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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恋对人 page 4 作者:花儿

  她的眼神立即充满怜悯,“苦命的孩子。”

  啊?苦命的孩子?她只差没把手放到他头上来摸一摸,安慰一下了!

  他干笑了两声,“也不怎么苦命啦,自己想开了就好。”通常只有他让别人苦命的分,他自己倒是挺好命的。

  双蝶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是该想开一点,想不开会很辛苦的。”那么,她自己想开了吗?她的辛苦是因为没有想开吗?

  看见海棠在笑,她突然好羡慕她可以这样自然而然的笑,不像她连要挤出个微笑都觉得好费力、好辛苦。

  “要怎么样呢?”双蝶有些迟疑的伸出手,艳羡的去触碰他的笑容,“要怎么样才能笑呢?”

  秦海棠愣了一下,“什么?”

  她回过神来连忙缩回手,有点尴尬的说:“不……没事。”

  他奇怪的看着她,她问他怎么样笑?想笑就笑呀,笑还需要学习的吗?

  “你饿了吧?”双蝶像掩饰窘状的道:“我带你到厨房去吃饭,以后你三餐就在那吃。对了,你爱吃什么,我煮给你吃,算是欢迎你来。”

  如果不是她眼里闪着诚恳的光芒,他几乎要以为她是在说客套话了。他觉得她像戴着面具似的,连声音也都戴着面具。

  双层面具是她古怪而难以捉摸的原因吗?

  哼!他管她戴几层面具干啥?他该想的是如何能接近陈似婉。他提醒自己别分心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几样简单的青菜和一尾煎鱼,居然让秦海棠吞了两大碗白饭,菜肴也盘盘见底。

  他把原因归咎于他实在太饿了,反正他就是不太想承认双蝶有这么好的手艺。

  晚饭过后回到屋子,是尴尬的时刻。

  他看双蝶从屋后拉了浴桶,打了水进来,一副准备沐浴的样子。他开始觉得有些坐立难安了。“海棠,你要洗吗?这水够我们两个用。”

  天!她竟这么问他?!叫他该怎么应才好。

  哇!脱衣服了!此时不走只怕走不了!他可不是什么柳下惠。

  “不用了!”他像火烧屁股似的从椅子上弹起来,“我吃太多了,现在肚子有些古怪,我出去一下。”什么叫落荒而逃,他现在深深体会了。

  双蝶提醒道:“你走错了,净桶在屋后。”

  她一面说,一面将单衣脱了下来,仅着素色肚兜,而她的纤纤玉手已经在拉开肚兜的绑带!

  他承认在转身往屋后走去时,相当小人的看了她几眼,清楚的瞧见她雪白的肌肤和丰满的胸脯,当然那匀衬而修长的双腿,他也没漏看。

  嗟!看女人入浴有什么了不起!鸳鸯澡他都洗过,干么因为她脱衣服他就觉得慌!

  她敢脱,他就敢看。

  没想到她脱下衣服后身材却是这么的浓纤合度,引人遐想,真是要命哪!

  他推开后门,清楚的听见水声,想到她不着片缕的样子,一时分神不知道绊到什么东西,跌得惊天动地的,还将旁边的东西全给推倒了。

  双蝶听见海棠的叫声和东西翻倒的巨响,也吓了一跳,连忙抓过一旁的外衣,技在身上就奔了过去。

  “你没事吧?”她连忙扶起他,拿开了才在他身上的绣线和丝绸,“都是我不好,没告诉你这里有绣架。”

  她急着拿开缠在他身上的绣线,上身微微的倾向他,浑圆而柔软的胸部随着她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碰触到他的手臂。

  由房内透出的烛光,将衣衫单薄而半湿的女体曲线清楚的勾勒出来,他咽了咽口水,克制着双手想抚上她身子的欲望。

  “好了……我自己来就好。”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秦海棠不免气起她的不知检点,害他心猿意马的像个毛头小子。

  他推开她,力道稍微大了点,“不用你假惺惺的卖好!”

