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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放电 page 12 作者:韩雅筑

  王进松一张黑炭脸涨得通红,他不自在地看着

  “超绝代风”,清清喉咙说:“我们回家。”

  “且慢。”飘到他们面前,伸手挡住两人去路的是康哲超。“你们还不能走。”

  两对鹰眼在空中交会,眼看又要燃起战火了,方茵却懊恼的插嘴。“我都告诉你们,我是来看康哲华有没有事的,你们还想做什么?”

  显然她误以为康哲华没加入“超绝代风”吓人的行列,是他被痛打一顿后,给四位哥哥软禁起来了。

  “阿华是个成年人,他爱去哪里,我管不着。”康哲华跟康哲代一样,担心的是年纪较小的康乃愫,他相信小弟就算再无能,应该也有自理的能力,柔弱的康乃愫哪能跟他相提并论?

  “方小姐,我看还是请你爽快点,告诉我,我们家奶酥到底在什么地方比较好吧!”康哲绝的眼睛带着无庸置疑的威吓,大有她不说,就别想踏出康家一步的气势。

  有王进松给她撑腰,她当然要把“超绝代风”视如敝履。

  迎向康哲超结霜的脸,她无所惧的挺起胸脯说:“乃愫也是成年人,她爱上哪去,‘你’也管不着吧!”

  康哲超额际青筋浮动,正待发作。康哲绝却啧啧有声的摇头,异常认真的纠正她。

  “错!奶酥早读,实际上只有二十岁而已,还不能算是成年人。”

  这家伙,知道康乃愫可能平安无事.就懂得耀武扬威了。方茵恶狠狠的瞪他,正打算反唇相稽,却被王进松拉住。

  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方茵自然在他眼前表现出一副乖乖牌的脸,仰起头,可爱的笑笑,她咬着牙告诉“超绝代风”四位恋妹情结严重,足以抓去关的变态。

  “她在‘宁静园’,有本事自己去找她好了。”说完也不管他们知不知道“宁静园”到底在哪,拉着王进松转头就走。

  “喂!你还没告诉我们,‘宁静园’在哪里

  “绝哥,我知道那个地方,就在我们家过去几条街上。”拉住想要阻止他们离去的康哲绝,康哲风懒懒的说。

  “奶酥去那里做什么?”攒起眉,康哲代纳闷地问其他三位兄弟。

  “天知道!去看看不就得了!”伸个懒腰,康哲风说:“折腾了一个晚上,好累!我先去睡了。”

  康乃愫的下落已经不是问题,康哲超颔首,算是同意他先去睡觉再说。

  “我们不是现在就要去找人吗?”康哲代愣愣的问。

  “你发神经啊!半夜三更杀到人家家里,当心他们报警把我们全抓了。”一把勾住他的手,嚷嚷:“睡觉、睡觉,早点睡比较不会有蚊子咬。”跟着不由分说的就把他拖向通往睡房走廊。

  “喂!别拉……”

  看着三弟跟四弟又笑又闹的离去,康哲绝才问老大。“超哥,你想阿华会跑去哪里?”冷静下来,他开始觉得事有蹊跷。

  康哲华就算跟天借胆,也不敢有违几个兄长所托,丢下康乃愫,自己一个人跑出去玩。他——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他还能上哪?别想太多了。”眼睛看向远方某一点,康哲超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跟着离去。

  “怎么搞的?突然变得阴阳怪气,吃错药啦?”

  不解他干嘛突然变得阴阳怪气的康哲绝,搔着一头短发,问空气也问自己,结果,当然是没人可以回答他啦!

