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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别嫌弃 page 8 作者:寄秋

  弦拨两三下,未成曲调先悲呜……

  桃花林中有抹艳影轻抚着琴,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神情哀戚像在悼念远去的情人,眼眸底处微泛泪光好不凄楚。

  人云美人有如花,各有各的娇艳引人入胜。

  眼前的女子宛如临水芙蓉,眉带媚色几分娇羞,双瞳掷波传情愫,丰唇细腰婉约曼妙,松髻蓬发平添几许娇艳,让人瞧了好想上前怜惜。

  风掠过,衣带飘然,好似洛神临江一顾,回眸处尽是风情。

  长安牡丹艳,艳不过洛阳玉芙蓉,此时的玉芙蓉表情凄凉,心里暗暗埋怨上天的不公,同是千金女为何有着截然不同的际遇。

  她是玉家的大小姐呀!可是她所受的待遇却和仆从没两样,三餐温饱还得看人眼色,买个珠花首饰得向账房伸手,超过月银则自行负责。

  何必过得如此委屈,谁人不知洛阳首富富可敌国,而她这庶出之女只能勉强沾点光,毫无实权可言。

  不甘心呀!她怎能屈于人下,以她艳绝天下的姿容该是受丈夫专宠,仆佣簇拥,公婆疼惜,活在世人惊叹的眼光下。

  玉禅心凭什么拥有她的一切,呼风唤雨将所有人一脚踩入烂泥,飞扬跋扈地任意妄为。

  她怨呀!恨不得抢过那份风光,同是姐妹不该有两种写照,她不要再当光之下的影子,任凭花容憔悴无人怜,她不服输。

  一道卓尔身影打桃花林经过,俊雅的面容让玉芙蓉沉寂的芳心微微一动,胸口发烫的掀唇一唤。

  “公子请留步。”

  公子是指他吗?

  步履轻快的秦关雷嘴角含笑,他一想到那张嗔怒不已的冷脸就忍不住发噱,她的狡狯黠诈真叫人眼界大开,不禁要怀疑世间真有这等女子。

  与她一起不时要防备她设陷阱,时时提醒自己小心为上,否则一个不慎容易陷入她以言语凿出的深渊,让他提神之际不免多了几分爱怜。

  聪明女子的机智是一种毒,巧慧灵思是包裹着糖衣的蛊,五彩斑斓好不诱人。

  而真正的厉害处是只需鼓动莲舌便能叫人甘愿服下,即使明知危险也拒绝不了,任由毒性侵蚀五脏六腑蔓延至四肢。

  想着她的狡猾,想着她冰然的眸,他很难不受她吸引,像蜂儿追逐着花,他要的不是最艳最美的那朵,而是浓汁不断,沁沁涌出的观音蜜。

  世间仅有的一株。

  “公子,你是山庄的客人吗?”

  确定公子唤的是他,秦关雷缓缓的回过身。“有事吗?”一入目,他必须说此姝美得令人叹息,朱颜照耀,晔若春华,肤映朝霞舞不定,温润而艳光耀人,好个人间绝色。

  可是他毫无悸动的感觉,像是欣赏一幅好画,如此而已。

  玉芙蓉柔声问:“公子贵姓?”

  “秦。”面如芙蓉肌肤胜雪,莫非她是传闻中的洛阳第一美女。

  很快地,他的想法得以印证。

  “奴家芙蓉,见过秦公子。”玉芙蓉人如其名的娇媚一笑,眼心中带着盈盈流光。

  好俊的男子,那身骨架英挺刚直,叫人看了心花怒放,好想伸手抚弄一番,看是否如她想象的结实。

  “自家人用不着客套,随意就好。”今日得见洛阳名花确实不同凡响,姿色不比宫里嫔妃差,不过太艳了反而流于俗气,不若他的小娘子清雅。

  “自家人?”什么意思?

  “没人告诉你我是谁吗?”他以为玉壶山庄上下都晓得他的存在。

  玉芙蓉轻摇螓首,微蹙着眉宇但媚色不减。“难道你不是敝庄的客人?”