  双蝶跌坐在地上,有些愕然的盯着他。眼里闪过一抹失落,她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最后总是推开她呢?

  她想和大家一起说话、聊天,也希望有个体己的姐妹淘作伴。有时候,她真的好害怕孤单,尤其是打着响雷的雨天。很久没对人示好过了,而果然,不管是谁都不会领情。

  “对不起。”她轻轻的说:“都是我不好。”

  “用不着跟我道歉。”秦海棠站起身来,有些烦躁的拿掉身上的绣线。

  他是不是太凶了点?她可不知道他是男人,她的行为怎么也称不上勾引吧?

  他气她,可其实气的是自己,他发现自己似乎又忘了混进陈府来的真正目的了。

  第三章

  一夜无眠。

  不是因为是不熟悉的地方,或者睡在只铺着一层薄被冷硬的地板上,而燃了一夜的腊烛也不会妨碍他入眠。

  喀嚓的裁剪声和那个埋首缝衣的蠢女人才是又正确又该死的主因。

  这个怪女人三更半夜不睡觉,居然缝起衣服来?他都已经很用力的东翻西翻,咳声叹气的喊累了一个晚上,暗示她早早就寝别再扰人清梦,没想到她竟还依然故我。

  总算在曙光从窗缝流泄进来时,她停止了一个晚上忙碌的双手。

  秦海棠也从地上爬起来,瞪了她一眼,“好啦!大家一晚都没睡,你高兴了吧?”

  双蝶将多余的线头剪去,一抬头,看见他一脸怨气的瞪着她。

  “你醒啦!睡得好吗?”说完,她又低下头去将衣服折好。

  他真想掐死她!居然问他睡得好不好?他辗转难眠了一个晚上,也叹了一个晚上的气,她是聋了还是没感觉?

  “托你的福,我一夜没睡。”他有些火气的道,在看见她居然没反应时,更火了。

  “喂!”他一拍她的肩膀,她头抬了起来。“你聋啦!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呀!”

  双蝶睁大了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随即又垂下眼去,双手有些发抖的摸了摸衣裳,将衣服递给他,“你试试看,如果不合我再改。”

  “给我的?”这女人一夜没睡,是在为他将衣服改大,给他穿?

  她点了点头,开始收拾散落一地的碎衣料和针线,好掩饰她的受伤。

  “我来帮你。”他也伸出手帮她收拾。

  这个女人,他真的弄不懂她,此刻他已后悔自己刚才对她的恶言相向。

  双蝶始终低垂着头,秦海棠看见她面前一块碎布,伸手去捡,突然觉得手背一凉,缩回手一看,原来是一滴泪珠。

  她哭了……而他的心竟一紧,充满愧疚。

  厨房的工作是相当繁重而琐碎的。

  双蝶简单的梳洗过后,就领着海棠进了厨房。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语,秦海棠几次开口跟她说话,都碰了软钉子。

  今天少爷在家宴请他的一群好友,所以厨房比往常更加的忙碌。

  管理厨房的王嬷嬷要双蝶清洗一堆刚送到还沾着泥土的蔬果,还交代她要把两篓子的地瓜洗干净去皮。

  除此之外,她还得将小姐和夫人指定要用的午膳做好。她轻轻的皱着眉头,知道今天将会很漫长了。

  “哎!那个新来的!”王嬷嬷直着脖子喊,“海棠是吗?夫人有交代,你是要伺候少奶奶的人,一旁看着就好,厨房的事你别来沾手。”

  夫人昨天就交代了,双蝶的工作可是一样都不能少。老爷叫海棠跟着双蝶的用意太明显了,连下人们都看得出来,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老爷要我跟着双蝶做活。”秦海棠站在身子单薄的双蝶身后,她一夜没睡现下还要做这么多工作,让他觉得有些不满。

  这些工作全交给一个人来做,不会太多了吗?

