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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贵公子 page 5 作者:楚妍

  “钦,你就是贺先生!”叶亚受也露出丈母娘看女婿的欣然表情送上热茶和水果。“依旬,你自己上楼去擦药,擦好了就赶快下来,我们可不等吃饭。”

  怎么有这种父母?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竟然就弃女儿于不顾。

  庄依旬负气地立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被奉为上宾的贺棣恒,他冲着她坏坏地笑着。

  “小姐,”艾眉小心的叫唤,“让我赶紧帮你敷——”

  “不用了,反正死不了。”

  “快上去呀,还愣在那儿做什么?血,钦,血流出来了,艾眉你在干什么,快扶小姐上楼敷药去!”

  “让我来。”贺棣桓假仙兮兮的接过艾眉手里的药箱,很快地取出碘酒和纱布,三两下就帮庄依旬包扎好。“现在觉得怎样?”

  “好多了。”没想到他技术还不赖。不过,她认定他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准没安好心。

  “先不要碰到水,以免发炎。”他看着她,口气充满关怀,但脸色疏冷至极。

  “说谢谢呀,真没礼貌。”庄建达损着她。“来,饭菜都要凉了,核恒你也饿了吧,朱嫂,盛饭。”

  “真不好意思,依旬她平常不会这样笨手笨脚的。其实她偶尔也会帮忙做点家事,抹抹桌子、扫扫地什么的。”叶亚宣忙画蛇添足的加以解释。

  嘿,哪壶不开提哪壶耶,这两个夫妻今儿是怎么了?

  “谢谢你。”

  “不客气。”贺棣桓面无表情地淡然一笑,眼睛故做漫不经心的瞄向客厅四处。

  多么华丽的装演,光是这间客厅就比他终日打拼,为母亲租来的小别墅要大上一倍,漂亮的水晶吊灯,质地细致的窗帘和波希米亚地毯,加上一屋子的古董字画,如此豪奢,难怪会教养出一个骄纵刁钻、傲慢无礼的女儿。

  “棣桓来,这边坐。”庄建达殷勤地拉着他到饭厅,让他坐在自己身旁。“多吃点菜,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问了依旬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请赵妈把她拿的好菜统统端出来,希望合你的口味。”

  摆了满桌的佳肴,每道都是色香味俱全,比起他和母亲天天没有变化的二菜一汤,真是残酷的对比。

  “很好吃,好吃极了。”不叫人看出他的自怜,贺棣桓刻意若无其事地大嚼大嗓。

  “那就好,以后啊,你常常来,最好每天都来,赵妈的拿手好菜还不止这些哦。”

  “真好,真乖,不像依旬,什么都不爱吃,嘴挑得什么似的,给她饭吃像要毒死她一样。看看那么瘦,不知道的人以为我们家间饥荒呢。唉!”

  很明显的,贺棣恒给她爸妈的第一印象是一百二十分,好到爆;而自己在突然间,非常没天理的,竟变得超级顾人怨,这是什么世界?

  “事务所很忙吗?”叶亚直看贺探恒大口扒饭,大口吃菜,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简直满意到不行。

  “你专职负责哪个部分?刑法,民法还是……”

  “是国际法……”

  贺核恒一句话未完,叶亚萱旋即接口,“哎哟,那很难耶,你平常一定忙坏了。可怜的孩子,难怪瘦成这样,以后要多到家里来,让伯母买些燕窝、鱼翅、乌骨鸡帮你补补身子。”

  所有的话题全部绕着贺棣桓转,庄依旬像个活动道具,只要负责绽出笑容,或点头称是就可以了。

  她冷眼旁观两个盼望有个儿子盼望一辈子的老夫妻,恍憾地有种错觉,居中坐着的贺棣桓好像不是客人,他所受到的热情招呼,简直就像一个去往他乡多年后初入家门的游子。

  吃味吗?

  她忍不住如此自问。

  有一点,但不是太多。这种感觉很特殊也很复杂,一时也说不上来。

  “我去拿甜点。”

  没人听到她说什么,她也不在意,总之她把人请来了,也让这个好久没热热闹闹开心过的家,变得生气蓬勃,算是功德圆满了。

  叉起一块沾了椰子粉的蛋糕,庄依旬无聊的吸着冰糖燕窝,瞅着餐桌上的另外三人发呆。

  “旬旬,把甜点端过来,”叶亚宣皱着眉头,“客人都还没动手,你怎么就先吃起来了,这孩子。”

  “规矩大差,让你见笑了。”庄建达猛眨眼睛示意,要女儿至少也意思一下,别在他的准乘龙快婿面前过度原形毕露。

  ”我又怎么啦?”吃块蛋糕也有错?

  “没事没事。”知女莫若母。叶亚萱一看她嘟起小嘴,就知道这个从小被她极度宠溺、严重宠坏的女儿,已经濒临发部边缘了,忙开口安抚她,“蛋糕好吃吗?要不要再来一块?”

