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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脸千金 page 12 作者:聂少蓁

  惊见一丝血丝渗出他唇角,金雪霁两手连忙探向系於腰际滚著金边的雪白丝带。李福在此时闯了进来,显然他也听到那惊人的一声。「发生什麽事了?」李福失色地冲到金雪霁身侧。「你没事吧?嵇兄弟!」两眼透著关切,他讶异地望著苍白一张脸的嵇奕。「福伯,今日的晚膳与往常是否有异?」

  「晚膳……」李福的目光由身旁的左侍卫长身上转回一脸痛苦的男人,他不解的神情顿时有所了悟。「回左侍卫长的话,晚膳与往常一般,再说……」片刻的迟疑後,他继续道:「假如嵇兄弟倘真是因此而中毒的话,李福与左侍卫长不该相安无事才是啊!」不错!除非这里有内贼……金雪霁冷眼地打量著李福,但是她发现那张饱经风霜的表情除了写著绝对的忠诚与一抹受辱的微怒之外,她看不见她心中所想的。

  心中尚未成形的疑点很快地被她撇至一边。「此事暂且搁下吧!福伯,麻烦你将我放置在床头玉椟子晨面的白色药瓶取来。」「是!小的这就去。」没让自已双脚耽搁,李福片刻不敢迟误地,揖手领命冲出嵇奕的房间。李福离开後,金雪霁走向茶几,她端起四方小几上仅存的半杯茶水,然後很快地又回到嵇奕身旁。「把它服下吧!」她从腰带後方摸索出的锦囊里,探手取出一颗墨绿色如珍珠般大小的药丸,将它递到他唇前。「此丹除能止痛,尚能解百毒……虽然我不知你究竟中了什麽毒,但是我相信,它对你会有效的。」金雪霁将里头已空无一物的紫色锦囊弃置一旁,轻轻扶起虚弱得犹如婴儿般的嵇奕,她将茶杯杯口贴近他发白的下唇,让茶水沿著他的唇角,带著他口内所含的药丹,不疾不徐地滑下喉咙深处。渐渐地,嵇奕似乎感觉腹部不再像先前一般一波接一波地持续绞疼著。

  他嘶哑地开口。「我不明白……解药明明在……为什麽故意支开李福?」「人心难测,还是防著点。」除了扬眉之外,金雪霁没有过多的表情。她让他重新躺回,「感觉怎样?舒服些了吗?」荡著英气的柳眉,倒是因此而蹙起。

  瞧她为自己紧张的模样……刹那间,嵇奕感觉自己真是幸福啊!他心想,如果此刻让自已死去,他也会死而无憾的。「嗯,好多了。」为了让她放心,嵇奕缓缓放松自已扭曲的面孔,露出一抹感激的淡笑。不过属於他惯有的笑容,倒是成功地让金雪霁放下一颗久悬的心。「我再去替你提壶茶……」突然响起的打斗声,划断了她的话。

  金雪霁与嵇奕对望一眼。「李福!」他们两人同时叫了出来。“这把刀,你拿着!」金雪霁将他挂于墙上的刀取下,递给他,「刀是让你护身用的,希望你还有力气使用它。」

  「不!让我——」

  「该死!你连下床的气力都没有,哪来力量与对方拚搏!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把刀拿好!」将裁云刀塞进试著让自己「滚」下床的男人怀里,金雪霁迅速地离开床畔,抓起被自己丢置一旁的镂月剑。

  「少——」

  「这是命令!」未曾稍歇的脚步在房门前停顿半晌。「你好自为之!」朝床上脸色苍白的他,丢下不放心的一眼,金雪霁甩头,脚底踩云般,「咻!」便不见踪影了。 天杀的!为什麽偏偏选在这个时候,眼睁睁的看著金雪霁从自己眼前消失,他却无力阻止?嵇奕不禁开始憎恨起自己此刻的无能,衷心的期望疼痛能在下一秒抽离他的身! 她会有危险的,不行!他得……嵇奕扯掉身上的被单,双腿缓慢吃力的滑下床沿,他试探地以裁云刀当拐杖,撑直自己虚弱得频频颤抖的双腿。但是,他马上发现到,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他就像道道地地的「软脚虾」,双腿不听他使唤。不行!此丹虽有神效,然一时半刻是发挥不了作用的,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届时早已来不及了……对了!何不运用内力,加速它在体内的疗效!

  心念及此,嵇奕不容自己再有所耽搁,闭起双眼,慢慢地调稳呼吸,让自己紊乱的心脉,逐渐平缓下来……希望那两名恶贼,会有足够的耐性,等到他的前往。

  在这之前,嵇奕祈求老天爷能够给她足够的幸运!他发誓,他愿意以自己毕生的幸运,来换取她此刻的平安。

  第八章

  金雪霁房门前那块十来坪大的小花园,就是打斗的现场。急速赶往的金雪霁,远远的便瞧见李福正被两名全身黑色装扮的高大汉子紧紧缠住。危险!眼见位於李福左侧後方的男人,突地举起手中大刀,朝正与前方对手拚命搏斗,无暇顾及身後的李福直劈而去!金雪霁内心暗叫不妙!她脚底一蹬,轻盈的身子如燕般,火急万分地飞纵上前。镂月剑赶在刀口尚未砍上李福後背之前,成功地断绝夺命之刀的偷袭。