  他这话一说,厨房里的人全都笑了,“新来的嘛!难怪什么都不知道,这陈家可是夫人作主,老爷的话没份量。”

  老爷是入赘的,当初他饥寒交迫、穷困潦倒的倒在陈府门口,是夫人救了他,还委身下嫁,这是伏虎岗众人皆知之事。

  “你坐这边吧。”双蝶指了指门边的一张凳子,低声道:“谢谢你。”她有想帮她忙的心意,她就觉得很感激了。

  秦海棠无奈之下,只得坐了。可看着双蝶一人孤零零的做事,而那些婆子、丫头们却有一搭没一搭的谈天说笑,轻轻松松的挑菜,他就觉得火大。

  “这丫头今天怎么搞的?动作慢了。”王嬷嬷相当不满意双蝶的速度,于是跟林嫂子抱怨着,“可别误了小姐和夫人的午膳才好。”

  “我说嬷嬷你可别催她呀!人家可是老爷、少爷的宝,催了你的老皮就痛了。”

  “你不说我倒忘了,这说也奇怪,有本事勾引男人的人,怎么反而被派到厨房来做粗活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人家说鞋子是新的好穿,一旦穿破了,当然就不要啦。”她一说完,全厨房的人都笑了。

  秦海棠一股气陡然往上冲,可拔高的细嗓却吼不出他怒气的千分之一,“给我闭嘴!”他气冲冲的拉起双蝶,将她往外拉去。

  “我说海棠呀!人家都不否认自己是破鞋了,要你来出什么头!”林嫂子在后面笑道:“你拉走她,这厨房的活是不会有人帮她做完的。”

  双蝶也一脸莫名其妙,“别拉着我,我还有事要做。”

  “你受得了?”他不敢相信的说:“别人这样说你都没关系?你还待得下去?!”他相当火大,“你也迟钝得太令人生气了吧!那群八婆,迟早下拔舌地狱!”

  看他忿忿不平的样子,双蝶眨了眨眼睛,“你在生气吗?”

  有人为她这么的生气,她可以觉得开心,可以笑吗?

  “是,我是在生气!我气你让那群八婆这样污蔑你,而你居然还默不吭声?”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他又是怎么回事?或许那群八婆说的是事实,他干么因此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的!

  而又为何因为觉得双蝶不属于那个狭小、阴暗的厨房而觉得忿忿不平?

  双蝶张开双手,紧紧的抱住他,“海棠,你对我真好。”

  他又干么要因为她抱住了他,而紧紧的反抱住她?

  嗯,因为她看起来可怜得不得了,基于同情弱者的立场,他应该要伸出援手才不违侠义精神。

  可是……可是他一向都认为所谓的侠义精神是狗屁呀!

  秦海棠从来没有这么窝囊的感觉,他今天总算体会到什么叫作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原来女人的嘴巴可以这么恶毒呀!

  双蝶在谢过他之后,又回厨房继续干活,他再怎么生气也得跟过去,心想难怪筱兰会跟他说双蝶是颗软柿子,她果然是软得不能再软了!