  第八章

  “别走这么快,阿舅!我快跌倒了。”甩开王进松的手,方茵鼓着腮帮子,停在某一盏路灯下,再也不肯走了。

  “你不走,我走!”王进松的口气,冲的像刚吃掉十斤炸药。

  “你生气啦!”愣了一下,方茵忙追上前去,轻扯住他的衣摆,小心的问他。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几个兄弟要是存心为难你,你可能走不出康家大宅?”确定她脱险,王进松担心受怕后的怒气,一发不可收拾。

  直看、横看、竖看,那叫什么“超绝代风”的四兄弟,分明就是练家子,她一个女孩子家,半夜跑到人家家里,要是被轮暴了,她要怎么办?

  他气她不晓得爱惜白己。

  “我只是想——奶酥要我帮她到家里看看,其他的也没想那么多……”瞧她说的多语无伦次?

  豆大的泪珠子扑簌簌地、一颗一颗的直接从眼眶里掉下来,她的口气,有说不出的委屈。

  唉!方茵的演技之好,恐怕连国际级影后,也要竖白旗投降,无条件把影后的宝座让给她。其实,她早就暗笑到肠子打结了。

  唯有傻瓜王进松,才会被她骗的团团转。

  回过头将她揽入怀里,他无奈地说:“你真是爱哭!”

  “都是你让人家哭的。”埋在他怀里的脸,不敢给他看见她在偷笑。

  蓦地,她又想到他脸上的伤了。抬起头来她盯着一条条可疑的刮伤,问他:“怎么回事?你跟人家打架?”

  “没有,走了,我们回家。”黑道的事,王进松无意让她涉足,所以不愿多谈。

  可惜他小觑了方茵,这下她又不动了。手背在后面,她慢条斯理、优闲的看着天上星星,一只脚自娱的踢来踢去,就是不肯上他的哈雷。

  “又怎么了?”回过头,王进松捺着性子看她。“走呀!”

  “你先回去,今晚月亮很圆很大,我想赏一下月再走。”方茵是学习老庄无为而治。

  看都不看他一眼,她就不信王进松还能忍耐多久。

  方茵满不讲理到足以把活人气死。

  王进松翻眼看天,祈求上苍给他“耐性”,然后很忍耐的从机车上面下来,走到她面前停住。叉腰看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应该是我问你,你想怎么样吧!”食指截着他的胸膛,方茵一字一顿的大声问他。

  捂住她聒噪的嘴,王进松左右看看,为难的说:“阿茵,很晚了,别这么大声!”

  “我偏要,我还要唱歌呢!”说到做到。她当着王进松的面,扯起嗓子大唱:“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疯婆娘,要唱歌回家唱去!”她都还没唱到一段完呢,已经有人操着闽南语,打开窗户破口大骂了。

  方茵甩都不甩他,她依然我行我素的继续。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天知晓——”

  这方茵,拗起来比一头驴子还倔,王进松看她唱的高兴,只有埋头苦笑。

  “干你娘!要哭回家哭,别在半夜三更哭爸哭啦!”这次口出秽言的家伙,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任她吵了;打开窗户,他一盆水当头浇下,浇得闪避不及的方茵跟落汤鸡没两样,还顺道连累王进松跟她一身湿。

  “嗤!干嘛不干你爹呀!”抬起脸,方茵不服输的对那扇窗户放话。

  这丫头到底想要干嘛!惹人下来痛揍她一顿吗?

  王进松咬着牙叫她。“方茵。

  “阿舅别管,我倒要问问他,为什么他不骂爹,要骂娘,难道他不是娘生爹养的吗?”推开王进松,方茵像个正义女神的说。

  是喔!正义女神,怎么刚才在康家,就不见她如此勇敢?

  扁扁嘴,王进松讥笑地瞄她一眼,也就随她去闹了。

  “你这疯婆娘……”开骂人兄果真冲下楼来,只是他骂人的脏话,在撞见王进松的瞬间,全一口气吞回肚子里。

  手脚不知摆哪里好的晃来荡去,他有点神色慌张、嗫嚅地叫人:“呃……大哥,我不晓得是你……,对不起!”