  “不要。”庄依旬不悦地搁下叉子,打定主意从现在开始保持沉默。

  “女人就爱闹脾气,棣恒,你别介意啊。”庄建达仍热络的为他布莱,甚至拿出他最爱的白兰地与他小酌数杯。

  贺棣桓的表现的确可圈可点,不卑不亢,应对进退拿捏得恰到好处,难怪能一下子就获得庄家父母的赏识。

  第四章

  酒足饭饱后,朱嫂端上水果拼盘,他们移往客厅继续未竟的话题。

  “依旬呐,你和贺先生可得多学学。”

  又来了,当哑巴也不行?她可是忍耐很久了哦。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咱们句句也有他人所不的长才。”叶正受怕又触怒女儿,急着替她说话。“不过贺先生的法律知识丰富,旬旬在这方面是需要多向你请益。”

  “不敢,能帮得上忙就是我最大的荣幸了。”贺核桓说这句客套话时,漫不经心的膘了庄依旬一眼。

  “这是真心话?”庄依旬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当然。”

  好个城府深沉的人,说谎犹面不改色。

  “正好我最近就有个麻烦的法律问题,方便现在请教你吗?”

  “唉!你这是干什么?人家是来吃饭做客的,你就不能过两天再说?”庄建达又胳臂往外弯了。

  “七亿多元的投资案呐。”庄依旬才不管老爸学哩罗唆,走进书房,把从办公室带回来的案子拿出来,当面给贺核桓出难题。“你熟捻国际法,这个应该难不倒你。”

  贺棣桓只瞄了那卷宗封面上的标题一眼,就说:“到马来西亚投资地产开发,必须先向投审会申请,关于这方面的问题,我礼拜一早上可以专程到公司向你说明。”

  “太好了,你看棣桓多有心。”庄建达开心的说。

  老糊涂。贺棣桓连内文都没看就知道里头写着什么,这不是很可疑吗?爸爸都老江湖了,居然没发觉异状,真是的。

  “不如这样吧,”叶亚党提议,“干脆请贺先生到公司主持我们的法务部门,这样——”

  “不行。”趁老妈尚未做出惊人之举,让她进退维谷之前,庄依旬赶忙出言制止。”公司的法务部门已经聘请了陈律师,合约到年底才到期。”

  “多一个人有什么关系?”

  ”多一个人就多一笔开销。”

  “那又怎样?我们又不是付不起。”

  “妈!”别忘了她才是公司的执行副总,要不要用人,得她说了才算数。

  “不准这么大声跟你妈妈说话。”庄建达虽然已经很少到公司上班,但仍是公司的实际负责人,具相当的权威。

  他拉长面孔瞪了女儿一眼,转脸望着贺棣桓时马上堆满笑容。“想请人家到公司帮忙,总得先问问核桓的意愿呀。棣桓,你怎么说,事务所那边走得开吗?”

  “呃,这个……”

  你敢点头,我就让你万劫不复!

  庄依旬眼中透着威吓的怒光,要他知所进退,不许半推半就。

  “晚辈才疏学浅,恐怕没办法完全接下陈律师在贵公司所担任的职务。”贺核桓讨厌她那不可一世的表情,又不好当着庄氏夫妇面前叫她难堪,只好快速的抛给她一记白眼做为警告。

  “怎么会?陈律师对你是赞不绝口,他说自这个月起,已经将你从助理提升为正式的律师了。”

  “爸,你是说,他、他就是陈律师的助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巧又这样倒楣的事?

  “这问题你问得可好笑了,棣桓的工作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呀。”

  “我是……呃,”好个贺棣桓,他八成是故意瞒着她,让她像个呆瓜一样,在她父母面前出糗。“因为我跟他,呢,那个,棣桓……的感情还没那么稳定,有些事情我本来不打算那么早告诉你们的,没想到……”

  “多亏了怡婷,要不是她,我们到现在还让你蒙在鼓里呢。”叶亚萱一点也不生气地指指她的鼻头。

  “我是怕。”

  “怕什么?像棣桓这么好的对象,我们高兴都来不及了,有什么好怕的,傻孩子。”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她父母亲开始积极延揽贺棣桓,开出的挖角价码高得离谱,还附加一大堆福利,这当中完全不给她插嘴的余地。

  “妈,爸!”总该让她表达一下意见吧?

  “就这么决定。”庄建达用他一买果断又霸道的口吻说,“今晚我就打电话知会陈律师.一个礼拜后你正式到公司上班。依旬,你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

  “我哪敢。”

  “很好,我就知道你一向很尊重我的决定。”算准了宝贝女儿绝对不肯轻意点头应允,他干脆将她的发言权剥夺掉。

  “嗯哼,是啊。”庄依旬愤愤地将所有的星芒凝成冷箭,全数朝一派轻松、装着若无其事的贺棣桓发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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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贺棣桓应邀到家里之后,庄依旬顿感危机四伏。

  为了躲避父母无穷无尽的盘洁,礼拜天一早,她就躲到怡婷这儿来。

  “现在怎么办?你得帮忙想个办法,让贺律桓和我好聚好散。”庄依旬霸住怡婷的被窝,逼她面对现实。“祸是你闯的,理当由你出面摆平。”

  “干么非散不可?”怡婷伸了个懒腰,再打个特大号的哈欠,才把千斤重的眼皮睁开来。“他长相俊朗,学识又好,工作努力加上才华出众,如今又能博得伯父伯母的欢心,这么好的对象,你应该加足马力,急起直追才对,怎能就这样让他飞了。”

  “你几时改行当媒婆的?”庄依旬怒火填膺的说:“我承认他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对象,但他再怎么优秀都是他家的事,我不会因为这些世俗的外在条件而强迫自己去接纳,甚至迁就他。”

  “那么你说,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男人?”

