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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郎君驯魔女 page 6 作者:梅贝尔(梅贝儿)

  尹流星哭笑不得,“兰儿,别冤枉人家,她哪有本事把你的手冻伤,是你自己逞强,会冷也不说一声,要是受了风寒又得被禁足个几天,你可别哇哇大叫。”

  “哼,你不相信?没关系,我会找出证据给你看,到时你就知道我没有冤枉她。”贝烈兰胸有成竹的说道。“人家又没惹你,不许去找她的麻烦。咱们先回屋里,我帮你上个药,兰儿!”他伸长手臂要抓她,贝烈兰象条滑溜的鱼儿,一下于就从他手上跑了。

  她咯咯大笑,“快来追我呀!我们来比比看,谁跑得比较快。”

  “不要用跑的,地面滑的很,小心别摔着了——”他头痛的老毛病看来又要犯了。唉!他不过二十出头,和兰儿相处这两年来,却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害他老得特别快。

  大概是路上还有少许积雪的关系,街上没有半个摊贩出来做生意,格外的冷清。

  “好没意思喔!都没有市集可逛,真无聊。”贝烈兰咕哝的抱怨。

  尹流星失笑,“当然没有摊贩出来做生意,因为这种天气不会有人出门逛街买东西,这是常识,你不能怪人家。”

  她没好气的回道:“说来说去都是你有理,算了,我还是赶快找到那两个偷马贼,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

  两人在每条街上来回走了几次,遇上了人就形容一遍,但根本没有人认识他们,贝烈兰不觉得气馁。

  “兰儿,别灰心,说不定他们是隔壁镇上的人,在这里自然没人认得,这里再找不到,我们就到隔壁镇上去问。”他安慰的说。

  她的心情沮丧到极点,叮当是狼王哥哥送给她的宝贝迷你马,这些年多亏有它作伴,如今他失踪了,又不知被带到何处,她真的好伤心。

  “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好好看着它,叮当就不会被坏人抢走了,它心里一定会怪我这主人没有尽到爱护的责任,早知道会这样,我就把叮当留在栖星山,不带它出来了。”她好后悔当时自己太一意孤行。

  见她垂头丧气,尹流星心情也十分低落,他爱看她动脑筋时古灵精怪的模样,总比现在自怨自艾来得好。

  就在他们以为希望破灭的同时,从一间小赌场里走出两个人,一高一矮,互相指责对方,贝烈兰登时认出了他们。

  “就是他们抢走丁我的叮当,终于让我给找着了。”她摸出怀中的弹弓,准备加以报复。

  那两个赌徒的心思还放在刚才的赂局上,为了回本,他们已经欠下一屁股的债,高个子迁怒的朝矮子吼道:“你为什么不劝我收手?现在可好了,身上的钱全输光了,要是还不了债,我们就等着被剥皮了。”

  “我劝了你好几次,可是你根本不听,还拼命的下注,你可不要赖到我头上来。”矮子火气也不小,硬是顶了回去。

  “这下我们要上哪儿弄钱?”高个子搔着脑袋瓜苦思道。

  “别忘了,我们还有那匹马,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矮子把脑筋动到几天从一位外地来的小姑娘手中抢到的马身上。

  “你不提我还不气,你这一提,我就火大了,那匹马存心跟我们作对似的,谁上马就把谁摔下来,有哪个笨蛋敢买?”他憋了一肚子窝囊气的说道。

  矮子倒很有信心,“无所谓,总会有人驯服得了它,况且它可是罕见的迷你马,想买的人一定不少。”

  “说的也是,要是没人买,我们就把它杀了,马肉也值不少银子。”他作着财源滚滚的白日梦。

  “哎呀!”倏地,矮子大叫一声,扑通的往前仆倒,跌了个狗吃屎。

  高个子抚掌大笑,“哈——这么大的人连路都不会走——哎呀!”这回换成是他,突然飞来的小石予将他两颗大门牙打断了,一时血流如注。

  站在远处的贝烈兰高举着弹弓,又跳又叫:“哈——打中了,打中了,你们这两个大坏蛋、臭鸡蛋,快点把叮当还给我。”

  矮子爬起身,抱着被击中的腿跳起来,“又是那个丫头,我们快走——”

  “嗯——”高个子捂着满口的鲜血猛点头。

  “不要跑,把叮当还给我!”贝烈兰就不信逮不到这两毛小贼,捡起地上的一颗约手掌般大小的石头,算好时间,用弹弓将它射向两人头上的树枝——原本上面就承载了沉重的积雪,经过剧烈晃动后,如她所料,全部“砰!”的一声坠下。

  “哇!”两声闷哼迅速被淹没在雪中。“成功了,我抓到他们了。”她兴奋的在两人身上大跳胜利的舞步,“哟嗬!我赢了,我赢了,大家快来看,他们是我抓到的——”

  被雪压得已经喘不过气来的两人,又被人在背上踩来踩去,险些断了气,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这下明白自己惹上个难缠的人物。