  铿!镂月剑坚实的剑身,轻易地挑开敌人的大刀。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几个连续快招,猛烈地将对手击退出数尺外。明白对方不可能在一时之间近身,金雪霁连忙转身,出手帮助身後岌岌可危的李福。不消片刻,身材略显瘦小的黑衣人,在他们两人的联手出招之下,也被击退了数尺外。「你没事吧——」金雪霁一手持剑,一手忙不迭地搀扶住身旁脚步不稳的李福。「该死!你的大腿受伤了。」一条伤口划在李福的左侧大腿,鲜红的液体正缓缓涌出。「我一时大意,被对方偷袭了……」李福以剑稳住摇摆的脚步,懊恼地低咒著。「先别管那麽多了,我扶你到那边坐下。」由眼尾,金雪霁惊觉到黑衣人的逐渐逼近。她刻不容缓将受伤的李福扶往长廊的角落,让他倚著石柱坐下。

  「你小心点,这两人让我来应付。」金雪霁抓起镂月剑,起身准备迎敌。「不行!只有左侍卫长一人,太危险了!」李福惊慌地叫出,并作势跟著要起身,黑暗中金雪霁根本没能发现李福异常闪烁的双眼。「有你这样的累赘跟在我身侧,才叫危险!」她以握剑的手,将李福身体推回。金雪霁冷眸微眯,很快地跳出隐身的角落。

  「你们要找的,该是我吧?」将镂月剑置於胸前,她一手紧握剑柄,冷若寒星的眸子毫无惧意地迎上眼前的两名恶贼。只见那两名全身里得像颗粽子,只露出一对眼睛的恶徒,他们对望一眼之後,出其不意地朝金雪霁出手了。对方出手招招致命,毫不留情。不过,金雪霁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几招过後,金雪霁感觉出恶贼出手不再犀利。瞬间,金雪霁的出招一反先前的保守,招式变得又狠又快,直逼恶贼,致使他们两人招架不住地频频後退。

  打斗的现场,很快地由花园转移至中庭……前庭……最後是在大门前的空地。「休想逃逸!」金雪霁冷声叱喝,纵身跃起。她想赶在恶贼利用围墙潜逃之前,拦住他们。但是一阵来得突然的晕眩感,却令她不支地倒地。

  该死!怎麽一回事?金雪霁半跪在碎石子间,手中的镂月剑也被摔落脱离了她的掌握。她一手压於额前,紧闭双眸,期望晕眩感能在下一秒钟消失,一手则在地面搜寻著她飞落的宝剑。

  双脚踩在围墙上的两人,他们对望一眼,见有机可趁,瞬间眼中杀机立现,又操刀折返。两名恶贼顷刻间已无声无息的来到金雪霁背後!金雪霁察觉到身後异样,晕眩感却使她的反应变得迟钝了!「受死吧!」开口的是那名身高较为瘦小的黑衣人,粗嘎的声音带著洋洋自得。他们两人同时操刀砍向毫无反击之力的金雪霁——「住手!」在此时推门而人的金桓武,他适时地撞见眼前这一幕。他扬袖一甩,在他开口喝阻的同时,那不知何时被他握於掌间的独门暗器,亦瞬间飞离他的双手。

  暗器又准又狠,快得让趁火打劫的两个小人根本连发怔的机会都没有。只见惨遭暗器锁定的两名恶徒闷哼一声——「大哥……」暗器锁喉!身材略显单薄的恶徒,由喉咙挤出几句破碎的声音之後,便不支倒地了。被暗器打落手中兵器的黑衣人,眼见自己的兄弟在他面前倒下,一对暴露於外的眼睛瞬间浮现慌乱与害怕。顾不得自己飞落的兵器,他扶著受伤的肩头,片刻不敢迟疑地纵身跳上围墙,往黑暗的方向逃命而去,转眼消失在金桓武眼前。「没事吧?」

  「不要紧……」那股差点教她命丧黄泉的晕眩感,竟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大人为何不乘胜追击?难道就这样放过那名恶徒?」凭他的身手,方才要将两名恶徒一起解决,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为何留活日?他是故意的?目的是什麽?

  金雪霁拧眉不解的瞪著急步来到自己眼前的男人。

  「留他有用。抹在暗器上的迷踪香半个时辰之内是不会消失的,它会让我轻易找到他。」然後他就会毒发身亡!而在那之前,他必会与他的夥伴碰面,这也就是自已何以留他多活半个时辰的用意。一个又一个……直到他们亲自带自己去到「他」所藏匿的巢穴,抓出背後的主使者。

  「原来大人别有用心……相信大人理该了解,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并不好受。」金雪霁冰冷的表情毫不掩饰内心的不满。面对她咄咄逼人的视线,金桓武先是怔愣了半晌,这才小心的开口。「关於这一点尚请左侍卫长见谅!暂且无法直言,日後必向左侍卫长赔罪……倒是你……」他此时才注意到金雪霁的一身装扮。