  “大哥?”方茵的脸上写满好奇及惊叹号的来回打量两人。

  王进松没回答她.朝对方点头示意,这次他不管方茵肯不肯,他直接用扛的把她扛在身上,往他的机

  方茵轻打着他的背,差点尖叫抗议。

  臭男人!难道不晓得“倒栽葱”会脑溢血吗?

  “坐好。”他坐好了才把她整个人丢到身后,然后问都没问一声的把她的手放到他腰侧,凶巴巴的说:“你不坐好,等一下掉下去我不管。”

  他怎么这么恶霸?方茵撇撇嘴,委屈的又要哭了。

  像是跟她心有灵犀的,王进松大声的吼她。“不许再哭了,你今天哭的还不够吗?小心把眼睛哭瞎。”

  “你还会担心我会不会变瞎子吗?反正你都要娶新舅妈进门了,还管我干嘛!”方茵不计后果的嚷。

  机车“吱”地一声煞车在马路边,方茵措手不及,一张脸整个撞到他的背,然后弹回。

  等王进松意识到,她人已经跌坐在摩托车屁股后面,揉着她裂成天知道几瓣的小屁股,哀哀叫疼。

  “怎么跌下来了!”王进松下车,走到她面前,钢铁般的脸,隐忍着笑意。

  “废话!你突然停车,背又像铜墙铁壁,我不‘倒弹,才怪。”嘟起嘴,刚才还挂着几滴泪的方茵,气嘟嘟的说。

  “你讲话再这么粗鲁,我要拿肥皂洗你的嘴巴了。”蹲在地上,王进松大皱其眉的看她。

  “你自己讲话还不是一样……”方茵嘟哝着。

  原来是身教失败,王进松无话可说。抚去她脸上沾了的尘垢,对她,他还是只有摇头的份。

  “又生气啦!”她的口气,就跟王进松在说:你怎么又哭了?一模一样。

  爆笑地揉弄她短短的头发,他笑骂:“你这丫头,真拿你没辙。”

  “对不起,害你也湿了。”盯着他胸前一片泡水的印子,方茵难得脸红的说。

  “你还不是一样。”这下,换他学她说话的口气了。

  卟哧一笑,方茵像只猫似的,极尽懒散的说:“这就叫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喜欢。

  王进松又不吭气了。

  双手捧住他的脸,帮他摆正面对自己,方茵静默下来,温温的问他。“你今天为什么出来追我?”

  “还问为什么?你这么晚跑出来,我都还没跟你算帐,你还问我为什么?”

  抓住他指责的手,方茵再问一次。“别转移话题,你为什么出来找我?”

  看着她清澈的眼眸,王进松心慌了,想躲又躲不掉她,他涨红着脸,随便吼出一个答案来。“干爹把你托付给我……”

  他话没说完,就让方茵伸手盖住嘴巴,打断了。

  “别跟我提什么爷爷把我托付给你的话,我不相信。如果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我们就在这里耗一整夜。

  “要我说什么?我都要跟黛安结婚了——”甩开她,王进松面带痛楚的站起,转过身,口是心非的说。

  “王进松,如果是男子汉,就把话说清楚再走。”跟着站起来喊住他,方茵再也不许他逃避、坚定的说。

  “我……不是男子汉。”顿了一下,他跨上机车,说:“你如果想‘赏月’,就继续赏吧!我先回去。

  “王进松,你是懦夫、懦夫……”这次他是真的去意己坚,再也留不住了。跌坐在地,方茵拊掌,掩面大哭。

  对不起!你要的,我给不起。闭了闭眼,王进松面对苍天,无声的说。

  跟他在一起,她不会有幸福的。一个黑帮未来的大哥,方茵要跟着他,就得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永无安宁,他不要她有危险。

  长痛不如短痛,就慧剑斩情丝吧!