  “杀人了,救命——”高个子用仅剩的力气叫道。

  “姑奶奶,饶命呀!”矮子识时务的求饶。

  贝烈兰双手搔腰,竖直耳朵,“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两人为了保命,异口同声的说道:“姑奶奶,我们下次不敢了,饶了我们吧!”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们犯在我手上,我要从你们身上拿点战利品才行,我想想看,是要割掉一只耳朵好玩,还是切掉一根手指头比较有趣呢?”她抽出亮晃晃的匕首歪着头,认真的考虑这两种可能性。

  “不——救命呀!来人哪——”两人见她真要动用私刑,顿时吓破了胆。

  另一方面,尹流星报了官,带了捕快很迅速的来到现场。他知道动作不快的话,那两人准逃不过兰儿魔掌,不到会被整成什么样子。

  “兰儿,你想压死他们吗?”他将她抢回身旁,捕快才把只剩半条命的难兄难弟从雪堆中拉出来。

  贝烈兰可没半丝同情心,“这只是小小的教训而已,谁教他们抢我的叮当,活该!不过,算他们好狗运,我没空设计机关,不然就抓他们当实验。”

  那对难兄难弟被押起来,嘴里还频频的哀求捕快,“大人,好可怕啊!你们赶快把我们抓去关起来,我们认罪!大人,我们还不想死——”  那些捕快一脸不可思议,面面相觑,或许他们该向那小姑娘讨教让歹徒自动认罪的方法,瞧他们吓得脸色发青,活象见了鬼,真有这么可怕吗?

  尹流星啼笑皆非的直摇头,兰儿不会杀人,不过吓人的本领倒是一流。

  在捕快把他们带走之前,他们问出了叮当的下落,平安的把它救出来,欢天喜地的将它牵回客栈,在没有人受到伤害的情况下,和平的落幕了。

  “请进。”房内响起尹流星醇厚的嗓音。

  冰琪柳腰的走进房间。她知道不能再拖下去,每拖一日,姥姥身上的毒就越重,治愈的机会就越渺茫,可是,她真的不晓得如何启齿。

  她见到心上人在床上盘腿打坐,再一次被他那超尘脱俗的气质所盘惑。要是他知道自己是雪女,会用什么眼光看她呢?

  “公子,我——”话到她嘴边,却吐不出来。

  听见她的声音,尹流星睁开眼险,还以为是兰儿那妮子又来捣乱了,正想称赞她这次至少撞得进屋前敲门的礼貌,这一瞧,原来不是她。

  “冰琪姑娘,找在下有事吗?”见她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于是他放弃打坐,上前问道。

  “我——”不行,她还是说不出口。“我是想问公子,你们真的打算明天离开此地吗?”

  尹流星心无城府的颔首,“是的,我们在此逗留得太久,了,耽搁了不少时间,预备明天就开始赶路。怎么了?”

  她咬下朱唇,“那——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走吗?”

  “这——姑娘不打算继续寻找亲戚了吗广他面有难色的问道。

  冰琪凄楚的微垂眼睑,“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大概已经搬离此地了,我也无处可去,所以希望公子能收留我,我什么事都愿意做,只要公子不嫌弃——”

  “始娘,不是在下不愿帮忙,只是真的有所不便。”尹流星攒眉,艰涩的说道。让一个末出的闺女跟着他,总是不刘方便,再说,以后回到栖星山,又该如何安排她,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她急切的冲口而出,“是为了兰儿姑娘吗?公子怕她不答应是不是?”若真是因为这样,她会让那野丫头永远消失。

  “你别误会,在下是为了冰琪姑娘着想,以姑娘的贤淑和容貌,将来必能觅得一门好姻缘,不如留在这里,或许尚有转机。”他努力的说服她。

  冰琪泛着泪光,哽声的说道:“我只想服侍公子一人,—辈子和公子在一起就好,不要什么好姻缘。”

  “姑娘,你——”他一时面红耳赤,有些尴尬的说道:“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自幼在栖里山修道,早就抱定终身不娶的信念,这念头至今未变,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

  不堪被拒绝,她粉脸一阵青、一阵白,“那么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了,原本以为公子必是位多情人,如今想想,是我看错人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难堪,让冰琪含怒而去。

  “姑娘——”尹流星不由得叹气,他原无伤人意,却还是伤了她。

  冰琪羞愤难当的回到自己的房里,恨心上人的无情,竟然将她的情意踩在地上,无视于她的感受。哼,修道不过是藉口,由这几天的观察来看,他对师妹的爱护早就超越了一般师兄妹的感情,只是他在自欺欺人罢了。