  「大人不觉得对付那班恶徒,这身装扮可就要轻松多了!」要是她还穿著那套限制她行动的衣物,难保她不会在方才的打斗中被曳地的裙摆给绊倒,然後很「不小心」的让自己的镂月剑给刺穿心口。

  「大人!左侍卫长!」受伤的李福,跛著脚,一拐一拐的跑了过来。

  「你们没事吧?」惊慌的两眼扫过地面躺著的一人,李福见金雪霁毫发无损,他的眼底闪过一道快得令金雪霁他们来不及捕捉的眸光。「李福,你受伤了?」金桓武目光落在李福受伤的腿上。

  「没什麽大碍的……对了!大人此趟前往寻花楼,可有见著楼主?」李福不动声色的问著,讶异的神情似乎在说,为什麽他会在此时出现?

  寻花楼楼主?两名异国汉子早在他一步之前,便将她给强行掳走了。他甚至不知她长得是圆?是扁?他这一趟是无功而返,不过倒是阴错阳差的救了金雪霁一命。

  「此事以後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别让受伤的恶徒失去了踪影。」

  「请恕在下不能与大人前往,我的随从被人下毒了,我无法在此时撇下他不管,望请大人谅解。」「被人下毒?是两名恶徒所为?有生命危险吗?」是啊!他怎麽没发现,他如影随形的部下竟没在这紧要的关头保护他!「目前已无大碍,只是虚弱的连下床的能力都没有。大人。」

  「既然如此,左侍卫长,你就留下来照料你的部下吧,明天午时,我让李福在城外的泉记荼坊与你们碰面上、金桓武转向他的属下,「你没问题吧,李福?」

  「这点小伤碍不著我的,大人!小的这就去准备。」

  李福不消片刻再次出现在他们眼前,去而复返的他,身旁多了一匹马。

  「小的准备好了!大人。」

  「嗯,咱们上路吧!左侍卫长,保重了。」

  「大人也是。」金雪霁躬身,抱拳回敬。

  转眼间,分别上马的两人,很快地便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

  金雪霁收回目光,举步走到气绝的恶贼身侧,扬腿一踢,让他翻过身面对自己。眼见黑罩覆盖住整张面孔,金雪霁轻杨柳眉,手中镂月剑倏地划过半空中,发出咻、咻两声,只见黑军一分为四,缓缓滑落。

  由那粗犷生疏的面孔看起来,似乎不像是中原人士,会是外城之人吗?到底金桓武隐瞒了些什麽?

  ☆☆☆

  「嵇奕!为什下床来?」急步赶回的金雪霁,她远在长廊一头,便瞧见理该在床上好好躺著的男人,此时竟倚在房门边,试著让自己双脚跨出门槛,她连忙上前扶住他。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他抓住她的胳臂,苍白著一张脸,神色紧张地问道,一对黑眸在她身上快速地打转著。「相不相信,我强壮得单凭一脚,即能撂倒大块头的你,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金雪霁不悦的扶著他走回床沿:「『续命丹』虽具神奇的疗效,但是你的身子仍虚弱的禁不起敌人来犯,你不该轻易抛头露面的,那只会一让你暴露於危险之中,间接的连累到我。」

  「『续命丹』?你将你身上仅存的最後一颗『续命丹』让我服下,你不该这麽做的!」该死!要是她遇上了危险,哪来续命丹救命? 瞧他那表情,活像自己刚刚送了颗毒药进他口中似的。「此丹的作用本来就是用於救人,只要能达到效果,谁服下都是一样的。我只知道,我的随从需要它……」金雪霁突地举手按著自己额头,「你末免大惊小怪了,嵇奕……」她继续说著,一边试图静待第二波的晕眩感会马上退去。金雪霁感觉出自己的身子似乎正在逐渐发热,而这股没来由的热潮,在她运功退敌之後,更显来势汹汹!嵇奕发现到了,他倏地出手抓住她两边织细的肩头——她的身子正在轻晃呢!「怎麽了?你的脸好红!」嵇奕一张好看的俊脸,满是惊恐。

  金雪霁尝试看清眼前男人的面孔,「我想……我们被同一人……下毒了……」眼前一黑,金雪霁顺势倒向嵇奕,昏厥在他胸前,手中镂月剑突地挣脱她无力的五指,掉落地面。

  偌大的床榻上,躺著的是陷入昏迷的金雪霁。她已经整整昏迷了一个时辰了,对嵇奕而言,是他这辈子最为痛苦难捱的一刻了。她中的是蚀骨散!多年前他曾目睹有人因未能及时服下解药,导致最後全身血路经脉逆流,七孔流血,发狂而亡!「我……我怎麽了……为……为麽……我的身子……会是……这麽……难受……」金雪霁嗫嚅地缓缓开口。她好热啊!热得难受!为什麽她会感觉自己胸口彷如万蚁窜动般?在她体内翻腾的热浪是什麽?为何教她呼吸急促的如此这般难受?心跳的速度几乎快的令她招架不住了!

  她需要释放!可是又不知道那是什麽?而她全身的血液似乎失控地一迳朝她脑门直冲!教她头爆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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