  这次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就是铁了心要帮双蝶。

  当然,如果早知道他会把菜都洗烂,将两大篓的地瓜连皮带肉削得剩下一小盘,让夫人的银丝粉肠褒糊掉,让小姐的茶奶酪焦掉,或许他就不会那么坚持了。

  看着那个一脸尖酸刻薄的夫人对双蝶又是骂又是拧的,他真想一掌把她打到天边去!可是,他只是个丫头,只能看着。

  他已经决定今晚去打那个陈光荣出气。

  双蝶昨晚没睡,今天又忙了一天,累得连睁开眼睛都没办法,可是性好干净的她,无论如何都想沐浴后再就寝。

  秦海棠看不下去,帮她打水,免去了她奔波提水之苦。

  刚刚海棠又说肚子痛出去了,她想着她真是个肠胃不好的姑娘呀!赶明儿个得带她上医馆去给大夫瞧一瞧……

  双蝶的眼皮有些重,四肢累得没力气,可是她不能睡,雷杰还需要银子呢!他上次跟她说放榜之后,若有幸金榜题名要拜相国门下当学生,需要一些打通关节、托人引荐的银两。

  她得再多绣些花样,多绣一些钱。

  可是她好累喔……揉了揉惺忪睡眼,快速的洗干净身子之后,穿妥了衣服,她拿着腊烛到屋后准备多绣一些。

  当秦海棠打了陈光荣一顿之后,轻松的吹着口哨回来,居然没看见双蝶时,他有种奇怪的失落感。

  “双蝶!”他在屋内四下找了一遍,突然听见屋后传来极轻的低呼声,他立刻听出那是她的声音,有些心急的往后冲。

  因为太困了,双蝶几次都将针扎到了自己的手指头。

  这次扎得深了些,鲜血不停的往外冒,一滴一滴的落在雪白的绣布上。

  秦海棠一冲过来就看见她微蹙着眉,手指上红艳艳的鲜血正不断的滴落。

  “你怎么搞的?”他抓起旁边的布料,压住她的伤口,“明知道自己不容易止血,偏偏那么不小心!”

  上次,他以刀背伤了她,带她去求医的时候,大夫便说过她的体质特异,是受不得伤流不得血的,一旦流血,很难止住。

  她自己也应该知道这毛病,因为当大夫这么说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惊讶。

  “你怎么知道?”她奇怪的问。她不会跟人说她的毛病,而这该是海棠第一次见她受伤才是。

  “我猜的。”他连忙找个理由来掩饰,“才这么个针扎的伤口,血就流成这样,并不难猜到。”

  “嗯,说的也是。”双蝶轻轻的点了点头,难以克制的打了个哈欠。

  “你困啦,先去歇着吧,累了一天了。”

  她摇了摇头,“我晚点再睡,还有事要做。”

  “你疯啦!昨晚都没睡不是吗?”

  “我还不困。”

  秦海棠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说谎。”

  他握着她受伤的指头没放,在指责她说谎的同时,用上了一些力气,有些不悦。

  “海棠,你可以放开我了,我自己来就好。”

  她是关心她吧!“这么想,双蝶就觉得有股暖意,舒服的在四肢百骸流动着。

  有人关心她、在乎她呢。

  “好,我放开你。”话声一落,他居然将她打横抱起,走入内室放到床上,替她除下鞋子,拉过棉被为她盖上。

  “睡吧。”

  她睁着清澈的大眼,“海棠,你对我真好。”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他对她好吗?他也不晓得。

  都怪她那滴眼泪,不断的在他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秦海棠拿过褥被和盖被,正准备铺在地上睡个好觉时,双蝶却又起来了。

  她穿好了鞋对他道:“你睡床上吧,我睡饱了。”

  “你躺上去还没一刻钟。”她跟周公有仇吗?

  “我已经睡饱了。”

  看她往屋后走去大概是要去绣花,他有一些火大了,没看过这么不爱惜自己的人。“你绣那些东西做什么?”

  “卖钱呀。”她说得很理所当然。

  “卖钱?”

  “嗯。”双蝶掀起布帘往屋后走。

  “你干么那么爱钱!惜命不好吗?”他赌气的倒头就睡。

  不管那个死要钱不要命的笨女人了!说起钱他多的是,多到把她砸死都没问题,他就不懂那玩意有啥迷人的。

  可恶!不管她了,就让她去爱钱吧!

  “这个死双蝶!”这句话最近常挂在秦海棠嘴边。

  他就是忍不住想咒骂她的窝囊和软弱!那根本算不得是好脾气。

  来到陈府将近一个月,秦海棠似乎每天都在生气。

  为了别人推托给双蝶的工作和那些闲言闲语,以及她的毫不反驳和默不出声,更为了她的私会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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