欧阳少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原木的朴实味道随海风飘入鼻中,她还不是很清醒,也没有足够力量推开陌生的怀抱,但是……她怎么会被人拥住?这么紧,紧得好像被嵌入他怀中了。

  这怀抱竟是如此宽厚温暖,她不自觉地伸出双手环住那人的胸膛。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的。”那个胸膛的主人如此说着。

  他身上有种坚定的气息,似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她曾被这种气息包围过。她模糊地想着……

  “罗莎……”

  这个名字窜入欧阳少翎耳中,她猛地清醒,推开那个胸膛,她不是罗莎!不知怎么地,这个名字令她感到莫名的不舒服。

  “你醒了。”与他温暖的胸膛相较,他的声音显得冷硬无情。

  “齐藤真逸先生?”她应该没有记错吧?

  “嗯。”他的眼睛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

  这么近距离的看他,发觉他有一张俊美的轮廓,眼神阴郁,眉宇间有说不出的忧愁,说话时语气森冷不带任何感情。

  “你的名字?”

  他锐利的眼神探测地盯着她,这相当不礼貌,欧阳少翎不悦地皱眉。

  “想要知道我的名字似乎应该更绅士些,齐藤先生。”

  话声甫落,她双肩猛地被攫住,齐藤真逸厚实的双掌不客气地制住她双臂。

  “我的耐性并不好,告诉我你的名字。”他低沉地威胁,眼中闪着冷光。

  欧阳少翎跟随在母亲身边,多多少少感染了几分牡羊座不服输的性格。

  “你放尊重点,齐藤先生!”

  “尊重?”

  齐藤真逸嘴角邪气地上扬,目光浏览似的垂下,欧阳少翎这才惊觉白色被单下一丝不挂的自己,刚刚在拉扯间,胸前风光早已被人一览无遗。

  “你——”她双颊泛起玫瑰般的红色,想要拉起被单,无奈双手却被制住。

  连脸红的样子都像极罗莎!不,她根本就是罗莎!怎么会这样?齐藤真逸脸色惊疑不定,莫非罗莎没死,被救了?

  欧阳少翎仍在倔强挣扎,他凌厉地审视她,如果她是罗莎,为何看他的眼神如此陌生?因为心急,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好痛!”欧阳少翎闭着眼惊呼。

  齐藤真逸慌忙松开手,过大的力道已经使得她雪白的手臂出现几道红痕。

  “你……”

  他愧疚心疼地想要向前抚触,却被欧阳少翎猛地扬起的手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欧阳少翎气愤地拉起被单,胸前剧烈起伏着。

  “你——”他抚着辣热的脸颊,有些愕然,但他没忘记应该怎么处罚这个骄悍的可人儿。

  他很快将她的双手反制于后,捏住她尖细的下巴,“你竟敢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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