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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 page 8 作者:岳盈

  他伸手触摸,感觉到她的轻颤,一抬眼便看见她眼里逐渐形成的惊慌。

  他抱住她,贴着她贝壳般美好的耳朵急切地保证,「我没有计划这些,可是我爱你,绝不会辜负妳。」

  这些话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有效,迅速安抚了她的不安,汪汪的水眸里盈满信任和柔情地抬向他,瞅得他一颗心都要融化了,差一点又想染指她。

  他急忙站起身说:「我……们先到浴室去。」说完,抱起她娇软的身子。

  担心自己又会情不自禁,进浴室后,他几乎不敢碰触她,随便用水冲去两人身上的黏腻,以浴巾包裹住她,把她抱到床上。

  「妳在这里等我一下。」他转身往外走。

  「不……」善美跳下来抱住他,将头摇成博浪鼓,眼里是满满的凄惶,哀求道:「别留下我一个人……」

  他倒抽口冷气,感觉身后拥着他的女人每一道柔软的曲线,胯间的男性需求立刻反应热烈。

  他不敢转回身,嗓音瘩的解释,「我只是要到客厅拿衣服穿,不是要走。」

  「真的?」她语音怯怯。

  「我马上回来。」感觉她松开他,他立刻逃也似的离开,在客厅穿好衣服才敢进房间。

  善美把自己缩在床脚,身上仍裹着浴巾,一双眼满是茫然和恐惧,见他回来,泪花乱转地扑向他。

  「我以为你走了……」

  「我只是去穿衣服。」他的语气充满无奈和怜惜,隔着浴巾单薄的布料,可以感觉到紧紧偎在怀里的娇躯充满诱人的女性风情,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可是……」她轻颤的嗓音怯弱可怜,像是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影响似的,像个溺水的人般慌张地紧攀着他当救生索,湿濡的脸颊在他身上磨蹭,娇挺的胸脯不时擦触他的胸膛。

  欲念如火燎原,烧得他乎要发狂,须颃逸出呻吟,猛地推开怀里的人儿,

  善美跌在床上,含泪的脸庞满是错愕和伤心,凄楚地瞅着他喊道:「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当然不是!」赶紧把她捞回怀里,他急急地解释,「天知道我有多渴望妳!可是我没戴保险套……」

  「啊?」一抹恍然大悟占领她着火似的绯丽脸蛋,善美害羞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我根本不该碰妳的,可是我情不自禁。」俊致的下巴靠着她额头,他苦恼的感慨,接着落下沉重的警告,「妳可能会怀孕……」

  「怀孕?一血色自她脸上消失,眼中的娇羞被满满的惊慌所取代。

  「别担心,如果妳怀孕,我们马上结婚。」他负责任地说。

  「噢,须颃……」她欣喜地抱紧他,柔柔的樱唇颤动着深切的感动,嘟成一弯教他又要失控的妩媚。

  他只得把她推开一些,表情挫折的说:「我们不能再冒着怀孕的危险做了。倒不是我不想娶妳,而是我们还太年轻,不应该现在就被孩子绊住。」

  「我懂。」她听话地退开,离他至少一公尺。

  这举动有点刺伤他,但暂时只能如此。

  不过……他邪邪一笑,安慰胯间的小老弟,一准备好保险套,就可以把她狠狠抱个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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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很快过去,随着到中南部旅行的须老夫人一行三人返抵家门,须颃和善美这对小情侣也结束了同床共枕的好日子,恢复以前那样避人耳目地谈情说爱、聚散两匆匆的见面方式。

  几天后,他们连这样的见面方式都成了奢侈,须老夫人回到家的第三天,便因为感冒昏迷住院,须家的气氛登时陷入低迷。

  同一时间,须颃的外公生病入院,甫从欧洲回到家的须夫人两头奔波,脾气变得好暴躁。

  「夫人这几天的心情都很差。每天往医院跑,不像以往可以睡足美容觉,火气是越来越大了。」这几天管立宵都到医院照顾须老夫人,姚太太肩上的工作重担增加了不少,加上女主人的坏脾气,她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善美听了后,只能随口安慰几句,帮不上什么忙。

  她的心情也不好。

  老夫人向来待她温厚,她当然担心她的病情,还曾陪伴母亲到医院探视,但因为老矢人仍荏加护病房观察,她们只能在外头关心。

  另一方面,须颃这阵子下班都会到医院采视祖母和外公的病情,两人即使见了面,只能匆匆交换几个眼神就得分手,已经好几天不曾说过亲密话了。

  善美无意埋怨他,只是……没见到他时,心情好空虚,总是想着想着……眼泪便落下来,变得好软弱。

  她不晓得自己为何变成这样,躺在昏暗的房间里,泪水淌了满脸,有些来不及擦拭匣流到沈头上。

  她吸着鼻子好难过,越想胸口越拧,脑子也越来越昏沉,耳膜像薄纱一样滤着收音机里播放的流行歌曲--爱怨嗔苦的缠绵声韵像细如愁的丝雨一阵阵拂进耳室,东转西绕,带着她进入绮丽梦境,缠绕心头不去……

  她猛然惊醒,胸口噗噗乱跳。

  不知名的英文歌曲低柔的在耳际回绕,但吵醒她的不是这个,而是阵阵越来越喧嚣的吵闹声。

  她看向床头柜上的荧光闹钟,发现指针还没走到五点的位置。

  这么早,是谁在吵?