  怡婷直指问题核心,一时之间反倒让庄依旬不知如何回答。

  “没概念。”从小到大她都受到父母的严密保护,一直呛到高中还每天有司机接送她到学校。上了大学以后,她一方面要忙课业,一方面又在父亲的刻意安排下,准备接掌建达企业的营运,根本没时间、没机会交男朋友。

  快二十三岁了,她的感情世界竟是一片空白,贫乏得没有一丝一毫可供回忆,说起来还满悲哀的。

  “那么我再问你,你打算抱独身主义吗?”

  “当然不。”一个人终老一生,多没意思。

  “这就对了,”怡婷俨然专家的口吻道,“既然你有心踏出成就婚姻的第一步,就必须秉持着不怕挫折、不怕艰难的精神,勇敢去尝试,即使失败了也还可以重来呀。”

  “你说得好像我要去革命一样,再说区区一个贺棵桓有那么难追吗?”人家说女追男隔层纱,凭她艳如桃李的容貌和万贯的家财,还怕他不乖乖的束手就擒?

  “是不难,只要你别动不动就想用钱砸人,企图折辱别人的尊严,以提高自己的尊贵。”

  “慢着、慢着,你说错了吧?那天是谁用三十几万买了一支丑不拉叽的表去送人的?”

  信嫔贼贼的一笑。“那个啊,那是……咦,那支表呢?你没把它给退回去吧?”她跟她提过,他没收下表的事。

  对哦,那支表呢?似乎还放在包包里。

  庄依旬拿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你不提我还忘了,明天我就叫王秘书把它——”

  “手下留表!”恰停飞快的把表抢过来,拿在手中把玩良久。“你不觉得它实在好有气质,古朴中透着耐人寻味的想力,简单中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风华。”

  “有吗?”她怎么看不出来。

  顿了顿,庄依旬也算是聪颖慧黠,听出来怡婷的弦外之音。

  “哦,原来真正中意这支表的是你,而你算准了贺棣桓绝不会收下它,所以你就等着当高级拾荒老人?”

  心事被说中,恰婚羞愧地抿着嘴,赧然一笑。

  “我就是这点糟糕,看到喜欢的东西不把它买下来,就像有一种死不瞑目的痛苦感,难怪杜光宇受不了我,天天跟我吵。”

  怡婷依依不舍的把表还给她,要她尽快把它给退回去,免得自己病人膏盲的旧症头又要发作了。

  “喜欢就留着吧。”横竖钱都已经付了。庄依旬将表塞回她手中,定定的望着她,“老实说,你和杜光宇离婚,是因为他无法满足你这疯狂的购物欲,还是你们真的已经缘尽情绝了?”

  “都有吧。”怡婷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中的机械表,“基本上我和他分手,最主要的原因是个性不合、意见分歧,加上爱已走远。”

  “在短短一年内?”两性之间的情爱就这么禁不起考验?

  “当然不是这么单纯。两人结婚只有一个理由,离婚却有千百种因素。”怡婷忽然变得黯冷的面孔,看来有些陌生。“我和杜光宇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之所以会凑在一起,实在只应验了一句老话:爱情是盲目的。”

  见庄依旬怔楞地瞪大眼睛,她又接续着说:“我是人生的闯将,跌跌撞撞却从不灰心,而你呢,你是标准的草苗族,禁不得一点风浪。把贺棣桓介绍给你,虽是基于一片好意,其中也无可避免的含有嫉妒的成分。”

  “你想陷害我?”庄依旬已经准备好,抬停敢说个是,她就要饱以“嫩”拳。

  “陷害倒不至于,让你吃点苦头是真的。”怡婷很有危机意识地把身子挪后三步之遥。“贺棣桓眼高于顶,一身的傲骨,想追上他,必须有百折不挠的精神和金刚不坏的强健体魄……”

  “谁说我要追他来着?”没等她讲完,庄依旬就赶紧表明心志。

  “违心之论。”恰停存心激她。“喜欢上一个人没那么难,贺校桓除了从小失估、家无横产之外,人家哪点配不上你?”

  “不是这个问题。”她像是个嫌贫爱富的人吗?“感情的事,必须两情相悦,而非两情而怨,我跟他一开始就结下恶缘,将来的发展想当然耳是朝着不归路走,与其白费力气,不如及早抽腿,明白吧?”

  “不明白。你的意思是,你真的喜欢上他了?”她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怡婷就昭然于心了。“就知道美人难过雄关。”

  又瞎猜了。“我承认他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长得也……呃,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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