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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狂独眼龙 page 11 作者:陈毓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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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怀孕了。

  从诊所出来,任筝很难置信的摸著微微凸起的小腹。

  四个多月。医生是这么说的。

  、她到底对自己的身体忽略了多久?在她茫然一天又一天的日子里,她的腹中居然孕育了一个她始料未及的生命。

  “医生怎么说?”任初静仍是一身帅气的打扮。

  任筝神秘一笑,揭开谜底。“你要做阿姨了。”

  她不疾不徐的缓步踱去,心情奇异的一片宁静。等她穿过妹妹跟前,任初静才跳起来。

  她的表情像被雷劈到。“假的,你开玩笑对不?”

  任筝回眸微笑。“不要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你应该要替我高兴啊,我有伴了。”

  距离她搬出家里已经三个月了,任家的每一分子仍不放弃的游说她回家,如今她拥有更好、更具说服力的理由自己独居了。

  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筝了,再也回不去了!

  这是一个郊外的小社区,自成一格的生活脚步,任筝十分喜欢。

  任初静追上她。“这是老爹要我交给你的生活费,收下来。”

  任筝把适才没弄好的衣领翻正,“我不需要。”

  “大姊。”不知从什么时候她改口了。

  “我能养活自己的,别担心。”  一个月前她拗不过一些社区太太的要求,收了几个学生替她们的孩子补习英文,生活暂时无虞。

  “你真的不考虑回家,大家住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初静,你真的不一样了。”任筝很有姊姊的模样,“石勒如果再求婚就答应嫁他,别折腾他了。”

  “大姊。”她张口结舌。

  “该回去了,还有课要上不是吗?路上要小心。”任筝伸手帮任初静拉拢外套。

  “嘴巴不要张太大,蚊子飞进去了。”任筝又是一笑,“走了,拜拜!”

  看着任筝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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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好一段路,任筝才把僵直的肩轻轻放平,脚步更形蹒跚随性。

  孩子啊,她的肚子里居然有了他的孩子。

  抚著腹部,她痛苦的闭上眼,好难哪,那一天又一天的日子,她都快以为撑不下去了。

  是谁说时间可以带走一切的,为什么思念的刻痕日日深于日日,成天想一个如空气消失般的男人,为什么记忆风化不去,好苦好苦,那煎熬的相思,好苦啊……

  “你还好吧,蹲在路中间根危险的。”关心的醇厚男声充满亲切。

  任筝咽回布满眼眶的泪,根迟才抬头。

  一束阳光由男人的背部打散,他的面孔一片模糊。

  “我,很好。”她静静站起。

  是孩子扰乱她已经极力敉平的心情吗?她居然在热闹的路上失态。

  “我姓殷,住在你的隔壁。”

  “咦?”

  “任小姐很少出门吧?”她的安静和总是挂在颊上的淡然笑容十分吸引人,“我常在书房里看见你在花园浇花或阅读。”

  她的美是最先吸引他的因素,但日子一久,她身上那股奇异的淡然和宁静更使人入胜。

  “殷先生,谢谢你。”她无意攀谈。“我还有事,失陪了。”语毕,她慢慢离去。

  殷永正不无挫折,那么美丽的女孩总是独来独往,神秘得令人好想深人研究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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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水平顺滑般的过去了,随著日渐隆起的肚子,任筝很认真的做定期产检,就连宽松的冬衣部掩不住她的腹部时,春天来了。