  “心儿这丫头就是顽皮,居然没将此事告知于姑娘……呃!应该称呼你石夫人吧!”嫁过人的妇人果然与青涩果子有所不同。

  多了一份婉约。

  “还是唤我芙蓉吧!我与夫家早已无半点关系。”玉芙蓉的声音是清柔婉约的,可是隐含的决裂与她表现出的温柔背道而驰。

  “不妥,礼不可废。”秦关雷巧妙的躲开她欲攀附而上的柔荑。

  微恼的玉芙蓉不高兴他的拒绝。“你是心妹的朋友?”

  “不,我是她相公。”

  第六章

  “相公?!”

  多么令人震惊的答案呀!

  玉芙蓉失态的扬高嗓音一呼,难以置信的捂着胸口像是受极大的打击摇摇欲坠,她退了两步用着诧异目光凝视他。

  眼前卓尔不凡的男子竟然是玉禅心的夫君,为什么没人告诉她这件事,她算是玉家的大小姐吗?

  妒恨的情绪源源涌向心头,他们怎么能如此待她,一切最好的总是先给嫡生的二小姐,而她只能捡其挑剩的次级品。

  她不是弃妇呀!是她放弃多情的夫君寻找真爱可是她的愿望老是落空,怎么没有人想到她也需要一个男人疼宠。

  所有人都偏心,爹爹不重视她,大娘忽略她,奴仆当她是无关紧要的过客,连自己的亲娘都是疼别人的女儿多一些,那么她要谁来疼呢?

  没关系,她有过人的容貌好依靠,她不信男人能逃过美人的投怀送抱,西宁哥不就是因此对她如痴如醉,百般怜惜。

  而她能从禅心手中抢过一个未婚夫,再抢一个相公不为过吧!这是他们亏欠她的。

  “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得知他是心儿的相公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秦关雷有不安的感觉,好像有事要发生。

  借着撩发掩饰眼底企图,玉芙蓉柔若春柳的靠近他。“我没想到心妹这么快‘又’要嫁人了。”

  又?说得真含蓄。“娘子人美心善自然求亲者众,我亦不例外。”

  宫闱嫔妃争宠之举看多了,他不难了解她刻意提起此事的用意为何,无非是折辱对手表现自身的优势。

  “头一次听见有人赞美妹子心地善良,外人常说她冷血无心呢!”她连自家人都吝于给予宽容。

  西宁哥便是冷血下的牺牲者。

  “外人不明事理是他们愚昧,相信石夫人是向着自己人。”秦关雷的笑容很淡,淡得眼底一片漠然。

  “呵……你一定不了解心妹的为人,她一向不爱人违逆她的意思。”笑声妩媚,玉芙蓉故意滑落肩纱微露小香肩。

  “正因为了解,所以非她不可。”他视若无睹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终于明了任、何两位管事一提到这位大小姐便面露不屑的原因何在,想必他们也受过同样的骚扰,难以消受美人恩。

  洛阳的玉芙蓉的确如传闻般艳过长安牡丹,但是她的放浪却使牡丹含羞,羞于百姓将它与她相提并论。

  若非他先见过清冷如玉的小娘子,或许他会迷惑于她的艳容而怠于逸乐,错把美石当成旷古奇玉捧在手心,而遗落了真正上等美玉。

  艳丽无双是假象,花极艳后终于凋零。

  玉芙蓉面有妒色。“秦公子觉得我美吗?”

  “我想没人敢说你不美,石夫人该对自己的容貌有十分自信。”他未直接咏赞她的出色面容,美人通常自视甚高。

  “比心妹美上几分?”她不是问谁比较美,而是她的美胜上几分。

  秦关雷的眼中有一丝轻视,姐夺妹夫未免可笑。“各人眼界不同,娘子在我心中是无人可以比拟。”