  惊慌如利箭穿身而过,这时候,除了她母亲外,须宅应该没人会这么早起。想到这里,善美再也躺不住,七手八脚地爬下床,换上T恤和七分裤循着声音到屋外。

  虽然天色还未明亮,但花园里有充分的灯光照明,善美一眼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拉扯的三人。只来得及分辨出其中一人是她母亲,一声足以让血液凝结的尖叫便穿透她耳膜,善美惊恐地看到母亲娇小的身影被推倒,跌向一旁的灌木丛,赶过去已经来不及。

  「须秉中,我不准你去扶她!」

  善美跑过去,发现锐声阻止男人救母亲的女人是须夫人。幸好那男人并没有听她的,及时扶住她母亲,这让须夫人十分生气,冲过来朝他的背部一阵猛打。

  「住手,妳发什么疯!」男人猝不及防下,被打得吃痛,怒吼地推开攻击者。

  灯光下,一张经年严肃的脸孔因咬牙切齿而表情狰狞,善美倒抽了口气,认出他是须家的男主人。

  这是怎么回事?

  「我就是发疯了!有哪个女人看见丈夫跟别的女人勾搭会不发疯的?」须夫人一稳住身子,便又双眼发红地扑过去。

  「都跟妳说是误会了,干嘛还说这种难听话?」须秉中狼狈的闪躲,既要保护怀里娇弱颤抖的女人,还要试着跟妻子讲理,一夜没睡的身体立刻感到难以负荷。

  「误会?我亲眼看见你们抱在一起,你还敢狡辩是误会?」须夫人挥舞着拳头,嫉妒使得她失去向来高贵端雅的仪态,形如泼妇。

  「我一时昏了头,把她当成……」多年的隐痛在须秉中胸口跳动,却是难以启齿的,他受挫的哀求,「妳就不能饶了我吗?」

  「我饶你?那谁饶我?这么多年来你像个没心的人对我,现在又……我造什么孽呀!」

  「我不知道妳在说什么!」他狼狈地别开眼。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须夫人冷笑,「须秉中,你可真会装蒜呀。我今天跟你没完没了……」

  见她又扑向须秉中,善美好担心须夫人会伤到母亲,却找不到空隙介入救人,急得她大喊:「妈,妈……您别怕,我找人帮忙。」

  她毅然转身跑向主宅求援。

  还没走到门口,侧门便被人从里推开,善美及时煞住脚步,才没迎面撞上。

  「姚姨!」她如遇救星的抓住一脸睡意惺忪的管家,着急地喊道:「您快过去帮我救妈妈,我去找管叔……」

  「管先生还在医院,发生了什么事?」听到争吵声出来查看的姚太太一头雾水地问。

  「我去找须颃帮忙,您先过去……」

  「可是二少……」

  姚太太在身后说什么,善美已经听不清楚了,她一心想找到可靠的人援救母亲。对她而言,须颃便是除了管立宵外,最让她可以依赖的人!

  压抑住心底的慌乱,她很快找到楼梯。

  须硕的房间在三楼,他曾带她进去过。她知道,可以找到的!

  经过小客厅,左手边第二间,就是这里了!

  善美举起拳头用力擂门,急切的呼喊在安静的屋内回荡,分外大声。

  「须颃,须颃……」

  喊了许久,房里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在善美以为须颃睡死了,不晓得该继续敲门还是回到花园自力救济比较好,房门突然打开,露出一张惺忪的睡颜,却不是属于须颃的。

  震惊犹如巴掌袭来,善美瞪视着那张美丽的脸蛋,脑中轰隆隆地回响着一个疑问--

  桑茉莉怎会在须颃的房里?

  她倚着门柱,身上的紫色衬衫只扣了第二颗扣子,露出里头性感的蕾丝胸罩,挺秀的双峰呼之欲出,下身是一件低腰牛仔裤。

  「什么事?」茉莉那双烟雾般的美眸里盛满疑问。

  善美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回答,只能强睁着刺痛的双眸,试图穿过她所占领的门缝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况。

  这是须颃的房间……

  「妳看什么?」茉莉明媚的杏眼里闪过一抹警觉,语气锐利了起来。

  「我……」善美瞪着她,想告诉她,她要找须颃,可喉头像是被掐住似的,挤不住声音来。

  眼前越来越黑暗,脚下的地板好像在一剎那间塌了下去,善美觉得自己在坠落……

  「到底什么事?」

  茉莉尖锐的呼喝穿透她的耳膜,善美眨回眼里的酸涩,意识回到现实。

  她在干嘛?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妈妈还等着她救呢!