  枝桠冒出嫩绿的芽,路边的野花也张起枯萎了一冬的娇颜。

  “你,小心。”殷永正陪她步下诊所的阶梯,忍不住叮咛。

  “我还灵活的很,两个石阶难不倒我的。”或许是殷永正浑身散发的君子风度,他们慢慢变成了朋友。

  对任筝的未婚怀孕他没有多问,只是在平常的关心下又多了层呵护。

  单身的他勤快下厨,时常帮任筝送些汤汤水水的食物,却不曾逾矩过。

  “真是倔强的妈妈。”他无奈的摇头,不肯苟同她的坚强。

  她难道从来不曾想过要倚靠任何人?就连定期的产检也是自己来来去去,他不禁要怀疑,那个使她受孕的男人哪里去了。

  “我是妈妈了,当然要坚强。”这几日已经感觉得到胎动,她由起先的惊愕、欣喜,终于认知了当妈妈的真实感。

  “我可以问……你肚子里的孩子,他的爸爸……”

  任筝一怔,声音自动缩水的低语:

  “他是我这一生碰到最好的男人。”

  她居然……是哪个幸运的男人让这绝色女人如此不忘,还肯怀他的孩子?

  任筝昂起头,轻轻的笑容回到她的嘴角。“真是谢谢你了,我想去替宝宝买一些东西,不麻烦你了。”

  暂时,她想一个人。

  殷永正不敢追去,只好任她渐去渐远。

  咦,是她眼花吧,天空怎么有只大鹰振翅掠过?鹰,那种桀惊不驯的猛禽不是宠物,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笨任筝,你在幻想什么,命运的线早就断了,你以为还有接续的可能?别傻了。”

  她轻抚曾被鸢鹰抓伤的颊,即使伤痕连疤都不留了,她却还记得。

  那曾在她生命中深深停驻的过去怎能忘得掉!

  遗忘,多沧桑的名词,她知道自己终究一生都不可能做到这两个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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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鸢鹰以力道适中又不失优美的姿势在天空盘旋,尔后一头钻进一幢平房的围墙上。

  平房的庭院站著一个男人,脚下,放著行李箱,仿佛风尘仆仆的从远方而来。

  “怎么,还喜欢这里的环境?”他收回荒凉的眼问向鹰。

  鸢鹰掀动翅膀,是可好可不好的神气。

  “还可以,就住下吧。”他俯身提起行李,长至耳下的发已长齐,半掩住一半的眼。

  鸢鹰由喉咙发出一串的声响,头一偏,若有所指。

  “怎么?我不想出去。”他才从远方回来,只是暂栖这里,无意也不想和这地缘的任何人事物扯上关系。

  它斜跃,跳上他的肩,用喙啄他的发,这次带了一些不耐烦。

  独眼龙明白它是执拗的。

  “就这一次,知道吗?”他知道自己疏忽了它,普通的鹰若是失去主人早就变节求去了,哪像它苦苦等到他回来。

  鸢鹰才不理他,强健的翅膀用力挥动又腾空而去。

  他懒洋洋的跟著。

  闲闲的踱步,他那身特殊的黑立刻让自己变成街巷突兀的风景。

  普通的社区,住著普通的老百姓,他一身落拓风采和墨镜下鲜明的五官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世界上不会再有能令他在乎的事情,他旁若无人的走,只偶尔从镜片后搜寻鸢鹰的方向,随时修正自己的路线。

  直到它停在电线杆上。

  一间平淡无奇的便利店,它叫他来就为了这?

  他睨向它,它却坚持站著,像在等待什么。

  过了一分钟,他失去了耐性,正想走开,便利屋的自动门走出了一个人。

  他起先只是不经意的一瞥,一个寻常的女孩提著一堆杂物。

  然而那女孩的目光扬了起来,独眼龙硬生生煞住脚,他看见了以为今生都不会再见的人儿。

  来不及从她清瘦却依然柔媚如昔的五官中移开,一阵风吹来撩起她薄外套的衣襟。

  独眼龙宛如雷殛。她……怀孕了?