  “你的意思是她比我美喽!”她故作楚楚可怜的姿态朝他相近。

  其实怒火已烧的了她因妒成恨的心,从来没有男人敢忽视她的艳美,他是第一人。

  “美丽与否并不代表她这个人,我恋眷的是她眼底的冷。”冷得令他心动。

  若是让他三个结义兄弟知道他迷上一块冰,肯定会大笑他痴傻,有血有肉的姑娘不去抱,偏要自找苦吃与冰为伍。

  “恋眷?!”五指不经意抓住他衣带,叫他一时间动弹不得。

  “石夫人是否逾矩了,麻烦松开我的衣服。”让人瞧见了他铁定会很惨。

  如果传到心儿耳中她准会大发雷霆,到时婚事又要生变卦。

  “人家说过唤我芙蓉嘛!你不觉得我比心妹更适合你吗?”她趁机攀上他的手臂。

  不动声色的秦关雷思索着摆脱她却不伤和气的方法。“没有适不适合的说法,而是我只要她。”

  “多个人关心你不好吗?心妹不懂得如何当一个女人。”她的肩纱整个挂在手臂上,若隐若现的酥胸散发迎合的意思。

  “不劳费心,我会教会她。”他暗中运起内力欲震麻她攀附上来的肢体,好让她知难而退。

  可是屡遭拒绝的玉芙蓉因为他伤了她的自尊,更加使命的卖弄姿色好得到他,她的石榴裙下没有不降之臣,他越是推拒她越是不死心。

  也许是老天帮了她一把!秦关雷原意是麻了她四肢好松开束缚,谁知她脚一软反而倒向他胸前,像是云雨一度的娇弱不已,髻落发散十分暧昧。

  而他为了避嫌往后退了一步,好死不死踩着一块生了青苔的滑石,脚下一颠往后一倾跌到地上,要命的是玉芙蓉正好躺在他身上,两人不偏不倚下身贴合着。

  相信不管是谁看到两人交缠的身影都会误会,何况他为了推开她双手错放了位置,引人疑窦的覆在她柔软圆峰。

  这怎一个乱字了得。

  “泥地硬冷好生难受,两位何不移居内室再继续恩爱,别叫我们这些闲人看红了眼。”

  冷到不能再冷的嘲讽是如此熟悉,笃定得背黑锅的秦关雷干脆将人搬开再装死,大叹时不我予。

  眼他刚一闭就察觉有敌意袭来,迎面而来的是两只相同的左脚鞋,属于男人的,让他不得不翻身一躲以免死于非命。

  “娘子,请手下留情——”

  无巧不成书。

  玉禅心理不清心头那股味儿是酸是涩,只觉扎得人有点刺痛,分不出那是恼是怒,沉郁在眉心。

  男子皆薄幸,无端吹皱一江春水。

  女萝攀菟丝,疾风逐劲草,树缠藤,藤缠树,生死两不休,直到野火生。

  明知不动心,为何见了两人交缠的情景会有一股火焚身呢?

  女儿心,深、深、深!

  不见底。

  “妹子快叫他们住手,自家人打自家人成何体统,你不心疼我可不忍心。”

  眉掀三分高,一脸淡漠的玉禅心冷视桃花林中三抹交错的身影,忽起忽落地互有往来,风声、拳声、刀剑声皆不入她耳。

  玉足轻挪找了个好方位倚木而立,态度闲适不见怒容,没人瞧得出她此刻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彷佛风平浪静航着薄舟。

  她不喊停,亦不多做动作,冷眼旁观如世外人,独立而傲然耐人寻味。

  玉芙蓉一脸急,“你真要见他们打得你死我活呀!快让他们歇手别自相残杀。”真是的,他们来得也太不凑巧。

  差一步她就能得到他了。

  自相残杀?她看倒不见得。“我会知会南巷口王家老爹送几口好棺来,绝不亏待倒下的那人。”

  也许她会考虑弄几间棺材铺玩玩,有利可图的生意不好错过,自家人还能打个折扣奉送小棺一只,就怕土挖得不够深埋不了人。

  清冷眸中闪过一抹阴鸷,那是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好冷血的说法,你怎能无动于衷视人命为草芥?”玉芙蓉不赞同的轻颦眉头。

  “那么你来教我怎么排解,是杀了他呢还是拿你抵命?”一命换一命很公平。

  她冷抽了口气唇色泛白。“你想杀我?”