  他加了几闪油,“呼”地一声,连车带人的没入黑暗里,留下方茵一人面对孤独。

  他不要我、他不要我!他宁愿要那个酒家女也不要我。

  好久的一段时间,她的脑海里,充斥着全是相同的一段话。

  方茵彻底心碎了。

  又哭又笑的站起身,她跌跌撞撞地走向路边的某个电话亭,拍开玻璃门站进去;胡乱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插进电话机,快速的按了一组电话号码口等接通后,她哭着说:“爷爷!我是阿茵,我……我

  顿了一会儿,对方像是总算听出来她含在嘴里的声音似的,迭声问道;

  “小茵?你在哪里?你怎么哭了?发生了什么事?”

  “爷爷!我答应你,我要去巴黎,我要去巴黎……你送我去巴黎好不好?”抱着话筒,方茵只会这几句话了。

  要是心碎的声音,如此刺耳,她宁愿一辈子不要听见。

  “小茵,你冷静点,你在哪里?告诉爷爷,爷爷去接你,要不然进松呢?你叫他来听。”威严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进松?进松他不要我,他不要我了。”凄凉地咧嘴一笑,方茵唱“沧海一声笑”的浪荡豪情,为王进松的无情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失恋的苦涩而已。

  喃喃复诵着机同的言语,泪水像决堤的水坝流个不停,一个脱水过多,眼前蓦地一黑,从小到大都是健康宝宝的方茵,终于体力不支的昏厥了过去。

  一个叹息声,从她倒落的身旁响起。

  拾起她滑落的话筒,他对不断呼唤爱孙的老人家说:“干爹,是我。”

  “进松?你也在?你跟小茵是怎么回事?她还好吧?”

  “没事,她昏过去了,我现在送她回去。”沙哑粗嘎的声音,盛满痛楚的说。

  这丫头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王进松终究还是放不下她,去而复返,听到的即是她央求要前去巴黎的话。

  这样也好,远离是非,他比较放心。

  一阵静默后,老人家同意了。

  “好吧!你先送她回来再说。真不知道你们这两个孩子在搞什么鬼……”嘟哝后,电话声终止。

  挂上电话,他俯身抱起方茵,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推开玻璃门,坐进小江开来的积架,他冷峻的下达命令。

  “到高雄。”

  “大哥,这样好吗?”看方茵虚弱的模样,小江实在不忍。

  “少废话,开车。”

  ☆☆☆

  天呀——地呀,有没有地洞好给她钻呀!

  康乃愫跟杨元梏坐在树屋上,远远就看见“超绝代风”下车,来势汹汹地朝她的方向走来,害她当场跳起来,急的在树屋里猛转。

  “姆妈,你在干嘛?”顽皮的杨元梏,当然没有嗅到危险的气味,他只懂得跟在康乃愫后面转着好玩。

  “这方茵!超、绝、代、风四位哥哥回来了,她也不通报我一声,这下死定了啦!”

  康乃愫不会头晕,杨元梏已经晕了,停下来,他一把抱住她。嫩嫩地问:“姆妈,你怎么了嘛?”

  “嘘!小声一点。”慌忙盖住杨元梏高八度的声音,康乃愫心虚的看着老管家在门口招呼哥哥们。

  奇怪!华哥怎么没来?该不会因为没有看牢她,被其他哥哥打死了吧?

  “姆妈认识下面那些伯伯们啊?”张着大眼,杨元梏总算“恍然大悟”的说。

  “求求你,小祖宗,小声一点。”虽然树屋搭的很高,康乃愫还是怕耳聪目明的哥哥们,听见她的声音。

  “五支棒棒糖交换?”杨元梏年纪小小,可会精打细算了。姆妈规定一天不可以吃超过一支以上的棒棒糖,他总可以用别的方法跟她交换吧!

  噢!这乘机敲诈的小鬼!康乃愫望了一眼下面,再看看笑得像小老奸似的杨元梏,只好忍痛同意。

  “好,就五支。

  “成交。”跟她击掌,杨元梏拉起她的手,走向树屋一角,说:“我爱困了,姆妈陪我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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