  任筝根本没有察觉不同角度的他,吃力地提著食物罐头慢慢朝家里走去。

  难得的好天气,把束西提回家后可以到海边去散散步吧,为了遵照妇产科医师交代的话,任筝如是想著。

  “哈!任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殷永正装出不意而遇的姿态,温文的脸有些羞涩。

  “真凑巧呢。”

  “买了那么多束西,我来提。”他自告奋勇。

  “不用,不用。”他的好意未免太使人吃不消了。

  “孕妇尽量不要提重的东西,对宝宝不好。”他很自然把任筝腹中的孩儿拿来当挡箭牌。

  “那,谢谢了。”她的确有些喘。

  殷永正如获至宝,两人相偕向前走去,他们根本没发现背后被嫉妒燃红眼的独眼龙。

  第九章

  他满脸俱是腾腾的杀气,烟一根又一根被点著,然后在他凝重的脚下堆成尸体。

  他愈来愈不耐烦,这样的等待会使人发疯。

  那该下地狱的男人自从进了任筝的房子,都过了十分钟还没出来,他发誓,再给他一分钟,否则,他会拧断他的脖子。

  就在他耐性告罄的同时,独眼龙看见他们出来了,男人依依不舍走回隔壁房子后,任筝独自往海边走去。

  “该死!还住隔壁!”他恨声。“还有那个笨蛋,大冷天的准备到海边吹风啊,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体!”

  他谩声诅骂,脚步却不由自己的随后跟去。

  原来,他打算不再见她的。只那一瞥,却毁了他苦心经营的宣誓。

  她的肚子裹住著一个娃娃,那,是他的吧,为什么她要留著?她知道那将会是多么沉重的负担。

  他没办法抛下她,就在看见她娇俏的容颜后,那激越的情怀再也无关佳人的容颜,是依赖的心安,因为他发现自己就这么远远的看著她,喧腾许久紊乱的心竟获得空前奇异的宁静。

  那种心安的感觉,他相信这世界再不会有人能给他了。

  他无法遏止自己的目光不去追寻她,无法命令脚步背叛走开。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跟到了海边。

  为什么?初次看到她骑著单车从街上经过,也是这种情况,一个不留神已经对著她说起话来……

  静静看著她坐在岩上发呆,蓦地,他一阵心痛,她那孤只影单的背影在空旷的海边看起来竟是如此的寂寞。

  他眼中亮著压抑的火苗,连呼吸都中断了。

  任筝伸了伸腰,说是来散步,倒不知不觉看著海浪发呆了许久,淡淡的夕阳都下到水平面了,料峭的风吹得她手脚发麻,是该回家了。

  一起身,不知何时竟沾了一手的湿沙,爱干净的她自然往海走去,许是下腰的力量不对,一蹲下,晕眩和胎动一起在她体内产生,一跤摔倒。

  “你——该死的怎么了?”一双铁臂托住她免于歪倒。

  那熟得已经嵌入她生命的声音——

  任筝抬眼,海水随著古老的潮汐节奏在单膝跪倒的膝盖中流动,腰、胸膛,她的双眼紧紧固定他的脸,语言在那一刹那失去了一切的意义。

  她全身发抖,泪花乱转的眼里有著激烈的渴望和痛心。

  “烦死人了你,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想丢掉你都不能!”他暴躁的低吼,眼中跳跃的火焰愈发旺盛炽热。

  任筝如梦的轻触他的衣服、他的喉结,直达他凉中带温的面颊,蒙胧呢喃:“原来……是真的。”

  他心里有股说不清的情绪倾倒了,火烈的气息吹拂著她白哲的脸蛋,他热烈的含住她的唇。

  深深的需索倾尽他的痴狂爱恋,他居然愚蠢得想忘记她,好个痴人说梦。

  她全心全意的回应他,两颗寂寞的灵魂在潮来潮往中又重叠了。

  吻,结束了,任筝睁著水蒙蒙的眼,悄然吐出:“欢迎回来。”

  独眼龙闪避的扭开眼光,将她抱离那片水域。“回去把湿衣服换起来,我可不要我的孩子受凉了。”

  “你知道了?”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事?