  她不甘心呀!可是不甘心有什么用,要是身为凡人,她还有几分胜算,只是一旦身分曝露,心上人会把她当妖怪来看,不!她不要。

  她颓丧的倒卧在榻上。正值黯然神伤之示,不知何时钻进被窝中取暖的小老鼠吱吱的窜出来,把冰琪吓了一大跳。

  “气死人了,连你这小畜生也在笑我?”她仿佛看见它的嘲笑,一把无名火从腹中烧起。

  她手指一比,一道冷光疾射而出,将东窜西逃的小老鼠活活的冻成冰块,僵硬倒地,这才解了心之恨。

  躲在窗外等着看好戏的贝烈兰,整个人都傻掉了,眼睛眨巴了几下,怀疑自己眼花了,不然怎么会看到有人把活老鼠变成冰冻老鼠。

  她心里发出奸笑声,嘿、嘿,这个讨厌的女人居然会使妖法,这下给她抓到把柄了吧!她就说这女人不简单。

  冰琪在气头上,也没多留心,只把那只死老鼠当作那野丫头,一脚将它踩碎泄恨,那残酷无情的手段让贝此烈兰大为吃惊,哇噻!这女人够狠。她伸伸舌头,忙将脑袋瓜子缩回去。

  “砰!”的一声,贝烈兰按照惯例连门没敲,那声巨响就是宣告她的到来。

  “我回来了。”她笑噗噗的拉张椅子坐下。

  “你在外头又做了什么事?”不是尹流星疑心病重,而是太了解她的个性了。

  贝烈兰笑容可掬,“没有呀!我什么都没做。”

  “是吗?你真的没闯祸?”天要下红雨了,这妮子也有奉公守法的一天。

  她白了他一眼,“别老把我当作惹祸精行不行?人家我也有文静的一面,不要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瞧扁了。”

  “谁教你案底太多,令我不得安心。”这两年来的遭遇,让他心有余悸。

  她从鼻孔里哼气,“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这人就是会记恨,男子汉大丈夫,心胸就要宽大一些,跟我这种小女子计较什么。”

  真是强词夺理,得了便宜还卖乖。尹流星嘴巴咕哝。反正每回跟她斗嘴,输的人一家是他,谁教自己没有兰儿的脸皮厚,黑的都能被她说成白的。

  “既然没事就好。兰儿,我们明天一早就上路,等拜访过狼王之后,你就得乖乖跟回栖星山,不准玩什么花样,要是再敢偷溜,我铁定不饶你。”尹流星正言厉色的加以警告。他要不光说清楚,不晓得途中她又会有何变卦。

  贝烈兰双手托腮,眼睛往上吊,不情不愿的道:“知道了,你已经说过几百遍了,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你呀!真不晓得怎么说你才好。”此时他就像做父亲的人,面对自己调皮的孩子时,真是又气又爱。

  “说我是你的开心果,让你这两年枯燥乏味的日子丰富不少,多亏有我,你的人生才是彩色的,你该感谢我才对。”她大言不惭的接话。

  尹流星着实佩服得五体投地,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普天之下没人比她厉害。

  “是是是,遇上你这灾星,唉!我认了。”后面这三个字,道尽了他心底的悲哀。老天会这么安排,必定有他的道理,他再不认命,只是自寻烦恼。

  她霎时跳了起来,走路都有风了,“看在人今天这么好说话的份上,晚一点让你看一场特别的好戏,包准你这辈子都没看过。”

  尹流星提防的瞅着她“你又想搞什么鬼?”

  “不要紧张,等我准备好,就告诉你。”这么好玩的事,观众当然要多才有趣。

  “冰琪,你究意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要开口?姥姥快等不下去了。”这是霜霜第二次来质问她,冰琪无言对。“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

  “大姐,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内心的痛苦有谁了解。

  霜霜吐着寒气,两眼直视进妹妹的心坎,“你还是爱上他了?冰琪,你向来冷静理智,为什么知法犯法?爱上凡人是大忌,你——”

  “大姐,求求你别再说了,我知道我不该爱上他,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要是可能的话,我也不想这样!大姐,我对不起你。”她淌下两行情泪,双膝一屈跪下,承认自己的感情。

  “你——冰琪,难道你忘了姥姥中了毒吗?她是我们仅存的亲人,若没有拿到他的血,姥姥怕是再也撑不下去了,你忍心眼睁睁看姥姥死吗?你太自私了!”霜霜想用亲情唤回她的理智。

  冰琪沉重的点了下螓首,“大姐骂的没错,我是太自私了,可是,我真的无法在喜欢的人面前说出自己就是雪女,不是人,我真的没办法呀!”

  “冰琪,你别傻了,就算你不说,你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他迟早都会发现的,长痛不如短痛,我们马上去找他——”霜霜不能看妹妹再陷下去,那是自取灭亡,她一定要拉她一把。

  冰琪心如擂鼓,“大姐,让我再想一下——”

  “有什么好想的?冰琪,你别被感情弄昏头了,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男子罢了,不值得你为他丢了命,你听大姐的话,不然你会后悔的。”霜霜这才明白妹妹和母亲一样,对感情都太执着了。

  就当两姐妹在屋里争执不休的时候,贝烈兰硬拉着尹流星来到冰琪的房前,要让他目睹那女人施妖法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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