  善美朝她摇摇头,头也不回地转身飞奔下楼。

  「善美!」

  身后的呼唤像一个最可怕的梦魇,她加快脚步,不理会胸口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一心想着母亲,要赶快到她那里。

  她跑下一楼,跑出侧门,穿着拖鞋的脚趴跶趴跶的踩在泥土小径上,耳边除了风声外,还有那越来越尖锐、剧烈的争吵声。

  「……家里容不下会勾引主人的狐狸精!妳把她给我撵出去!」

  「夫人,这件事还是等管先生回来……」

  「我撵人干嘛要等他回来?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爱撵谁就撵谁,轮不到管立宵决定!姚太太,妳不肯赶她走,也不用留下来了!」

  「夫人!」

  「姚太太,妳别听她的,我才是一家之主!」

  「先生……」

  「妳不想做了是不是?姓姚的!」须秉中的阻止,让须夫人更加生气,失去理智地朝姚太太举高手掌。

  「住手!」失去的声音以加倍的能量冲出善美的嘴巴,震慑住须夫人,一巴掌停在半空,在她的瞪视下,忿忿地放下。

  善美接着看向须家的男主人,后者像是直到现在才发现她的存在,睁圆一双满布着复杂情绪的眼眸激动地回视她。

  善美没理他,目光投向姚太太身后,苍白的表情稍稍放松。原来她母亲不知什么时候从须秉中怀里离开,被姚太太护在身后。

  她朝姚太太点头致谢,很快来到母亲身边,用她纤瘦的肩膀环住那具颤抖得像个被吓坏的孩子一般的身体。后者像溺水者抓到救生索般紧紧地攀附住她,令她喉头紧缩,强烈的痛楚在体内扩大,但她立刻压抑下来。

  定了定神,她重新看向须夫人,直视着她,语气不卑不亢地道:「妳要我们走,我们会走,不要迁怒别人!」

  说完,她便搂着母亲走向两人所住的小屋。

  「妳……」须夫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待要张口骂人,却被丈夫严厉的表情给制止,抿紧嘴巴,气愤地扭身就走。

  姚太太松了口气,表情复杂地看向在原处发怔的主人,「您还是安抚一下夫人吧。」说完,她追在善美母女身后,一进屋便道:「善美,妳刚才说的话不是认真的吧?这件事还是等管先生回来……」

  「姚姨,现在不是我要不要认真的问题,而是须夫人容不下我们。」善美不疾不徐地指出事实,冷淡的语气像在说别人家的事,头也不回地扶着母亲进卧室。

  「我知道。可是……」

  没理会跟在身后的姚太太说什么,她迅速找出医生开的药,调了杯温开水喂进母亲嘴里。

  「我还是打电话给管先生,他一定会有办法的。」姚太太边说,边拿起床头柜上的分机,拨出管立宵的手机号码。

  善美没有阻止她,在确定母亲的情绪暂时稳定后,她找出皮箱,开始有条理地收拾母亲的衣物。

  「管先生,我是姚太太啦。家里出了事……」姚太太接通了管立宵的电话,很快就自己所知的部分说明。「好,我把电话交给善美。」

  善美只得去接听,听筒里很快传来管立宵沉稳的声嗓。

  「姚太太都告诉我了。现在妳妈怎么样?」

  她深吸了口气,语带哽咽地道:「妈吓坏了……」

  「我知道了……」管立宵的声音里夹杂着一抹叹息,「医生开的药,给她吃了吗?」

  「吃了。。」

  「那就好。」他像是松了口气,「妳听我说,让姚太太帮妳收拾换洗衣物、家里的财物和所有证件,两个小时后,我让出租车去接妳们到饭店休息。我这里忙完,就会过去看妳们,再决定以后的事。好吗?」

  「好。」

  她乖巧地应承,挂上电话后,依着管立宵的交代,在姚太太的帮忙下,收拾了三个行李箱。

  在须家待了四年,她们添购了不少东西,剩下带不走的,就交给管叔处理吧。

  胸口一阵刺痛,景物彷佛在她眼前水荡雾漾了起来。

  有形的想带却带不走的,管叔可以处理;那无形的想丢却丢不了的,管叔也可以帮忙吗?

  强行压抑在体内的伤痛几乎撕裂她、击垮她,让她想要痛痛快快地嚎啕大哭来发泄,可是她不能。

  她还有妈妈要照顾,还有自尊要维持,更重要的是,一旦放纵情绪发泄,她会崩溃的。

  她甚至无法让自己再看一眼住了四年的小屋,里头的回忆从每个角落凌厉地对她吶喊着、张着牙舞着爪……她快要崩溃了!

  善美带着母亲仓皇逃出,彷佛身后有什么可怕怪兽似的快步疾走,让身后帮忙拿行李的姚太太追不上。

  门外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已经在等待,善美的思绪缥缈了起来。离开这里,心就不会再痛了吧?

  然而,随着出租车启动,离那座宅邸越来越远了,心里的痛感却无限扩大,像蛀了个洞般,越来越疼……

  第六章

  程伟铭送他出来时,须颃并不打算在吧台逗留。

  那里有场小纠纷,在人语喧哗的PUB里,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反正就那回事,女人喝醉酒,男人乘机想占便宜之类的。

  但女人醉归醉,还有点危机意识,不仅用力推开身边纠缠的登徒子,还强悍的冲向门口想要保护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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