  “重了那么多,难不成只是胖了。”就算白痴也看得出她怀孕。“还有,不要自作多情,我可不是为了你才回来的。”

  理智和冷静又回到他受管制的脑子,他告诉自己这只是脱轨的情绪,对她的温柔只有一次,明天他会冉次走得远远,离开她的生活。

  他不能让受诅咒的厄运又找上她。

  任筝默默看著他说话的样子,满足一叹。

  “为什么叹息,哪里不舒服?”他胳臂一僵,声音危险的降了几度。

  心口不一的男人!

  看来,想把他留在身边要花点心思了。

  回到任筝独居的小洋房,独眼龙把她放了下来。

  “房间在哪里?”

  “我可以自己上楼。”

  他精锐的眼四处打量,很好,全女性化的布置,没有一些些男人的东西,这份认知使他奇异的安心。

  他瞥了眼陡直的楼梯和任筝缓慢的步伐,不放心的搂住她已称不上纤细的腰。“上楼要挽著扶梯走,连这点安全知识都不懂,要不小心有个意外怎么办?!”

  “我一个人住了好几个月也没事啊!”他似乎很容易紧张。

  “一个人?你挺这么大的肚子就一个人住,你家里的人一点都不关心?!”他骤鸣怒吼。

  “不是这样,是我不想搬回去。”

  “为什么?”

  “以往,我太依赖别人了。”她悠悠望向自己小腹。“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做妈妈了,为母者强,我才能保护我的宝宝啊。”

  “你的宝宝,只是你的?”她胡扯的是什么天方夜谭,孩子他也有份呐。

  “是。”她清媚的眼流过一抹慧黠。

  “你休想把他占为己有,虽然我不想再跟你重续前缘,孩子仍是我的。”

  “那么,刚刚那个吻代表著什么意思?”不会只是问候吧!

  他强词夺理。“哼!你以为一个吻又代表什么?!”

  “山盟海誓。”她清楚的喟言。

  独眼龙噙著扭曲的笑,“你没遇过坏人吗?笨女人,山盟海誓?别笑掉我的大牙。”

  “别,”她遽然用手掩住他的历,不确定的摇头。“别用那种残忍的话伤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

  “你说什么鬼话!”仍冷冰疏离的他有些风息鼓偃了。

  “……我发过誓不让你给我的眼睛哭泣,因为它是你给我的,我要一生珍惜它。”

  独眼龙旁若无人的眼失去了温度,有好一会他全无表情,深奥得令人畏惧。

  “你都知道了?”他抿紧的唇仿佛在对自己生气。

  “爱一个人不是应该连他好的、坏的全都接受?”是谁规定先说“我爱你”的一定是男人,爱原来就不分彼此的不是吗?

  “好的、坏的——”他拉长语调,冷不防摘下不离身的墨镜,“这样的我你也要?”

  他的双眼乍看之下并没有特别怪异的地方,仔细一看,左眼的水晶球体反映不出人的影像,那只是一个几可乱真的眼球。

  “它是假的,你看见了?为什么没反应,被吓坏了是不是?”即使明明知道结果会这样,为何他还会觉得受伤?

  他的咆哮没有影响任筝分毫,她充满温柔。“你想要怎样的回答才肯留下来不走?”

  “你不怕我又再度将厄运带给你!“

  “我知道了,”她咬著粉唇,“等宝宝生下来我会把眼睛还给你的。”

  “你疯了,什么还不还的,你以为那种束西可以随意挖起来还人的?!”

  “那么,你以为感情也能够收放自如,说爱就爱,说不爱就像关水龙头一样锁紧就好?你……”她咬住牙,内心溢满愤怒的痛疼。“你,只字片语都不留,让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活著,这种煎熬你以为好受吗?如果可以,我要你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但是,如果你的心丢掉了,你身体的任何一部分对我又有什么意义。”泪,终于从她素净的眼睫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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