  玉禅心瞥了她一眼,“是你嫌日子太平淡吧!好像属于我的东西你都想要。”或者说“夺”更恰当。

  人在她眼里也是一件物品,所不同的是活的。

  但是也有可能成为尸体。

  “呃!哪有,我一向安于本份不敢多想。”玉芙蓉心惊的垂下羽睫。

  莫非她看出了什么。

  “喔!你是说我看错了。”玉禅心笑声清幽,似远似近缈如轻雾。

  不安的玉芙蓉绞着绣帕。“男人总是爱贪香,谁能抑制他们的天性。”

  “天性……”她低声轻笑着。“说得真好呀!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什么人?”

  “庄里的客人吧!你很少邀人入庄作客。”玉芙蓉故意装作不知地理理云鬓。

  此举无异在宣告她刚做了什么,此刻她发散如云,桃腮生艳,媚眼儿流露出几许慵懒姿态,像是被男人好好疼爱一番,衣衫来不及整。

  无言的挑衅更胜过于言词的叫嚣,明着来她是不敢和手掌大权的妹子作对,但是要她什么都不争绝无可能。

  经商的手腕她是不及人,论起女人家的娇媚风情有几人能及她,管他是谁的汉子来着,小指一勾不怕不手到擒来。

  她玉芙蓉要的男人何曾落空过,除了在林子里展现矫健身手的两名管事。

  两条漏网之鱼。

  玉禅心轻似帛衣的说:“对你而言他是客,对他而言你才是客,意图染指别人的夫婿可不是好行径。”

  “你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玉芙蓉装傻,在心底暗啐。

  “明眼人不说暗话,别当他是第二个耿西宁,我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亲如姐妹她同样不留情。

  吓……她在威胁她。玉芙蓉刺探的问:“他对你很重要?”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难怪会刻意挑成亲那日让西宁哥难堪,不在意当众悔婚是否会留下话柄,率性扯下红盖头不当一回事。

  一直以来被捉弄的人是她,她敢说与西宁哥的事禅心事先一定知情,可是却隐而不宣地看她丑态尽出,无疑是一种责罚。

  她太可怕了,也可恨的令人如芒刺在背,竟然借她之手行凶,硬是羞辱了自己的未婚夫一番。

  “你认为他很重要吗?”玉禅心淡漠不经心的揉碎飘落手心的桃花。

  “呵……你怎么反问我呢,我是担心你遇人不淑。”这句话成为玉芙蓉的破绽,先前所说的不知不攻而破,她是晓得他是谁。

  以及身份。

  “好个姐妹情深,怕我重蹈你的覆辙?”语出冷诮并不影响玉禅心面容上的平静。

  “你……”

  玉芙蓉气呛地说不出话反驳,玉颜涨红恨不得扯下她的冷然,丈夫的风流是她最难以忍受的事,他伤的不仅是夫妻情分,还有她自以为能掳获男人的媚术。

  国色天香的她怎能和庸脂俗粉共事一夫,他不在乎她的感受、她又何必顾忌他的颜面,谁也不能让她受冷落。

  “你瞧他们打得多精彩呀!可惜少了一壶好茶为伴。”清风为友,桃婢伺候。

  一股气哽着,玉芙蓉是妒恨交加。“真不怕有人伤之?”

  刀光剑影好不吓人,她真要置人于死地不成。

  “生死各有天命,玉壶山庄有得是银两为他们厚葬。”她不认为眼前的三人有认真在拼命。

  一如她所料,看似生死搏斗的交手以较劲的意味较浓,刀破空而落却不直取要害,软剑凌厉而无杀气,一来一往形同刀剑互磨,不过是做做样子。

  虽然当中确有几分气愤,但是不至于要人命,英雄相惜,苦命人更相惜。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煎何太急,他们都是玉二小姐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咱们还要继续打吗?”有点喘的何处雨一睨身侧的任我醉。

  “为何不?”他打得正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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